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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

　　陈二煌等了一会儿，发现系统没有给他来一次理智检定。<br />

　　话说这PU的系统，做他别的检定的时候还好，给他做理智检定的时候，说明总透出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br />

　　或许只是客服099856转述结果时语气拿捏的不到位，但陈二煌还是觉得有些古怪。<br />

　　但此刻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小黑猫向前走了几步。<br />

　　神龛上的神像被垂落的帷幔遮住，他走了这几步，正好绕开了帷幔，得以窥见“娘娘”的真容——<br />

　　就是一泥塑菩萨样女子，穿着普通裙衫，臂上挂一竹篮，手里拿着一把麦穗，十分普通。受限于工匠的手艺，还不怎么漂亮。<br />

　　肚子也不像陈二煌想象得那么圆，陈二煌原本猜测这位娘娘的神职和生育有关，而一般的原始生殖崇拜，会给男神好大一丁丁，还会给女神一浑圆的肚子。<br />

　　并没有。<br />

　　浑圆的肚子没有，陈二煌以为会有的藤蔓也没有。<br />

　　倒是有麦穗，麦穗……在不太严谨的符号学里，有时候也会和生育有关，但更多的，还是丰收的象征吧。<br />

　　陈二煌自目睹小白猫死亡后，就有了几个猜测，但现在，这几个猜测和神像完全对不上。<br />

　　他又向庙门之外望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的坡底很可能就是永富乡的祠堂，祠堂前的广场现在点了好些个火把，几个汉子在广场内外来回奔走。<br />

　　再往远望，田地荒野上也游弋着几个火光，应当是寻找琦王老师的人。<br />

　　如果他是琦王老师，应该会直接躲在祠堂前的广场上，因为这里人最多，同时注意力也最不集中，但他扫了一眼人群，却……<br />

　　【侦查检定，1D100=29，困难成功】<br />

　　困难成功，不是极难成功，哪怕那位光头队友就站在下面，他也发现不了。<br />

　　看永富乡乡民们还在找他，应该不用担心。<br />

　　于是陈二煌回头，继续探索娘娘庙。<br />

　　他打算先绕道神像背后，看后殿有什么，却听到一骰子落地声响起在耳边。<br />

　　系统没有通报检定结果，但抬起头的陈二煌看到了那个。<br />

　　那个，蒲桃娘娘的神像后面，有一堵墙。<br />

　　神像后面自然是会有墙的，如果是佛庙，就会在金身佛像后面的墙上刻些满天神佛的浮雕，做极乐西天状。正是因为大多数庙宇都有这么一堵墙，所以之前看到这堵墙上有什么图案时，他并未在意。<br />

　　但现在换了一个方向，陈二煌才意识到那图案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br />

　　小黑猫轻轻一跳，跳上供桌，又从供桌爬上了蒲桃娘娘的神像，直接腾挪到神像头顶。<br />

　　一只猫站在娘娘头顶上，这亵渎的一幕要是让永富乡的乡民看到，怕是会气晕过去。陈二煌本人却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人民警察是要尊重群众信仰不错，但邪｜教这种害人东西，可是必须打击的。<br />

　　娘娘神像头顶这个位置的视野极好，他上来就觉得合适。<br />

　　凑近看，这堵光明正大摆在神像后面的墙，更显不同了。<br />

　　此地的建筑一般是土木混合，屋顶则是稻草，哪怕是富户郭家以及这娘娘庙，都是一样的。而这堵墙，虽然用泥土糊过，却能看出是青砖结构的，其上壁画色泽斑驳，和神像的颜色比起来，显得黯淡陈旧。<br />

　　也就是说，青砖墙和墙上的壁画，与这座娘娘神像不是一个时期的造物。<br />

　　墙和墙上壁画的出现，应该比娘娘神像……乃至这座娘娘庙，都要早得多。<br />

　　陈二煌眯起眼，去看壁画。<br />

　　【图书馆使用检定，1D100=55，普通成功】<br />

　　因为很多地方剥落了，所以辨认很困难，他花了一点时间，才看出这壁画是一幅连环画。<br />

　　还是一幅有剧情的连环画。<br />

　　第一幅画，是一对男女——大抵是男女，因为比起其中一个小人，另一个小人胯.下多了根东西——在种地。一个挖土，一个浇水，而水洒下的地方，长出了两片叶子的幼苗。<br />

　　第二张画，是幼苗长大了，长成了藤蔓，男女拿着几根木条过来，图上还有个搭建了一半的木架。<br />

　　第三张画，木架已经被藤蔓和叶子覆盖，叶子间挂着一串串果子，应该是葡萄。木架下，男女滚在了一起，正交流着一个关于人类的终极问题。<br />

　　第四张画，葡萄树茂盛无比，男女幸福地——大概很幸福，但这古朴的画技并没有给小人们添上表情——站在木架下，底下是像一院子母鸡般撒欢奔跑的小崽子们。<br />

　　……对于不婚不育主义者来说，这简直让人窒息。<br />

　　不婚不育主义者陈警官如是想到。<br />

　　但这壁画又证明他一开始想的没错。<br />

　　蒲桃……或者说葡萄，在中西方古代，一直都是多子和生育的象征。<br />

　　但看着脚下这座娘娘神像，蒲桃娘娘在永富乡乡民心中，含义明显不同。<br />

　　是哪里出了问题？<br />

　　想不明白，壁画又没有完，陈二煌继续看。<br />

　　第五张画，越来越多男女来跪拜葡萄树，摘葡萄果子吃，之后都有了娃。<br />

　　Emmmm……<br />

　　懒得吐槽，陈二煌去看第六张。<br />

　　不想，这第六张画却让他精神一振。<br />

　　转折来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片大地上水越来越稀少，降雨更是没有，哪怕是好些年没有随季节变化枯萎的葡萄树，也那几年里，也因为缺水慢慢枯萎了。<br />

　　干旱让这片土地闹了饥荒，人死的死，逃的逃。整个壁画就记录到这里，想来，在那之后，这片土地一直人烟寂寥，关于多子葡萄树的传说，自然没有流传下来。<br />

　　但有一个问题。<br />

　　从壁画上看，这颗多子葡萄树可能会增强女子的生育能力，但这种增强，并没有要求献祭。<br />

　　男男女女们来到葡萄树下，只是单纯地祈福。没有送什么贡品，更不需要杀死其他怀孕的动物。<br />

　　可若是不需要献祭，先前他见到的小白猫是怎么回事？永富乡周边离奇失踪又离奇出现的妇女们，又是怎么回事？<br />

　　陈二煌的疑惑没有被解开，反而更深了。<br />

　　他并未气馁，反而精神奕奕，正要从头梳理线索，却听到一声大叫。<br />

　　【亲！亲你什么时候醒来的！】<br />

　　“你又逃班了？”陈二煌并不惊讶地问。<br />

　　但客服099856觉得它受到了侮辱。<br />

　　【亲说什么呀！我是看到您休息，才离开位子去找前辈调阅资料的呀！】<br />

　　“哦，”陈二煌点点头，“有查到什么吗？”<br />

　　这个问题让客服099856静默了几秒。<br />

　　【我、我查出来之前那个枯藤，应该是葡萄藤这样的……】<br />

　　陈二煌看着壁画道：“我也知道了。”<br />

　　【哎？哎哎？啊，那个……】<br />

　　除了葡萄外什么都没查到的客服099856支支吾吾，片刻后找到了另一个话题。<br />

　　【哎呀亲！你的团队频道里有十几条消息显示未读哎？】<br />

　　虽然和这个099856是狼狈为奸关系，但有时候还是想换个聪明人当搭档啊。<br />

　　陈二煌这么想，唤出系统面板，打开团队频道。<br />

　　他把界面拉到第一条未读的消息那儿，往下看。<br />

　　片刻，不知道从叶卫丹的消息里知道了什么，他铜铃般的眼睛越睁越大。<br />

　　***<br />

　　什么都不知道的叶卫丹其实很茫然。<br />

　　他问：“一胎？”<br />

　　“就是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的意思。”郭三娘道。<br />

　　叶卫丹这下明白过来，却更加惊讶，“你们这儿还有防孕手段的？安全套发明了？还是吃药？这时候的药……这时候的药，对女生身体不好吧？”<br />

　　他一不小心，又带出了现代的口语，但郭三娘似乎是一直想和人倾诉这些事，哪怕没听懂叶卫丹的问题，也滔滔不绝地接着说。<br />

　　“贵人可知道，我永富乡的乡民，皆是前朝末年逃难至此的？安置下来后，自然要开始生孩子。但这里太穷了，根本养不起，我爹说，那时候孩子是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村子周边，到处是丢掉的孩子尸体。”<br />

　　“不是，既然养不活，为什么要生啊？”<br />

　　叶卫丹惊讶问。<br />

　　过了片刻，他于郭三娘对视，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br />

　　为什么要生孩子，得是文明发展到生孩子已经是较为安全的人生体验项目时，才会被人问出的问题。在大部分孩子都活不下去的古代，没人会问为什么要生孩子。<br />

　　在这个时代，不生孩子，晚上又没事情做，那要干什么？<br />

　　不生孩子？以后又要怎么办？<br />

　　郭三娘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只能接着讲下去：“当时带着大家在这里定居的领头人，是我阿爷。他和大家说先别生孩子，但大家都不听，说好不容易安居下来，不生孩子干什么。我阿爷却说，生太多孩子，这片土地根本养不活啊<br />

　　“大概是神明担心我们活不下去吧，之后娘娘便显圣了，娘娘说她可以保佑大家生很多孩子，但我阿爷说不，然后问，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孩子，只把这块土地，变得富饶一些呢？”<br />

　　--------------------<br />

　　作者有话要说：<br />

　　做了一些修改，所以晚了<br />

　　本次主题，计划生育，人口红利，与妇女生育自主权<br />

<br />

<br />

第38章 我儿（十一）<br />

　　======================<br />

　　现实直播间里——<br />

　　“喂？不是我想的那样吧？”<br />

　　“这句话几个意思？”<br />

　　“他们把死掉的孩子烧成肥了？”<br />

　　“为什么樱花树那么美丽, 因为底下埋着尸体？”<br />

　　“看直播的孕妇瑟瑟发抖……”<br />

　　“孕妇就好好休息啊，不要看这种恐怖游戏视频！”<br />

　　“话说我们这个直播间的观众里还有孕妇哒？”<br />

　　叶卫丹扫了一眼观众们的弹幕，陷入沉思。<br />

　　片刻后他才开口：“仔细想想, 你阿爷的想法也没错啊……”<br />

　　若那位蒲桃娘娘答应了这位郭家人的要求, 之后永富乡一直通过节制生育来肥沃土地, 按这样的说法, 如今永富乡堪堪够人活下去的磕碜田地，竟然还是经过了几十年肥沃改变的田地？<br />

　　惨，太惨了吧？如今依然很惨, 实在无法想象，当初这里的地是贫瘠成什么可怜样啊。<br />

　　要叶卫丹说，既然兵乱已经过去，根本没必要在这里定居，永富乡的人不如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那样的日子说不定比在这永富乡种田强多了。可非游牧民族的古代人，一旦定居就不挪窝，这执念比一定要生儿子的执念还强。叶卫丹知道得不到认同, 便按下不讲。<br />

　　他只道：“我经过上一个县城时听闻，永富乡的人，日子比起从前要好得多。这好得多的原因, 大半就是蒲桃娘娘的确保佑了这里土地慢慢丰饶吧？”<br />

　　郭三娘点点头, “的确如此。”<br />

　　叶卫丹又说：“控制生育的话, 对女性其实是有好处的。我看你们这里的女性……嗯……”<br />

　　叶卫丹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永富乡其他女人是什么样子，迟疑一下, 尴尬地转移话题，“身体大约会比较健康？”<br />

　　郭三娘眼睛发亮。<br />

　　“贵人不觉得这么做不好吗？”<br />

　　“有什么不好的, ”叶卫丹下意识说，“你们那时候快活不下去了，比起饿死，还不如选节制生育换取土地肥沃……讲真，那时候你们娘娘保佑你们生很多孩子也没有用，反正最后都活不下去，你阿爷是个人才——呃？”<br />

　　十七岁的少年想起刚才的弹幕，突然反应过来。<br />

　　“难道！不是，你们娘娘保证丰饶的手段，不是把刚出生的孩子烧成灰……吧？”<br />

　　他喊道，同时看向郭三娘，想看这小姑娘的反应。<br />

　　不想，他看到的是一个望着他双颊绯红的小姑娘。<br />

　　叶卫丹：“……”<br />

　　花痴病，是脑残，治不好了。<br />

　　但叶卫丹还肩负着从郭三娘这里打探更多消息的任务，只能忍耐着马上要脱口而出的咒骂，努力平心静气，问：“郭小娘子？”<br />

　　出神的郭三娘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掩面低笑。<br />

　　叶卫丹十分尴尬，这时候她似是回过神来，却再次答非所问。<br />

　　“贵人愿意这么想，真好。”<br />

　　“……嗯？”<br />

　　郭三娘神色平常道：“我是没见过，却听阿娘说过，娘娘刚显圣那段时间，乡里死了不少女子呢。”<br />

　　叶卫丹一惊，问道：“难道是因为打胎……”<br />

　　“不，”郭三娘说，“是被她们家汉子打死的。”<br />

　　叶卫丹懵了一瞬，下意识问道：“为何啊？”<br />

　　郭三娘表情没什么变化，道：“因为不能生孩子。”<br />

　　现实直播间里——<br />

　　“啥？”<br />

　　“哈啊？”<br />

　　“等等，我不太懂这个道理……”<br />

　　“这个，他们这个葡萄娘娘，既然是显圣，肯定不止女NPC的爷爷一个人看到，对吧？我猜测她爷爷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的要求，可能性很大的，也对吧？既然是在大庭广众下提出的要求，乡民们不愿意可以打断、协商，可那什么葡萄娘娘最后还是和他们达成了不生孩子换土地肥沃的协议，就是说大部分人当时是同意了的，是对的吧？”<br />

　　“拿女人的生育力去换土地肥沃，又打死因此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这个副本里的男人们是人吗？”<br />

　　“脑子有问题吧？”<br />

　　“我不懂这个逻辑……”<br />

　　这么说的基本都是年轻人，社会人观众虽然一样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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