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东西,趁旁人没发现,咱们赶紧走。”
“能走到哪去?咱们一群一穷二白的下人怎么和相府斗?”有人丫鬟干脆瘫软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却不想那婆子拖着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面目狰狞道:“我让你闭嘴!”
丫鬟被婆子掐的生疼,又被她吓得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的哭。
耳边清净了,婆子才吐出一口气,阴沉着脸道:“咱们去遂安侯府,去状告二夫人妄图欺瞒圣上,找嫡女代替庶女进宫。”
他们这些小人物当然碰不到遂安侯那种大人物。但遂安侯和右相不和,如果右相犯了这种欺君犯上的大罪,相信哪怕是为了证据遂安侯府的人也得保他们一条命。
之后是被卖出去做奴隶,还是被赶出去她都认了,但她说什么也不想落在二夫人手里。
在她身边做了好几年的下人,婆子想想二夫人的手段都两腿发软。
这些仆人一合计,竟无意间把翎秋逃走的事瞒了下来。
等宫中人快来了,这右相府才发现翎秋和一群下人一起失踪了。
失踪的下人都来自二夫人那院,不少妾室落井下石,让右相把二夫人好一顿痛骂。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可是…可是老爷您想想办法,香儿不能进宫啊。”二夫人哭的梨花带雨。
那娇弱怜人的面容让右相心软了不少。
左右让翎秋进宫也不过是他瞧不上那个嫡女,想将她赶出门,但又怕坏了自己名声。
让她替翎月香进宫是一石二鸟的事,但现在她跑了,右相便找了位和翎月香长相差不多的女子替她进去。
右相这一番处理让几个妾室寒了心。
想想当初正夫人在的时候,她们的日子比现在好过多了。
翎秋那个嫡女也知书达理,不曾给她们难堪。
哪像现在,她们老爷从一开始就给翎月香找好了后路,但还是任由二夫人吹枕边风把翎秋送出去。
他对自己亲生女儿都如此狠毒,那她们这些妾室又算什么呢?
当初多多少少在翎秋面前耀武扬威,落井下石的妾室们开始后悔。
要是正夫人没死,相府的嫡女还在该多好……
可惜他们的话翎秋听不到,她这一路南下却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破败不堪的庙里铺着厚厚的柴草,翎秋让小仆人替躺在上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包扎伤口。
算一算时间,这人喝了药再过几个时辰也该醒了。
翎秋就喊老管家帮她把衣服取来。
“小姐,你还是第一次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呢,真好看!”老管家恨不得把自家大小姐夸成天仙。
倒是翎秋摇了摇头,她这身大红大紫的衣服是仿的翎月香穿着风格,再戴上面纱斗笠,旁人也认不出她就是翎秋。
“小姐,您看这个。”小仆人拿来一块玉佩,四爪蛟龙佩。
这是他给男人包扎伤口的时候找到的,小仆人和老管家脸色不好看。
四爪蛟龙佩,只有当朝太子可佩戴。而前太子病逝,大皇子就成了最有可能做储君的人。
这玉佩也是陛下前年赐予大皇子的。
谁知道他们家大小姐这随手一捡,都能捡到个大麻烦?
“放回去吧,没事。”
其实刚碰到这人时,翎秋无意间摸到了他袖口的蛟龙纹,就猜出了他的底细。
大皇子俊朗聪慧,有宏图野心,可惜却是个多情种。
当今陛下迟迟不抬他为太子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一个多情种来坐龙椅真的能坐稳吗?
更何况,大皇子的野心恰恰放在了龙椅上。
他父皇还没死呢,他就已经盯上了那个位置。所以皇帝一怒之下将他踢出京城,去僻远的县磨炼两年。
这两年大皇子的性子被磨的圆滑不少,他也做出了不少政绩,再加上他母妃在皇帝耳边吹风,今上也就让他回了京城。
从大皇子所在的偏僻县城进京要途经江南,翎秋手底下的探子一直向她传递着消息。
这不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
前几日山匪的探子下山去探查消息的时候,听人悄声说最近要路过一位有钱人。
那拉车的马匹都是一顶一的好马,车夫个个健壮精悍,怎么看路过的这位也不是什么普通商人。
山匪得了消息商议两日干脆要干票大的,直接出动两寨的人劫杀大皇子。
大皇子的侍卫拼死把山匪拖住,大皇子匆忙中被一刀砍在肩膀上跌入河中。
索性他会水,游了一段路要沉下去淹死时被翎秋的人救下,随手扔到了岸边。
翎秋也装作碰巧遇到的样子,让小仆人把人送到庙中治疗。
飘在空中的系统看着干坏事不心虚的女配,模仿着人类的习惯吓得直抽凉气。
它宿主那边没什么好看的,系统无聊中就跑来看女配在做什么。
按照原剧情,女主翎月香想让女配翎秋替她进宫,女配翎秋连夜逃出京城却不想路上遇到了男主,也就是大皇子。
恰巧大皇子的马受惊踢伤了她。
男主叫人给翎秋处理伤口时发现她雪肤花容,姿容绝丽,就起了色心把人强行带回府上做了妾。
等女配翎秋醒来时木已成舟,翎秋愤恨之下借机调来江南人马试图刺杀男主。
但每次将要得手时都会被女主破坏,女主身上有奇怪的气运为男主挡了不少灾祸。
男主也因此动心娶了女主做夫人,右相借着翎月香的关系和男主搭上线,两方势力联合弑君篡位。
翎月香也被抬做了皇后,而翎秋却因为男主对她的喜欢遭到了翎月香的嫉妒,被翎月香派人溺死湖中。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
原本该强迫翎秋做妾的男主被她设计重伤,翎秋更是装成翎月香的样子精心照顾了男主七天。
“真的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大皇子云子念看着翎秋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不由得喉头动了动。
即便看不到这位姑娘的脸,凭借着她的身姿和肌肤他也能猜到对方是个绝世美人。
云子念伤好了大半,每天对着晃来晃去的美人,自然起了邪念。
翎秋闻言摇摇头,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罐,毫无防备的背对着云子念起身。
那纤瘦的脊背和盈盈一握的腰看的云子念口干舌燥。
那个老管家和小仆人一个去捡柴,一个去打猎,都不在正好给了云子念可乘之机。
他猛的起身揽住翎秋的腰,大力的撕扯着翎秋的外衣。
艳红的外衣被扯的凌乱,怀中人挣扎中露出后颈靠下的一片梅花胎记。
粉红色的梅花胎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宛如冬日的红梅落在细雪中,那般艳丽又惑人。
云子念痴痴的看着,甚至被诱惑的低下头想要去亲吻。
可还没等他靠近,突然觉得指尖一痛,人就昏迷过去了。
掰开腰上的脏手,翎秋细眉蹙起,厌恶的褪去身上的外衣。
门外侯着的老管家及时走进来,翎秋将身上被云子念碰过的衣服全部换下扔在地上。
“烧掉。”
冷淡的声音带着难言的厌恶。
外面的天气不好,阴雨绵绵落在身上冰凉刺骨。
初春雪化后的第一场雨并不适合雨中散步,但翎秋偏偏闯进了雨里,沿着蜿蜒小路找到小仆从同她说的浅潭。
瘦弱的女人就顶着冷雨和寒凉的水擦干净身子,哪怕没被云子念碰到也让她恶心的要命。
尤其是后颈的梅花胎记更是被她擦的红肿刺痛。
她的胎记是天生的,除了他娘亲和病死的婆子没人知道。
但相府的人几乎都知道翎月香后颈有一处红梅胎记。翎月香和旁人说她那是天生的,唯独翎秋知道那是她仿着自己的胎记纹上去的。
翎月香从小就学翎秋的一举一动,照猫画虎,却学的不伦不类。
翎秋懒得理她,但她和她那个娘亲却屡屡欺辱到她头上。
翎秋不是没脾气的人。相反,她能忍,忍得久了再爆发出来的反击就是要人命的。
右相不是想要篡位吗,那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一身寒气,连唇色都被冻的苍白的翎秋让老管家给云子念留下一些银两,再给他留一张字条。
“公子玉树临风,温润俊朗是难得的良人。小女心有爱慕却因不可违抗之命不能与君同,今日一别,望公子腾龙入云,前程似锦。”
“公子不必念我,只当是黄粱一梦罢了。”
再次醒来的云子念将手中的字条越攥越紧,最终将它撕了个粉碎。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不可违抗的命运!”云子念恨声。
他堂堂一国皇子,区区一个女人他有什么要不得的?!
查!
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的身份查出来!
第75章 假死
小成的车马停在柳县外,那是京城附近最不起眼的一个县城,再有一天翎秋就能过去和他汇合。
“小姐,右相那边已经派人来找您了。”
一身黑衣的男人描述着他在探查中看到的一切。
“右相的爪牙已经排查完京城最近的地方,再有不久就会到柳县。小姐,咱们今天要加紧出县城吗?”
住在客栈里,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儿的翎秋摇摇头。
她模糊着视线摸索着擦拭怀里的箱子,那里装的是方梓悦送给她的小礼物。
这一路上她能忍受自己的衣服脏污不堪,但却不准这箱子脏掉分毫。
“让你准备的尸首如何了?”
在出京城前,翎秋就让人去寻和她身形差不多的死囚。
“已经准备好了。”
那死囚是因为钱财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又掐死了她妹妹的孩子霸占了她家的家产。
甚至仗着自己的妹夫在外经商常年不回来,就顶替了她妹妹的名字,肆无忌惮的花着男人的钱。
她没想到那商人突然回来,发现自己的妻儿被害,震怒之下向县太爷送了银两。
他不求让这个毒妇立刻死,他要让她在牢狱里受尽折磨。
他们去的时候,女人一心求解脱很快就同意将她的尸首提供给他们。
如今那面皮被毁掉的尸首就停在柳县外的一处河沟里。
“去让人散布消息,就说前阵子山匪劫杀了一个女人,从她身上搜刮出来不少好东西。尸体被扔到了荒郊野外,也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漏下的银两。”
翎秋合上眼,难得的感到疲倦想要歇一会儿。
站在一旁的男人领了命,不再多留,悄无声息的离开去做事了。
“都说女人心细,不可能把银两藏的太明显。找到她的尸体没准能捡漏呢?”
大街小巷里“有心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听说那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用金线绣的,别说是首饰银两了,就那身衣服都值不少钱。”
“金线?你这就夸张了,我这有准确消息说那女人穿的一身白色,衣服上绣的兰草纹,是银线。”
“就算是这样,那也值钱!”
低着头悄声说话的男人没想到隔墙有耳。
有人将他们的话都听去了。
“你知道尸身在哪吗?要想找就得快点去,不然一准被那些臭乞丐占了便宜。”
别小瞧那些乞丐,他们的消息非常灵通。
“知道,我就是用一个包子从一个小乞丐那得来的消息。听说是在城外东边的柳河边,那女的被追得跳进了河里,不过被山匪拖出来了。”
“然后……你也知道,反正就是因为她反抗给山匪的二当家的挠花了脸,气的山匪把她的脸给剁成了肉花。”
“说到花,不是说有人看见那女人脖子上有个梅花纹吗?”
“你听谁说的?他怎么知道,莫不是他们早就找到尸身了?那咱们还有机会吗?”
“……对啊!”
不再听两人的懊恼,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挥手带着人前往柳河。
三十来个人很快就在柳河旁的干涸沟里找到了女人的尸体。
为首的男人带着面具,衣服一角绣着右相府的鹰纹。
他翻开女人的身体,已经腐烂肿胀的后颈皮上还有能看见红色的梅花胎记。
男人让人将尸体抬走。
“现在死了,也算她好命。”
男人不屑的话消散在风里,躲在远处暗中观察的身影在他们走后也悄然消失。
“小姐,他们把尸体带走了。”
男人的声音让靠在窗边小憩的翎秋微微回神。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暖融融的,照的扑面而来的风都是暖的。
翎秋在这风里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远在边城的小郡主回来了。
一身劲装的小郡主被遂安侯安排回了京城,说是要剿灭欺君犯上的右相。
翎秋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梦里梦外都想右相府一夜倾颓。
“我们也走吧。”一身浅青衣装的女人抱起小木箱,离开她倚靠了半天的窗。
柳城虽好,风景如画,春意融融,但终归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在娘亲出生的地方,在江南的庄子里,在她的家业处。
翎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抱着箱子的手紧了紧。
“小姐,怎么了?”
男人察觉到翎秋的异状,回身询问道:“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翎秋摇摇头,再次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她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她在江南落户,那小郡主该怎么办呢?
方梓悦喜武,注定要做纵横沙场,以一当百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