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
顾沂雪回她一条语音,声音懒散,“以后能别在十点以前给我发消息么?很讨人厌的。”
孙橙橙:“……”
“拍摄时间还没定,你联系上梁适了吧?”顾沂雪说:“等她《余光》拍完,我也需要休息,这段时间你可以先随便进组玩玩。”
孙橙橙:“……”
她内心一万只马奔腾而过。
只想问一句:这他妈是怎么成为国际名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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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适的心情还可以,夜里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就是起来以后看见昨晚她发的那些消息,重新听自己发的语音,感觉特欠。
她转文字截图发给赵叙宁,顺带问她:【觉不觉得很眼熟?】
赵叙宁:【?】
梁适:【多发个字不会死的,赵医生。】
赵叙宁:【谁给你发的?】
梁适:【我给别人发的。】
赵叙宁那句“这人有病”已经输在了聊天框里,在看到梁适那句话之后,她又删掉。
赵叙宁:【挺好玩的。】
梁适:【……欧耶。】
梁适看着消息,心想:赵叙宁对她自己隐形的“逼王”气质一无所知。
而赵叙宁刚出门,心想:梁适可能真的有病,字面意义上的。
两人大清早在内心互损了对方一顿,但对方毫不知情,所以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塑料友谊。
起床以后,梁适先去了厨房,发现没有人,卫生间的门关着,还有水流声。
这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早晨,和她们往常的许多天一样。
阳光正好,给室内投入一片光明和温暖。
隔着窗明几净的玻璃望去,是湛蓝天空,站在窗边俯瞰,楼下是车水马龙,是不断流动的江水,是早起匆忙上班的行人。
平凡生活就是普通人最大的浪漫。
梁适去厨房洗了个手,开始煮早饭。
她先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之前囤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家里面包也只剩了一片,都不够两个人简单的分一下。
所以今天还需要去采购。
许清竹要上班,她等许清竹上班之后就去超市买东西。
梁适马上要进组,需要给许清竹备好充足的生活物资,她再次在脑海里列清单。
早饭是薏米粥和楼下买的包子,梁适嫌麻烦,把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也没怎么顾形象,穿了件长风衣就下楼去买包子了,回来路上刮风,她还打了个喷嚏,吃饭的时候她叮嘱许清竹要穿得厚一点。
而许清竹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看,梁适无辜地看回去,“怎么了?”
许清竹微笑,“我穿了高领毛衣。”
梁适点头:“我看到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再穿个厚一点的外套,有的吧?”
许清竹把自己的高领毛衣拉下来,“我的意思是,你害我穿了高领毛衣。”
她脖子里赫然是梁适昨晚种的草莓,特明显的一个,头发根本遮不住。
和她那天给梁适弄得有异曲同工之妙。
梁适:“……”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万万没想到许清竹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讲,对她来说都是捂得紧紧的,就让她成为醉酒后的美丽误会,根本不敢在清醒的时候拿出来讲。
但既然许清竹说出来了,梁适便抿唇,伸手指了指自己脖间还没消下去的痕迹。
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不也给我弄了么?还你的。
许清竹喝了口粥,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然后才轻哼一声,“那天你喝多了,让我咬的。”
梁适:“……”
“许老师。”梁适幽幽地说:“你以为我是你吗?”
许清竹:“?”
“我喝醉以后都记得的。”梁适说:“您会断片,我不会。”
许清竹:“……”
她面带微笑地看向梁适,语气却带着威胁意味,搭配着她的死亡笑容,莫名让梁适背脊发寒。
“所以梁老师,无效记忆多了会好吗?您还记得什么呢?”许清竹说:“是喝醉了以后以为是做梦才让人咬……”
“停!”梁适紧急制止,她耳朵都红了,“许老师,我认输,你吃饭吧,一会儿不还得上班呢吗?”
“我可以迟去一会儿。”许清竹说:“有时间和你把这个问题说清楚的。”
梁适:“……”
她痛快地认怂,赶紧岔开话题:“许老师,您吃饭,多吃点儿。”
许清竹吃完饭要去洗碗,结果梁适让她放下,顺带问她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她打算一会儿去超市。
“买点糖吧,还有小零食。”许清竹说:“要是铃铛、盛妤或者rainbow过来做客,总要有招待的东西。”
这几个小客人倒是很有可能过来。
梁适看了眼略有些小的房子,如果三个小朋友同时过来,家里可能都放不下。
她犹豫片刻问:“许老师,你觉得这房子小吗?”
“还好吧。”许清竹吃完饭,起身去房间换衣服,“怎么了?”
“我们要不要搬到大一点的房子去?”梁适拿出梁新舟给她的钥匙,“就在这个小区,大哥给我的房子。”
许清竹问:“在哪一栋?”
“隔壁的隔壁。”梁适说:“我还没去看,但应该比现在这个大。”
许清竹顿了下,摇头拒绝,“不了吧,一周搬一次家,时间都浪费在搬家上了。”
“这个我可以负责,我来弄。”梁适说:“你就把自己的衣服收好放在行李箱里就行,其余的我都可以,在进组前给搬完。”
许清竹站在房间门口,幽幽地看着她:“所以到时候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空间?”
梁适:“……”
之前在浅水湾不也是吗?
“不了。”许清竹说:“小一点儿的比较好,反正我们就两个人,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这边住着不会显得特别空荡。”
莫名地,梁适从许清竹的话里听出了寂寥感,立刻道:“那我戏份不多的时候,晚上回来住。”
许清竹关上门,声音被门板隔绝开来,“随你。”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也无期待可言。
梁适坐在那儿,心情略有些低落,她环顾四周,发现她们虽搬来没几天,但这家里已经堆满了她们的小物件,桌上花瓶里的鲜花,门口挂的钥匙圈,搬家确实也是个麻烦事。
空间小就不会觉得空荡了。
梁适觉得许清竹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把钥匙收起,打算今天等回来的时候去看一下,这房子到底长什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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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梁适开车送许清竹上班。
原本许清竹拒绝了,但梁适手里转着车钥匙站在门口,等许清竹涂好口红,呷着笑道:“过段时间你想让我送,我也没办法了,现在就让我表现一下。”
许清竹瞟她一眼,“是呢,梁老师之后大忙人。”
梁适:“……没许总忙。”
临出门时,许清竹在她腰间掐了把,然后梁适顺势摁住她的手,下楼时便一直牵着没放。
许清竹的手常年是冷的,梁适的掌心缩回去,刚好覆盖住她的手。
两人的手都白,但细细比较下来,还是许清竹的更白一点。
许清竹的骨节小,手指也更细,只不过她手上空落落的,没有装饰品。
不像梁适,还在小指上戴了个装饰性的戒指。
许清竹摩挲到了冰冷的指环,忽地问:“戒指戴在小拇指是意思不婚?”
“我现在不是都婚了吗?”梁适下意识地回答。
许清竹轻嗤了声,“去。”
她声线清冷,说这个字的时候都像是嗔怪,总觉得后边会跟一句——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少拿来骗我。
梁适解释道:“随意买的戒指,能戴在哪个手指就戴哪个,没那么多讲究。”
许清竹哦了声,没再应答。
送完许清竹后,梁适开车去店,她到的时候,古钊塬已经在店里等。
这家店的好处就是有包厢,私密性好。
梁适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和古钊塬约在了这里。
进入包厢后,梁适问古钊塬要喝什么,古钊塬摇头道:“一杯温水就行。”
梁适要了杯冰美式,等到她们的饮品上来,服务员离开包厢,古钊塬才问:“梁小姐,星月呢?”
“她给我打电话后,我们还没见过面。”梁适说:“昨晚我给她发了条短信,现在应该是不适合联系。”
“那……”古钊塬顿住,隔了会儿才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啊?”
梁适抿唇,无奈摇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也怕轻举妄动伤害到她,她现在处境不太好,所以能不给她添负担还是不给她添了,要是我去她工作的地方找不到她,那我们再商量。”
梁适将所有的情况都给他说了,只是没透露古星月具体的工作地点,也没暴露她目前的处境。
对古钊塬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
古钊塬问来着,梁适却道:“你们见面以后,让星月说吧,我不太适合说她的事情。”
不过怕古钊塬不信任她,梁适拿出了之前问Rainbow要来的合照,把关键信息隐藏去,给古钊塬看了现在古星月的模样。
“她做过了整形手术。”梁适说:“所以跟你以前看到的可能有出入。”
哪怕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古钊塬你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古星月。
在大合照里把古星月的模样无限方法,古钊塬说,她的手腕中间有一颗痣。
随后古钊塬面色凝重,沉默持续在包厢内蔓延。
良久,古钊塬拿出手机来,“我大概了解了一点,当初星月是被齐太太领养走的。”
在梁适走后,古钊塬多次去试探古英博,想多知道一点儿古星月的线索。
古英博大多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的,尤其在提到古星月的时候,他总是莫名发狂,然后痛哭流涕,嘴里不停念着,“星月,对不起……”
古钊塬哪还猜不出来,这件事肯定与他父亲有关?
于是他拿到了父亲一直藏在床下,视如珍宝的保险箱,上边是六位数密码锁,他试了好几个密码都没有打开,最后用古星月出车祸的日期开了锁。
那个箱子里放有古星月的照片,还有一张欠款,是古英博欠杨佳妮的,两千万。
对于古英博来说,一生清贫,根本拿不出两千万,甚至古钊塬都想不到他那两千万花到了哪里。
可就是有这么一张欠条。
还有杨佳妮带走古星月时立下的字据,必将其当亲生女儿对待,给其优渥的物质生活,但古星月终身不得与孤儿院有牵扯。
古钊塬看完这些东西都一头雾水,再去问古英博的时候,古英博时而老泪纵横说着对不起,时而发狂地骂疯女人。
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但他把这些信息都和梁适分享了。
梁适这边知道的东西更多一些,基本上连蒙带猜地明白了一些。
她让古钊塬晚上就住在市区酒店里,如果古星月有消息就立刻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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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梁适和周莉打了招呼,说是帮她接Rainbow,正好找那位齐老师有事。
周莉跟她道谢之后,便放心地随她去。
周五放学的幼儿园车流比往常更多,人头攒动,梁适接到Rainbow之后便问她:“今天齐老师有没有来?”
Rainbow点头,“来了的。”
梁适便站在那里等,顺带,她还看见了盛妤和苏瑶。
她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在喊苏瑶时犹豫了一下,却也喊了声:“妈。”
苏瑶顿了下,才笑道:“你来这里接你同事的小孩儿?”
梁适点头,“顺带找她们老师问下情况。”
两人站在幼儿园门口闲聊,苏瑶询问起许清竹的近况,梁适一一回答,而后礼尚往来地问起了她的身体状况,苏瑶说一切安好。
而Rainbow和盛妤两个人在她们聊天的时候,玩起了翻花绳游戏。
Rainbow本来是极为不情愿的,但盛妤一直戳着她,非要跟她玩,刚好站在那儿等得无聊,只好陪她玩起来。
而梁适在和苏瑶聊天的时候,看到了孙美柔。
孙美柔站在学校门口张望,但等到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走光以后,孙美柔也还没接到铃铛。
焦急中看到了梁适,立刻跑过来问,“阿适,你把铃铛接走了吗?”
“没有哎。”梁适说:“我过来以后就没看到她,二嫂,你没接到吗?”
“没。”孙美柔叹了口气,“她今天就特别不想来学校,我硬是把她送来的,我去找她们老师问一下。”
一问才知道,铃铛正在教室里趴着,说什么都不出来。
孙美柔立刻去教室里找人了,而梁适也看到了要下班的古星月。
古星月穿着天蓝色的长裙,外搭针织衫,长发用大肠圈束着,和往常相差无几的装扮。
梁适想喊一声,结果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杨佳妮。
古星月连看都没看她,径直往杨佳妮的方向走。
那一刻古星月给梁适的感觉就像是摆放在橱窗里的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任由她人摆布。
梁适已经伸出一半的手讪讪地缩回来,没敢再打招呼。
她看着古星月走到杨佳妮身边,穿着暗红色旗袍的杨佳妮摸了摸她的发顶,朝着她莞尔一笑,带着古星月上了车。
古星月上车之后,目光穿过汽车玻璃,和梁适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而Rainbow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