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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到来给整个剧组都摁下了暂停键,大家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继续。”顾沂雪冷声说了一句,大家这才继续工作。
而顾沂雪起身走过去,把手中刚才翻着的剧本递给她,淡声道:“没几句词儿,就一段舞,你能跳的吧?”
对方点头:“可以的。”
对方笑的时候有个酒窝,看上去端庄典雅,温婉可亲。
祁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梁适喊了好几声才把她的魂喊回来,“干嘛呢?”
祁唐嘿嘿一笑,“对不起啊梁老师。”
“没事。”梁适也看了眼那人,猜想道:“这应该就是负责跳水袖舞的演员吧。”
祁唐点头:“应该是,看那个身段就是会跳舞的。”
说着一顿,“不过感觉顾导很不喜欢她的样子。”
“还好吧。”梁适说:“顾导不一样都那个表情吗?”
正好顾沂雪过来,祁唐立刻收了话头,就跟说坏话被班主任抓住的小学生似的。
顾沂雪也没多跟那人说话,甚至都没安排她,直接喊梁适跟祁唐演下一场。
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各归其位,继续拍摄。
直到拍完了上午的戏份,到了中午休息时间,顾沂雪才去跟那人说话。
不过表情依旧不太好,也就说了两三句,然后离开去抽烟。
梁适多拿了一盒饭去找顾沂雪,给她递过去。
顾沂雪扫她一眼:“干嘛?”
“总不能把烟当饭吃。”梁适把盒饭往前推了推,“这样活不长的。”
顾沂雪:“……”
她掐了烟,挥手散了散烟味,“要是光听你前半句,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
梁适错愕:“?”
顾沂雪拿过盒饭,“开个玩笑。”
梁适送了口气,“吓我一跳。”
“你跟你老婆感情那么好。”顾沂雪轻笑:“我倒不至于去拆散你们。”
梁适:“……”
偶尔被提到许清竹,梁适也觉得臊。
不过心里还蛮甜的。
两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拆开筷子吃盒饭。
顾沂雪把饭盒里的米和菜扒拉了好几个来回,喂到嘴里的也没几口。
梁适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你一开始拍戏就这样么?”
顾沂雪点头:“嗯,太累了,不太想吃饭。”
梁适:“……”
“你比刚开始拍的时候瘦多了。”梁适说:“真的,你不能再瘦了。”
顾沂雪闻言笑了下,“怎么?暴瘦犯法啊?”
“那倒也没有。”梁适说:“太瘦和太胖都容易得病。”
“我这身体,早死早了。”顾沂雪倒没感觉到被冒犯,她吊儿郎当地聊起生死,这样子让梁适想起陈眠,忽地问:“你们这种天才一样的艺术家是不是都很……”
梁适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最后能想到的也只有:“疯狂?”
顾沂雪:“嗯?”
“别拿我跟秦厘霜比。”顾沂雪还当她在说秦厘霜,立刻撇清关系:“不是一路人。”
梁适摇头:“不是秦厘霜,就是……陈眠,你知道吗?也是一个画家,很有天赋的艺术家,和你有一点点像。”
顾沂雪微顿,“我看过她的画。”
“不过你认识她啊?”顾沂雪笑:“我正愁怎么联系她呢。你们熟吗?”
梁适:“……”
“还算可以?”梁适说:“起码是有她联系方式。”
“我想找她画一幅画,当电影开头和结尾的画面,也会在电影里做背景板。”顾沂雪说:“你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画,价格好说。”
梁适:“……”
顾沂雪也没为难她,只是说:“要是让你为难就我自己去找,也有一些在这行的朋友,不过就是听说她不太爱出风头,画画也只凭自己高兴。”
梁适:“没事,我问一下她吧。”
提起陈眠,顾沂雪忽地道:“怎么还是说艺术家不要太有钱呢。当初陈眠的成名作卖了两千万,从此就任性了,根本不Care来买她画的人出多少钱,一切都靠眼缘。”
“是啊。”梁适说:“她是挺任性的,不过也蛮好说话的。”
起码对梁适来说是这样。
梁适给陈眠发消息说了具体要求,但没说是在顾沂雪这儿拍戏,只说了我们导演,陈眠便问她导演是谁。
梁适回答:【顾沂雪。】
于是陈眠给她弹了个视频过来。
梁适都惊了,立刻接起。
顾沂雪很自来熟地探头挥手,“Hello。”
陈眠看了眼镜头,单刀直入:“你要画什么?”
顾沂雪试探性地问:“见面聊?请你喝酒。”
陈眠思考片刻,“行,晚上?”
顾沂雪:“可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商定了一桩大事。
然后梁适在陈眠的同意下,把陈眠的联系方式推给了顾沂雪。
她俩的工作效率看得梁适目瞪口呆。
顾沂雪被她的表情逗笑,“怎么?没见过这么快的合作吗?”
梁适点头:“就……你们天才之间交流都是靠脑电波的吗?”
顾沂雪:“……”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顾沂雪是真的笑了,眉眼之间都染着轻松,很多天都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梁适也被感染到这份轻松。
梁适很诚恳地说:“我以为你们起码要了解一下对方的薪酬啊,风格啊,没想到你们可以直接约喝酒。”
“有些人适不适合合作,一眼就能看出来。”顾沂雪也很诚恳地给她解答:“我看过她的画,她看过我的电影,所以一拍即合咯。”
“看来没有我,你们也能成。”梁适说:“我只是一根线。”
“不,你也很重要。”顾沂雪说:“你这根线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儿,到时候给你抽1%。”
“那你能给陈眠开多少啊?”
顾沂雪一顿:“看她需求,她可能只让我请她喝一顿酒。”
梁适:“……”
感情都是骗人的。
两人在这里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正聊得开心,就听见一道冷厉又蛮横的声音传来:“顾沂雪呢?就让你吃这种东西?她人呢?”
那边话音刚落,这边顾沂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沂雪看了眼只吃了几口的饭菜,连冒尖儿的那部分都没吃完。
梁适立刻扒拉了几口饭,然后跟着起身,顺口问了句:“谁啊?”
“垃圾吸引来了另一个垃圾。”顾沂雪说着摁灭手机,铃声才不再响,然后朝那边儿走过去。
那人长了一张娃娃脸,不太高,站在今天上午来的那个旗袍女身边,满脸心疼地说:“这就不是人吃的东西,你干嘛吃这些啊?顾沂雪肯定是故意的。”
一提到顾沂雪,便义愤填膺。
“我犯得上么?”顾沂雪人还没走过去,听见她这句话冷冷开口。
“顾沂雪。”娃娃脸恶狠狠地看向顾沂雪:“我告诉过你了好好照顾雯雯,你就这么对她的?你对我有意见明着来啊,别给我暗地里使绊子,我最看不上你这行径。”
“大家都吃一样的。”顾沂雪说:“她想来拍我的戏,那就得守我的规矩。我这里这么多人,我也吃的这东西,怎么就不是人吃的了?大家都能吃,就你雯雯吃不得,那你把她带走啊,干嘛呢?”
“少给我当了婊.子又立牌坊。”顾沂雪轻嗤,眼里冷得很,“你要在我组里闹事儿……”
“做什么?”还不等她说完,娃娃脸就出声打断,嘲讽道:“顾沂雪,你是不是胆子肥了?别以为你长大了,你就不姓顾了。”
“所以呢?”顾沂雪平静地反问。
这倒把娃娃脸给问住了。
在场众人都噤了声,大气不敢喘一下。
似是都在等好戏开场。
而顾沂雪下了结论:“她要能演,便演,不能的话就趁早带回去,反正你养了她这么长时间,也不介意再多几年。”
话音未落,娃娃脸的拳头就朝她挥过来,结果被顾沂雪紧紧握住,不能动弹。
顾沂雪散漫地看向对方,冷声道:“顾春眠,你还当我是二十年前的顾沂雪吗?”
顾沂雪虽瘦,但也很有力气。
站在一旁的孙橙橙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起来当初顾沂雪的资料介绍。
最讨厌的人——顾春眠。
可这会儿的局势并不能让她做什么,只能安静地待着。
顾春眠和顾沂雪对峙,脸都狰狞红了也没挣脱顾沂雪的桎梏,一时间又恼又气,威胁道:“顾沂雪,你再这样,我让人把你扫地出门。”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顾沂雪冷笑,手指摁在她手骨上,“顾春眠,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已经搬出顾家很多年了。”
“还有你的族谱。”顾春眠说:“还有你妈的。你妈的遗愿不就是想上我顾家的族谱么?难道你想让她的遗愿落空?”
说到了顾沂雪的软肋上,顾沂雪忽地松了力道。
而顾春眠气得抬手就朝顾沂雪脸上挥过去。
手在差之毫厘的时候被人拦住。
梁适站在顾沂雪身前,终究没忍住出手,她握住顾春眠的手腕,“这位女士,这里是剧组,请您自重。”
“你是谁?”顾春眠说:“我们家的家事也轮得到你管?”
“但这是剧组。”梁适说:“不是你家。”
顾春眠一怔:“你到底是谁?”
随后特不耐烦地看向她,忽地皱眉:“我去。”
顾沂雪甩了甩手腕,正要喊梁适离开,结果听顾春眠错愕地说:“顾沂雪你要脸吗?你他妈找替身找我老婆身上来了?”
此话一出,全剧组哗然。
梁适也错愕,“你在说什么?”
顾春眠咬牙切齿,“这张脸跟沈风荷那个死女人也太像了吧。”
“尤其是眼睛。”顾春眠盯着梁适的眼睛快要冒火,破口大骂道:“顾沂雪你要不要脸啊?你妈就是个小三,你怎么了连姐姐的女人都要……”
啪——
顾春眠的愤慨和激动都被打散在一巴掌里。
偏偏,她的胳膊被梁适钳制着。
而这巴掌不止一个人打。
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边是白衬衫的女人身材高挑,站在那儿跟梁适差不多,脚步还有些匆忙,但打顾春眠的时候毫不手软。
一巴掌挥上去,直接打得顾春眠消了音。
而顾沂雪的巴掌是后打的,也用了十足的力道,却落在了对方手背上。
直接给对方打红了。
顾沂雪讪讪地往后退半步,乖巧又可怜地喊了句:“风荷姐。”
和以往的顾沂雪大相径庭,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相。
梁适顺势松开了顾春眠的手腕,往后退了半步。
顾沂雪喊副导演把场子清了。
一群吃瓜群众乌泱泱散去。
梁适也要走,巴不得从这种绯闻里脱身出来,结果听顾沂雪道:“你也别走,毕竟说你是替身呢。”
梁适:“……”
梁适没忍住回了句:“造谣是不犯法吗?”
顾春眠隔了好久才回神,抬起头看向沈风荷。
对方宛若一棵笔直的杨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又冷又凌厉:“顾春眠,你丢人丢够了没?”
顾春眠一怔:“你打我?”
沈风荷轻嗤:“我要是不打你,我成什么了?你自己不要脸,别把我也弄得跟你一样,恶不恶心啊?”
说最后那半句的时候,沈风荷的目光冷冷地看向一旁穿着旗袍的女人。
“寻常你跟顾沂雪不说半句话。”沈风荷说:“怎么这会儿要把人塞进她组里?你就看她好欺负是吧?”
顾春眠都傻了。
谁好欺负?
顾沂雪?
那他妈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顾春眠咬牙切齿:“狗屁!你跟顾沂雪之间那点儿事当我不知道是吧?之前她喝醉了都喊你名字……”
“是我单方面的。”顾沂雪立刻道:“风荷姐不知道。”
“就算是又如何?”沈风荷说:“你在外边养她多久了?真当我不知道?”
沈风荷看向旗袍女,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沈风荷!”顾春眠立刻道:“你干嘛?你敢动雯雯一下试试?!”
“她还不配我动手。”沈风荷单手插在大衣兜里,神情漠然,不带任何鄙夷语气地道:“不入流的东西。”
“你!”顾春眠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被这么说,立刻气恼,上前就要跟沈风荷吵,结果被拽了拽袖子。
叶子雯红着眼睛,低声说:“眠眠,不要吵了,我们走吧。”
顾春眠看着更心疼了,“没事儿雯雯,谁都不能说你。”
叶子雯说:“没必要,为了我不值得。”
顾春眠感动得热泪盈眶,“值得,你肯定值得。”
她俩在这里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看得梁适这个外人都有点尴尬。
也不知道另外两位当事人是什么心情。
“我看不下去了。”跟沈风荷一起来的孔潇潇忍不住,“顾春眠你疯了吧?你是真觉得这不入流的人能跟你结婚吗?实在不行退婚,大家都一起长大的,你玩什么宫心计呢?”
顾春眠一顿:“关你什么事儿。”
沈风荷拦住孔潇潇:“别激动。”
孔潇潇瞟她一眼。
只听沈风荷说:“顾春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十天内跟她断了,我们领证办婚礼。二,十天内去找顾家说要退婚,我们婚约取消。如果十天后我还没收到你的退婚消息,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