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估计是好结果,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若不是怕有人路过,他都想抱住阮惜时。
他笑着说:“太好了,谢谢爷爷愿意接纳我。”
阮惜时又倒了一次茶酒,继续跟爷爷说一些琐事。
“爷爷,我们村里终于修路了,您听到山下的声音了吗,那是修路的机器在作业,再过不久路就修到我们家门口啦,到时候我们出门就更加方便了。这条路是一家好心的集团给我们捐的哦。那家集团的老板是个大善人,不但给我们修路,还要给我们建学校,学校的地址都选好了,就在原来学校的旁边,他们说要建一栋三层楼高的教学楼呢。到时候村里的学生们就能分开上课了,读完六年级,他们还能考初中,出去读书,也算是圆了您一桩心愿,您地下有知,一定也很高兴的吧。”
阮惜时和爷爷说了好一会话,等蜡烛烧完了,烧了纸钱财宝放了鞭炮,两人才收拾好东西下山。
回家后刚好是饭点,阮惜时让陆择帮忙把鸡砍了,然后他把做祭品的两碗糯米饭倒出来,和鸡肉鸡杂香葱姜末芹菜一起翻炒,炒出一盘泛着油光的糯米饭,这就是午饭了。
陆择果然吃得赞不绝口。
重阳过后,天气渐渐变凉,早上和晚上的气温比较低,中午和下午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
这种时候最合适晾晒东西,因为少雨,每家每户若是收了什么农作物,这会都放在院子里楼顶上晒,还有晒棉被晒冬□□服的。
深秋,山上很多东西都成熟了,阮爷爷曾经在茶山种了几棵柿子树,不过这几年种茶收益不好,茶山已经荒废了,柿子树也变成了无人管的野树,在大自然的风吹雨打日晒下顽强地生长,开花结果。
村里以前很多人种茶,摘茶叶卖,几毛钱一斤,春夏秋三个季节都能摘茶,一人一天能摘几十斤。农民一早就去茶山,一直摘到中午,晒半天太阳也才赚十几到二十几块钱,因为实在没有销路,后来也没人侍弄茶园了。
这天方婶从茶山砍柴回来遇到阮惜时,跟阮惜时说起他家种的柿子熟了,问他要不要去摘回家。
阮惜时才想起来有这件事。
茶园虽然荒废了,柿子树也很少有人去照料,但每年它们都按时开花结果然后凋谢,那些果子有的被鸟虫吃掉,有的自然腐烂,有的掉到地上成了肥料,极少的一部分被人摘回家吃掉。
往年爷爷惋惜树上的柿子,深秋的时候回带蛇皮袋上茶山摘柿子,柿子树种了好多年了,很高大,枝叶散得也很开,黄色的叶子下是一个个泛黄的柿子,像灯笼一样讨人喜欢,让人不忍心浪费。
摘回来的柿子有很多种吃法,可以带皮晒熟直接剥开吃,可以放在生石灰水里浸泡几天削皮吃,可以削皮晒成柿子饼,能吃到冬天,冬天烤火的时候,手里拿个柿子饼放在火上烤热,又甜又糯。
去年因为爷爷身体不好,就没有把柿子摘回来,也不知道那些柿子是不是都浪费了,爷爷是最勤俭的人,想必当时也想把柿子摘回来,只是有心无力吧。
阮惜时这样想着,打算趁周末把柿子摘回来加工一下,于是周六早上也起了个大早。
天气渐渐变凉之后,陆择就爱上了赖床,反正他现在不用每天按时打卡上班,自在得很,而且还暖玉在怀,早上抱着心爱的人温存睡个回笼觉,不知多惬意。
特别是周末的时候,阮惜时不用上课也不去干农活的话,他们俩能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起床做饭吃。
而今天阮惜时却反常地起了个大早,甚至都不顾陆择的缠绵挽留。
床上属于阮惜时的被窝已经凉了,陆择也只好起床,吃早餐的时候看阮惜时拿着蛇皮袋和帽子柴刀,身上穿了干活的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就连忙问道:“宝贝,你要去地里吗?”
阮惜时说:“我去茶山摘柿子,你在家等我回来。”
陆择放下碗筷,连忙说:“我也要去。”
阮惜时轻轻皱着眉头:“可是茶山有很多蚊子,还有毛毛虫,你去了会身痒的。”
陆择挺了挺胸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阮惜时见他执意要去,就让他穿多件衣服,戴上帽子。
茶山在坡上,茶树因为多年没人打理,已经长得人那么高,原本茶行之间有过道的,这会也都看不清了,只能见缝插针地走。
柿子树就混在茶树中间,比茶树高出很多,倒是很好找到。
柿子树的枝丫上挂了不少柿子,已经成熟了,一个个黄橙橙的,有的乒乓球大小,有的番茄大小,是疏于管理,营养不足的原因导致的。
以前茶山还有人来的时候,爷爷每年春天都会给柿子树施肥,长出来的柿子又大又圆,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柿子树结果全凭一股蛮劲,看它饱经风霜的模样,可能再过两年,它也要枯萎了。
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每一条生命都有自己的命数,再怎么繁华茂盛,也终会迎来枯败死亡的一天。
阮惜时也只是感到一阵难过而已。
他把矮一点的柿子摘下来放到蛇皮袋里,陆择人高马大的,能够到高一点的柿子,树顶那些就够不到了。
陆择摩拳擦掌想要爬到树上,阮惜时见状连忙阻止他:“不能爬,柿子树的树枝很脆的,一受重就容易折断,到时候会摔下来。”
“那要怎么办,树顶上面的柿子看起来很大一个,难道要浪费掉吗?”
阮惜时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仰着头用树枝敲打树顶的果子,成熟的柿子蒂很容易脱落,稍微一晃动,柿子就一个个地往下掉。
树根下攒了不少枯叶,柿子掉下来也不会摔烂,爷爷以前都是这样摘柿子的,阮惜时就负责蹲在树下捡掉下来的柿子。
柿子掉得差不多,阮惜时和陆择一起把柿子捡到袋子里,装满一个蛇皮袋,多出来的也带不走了,只能留在树根下。
陆择惋惜道:“这么好的柿子,浪费了。”
阮惜时一边把柿子用枯叶埋起来,一边带着笑意说:“不会浪费的,它们会跟叶子一起变成肥料,滋润柿子树,来年柿子树上又会长出柿子。”
陆择恍然大悟:“就像落叶归根一样是吗?”
阮惜时埋好柿子,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柿子树,秋天时柿子树会掉叶子,树顶的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剩下来的疏疏地挂在树上,随风摇曳,时不时往下掉一两片。
日光透过树叶撒下来,斑斑驳驳地落在树干上,落在地上,落在阮惜时脸上和眼中,周围似乎都停止了,像是一幅无声却充满感情的画。
阮惜时嘴角弯了起来,轻声应道:“是啊。”
就像生命的轮回,人们在这片土地出生,依靠着土地生存,死后又回归土地,化作肥料给后人滋养生存所需的万物,不知过多少年,又能轮回到这片土地上,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或许爷爷会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更加精彩的人生也说不定。那是阮惜时无法知道的人生,跟他再无关系,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珍惜自己的人生,过好自己的生活。
阮惜时蓦地释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可以说是很会做事了!
感觉自己像个哲学家_(:з)∠)_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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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81章 秋32 [VIP]
他们回去路上遇到村里的张二叔跟他的儿子,他们正往山下运一捆捆的刺槐木枝, 路边的木车上已经放了好多捆。
山上的路窄小, 阮惜时不得不让扛着木头的张二叔他们先走,张二叔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看他身边的蛇皮袋圆鼓鼓的,就随口问道:“时仔,你上山摘了什么好东西啊?”
阮惜时应道:“摘了些柿子, 二叔您要不要,我给您一些带回家吃。”
张二叔笑着说道:“哎,不用啦,你拿回去吃就好,今年柿子结得挺多的啊。”
阮惜时说:“一般般啦, 好多年没打理了,难为柿子树还结了这么多果子。”
张二叔笑道:“开花结果就是树木的使命吧,就算生活在逆境,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 回馈人类和大自然。”
阮惜时也笑了起来:“可能是吧。二叔您砍这么多刺槐,是又要烧窑了吗?”
张二叔把刺槐放到木车上,拍拍手应道:“是啊, 快到冬天了嘛,趁现在天气好,能上山多砍木头, 放进窑子里烧好,到冬天就能拿出来卖了。”
阮惜时看着满满一车刺槐, 感叹道:“这么多木头,一定能烧出好多木炭,过年钱不用愁了都。”
张二叔哈哈笑道:“还成吧,就看今年够不够冷,木炭价格高不高了,要是价钱能上到两块钱一斤,那就能赚不少。不过论赚钱还是你家阿择比较在行,你看你们家都用上电饭煲和洗衣机了。”
阮惜时谦虚道:“陆择哥也只是运气比较好,不如你们稳定。”
张二叔推起木车往另一面山坡走,那个山坡有很多窑子,烧砖头和烧炭的都有。
远远地只听到张二叔说:“到时候天冷了,时仔你可以找二叔拿点炭取暖啊。”
阮惜时看着张二叔父子俩远去,应了一声好。
等人走远了,阮惜时和陆择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陆择不是很明白阮惜时和张二叔的对话内容,这会一边走一边问道:“张二叔他砍那么多木头回家当柴烧吗?”
阮惜时解释道:“那些生木都是拿去烧窑的,就是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码进窑子里,封闭起来,然后在窑子里生火,让烟碳化木头,一段时间后打开窑子,木头就会变成一根根木炭,冬天的时候用来取暖。附近几条村每年秋天都会有人烧窑制炭,村里没有制暖设备,就只能靠烤火来取暖,即使是镇上也很少有人家里用得起电热器,木炭会非常好卖。”
陆择:“我们家到时候也要烧炭取暖吗?”
阮惜时说:“应该要的吧,就看今年冷不冷了。”
陆择异想天开道:“那我们要不要也砍些木头来烧炭,这样冬天的时候我们就不用买别人的了。”
阮惜时笑了起来:“烧窑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我们还得找个风向好的土坡,然后挖两个窑洞,窑洞的规格有严格的要求,不然就烧不成木炭,很费力气和时间。烧火也有讲究,火烧久了烧大了,木头会变成灰,烧短了火小了,木头就变不了炭。我没有学过烧窑,烧窑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张二叔他们家是世代传承的手艺,祖祖辈辈改良了好多次的方法,偶尔有一两年都会失败。窑子烧失败了,那一年就白忙活了。”
陆择苦恼道:“那就是说我们只能从别人那里买咯?”
阮惜时莞尔:“木炭也不是很贵啦,便宜的时候几毛钱一斤,贵的时候也才两三块钱,一斤炭能烧一个晚上呢,我们这里冬天不会冷太久的,最多就冷两个月,也才花几十块钱百来块钱。”
他们说话间已经回到家门口,陆择一边开门一边笑着说:“那还是烧不起,以后天冷了我们还是早点床吧,让我来给你取暖,保证比烤火强。”
阮惜时红着脸睨了他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
刚摘回家的柿子还很新鲜,虽然表面已经黄了,但不能直接吃,果肉是涩的,而且还含有单宁酸,会对肠胃不好,一般来说要晒过或者催熟才能吃,一天也只能吃一两个那样,吃多了会胃痛。
陆择看阮惜时在洗柿子,以为可以吃了,拿了水果刀削皮就想直接吃,幸好被阮惜时看到及时阻止了。陆择对此很不解,他以前看到水果店卖的柿子都是可以直接吃的。
阮惜时见他心急的样子,无奈道:“这些柿子没有完全熟透,直接吃对胃不好,需要加工过才能吃。”
削了皮的柿子肉黄橙橙的,上面很快就浮起一层细细的沙,这是柿子的糖分,只是这会柿子还没完全成熟,即使有糖沙,吃起来也只是短暂地甜一会儿,过后就会发现舌头像打结一样麻,所以还是要加工过。
所谓加工,就是把柿子削皮放到阳光下晒,晒两天就收回来放到锅里蒸热,然后接着晒,反复几次,晒到表面变成硬硬的褐色,又不至于整个都硬化的程度就能吃了。
或者直接带皮放到阳光底下晒,晒到果肉变软,就可以直接掰开吃里面的果肉了。
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把柿子和生石灰一起放到罐子里,加入水让石灰发热,把柿子催熟,过几天就能捞出来削皮吃,这种柿子和生吃的口干差不多,果肉还是脆的,但是比刚摘下来的要甜,没有了涩味。
阮惜时跟陆择解释完,就拿起水果刀把洗干净的柿子削皮,他打算每一样都做一些给陆择尝一尝。
陆择见阮惜时专心地削皮,自己也搬了板凳过来跟阮惜时一起削柿子皮,秋日午后的太阳懒洋洋地斜照在院子里,温度适宜,不会让人觉得热,反而还有点舒服。
削好的柿子放在簸箕上,阮惜时把它们放到围墙上晒,剩下带皮的柿子,他分一部分直接拿去晒,一部分准备用石灰水泡熟。
阮惜时晒好柿子后准备出门,他想了想村里谁家最近在起房子的,去借一两块生石灰回来,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他出门时还用袋子装了十几个柿子。
陆择本来也想跟着去,但阮惜时觉得只是去借几块石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