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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br />

　　忽然，干呕感中断，莫斯宇的赤瞳不含情绪，静静看着安吉洛，“你的导师来了。”<br />

　　莫斯宇用精神力控制自己的巢穴打开，这里粉饰成人类豪宅的样子，但终究是他这个虫族的巢穴。<br />

　　许希声身上携带外面的寒意走进来，后面跟着莫雅轩。<br />

　　不同于曾经的天真少女，莫雅轩出落成了拥有成熟气质的漂亮女性，她注意到宿源，神情惊疑不定。<br />

　　在温暖的室内，许希声脱掉黑色大衣，搭在臂弯，露出内里的军服。<br />

　　许希声的易碎柔美淡化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还有六年磨练出来的，身居高位的凛然，与军服很相称。<br />

　　曾经许希声身材瘦弱，强不了宿源太多，现在给人的感觉依旧偏孱弱，但撑起军服已经不是问题。严肃刻板的军服，还显出他五官夺人眼球的秾丽，令人产生染指心理，想扒开他的军服。<br />

　　“你教的学生，许希声。”莫斯宇道，“他想带走宿源。”<br />

　　许希声看着安吉洛，问：“怎么回事？”<br />

　　安吉洛伸手指向宿源，“导师，我对他一见钟情。”<br />

　　不能当着莫斯宇的面，戳穿宿源是真人，那样情况更不可控，安吉洛只能现编。<br />

　　在许导师面前，说自己喜欢另一个男人，安吉洛为自己掬了把辛酸泪，他付出的太多，宿源要好好补偿他，怎么说也得给他咬一口。内心五味杂陈，不耽误安吉洛继续吐露编造的理由，他编得顺畅，振振有词：“人类被困在虫巢，怎么可能生活得幸福，我看他不能说话，像洋娃娃一样被莫斯宇摆弄欺负，肯定是莫斯宇对他做了什么，我想带他离开。”<br />

　　宿源听得心情一言难尽，不过安吉洛的逻辑自洽，除了这个，也找不到别的合适理由了。<br />

　　安吉洛眼巴巴的：“导师，你会帮我吧？这关系到学生的幸福。”<br />

　　安吉洛并未意识到，他的借口有部分是真心话，在许希声听来可信。<br />

　　许希声发出冷笑。<br />

　　安吉洛心头一凉，他首次见到许导师这样的反应，带有鲜明的负面情绪。<br />

　　许希声走到宿源面前，审视半晌，抬手捏了捏宿源的脸，“这样都能勾引人？”<br />

　　安吉洛诧异于许导师的态度，仿佛和宿源熟识，“导师？”<br />

　　许希声问：“你喜欢他哪里？”<br />

　　安吉洛的雷达发出警报，呐呐道：“他的味道好闻，闻着就喜欢。”<br />

　　“那你该喜欢莫斯宇。”许希声没有人鱼的鼻子，不清楚学生闻见了什么味道，“他是由莫斯宇的血肉虫族组成。”<br />

　　安吉洛吃惊抬眸，莫斯宇的状态不好，没看出宿源是活人就罢了，导师也没看出来？<br />

　　许希声将学生的震惊，误以为是对人偶本质的震惊，视线瞥向安吉洛手里的碗，“你们在吃饭？”<br />

　　莫斯宇淡淡道：“那是宿源的碗。”<br />

　　安吉洛着急解释，险些咬到舌头，“饭剩的不多了，我怕放凉，就想喂他吃完。”<br />

　　“我告诉过你，不要乱碰。”莫斯宇道，“丈夫临时有事离开，客人擅自喂他的妻子吃东西，海国有这样的风气？”<br />

　　若非回来的早，莫斯宇还看不出，许希声的学生抱有这方面的心思。<br />

　　安吉洛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看他乖乖被人喂饭的样子有意思，自己也想试试。”<br />

　　“有什么意思？”<br />

　　许希声随意接过学生手里的碗，舀了勺粥递向宿源。<br />

　　下一刻，莫斯宇隔着军服衣袖，攥住许希声的手腕。<br />

　　“对人偶的占有欲这么强？”许希声微微挑眉，语气含有微不可查的恶意，“你也不用再想念宿源，抱着人偶生活到死就行了。”<br />

　　这句话碰触到莫斯宇的神经，莫斯宇松开手，蓦的有些慌乱，他本来不会亲吻人偶，从昨晚开始忍不住亲了好几回，算不算做了对不起宿源的事？<br />

　　宿源不知道，莫斯宇正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机械性吞咽着许希声喂的粥。<br />

　　许希声的目光，停留在宿源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精神力反复扫描，怎么看都是人偶。<br />

　　宿源吃完一勺粥，许希声鬼使神差又喂了第二勺，室内的温度足够高，米粥尚带着温度。<br />

　　许希声反应过来，抽回勺子扔进碗里，重重放在桌上，他怎么能和莫斯宇一样，沉湎于虚假的游戏。<br />

　　见莫斯宇重新端起碗喂宿源，许希声隐隐有点后悔，他脸色难看，拂去莫名其妙的情绪。<br />

　　宿源食不知味，很想开口说自己不饿，不用吃了，但莫斯宇显然觉得他还没饱。<br />

　　莫斯宇慢条斯理道：“许希声，我想请你看看宿源的身体情况。”<br />

　　许希声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正合他的意，他对面前的宿源止不住在意，宿源的脸颊有血色，眼睛简直像活着的。许希声同时使用精神力与神力，仔细检查宿源的状况，得到的信息只有，这是具人偶。<br />

　　检查前，许希声其实抱有一丝近乎妄想的渺茫期待。<br />

　　得到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现实，许希声还是受到打击，期待破灭令他的脸隐隐发白。<br />

　　“没有问题。”许希声匆匆留下这句话，不愿继续待在这里，打算走出餐厅。<br />

　　许希声尚不能离开虫巢，等下他要护送公主。<br />

　　安吉洛条件反射抬步，跟随导师，又忍不住看向宿源。<br />

　　“看什么看。”许希声眼神微冷，“来虫巢星前，我告诉过你们，在这里你们不再是单纯的学生，而是肩负着任务，犯错的后果也更严重。你擅自拆解传送装置，闯入核心虫巢，试图偷窃莫斯宇的东西，不止有记处分与扣除积分等普通惩罚，还要接受第五级的体罚。”<br />

　　“啊？”安吉洛大惊失色，“那我的鱼尾都要断了。”<br />

　　“正好，省得你随时随地发情，像你们海国的陛下。”<br />

　　“谢利陛下洁身自好，与情人无数的先王截然不同，哪里是这样？”<br />

　　谢利算是安吉洛的情敌，但安吉洛也尊敬着他们的陛下，不赞同许希声的言论。<br />

　　莫斯宇补充：“还有虫族这边的惩罚。”<br />

　　“安吉洛应该受，但惩罚要节省时间。”许希声道，“我还要带学生，不能让安吉洛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而且你快死了。”<br />

　　不由自主的，许希声的目光再度投向宿源。<br />

　　等莫斯宇死亡，他制作的这个宿源会随之死亡。<br />

　　“我希望你将宿源喜欢的猫带来。”莫斯宇想到了与许希声同样的事，“死前，我想让他看看。”<br />

　　许希声像是受到刺激：“这不是宿源，别再把他和死亡联系在一起。”<br />

　　安吉洛不可置信看着许希声，现在的导师完全变了个人。<br />

　　许希声沉默了半分钟，调整情绪。<br />

　　稍微平复后，许希声冷冷道：“之前的通讯里，我说的很清楚，你的残次品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多跑一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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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第92章 露馅<br />

　　许希声的话音落下, 安吉洛感受到氛围的变化，先前虚假的平和表象被撕开口子。<br />

　　受到了许导师的训斥，安吉洛依旧忍不住偷偷看向宿源, 见宿源没有被许导师的话刺伤，安吉洛放下心, 愈发好奇宿源的身份, 他想说点什么, 缓解下僵硬的气氛，但不够格在这样的场合插话。<br />

　　“两位不要争吵。”<br />

　　一直沉默的莫雅轩，面色复杂开口。<br />

　　她看向莫斯宇，“二皇兄，好久不见。”<br />

　　莫斯宇喂完粥, 给宿源擦嘴, “我已经不属于帝国皇室，不该称呼我二皇兄。”<br />

　　“我这样叫习惯了, 一时也不知道换什么称呼, 就让我继续这么叫吧。”莫雅轩伤感笑了笑, “上次见面是去年, 你闯入皇宫问陛下宿源的事, 当时你令我惧怕，我没敢对你说话, 现在的二皇兄看上去过得好些了。”<br />

　　莫斯宇问：“你来的目的是？”<br />

　　听见这句话, 莫雅轩顿了顿, 艰难出声：“我来见二皇兄最后一面。”<br />

　　“看来莫洵也清楚我的情况, 他同意你来的。”莫斯宇平静道, “他没有陪着你？”<br />

　　“陛下事务繁忙, 而且不想见你。”从前, 莫雅轩不明白三皇兄刚回来，为何就与二皇兄矛盾深厚，现在她明白了，也帮不上忙，她自己和莫斯宇的关系都回不到当初，“虫巢因为二皇兄变得安全了不少，还有许先生在，我也不会有事。”<br />

　　“人类里，确实有见亲人死前最后一面的仪式感。”莫斯宇倒不理解有什么必要，“你现在见到了，想走或者再留会儿都可以，你也是宿源认识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用早餐，我也没有准备别人的份。”<br />

　　莫雅轩无奈苦笑：“二皇兄说话更直白了。”<br />

　　她挑了个距离宿源和莫斯宇不远不近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姿态有些拘谨。<br />

　　经过宴会那晚，宿源知晓皇室兄妹的关系不复当初，但现在也太生分了。<br />

　　要是莫斯宇学会重视亲人就好了，亲情的牵绊，能够增添莫斯宇活着的念想。<br />

　　宿源将想法藏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奇妙的是，莫斯宇仿佛感应到他在想什么，“你希望我与亲人多交流？”<br />

　　“关于你的幻觉越来越多。”莫斯宇轻抚他的脸，“这样感觉很好，我都不愿恢复精神了。”<br />

　　明知那是人偶，许希声依然被莫斯宇抚摸宿源脸庞的画面刺痛了眼睛。<br />

　　坐在椅子上的宿源太真实，与许希声记忆里别无二致，相较于尸体要鲜活得多，许希声想离开餐厅，眼不见心不烦，却不争气的挪不动脚步，待在餐厅正合安吉洛的意，他也没出声。许希声克制住重新靠近宿源的冲动，冷眼旁观，人偶脑内怎么会有想法，莫斯宇又在妄想。<br />

　　莫斯宇看向妹妹，主动提出话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br />

　　莫雅轩心里清楚，莫斯宇本质不是关心自己，还是有点高兴，“一切都好，我做着喜欢的事，有了喜欢的人，他想陪我来虫巢星，被我拒绝了，他的工作非常忙碌，而且是文职，虫巢星不适合他。”除了家庭关系的困扰，莫雅轩的生活确实一帆风顺，“大皇兄安定不下来，不愿意结婚，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也没有父皇再管束他了。”提到父皇，莫雅轩叹了口气。<br />

　　“你与莫洵相处的怎么样？”<br />

　　“还好，陛下没有二皇兄曾经做的那么完美，但也是负责任的兄长。”<br />

　　莫雅轩报喜不报忧，六年前的宴会后，父皇与莫洵的关系一直不好，而且被莫洵设计退位。莫洵半途回皇室，莫雅轩与他的感情不深，经过夺位的事，彻底无法与莫洵亲近。大皇兄不在意这些，与莫洵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莫洵本身就没有与他们交流感情的意思。<br />

　　莫雅轩欲言又止，决定说出自己的心结，否则今后就没机会了。<br />

　　“二皇兄暴露虫族血脉的那个晚上，我一直后悔自己的表现。”<br />

　　莫斯宇道：“是我要拿你当人质，你的反应是人之常情。”<br />

　　“我知道，二皇兄丝毫不会放在心上，还是忍不住想，假如我选择相信兄长，结果会不会改变。”<br />

　　莫斯宇直接道：“不会。”他发现宿源心脏内的虫族，才会有改变。<br />

　　就算宿源答应与他离开，也会死在路上，莫斯宇依旧会沦落到这个处境。<br />

　　莫雅轩一噎，怀念笑道：“与二皇兄交流的感觉回来了。”<br />

　　“能与二皇兄聊这么多，已经超出我的预想。”六年多没什么交集，曾经的兄妹变成了半个陌生人，没有更多可聊的，莫雅轩再待着也意义不大。<br />

　　莫雅轩起身，视线再度投向宿源，刚开始她险些以为宿源没死，紧接着就意识到不可能，否则莫洵不会坐得住，许希声也不会是冷冰冰的态度，从两人的交谈中，她才得知，原来是二皇兄制作的慰藉品，“小时候我看的动画里，有个我喜欢的角色死亡，我躲在沙发后面偷偷哭，二皇兄说人终究要死的，教育我学会接受，结果我想到母妃也会死，哭得更大声了。”<br />

　　莫雅轩发出感慨：“我想不到，二皇兄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弄成这样。”<br />

　　莫斯宇打断：“我不想谈这件事。”<br />

　　这不止是莫斯宇的伤疤，同样是许希声的，莫雅轩转移话题：“我不喜欢宿源身上的一些点，现在想来也不喜欢，但我不讨厌他，得知他的死讯有遗憾伤心。”莫雅轩的眼里带着缅怀，“宴会那晚，我和他的交谈不太愉快，我能向你的宿源道声别吗。”<br />

　　莫斯宇点头道：“可以。”<br />

　　他伸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莫雅轩暗暗惊奇，曾经在皇宫，她哪见过二皇兄做这样的事，现在莫斯宇是虫族的半个统治者，其实也不用做家务，但他就是要自己来。<br />

　　莫雅轩来到宿源面前。<br />

　　听完她和莫斯宇的交流，宿源发现不止外表，莫雅轩的性格也褪去天真娇蛮。<br />

　　除了血脉副作用带来的赤红色常驻眼瞳，莫斯宇的外表变化不大，看了新闻，得知许希声当上皇家学院的导师，宿源理智清楚熟人都经历很多，却缺乏实感，直到今天目睹许希声与莫雅轩的变化。<br />

　　宿源的感官里，他死亡后只过了几天，而这些人实实在在度过了六年多的时光，宿源微微恍惚。<br />

　　忽然，他从莫雅轩眼里捕捉到异样的影子，像是昆虫爬过。<br />

　　莫雅轩掏出刀柄，嗡的一声，粒子光束延伸出来形成刀刃，直直刺向宿源。莫斯宇正要阻止，身体不稳晃了晃，遭受到无形的精神攻击，暗褐色的虫巢物质如同凝固的血液，打破天花板涌下来，笼罩住莫斯宇。<br />

　　最后一刻，宿源看见莫斯宇惊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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