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看着就很高冷,大家说话也不搭理,都以为是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一笑就春暖花开了,几个人都跟着起哄起来。<br />
连丞风风火火走进球场,抱着个篮球,问江晚:“江晚,你篮球打得怎么样?”<br />
“我就会一点。”江晚活动了下脚踝,往场上走,霸气侧漏。<br />
连丞一听,特大佬地一叉腰:“害,那一会儿我教你,我牛逼。”<br />
杜衡煊拍一把江晚的腰,“没事儿,玩玩儿而已。”<br />
他只是想带江晚出来玩玩,多见见人,出出汗,心情好点儿。不太会打篮球也不勉强打。除了江晚其他人都是Alpha,他也不乐意江晚硬刚。<br />
结果整场下来,“就会一点”的江晚,运球、上篮、抢篮板,一点都不虚Alpha,嗨翻全场,牛逼哄哄得连丞想叫声爹,连杜衡煊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江晚是如此宝藏,心里有丝丝忐忑。<br />
媳妇儿这么猛,真的可能会反攻吧?身为顶级Alpha的杜衡煊,第一次生出了菊/花可能不保的忧虑。<br />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人调侃:“江晚,煊哥这么凶,你怎么看得上他?”<br />
男生嘛,打一场球就成了朋友,江晚接过杜衡煊拧开递来的水,喝了一大口,半开玩笑半认真:“他武力值太高了,我有慕强心理。”<br />
“我艹,666,变着法子夸煊哥,这恩爱秀得。那说说看煊哥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呗?”<br />
不说还好,一说江晚就想撇嘴。话说起来,还是自己先告的白,想想都不爽,虽然结局倒是挺爽。他支支吾吾地说:“也没算谁追谁,我们是互相喜欢。”<br />
杜衡煊心里得意,在江晚旁边坐了下来,接过江晚喝过的水,喝了两口又拧上了瓶盖:“累不累?累咱就不打了。”<br />
“我艹煊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真震惊我全家,我也想得到你的宠爱!”<br />
杜衡煊哼笑:“想都别想,对我的人我肯定好,你们就自己配对去。”<br />
江晚揉一把杜衡煊的狗头,深情款款:“嗯,我的人肯定对我好。”<br />
这绕着圈子的情话,众人简直没耳听。连丞第一个表示不服:“怎么?你们开心还不够,还想杀了我们助助兴?”<br />
“别。”杜衡煊一挑眉,“杀了你我也不好过,那苏泊指不定要怎么往死里整我,我还想着多活几十年和江晚白头偕老。”<br />
几个人旋即转移矛头对准了连丞,追问苏泊是谁,问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br />
江晚松了口气,扭头对着杜衡煊,两人傻乎乎的笑。<br />
杜衡煊就是这样复杂又特别,细心,嚣张,包容,幼稚又成熟,江晚觉得他真是个很可爱的人。<br />
晚上一伙人一起吃饭。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可是很接地气,没选什么高档到穷人勿进的餐厅,就是很普通的街边大排档。<br />
一伙人咋咋呼呼的,都是少年模样,特别青春肆意。都喝了点酒,气氛很快热络起来。<br />
喝多了就开始刨根问底,比如会问杜衡煊和江晚谁做饭谁洗碗,两人衣服会不会混穿,甚至问到了两人什么时候扯证结婚。<br />
杜衡煊喝了酒,没醉,但他高兴,拍桌子保证:“以后我结婚,对象不是江晚的话,你们就拿臭鸡蛋砸我。我保证,江晚是我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的最后一个人。”<br />
江晚有些迷糊了,笑得泪花儿都要出来了,明明是最难挨的时候,还好,还有杜衡煊。<br />
杜衡煊坦然又肆意,在江晚额头上不经意地亲了一下。然后朋友就怪叫起来,像烫了嘴的大猩猩。<br />
有人起哄着录视频,说要两人结婚那天放出来。<br />
特别欢乐。江晚很久没这么开心了。<br />
酒足饭饱,杜衡煊看着不省人事的连丞,骂一句人菜瘾大。<br />
他一手搂着江晚,一手摁开手机给苏泊打电话:“喂,快来捡/尸。”<br />
完了苏泊把连丞捡走之后,杜衡煊把江晚送回了小区,就算江晚再三保证自己能安全回家,可杜衡煊不依不饶,好赖不听。<br />
给人送到小区不说,还把人送屋里,房前屋后地检查了一遍,才安心地吻了别关了门下了楼。<br />
江晚没怎么喝,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所以就没敢多喝。其实江晚往常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可今儿真挺高兴的。<br />
他打开窗户吹着夏夜晚风,情感上终于释怀。<br />
是该开启新的生活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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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 />
打个预防针。懂得都懂。感谢在2022-03-11 12:50:41~2022-03-11 23: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br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llos 8瓶;<br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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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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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趴在阳台上,轻轻哼着不着调的曲儿。这曲儿是他小时候他妈给他唱的,他开心的时候就会哼哼。<br />
调不准,就图个乐呵。<br />
日子总是过得大起大落,一会儿开心得飞起,一会儿惨得要死,这人生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大悲大喜之间练就了一颗钢铁心脏。<br />
他算不上温柔,杜衡煊那性子就更不用说了,以后他俩要是生个Alpha或者Beta还好,要是生个Omega,那铁定是钢铁蔷薇。<br />
想想就头疼。<br />
电话铃声响了,江晚估摸着是杜衡煊到家了。一看屏幕,嘿,果不其然。<br />
“喂?到家了?”一接电话江晚就扬起嘴角,开心偷偷从眼睛里跑出来。<br />
杜衡煊笑嘻嘻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到了,给你报个平安。顺便告诉你我想你了。”<br />
隔着手机江晚就能想象到杜衡煊的嬉皮笑脸,没个正经。<br />
“啊……是吗?我好像也想你了,也就一点儿。”江晚有些没好意思,说句想你了还紧张得搓手指头。<br />
“嘿嘿,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上班。今天喝了点酒你明早多睡会儿,我带早餐来。哦对了,明天是可以填报高考志愿了是吧?可别忘了,我明天会再提醒你。睡觉可记得开空调,这天儿太热了,当然也不能开太低了,容易着凉……”<br />
杜衡煊絮絮叨叨,比管家婆还管家婆。关键是他还站阳台上打电话,压根儿不知道林晨就在下面,听了个一清二楚。让她被迫再体验了一把初恋的感觉。<br />
林晨真没想到她儿子一谈恋爱就这样。跟杜坤当年追她一模一样。外边儿看着不是个东西,背地里攒着劲儿温柔体贴。两副面孔随机切换,无缝衔接。<br />
都以为两口子被生意场打磨得刚硬又不近人情,其实温柔只留给了对方一个人,连儿子也没分到半点儿。<br />
林晨看着杜坤走过来,笑得还是像二十年前那个傻子。她心一动,连忙“咳咳”两声。<br />
杜衡煊立马接到了林晨的讯号,他压低声音,“媳妇儿早点休息啊,明早见,爱你爱你。”<br />
江晚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的两个男生靠一起,笑得傻乎乎,也跟着笑了起来。<br />
他抬头看看天,想起和杜衡煊约好去看星星的事。<br />
铃声再一起响起,江晚手一滑动接听了。“又怎么啦?是不是还有啥没交待清楚。”<br />
嘴上的语气很嫌弃,心里倒是美滋滋。<br />
“江晚。”声音软软的,像在草甸上滚过两转。<br />
声音有些耳熟,不是杜衡煊。<br />
江晚这才看一眼屏幕,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一愣,反应了一下,不确定地问:“木锦?”<br />
“是我。”<br />
江晚的戒备心一下就上来了。<br />
他对木锦有心理阴影了都。握着别人的手往自己脸上划一刀,还是那么长那么深的一刀,这真的很不正常,疯狂到近乎变态。<br />
“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打算听下去。”<br />
江晚知道自己心眼儿不比别人多,准确来说,就是情商一点都不出类拔萃,一点都不出挑,听别人说得多了,就容易被套路。<br />
他想挂了电话,却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我在杜衡煊家对面。”<br />
江晚不懂,“你什么意思?”<br />
杜衡煊从阳台进去了,木锦收起了望远镜。“这一栋宅子是我以前求我爸买下来的。我想离杜衡煊近一点儿,就经常在这儿偷偷看他,他刚才和你打电话了对吧。”<br />
那会儿杜衡煊笑得像朵向阳花似的,真让人开心不起来。<br />
江晚倒吸一口凉气:“你的嗜好真是糟到让人绝望。木锦你太变态了。”<br />
“不是我变态。要是你爱而不得你也这样。”<br />
江晚想了想,觉得自己总归还是不会这么变态。<br />
“你到底想怎样?”一问出口江晚就后悔了,啧,不是说话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吗,艹!<br />
“我在天台上,这栋小楼有三层,12米吧,我现在看下去,下面是硬质铺地。”木锦看下去,不算高,但要是头朝地的话,还是会死。<br />
江晚反应了一下就明白了木锦的意思,他心里一紧,惊呼道:“木锦你疯了?”<br />
“我早就疯了,可是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江晚,你十点前不来,我就从天台上跳下去。”<br />
“你以为我会好心到管你的死活吗?”江晚的心脏砰砰砰的直跳,脑海里想起他爹的样子,又想起他娘的样子,都是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躯壳。他瑟瑟发抖起来。<br />
“别叫任何人,要是来的不是你一个人,我就当着你的面立马跳下去。”<br />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江晚再拨过去,已经没人接听了。<br />
江晚想都没有多想就跑了出去。他狠不下那个心。<br />
木锦再坏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不管杜衡煊喜不喜欢木锦,把杜衡煊据为自有的是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说不定他们两个人会结婚。<br />
江晚知道杜衡煊家在哪儿,那是锦城的富人区。江晚打了车,一路上脑海里全是在病房的那天。<br />
那时候江晚救了木锦,木锦红着双眼,声音哽咽,“江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的伤。真的对不起。”<br />
江晚相信那时候木锦是真心实意的。红了的眼圈会骗人,哽咽的哭腔会骗人,可微微颤抖的手不会。他觉得木锦不是坏到透彻的人,木锦只是爱得太偏执了。<br />
只是一切恍如隔世。<br />
他不希望木锦死,可他更不希望和杜衡煊分开。<br />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也想抓住深渊里的最后一束光。他不可能,也不愿意放手。<br />
空荡荡的宅院大门洞开,江晚打开录音,往里走去。<br />
“江晚,我就知道你会来。”<br />
江晚抬头,看见木锦站在天台上对他笑。像一只瘦骨嶙峋的鸟。<br />
“进门右手边有电梯,你按四楼就能上来。”<br />
江晚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谢谢提醒吧?这怎么想都很奇怪。<br />
江晚不是没想打给杜衡煊,也不是没想过想报/警,但是他不敢,他觉得木锦真的有些癫狂,跳楼这种事木锦能干得出来。<br />
江晚无法理解。他觉得活着真的很累,可却还是那么拼命地活着。可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随意地就践/踏自己这条命。<br />
江晚走进房子里,里面没有家具,看样子确实没住人,只是用来当瞭望塔而已。没想到有钱人能壕无人性到这种地步,江晚觉得自己果然只是个穷嗖嗖的屁民,完全理解不了有钱人的想法。<br />
他的一切痛苦都来源于没有钱,不知道有钱人为什么也会有痛苦。<br />
江晚又确认了一遍录音没关才走出了电梯。<br />
他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杜衡煊。做人又不是做菩萨,十八年也修不得一幅菩萨心肠,他想要自私一点,也只想要一个杜衡煊而已。<br />
木锦听见声响,回过头来,脸上白色的纱布在夜晚特别显眼,像一块巨大的疤。“别过来,你就站在那里就好。”<br />
江晚停下了脚步,就没再往前走了。“木锦,没有人值得你去死。”<br />
“杜衡煊值得,我真的愿意为了他去死。我爱他不是十多天,是十多年。十多年是个什么概念你能懂吗江晚,你和他才多久?”<br />
“所以你打电话来,是想要威胁我让我放手是吧?”江晚心知肚明,可他狠不下心来不来。<br />
归根结底,江晚还是太单纯善良了。<br />
木锦轻声笑起来,也不绕圈子,点点头:“嗯,没错。”<br />
他站在天台边上,特别瘦,晚风吹过,宽松的衣裤翻飞起来。像是要坠落下去一样,看得人心紧。<br />
“可如果我不愿意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恨你呢?如果我巴不得你去死,如果我对杜衡煊也死都不愿意放手呢?”江晚攥着拳头。<br />
“无所谓,江晚,真的无所谓。你想不想要我死我都不在乎。可是你有没有替杜衡煊想过?”<br />
木锦一直在笑,可江晚看他笑却觉得瘆人。六月里的天让人冒冷汗。<br />
江晚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手指都叫自己给攥疼了。“你什么意思?”<br />
“你不觉得你是天煞孤星吗?克死了你爸,克死了你妈,害连丞被一个变态追,杜衡煊为了你住院,为了你被打,被他爸扇耳光。江晚,靠近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也被你害得好惨。你就是个灾星,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会克死杜衡煊吗?”<br />
“你闭嘴!”江晚细细的颤抖起来,被说中了痛处。<br />
当年他爸掉河里死了,就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说他妈克夫,要不就说江晚克了他爸。本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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