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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苏里 字数:4883 更新:2022-07-23 18:12:19

平头一回解释了一句:“灵台自有天规,我不能插手那些人间事。”

  他一贯少有触动,不擅宽慰。

  但那天,他看着那少年慢慢松开口,瘸着的腿一直在抖却犟着不吭一声时,还是出言宽慰了几句。

  只是他确实不擅于此,只好说些打岔的闲话。甚至给人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云骇。

  ***

  曾经还在凡间时,花信听过一句话,说倘若你想与某件东西牵连得深一些,就给它取个名字。

  他生性平淡,所以从不觉得一个名字能有什么区别。

  他也确实没显露出什么区别来——他将那个叫云骇的少年带去了花家。

  那些年里,花家常会收一些流离失所的孩子进门,弟子堂有吃有穿有教习先生,自然会安排好一切。云骇去了也一样,从此一生都随造化机缘,不用他再多过问。

  他至多像当年承丹药先生所托一样,偶尔下人间时探看一眼。

  一切本该如此的。

  然而他在离开花家时,无意瞥见云骇的神情——那少年看着花家练剑的弟子,眼里是灼灼汹涌的渴求。

  他蓦地想起当年先生的话:“修士们总是有所求的。”

  他知道那少年此刻所求必定不是长生,也不会是要护某一个人,因为已经家破人亡无人可护了。那眼里翻涌的,只会是报仇和恨。

  可恨意能坚持多久呢?报完仇之后呢?

  倘若报完仇就此休止便罢了,若是停不下来又该如何?而世上沾了血就停不下来的人,他见得多了。

  他不希望那个少年变成其中一个。

  于是他临行前,同花家交代了一句,先别给云骇佩剑,也别教习术法。

  花家当时的家主听得一愣,满脸惊诧地看向他。但最终,家主也没敢置喙,只问了一句:“不练剑也不习术法,那他每日做什么?”

  花信道:“先养伤吧。”

  直到回了仙都宫府,花信才在某一刻乍然反应过来,花家家主为何满脸惊诧,因为他不知不觉又破了一道例——他在过问旁人之事。

  曾经教习先生一日三叹,他都不会多问一句。如今,他居然交代花家该如何对待那个少年。

  这大抵就是“取了名字”的后果。

  或许是为了恢复如常,那之后将近两年,他都没有再下过人间,那少年也渐渐成了一个“与世间万千人无异”的存在。

  直到两年后,他因事去了一趟花家。

  那个少年从墙头翻下来,跳进连廊,一把拽住他叫了一声“师父”,跟着便佯装潇洒地说:“你若是后悔带我回来,大可说一声,我自行离去便是。”

  那时候云骇伤早已养好,个头窜了一截,有着少年抽条拔节的凌利感,像是换了一个人,骨子里却还透着当年瘸着腿发抖,死咬着不吭一声的犟。

  于是,花信一如当年一样,又给了他一句解释。

  ***

  很久之后,花信再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最初起,他们之间就充斥着一次又一次无端的破例。

  他的每一次“罕见”、“难得”和“破天荒”,都落在这个叫做云骇的人身上,不论是笑还是怒。

  或许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这么一个人当他是“师父”,而不是束于高阁之上的“明无仙首”。

  他一直觉得,云骇做什么事,都带着一种天然的“理所当然”之感——

  因为他算是师父,云骇算是弟子。他们便理所当然要比仙都其他人亲近一些。

  云骇理所当然能出入他的住处,往他一片素白的宫府里摆放各种玩意儿。也理所当然能在闲时去往灵台,找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请教一番,一逗留便是大半日。

  办了好事,理所当然能向他要几句夸。出了岔子,也理所当然跑来讨几句斥。

  久而久之,花信便习惯了。

  甚至无需“久而久之”,他从最初好像就是习惯了的。

  ***

  其实习惯是最温吞如水的东西,像平湖之下的暗流,湖面不动,便永远察觉不了。

  于花信这种性情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他并非真的无波无澜。

  有一日,他在宫府一座楼阁之上誊抄灵台经卷,仙使和仙童怕打扰他,都规规矩矩地呆在偏屋,离楼阁远远的。

  四周素白无色,也没有一丝人声,楼阁之下还有丹炉药香隐隐传上来。

  他誊抄了一卷,嗅着那股药香,忽然有些怔然。

  某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少时、未及弱冠,被远远安置在花家剑场边的高阁上,十数年如一日地当着花家一众弟子中的标杆和例外。无人叨扰也无人靠近。

  就在他饱蘸了墨,换了一卷仙帛,平湖无波打算继续誊抄时,一道青色身影撞进余光。

  那道身影手里拿着一瓶会学人说话的语草,一边跟语草胡乱斗着嘴,一边身轻如柳絮般绕过高阁横梁,一跃而入,不偏不倚落在经案前。

  “乖巧一点,多学好听话,少招人烦。”云骇指着那语草警告完,将那瓶跟他衣衫同色的语草搁在经案上,当啷一声轻响。

  他撑着经案,笑着说道:“师父誊抄经卷烦闷吗?我来陪你。”

  花信笔尖一顿,抬了眸。

  笔尖饱蘸的墨不知何时滴在仙帛上,化了一大片。

  ***

  那其实是往平湖里投了一颗石……

  只可惜时机不对,有些晚了。

  因为那之后没多久,云骇就一贬再贬。大悲谷香火零落,近百年没有一丝供奉,于是某一天,天际寒星滑落,仙都少了一位被叫过“郎官”的仙。

  依照灵台天道的规矩,被打落人间的仙是会被整个仙都淡忘的。不会有人想起这个人,哪怕看到与他相关的东西。

  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和过往就像蒙了一层浓重的雾,朦朦胧胧拨扫不清。

  但是花信与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在他的宫府里,到处都是那人留下的痕迹——那些平添活气的灵物,还有那些摇头晃脑说着“仙首今日还不曾笑过”的语草。

  他一边在天道作用下淡忘,一边又会看着那些灵物语草,想起那抹跃过横栏、撞进高阁的青色长影。

  那是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

  就像有人反复往湖里投落石块,再反复将涟漪压平。

  他开始经常将自己束在那座楼阁上誊抄经卷,一模一样的仙帛、一模一样的笔,有时候甚至连天都像那日一样泛着绯色。

  但不论他誊抄完多少卷,不论他何时顿住笔尖抬起头,都不会再有那样一个人笑嘻嘻又理所当然地落在他面前了。

  ***

  于是,他又有了一次破例。

  依照灵台天规,被打落人间的仙,他是不能过问的。但他有一次借事去了花家,在花家留了一道符书,帮忙探看那人的痕迹。

  在那些年的符书回音里,云骇落回人间后过得其实还不错,他忘记了曾经仙都的所有,像世间万千百姓一样,过着普通而平静的日子。

  他就住在春幡城边角,在花家日常可以探寻到范围里,学了一些简单的术法,但一直没有再入仙门。

  仙都之人不记年岁,但明无仙首是个例外。倘若有人突然问起,他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答一句如今是人间多少年。

  明明他作为仙首,必须常守灵台,很少得空去人间。

  ***

  曾经,花信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多年,直到云骇在平静中慢慢走完凡人的一生。

  可实际却并非如此。

  所谓的“平静”比他所以为的要短得多。

  某一天,他在花家的符书回音里收到信,说云骇跟着车马行经大悲谷时碰到了邪魔作乱,花家已经在往那里赶了,但是恐怕凶多吉少。

  很久以前,在他还不及弱冠之龄的时候,教习先生曾同他聊起过生死。他当时回答说:“那自有一番机缘,短命或长生都各有造化,我不在意。”

  而不久之前,他甚至还想过,凡人自有生老病死,云骇免不了这些。

  可真当他看见符书上“凶多吉少”四个字时,他才发现自己先前所说皆为空话。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负剑直下了人间。

  他心想:倘若云骇尚有一丝活气,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救回来。

  倘若云骇已经身死……

  那一瞬,他正穿过大悲谷上方的云烟。明明没到隆冬却凉得心惊。

  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去想后一个“倘若”。

第105章 后半

  对于负剑下人间的花信来说, 最不敢想的事就是“云骇已经身死”。

  可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身死”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是他亲手杀死对方。

  那天的明无仙首跪在大悲谷的山道上, 看着自己剑下钉着的邪魔长着云骇的脸。那双眸子永远阖上之前, 对方无声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你会记得我吗……”

  那个瞬间, 明无仙首忽然理解了他曾经不能苟同的许多事。

  他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让剑下钉着的人活过来,怎样都行。

  他把云骇的灵魄拘进躯壳里, 就地埋进大悲谷底,用灵藤缠住,又以阵法镇之。

  那阵法乍看之下, 仿佛是要被镇的邪魔永世不得超生, 可事实是借阵法让云骇的灵魄不要飞散出去。

  他圈禁了那个人, 等一个契机。

  做完所有, 花信收了剑、在大悲谷庙宇前加了封,然后回到了仙都。

  后来,仙都众仙偶尔提及那天, 总说:“明无仙首是去替弟子报仇的,但斩杀邪魔是天宿的职属,仙首算是违了仙规, 他回到仙都后,自行去灵台领了罚, 又在宫府闭门静修了一段时间,再之后便一切悉如往常了。”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事实就是如此。这也是花信希望众人所相信的。

  但凡事总有那么一些例外。

  比如礼阁。

  礼阁专掌仙都杂务, 所处理的皆是登不上台堂的琐碎小事, 不甚起眼也影响不了什么。

  仙都众人都如此觉得。

  早先花信也是这么想的,但那次从大悲谷归来, 他却变了想法。因为在他领罚闭门静修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在仙都,有一些人他无论如何也避不开——

  就是遍布仙都的仙使和仙童。

  灵台有、宫府有,仙都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

  那时候花信身上沾着邪魔气,而那些邪魔气里带着云骇的踪迹,他不想被任何人察觉蹊跷。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是妨碍。

  妨碍最多的就是仙使、仙童。而那些仙使、仙童,都来自礼阁。

  于是那时候的明无仙首对礼阁颇有些防备,有一回他与人说起杂事,淡声提了一句:“若有不解,与其问我,不如向礼阁两位仙官请教一二。”

  对方纳闷道:“为何这么说?”

  他答:“礼阁操劳,与仙都众仙皆有往来,知悉之事甚多,比我这灵台要灵得多。”

  对方恍悟,附和道:“还真是,礼阁同灵王和天宿两位大人都有几分薄交呢。”

  那时候花信心想,谁没有秘密?哪怕是独立于灵台之外的那两位,恐怕也免不了。甚至于那两位就是秘密本身。

  说不定连看不见、摸不着的天道都有。

  而有礼阁在,仙都有多少秘密能被长久守住?若想知道什么,抓着桑奉、梦姑聊问几句,说不定就能窥见几分天机。

  那次闲话之后没过多久,礼阁的桑奉就因为插手了一些人间事,违背仙规受了罚,从礼阁调出,成了执掌不动山的山神。

  再之后又是十数年,桑奉作为不动山神,去人间处理杂事时惹了些麻烦,梦姑出手相帮时也违了一些仙规,同样从礼阁调出去,改为执掌京观。

  对于众仙而言,不论是罚还是调令,都得经过灵台仙首。

  花信看过每一道调令和每一次处罚,其实挑不出任何问题,确实是他们违犯仙规在先,无甚可说。

  但他自己心怀诡事,便看什么都会深想三分。在他眼里,那两位调出礼阁就像天道有意为之。

  但天道无形无相,并不会真的去操控谁,所以花信慢慢摁下了这种猜疑。

  此后依然偶有仙人违犯仙规,受罚的受罚,听调的听调。他仔细看过那些调令,依旧没有再去多想。

  直到有一天,一则颇有些例外的罚令从他手里经过。

  那道罚令罚的不是受灵台调遣的众仙,而是人间仙门,那仙门对于花信来说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一些浅淡的渊源。

  那个仙门就是封家。

  就是那道不痛不痒的罚令,让花信窥见了一些所谓的“秘密”。他发现,数百年前传说中“只有婴孩和将死之人才能得见”的神木确有踪迹,就被灵王封禁在落花台,而封家就是奉天诏秘守禁地的人。

  那道罚令是因为封家看守不严,差点让封禁之地被人钻了空。

  虽说是虚惊一场,但这件事若是成了,便是极大的祸患。然而如此大的祸患,罚令却不痛不痒。

  那天,花信因为罚令罕见地下了一趟人间,不过没有现真身。

  他隐匿身形去了一趟梦都城,从封家门前经过。

  那天于花信而言,颇有些白云苍狗之感。当年那位儿女夭折的后辈已经成了封家家主,在高位稳坐了好多年,甚至渐渐有了暮年之相。

  而人到暮年、功成名就时,便会祈求更多曾经得不到的东西。那位家主也不能免俗。

  花信听闻,这些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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