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程苒嗤笑,“她就是跟你好了吧,找到了下家这才肆无忌惮地。”
“梁适。”程苒盯着她:“你他妈不是爱许清竹爱到死去活来,愿意为她改么?现在怎么还要干这种破事儿?贱不贱呐?”
气到失去理智的程苒骂起人来,一点儿都不留情。
梁适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起初还有点儿愤怒的情绪,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个人可悲。
“我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都跟你没有关系。”梁适说:“你那句话我也帮你转达到了,她的回答是……”
梁适顿了顿,将古星月的回答原封不动地还给她,“谁稀罕。”
连语气也学了个十成十。
程苒嗤道:“她现在当然不稀罕,有你了啊。”
“少疯了。”梁适厌恶地瞟了她一眼,“程苒,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后悔了来追人?”
程苒忽地顿住:“……”
片刻后,下意识地说:“我追她干嘛?不就是一个女人。”
梁适:“……”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梁适抬脚要走,结果程苒拽住她的小臂,“梁适,你跟她到底有没有……”
“没有。”梁适冷声道:“我和她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肮脏。还有。”
梁适转身看向她,皱眉道:“程苒,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恶心的。”
“我恶心?”程苒诧异,随后笑道:“梁适,你还记得自己性瘾犯了是什么狗样儿吗?都是前年的狐狸你他妈装什么大尾巴狼。”
梁适:“……”
对于这些,梁适无可否认。
但她只针对当下的事对程苒说:“你那三分真心,齐娇不稀罕,所以你还是收起你那可怜的真心一边儿去吧。”
程苒冷笑,“不然呢?梁适你爱过人吗?像我们这种人爱一个人有多难你知道吗?”
梁适:“……我不想知道。”
她只是看程苒很无语。
无语到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的程度。
而程苒说:“我不可能为了她结束现在的生活。”
梁适被气笑了,“你的真心太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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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好心情因为程苒给冲散了。
梁适本来看着她的时候有一大堆话想说,但是一说出来,说教意味就太浓了。
而且程苒不会听。
她太坚持自我,固执己见了。
古星月值得更好的。
其实到现在,梁适都不明白古星月喜欢程苒什么,跟程苒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仅在身体上是弱势的一方,在心理上亦然。
以前梁适觉得是因为古星月太乖,所以格外偏爱浪子。
可现在看来,古星月也有叛逆的那一面。
并不会因为程苒是个浪荡的人就多看她一眼。
程苒确实挺漂亮的,但也没漂亮到让人一眼惊艳此生难忘的程度。
这问题确实想不通。
到了晚上她和许清竹讨论,许清竹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爱情这事儿能说得清楚,那就不叫爱情了。”
梁适:“……”
那倒也是。
梁适翌日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去往剧组,所以晚上睡在次卧。
在经过几晚上被霸占之后,这房间的使用权终于回到了梁适这里。
但梁适洗漱完下意识就推开了主卧的门 ,许清竹正靠在床头看书,还是那本蓝色封皮的诗集。
梁适推门的动静打断了许清竹的阅读,她抬起头看向梁适,眼神懵怔,其实是想说——什么事儿?
可梁适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推错了门。
所以在她看来,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怎么又来了?
梁适急忙道歉,“对不起,我走错了。”
许清竹:“……”
“这几天都习惯了。”梁适找补道:“你继续看书吧,我回房间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记得定好闹钟,还要吃早饭。”
许清竹直直地盯着她看,几秒后,梁适忍不住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许清竹脑子都不过地说:“有点好看。”
梁适:“……”
原本还蛮严肃的氛围顿时松下来。
梁适叮嘱她明天要降温,所以要多穿一点儿。
还要记得回家以后把门关严,开门前记得看一下是谁,如果是陌生人就不要开门。
以及让她带好抑制剂,也不要熬夜太晚。
就跟即将离家的大人叮嘱留守在家的儿童一样。
等梁适说完以后,她才看向许清竹,发现许清竹的瞳仁都不带动的,一看就知道走神了。
梁适无奈地大了些声音:“许清竹。”
许清竹立刻应:“在。”
和答到的学生一样。
梁适问她:“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许清竹:“……”
许清竹直接岔开话题:“我在想,人养成一个习惯的时间是21天,所以……有没有可能……”
“没有。”梁适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立刻道:“没有这种可能。”
“我还没说。”许清竹瞪她一眼。
梁适的身体倚在门上,不算没仪态,只是显得有些慵懒。
长手长脚的人站在那儿,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梁适说:“那你看书吧 ,我回房间了。”
带着点儿逃避的意味。
但许清竹直接戳破了她的逃避,“有可能是你的潜意识带你来我房间的。”
梁适:“……”
“不是。”梁适否认。
在这种问题上,她绝不承认。
许清竹耸耸肩,“行吧。”
带着点儿无奈的语气,再配上她的姿态,仿佛在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适急忙道:“晚安!”
许清竹喊住她:“等等。”
梁适挑眉:“嗯?”
“你明天几点走啊?”许清竹问她。
梁适回答:“早上五点,也可能四点多,看情况吧,我四点四十的闹钟。”
许清竹又问:“去几天?”
梁适摇头:“这不好说,一进组基本上都是等戏份杀青,起码也得半个月了。”
像赵莹她们可能还得拍一个月左右。
梁适的戏份也都集中在一起的,如果是分散着来,那她起码要在剧组里待一个多月。
而且梁适的戏份拍摄地点都在海舟市郊和海舟市里边,离得不远。
不像赵莹她们,还得去外省拍一段时间。
许清竹兀自点了点头,动作缓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在思索什么。
梁适问道:“怎么了?”
“过来。”许清竹抬起头看向她,忽地带着点儿命令语气地说。
梁适:“……”
“怎么啦?”梁适一边往进走一边问:“是不是要我给你关灯?”
她正好走到床边,刚洗漱完的脸像是白玉的磁石,一点儿瑕疵都看不见,站在许清竹身侧,顺手摁灭了床头的灯,然后没忍住在许清竹的发顶摸了一下。
梁适很喜欢抚摸许清竹发顶的手感。
细软又柔顺。
在她摸许清竹头发的时候,许清竹的表情会格外乖巧。
梁适哄她:“看会儿书就睡觉吧。”
温柔的声音在安静房间里像是化不开的蜜。
许清竹却给她挪开了位置,“再陪我一会儿。”
梁适:“……”
梁适听她的话坐在床边,问道:“睡不着?”
“你能睡着?”许清竹反问,“这才九点。”
梁适:“……硬睡。”
许清竹瞟了她一眼,和手里的书合上放在一边,不大确信地问:“你走半个月啊?”
梁适点头:“这还算短的。”
她并未听出许清竹话语间的眷恋和不舍。
许清竹皱眉:“那长的要多久?”
“有的去国外拍,或者是去那种密林里,一般都是三个月起,也有一年多的,不过平均都是三四个月。”
“这么长。”许清竹问:“没双休?没假期?”
梁适:“……”
梁适笑了,看她表情太认真,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
动作很轻,带着点儿宠溺意味。
梁适说:“你以为是你们企业上班呀?这些拍一天就是要浪费一天的钱呢,整个剧组成百上千号人,机器一开就得花钱,跟你们不一样。”
许清竹啧了声,“我们买的企业大楼不是钱吗?水电也是钱,公司里也大几百号员工呢。”
梁适:“……”
“是是是。”梁适附和她的话,“许总说得有道理,但剧组一般都小成本,好一点的导演能拉到大赞助,但撑死了也就几千万,跟你们财大气粗的企业没法比。”
许清竹:“?”
许清竹的脚伸出被子踹了她一下,梁适立刻摁住。
许清竹说:“你在骂我吧?”
梁适:“不敢。”
“是不敢。”许清竹笃定地说:“不是没有。”
梁适:“那就是没有,我怎么会骂你?”
许清竹轻嗤:“你现在满脸都写着——万恶的资本家。”
梁适有些冰凉的脚塞进被子里,又给她盖严,“别人是万恶的资本家,但许总是漂亮的资本家,不一样。”
“要是你们剧组有投资,那你能休假吗?”许清竹问。
梁适:“……”
忽然察觉到危险的梁适问:“干嘛?你想用钱砸我?”
许清竹:“……”
本来没想到那里的,结果梁适的反应过大,许清竹一下起了逗弄的心思,她点头:“嗯啊,行吗?”
梁适:“……就……你要不想让我出去,我……可以妥协,你没必要花钱啊。”
许清竹听完愣怔几秒,“那我给你建座金屋?把你藏起来?”
“藏几年?”梁适顺着她的话问。
许清竹反问她:“你想待几年?”
梁适:“……”
眼看话题越来越跑偏,梁适忍不住笑意在她头上摸了一下,把她的头发给摩挲乱,有几根炸了毛。
梁适揉着她的头说:“许总,收起你资方的把戏吧,我就想安安心心拍个戏。”
“但你要走半个月。”许清竹说。
那道清冷声线软下来,带着点儿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弄得梁适心痒痒。
她看着许清竹,目光在空中交汇。
梁适的喉咙滚动,片刻后叹了口气,朝她张开双臂,“过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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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早上闹钟没响就醒了,为了不吵醒许清竹,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开门。
结果许清竹还是醒了,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儿娇气,问她要走了吗?
梁适应了声嗯:“我去洗漱,然后就开车走了,你继续睡。”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昏黄有些黯淡。
许清竹软趴趴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梁适的衣角。
梁适的手落在她手背上,她也刚醒,脑子还混沌,问许清竹:“怎么了?”
声音温柔又宠溺。
许清竹半眯着眼睛,分明困得睁不开眼,但就是要看着她,脑袋在她胳膊上蹭了蹭。
梁适顿时被她逗笑,心痒痒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乖。”梁适说:“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视频。”许清竹提要求。
“好。”
梁适说完之后,许清竹还是不肯放手。
梁适弯腰时,长发垂下来,刚好落在许清竹的手背上,她继续哄道:“乖,我要走啦。”
和平时哄铃铛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哄铃铛还细致。
许清竹又蹭了蹭她的衣袖,声线虽清冷,声音却软萌,“姐姐~”
梁适心彻底软下去。
倒是不知道许清竹还有这么粘人的时候。
“我就去半个月。”梁适耐心地解释,“如果中间戏份少,我还会回来的。”
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最后的两点幸运值不知道要触发什么关键点才可以拿到。
梁适想了很多也没想到,最后干脆放弃。
触发了系统会告诉她的。
但她猜想起码也得是在许清竹身边,她才能触发,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拍戏的,就该待在许清竹身边。
可机会来了,断然没有推开的道理。
大不了就不完成那个任务,拿不回来身体也就算了。
反正这个也算是她的身体。
……
从最初的抗拒接受到现在接受良好,大抵也得归功于许清竹。
许清竹说,身体不过是盛放灵魂的容器。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灵魂,而不是容器。
这话成功让梁适对这任务的完成没有了执念。
而许清竹闻言依旧没松开她,梁适弯腰,看着在昏黄灯光下的那张脸,她舔了舔唇,在许清竹的唇上落下一吻。
唇和唇轻轻触碰,一触即分。
梁适揉了揉许清竹的头发,心软得一塌糊涂,把她的手脚都放进被子里,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竹子,我走啦,乖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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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临走前下楼,发现楼下的早餐店已经开了。
干脆买了早餐放在楼上才驱车离开。
等她抵达剧组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时间卡得刚刚好。
拍摄的地方是租借来的别墅,比梁家老宅还夸张。
还有一些就是外景戏,剧组都就地取材搭建好了。
这么豪奢的地方不止有她们一个剧组在拍,还有另一个剧组在后花园拍民国戏。
梁适到了以后立刻去大化妆间弄妆发,一起弄的还有四五个群演。
梁适今天拍的是和言溪的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