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为了拿到钥匙，但那些话的的确确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陆医生，我不打扰你做事了。”
“没事，我现在不忙。”
“那……”
浅灵已经想不出更多的台词了，但他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陆霁抱着他的姿势，已经完全超过了正常的医患关系。
上一次是他主动，而这次是陆霁……
只见他缓缓摘掉了手上的医用手套，这个单调的动作，在陆霁做来总有一种致命的性感。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但陆霁的手真的很好看，每一节细长的指骨都像是仔细雕琢过的艺术品。
“看什么呢。”
陆霁轻轻捧住他的脸颊，但没有给他回话的空暇，冰凉的指尖碰上他的眼皮，比手指更加冰凉的唇贴了上来，冷冽如雪。
浅灵很快就被吻的没有功夫想别的了。
这次的吻和上次不一样，陆霁并不急于深入，而是更加的缠绵，一点点的探索，似乎要将两人的气息完全纠缠在一块。
就……完全没有办法招架。
浅灵记不清陆霁是什么时候放开他的，只知道伏在他肩头时，嗅到的永远是那股代表冰冷的消毒水味。
陆霁淡着神情，敛下眼眸。
脊背上冰凉的手，像是一条泛着冷光的毒蛇，游移滑动，紧紧将他缠绕禁锢。
“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他的呼吸冰凉地打在浅灵的颈侧，浅灵颤了下，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什么进步？”
陆霁轻笑一声。
“和我接吻，还是不会换气。”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一点点慢慢教给你。”
……
浅灵感觉自己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他迷迷瞪瞪地回到自己的病房，坐在自己的床沿，雪白的脸颊上依旧是绯红一片。
白璟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浅灵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站在面前的白璟。
白璟伸出手，用手背贴上他的脸颊。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浅灵摇摇头，又将头往下低了些，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的嘴唇格外的嫣红。
是被亲吻后没消的痕迹。
“还是出什么事了？”
浅灵摊开手心，“我拿到钥匙了。”
白璟接过那把钥匙。
钥匙被浅灵紧紧攥着一段时间，冰凉的钥匙已经沾染上他的体温。
浅灵道：“今天晚上要去看看吗？”
白璟：“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浅灵想到那天见到的场景和曾经发生过的事，实际上那地方他真的不敢晚上去。
于是他摇摇头。
“你可以一个人去吗？”
“那我走了，要是昨晚那人又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下把浅灵问倒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今天睡了很久，晚上应该可以醒着。”
“是吗%3F”
白璟嘴角挂着笑意，“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这么耳熟，昨晚是谁睡到天亮，又可怜巴巴地找我说事情。”
“今晚你又睡过去了，该怎么办？”
浅灵咬着下嘴唇。
基本上每一次他说要等撑着不睡，都没有实现。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浅灵点头。
——
于是在熄灯之后，白璟久违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枕着手臂。
“浅灵。”
“嗯？”
浅灵转过身，看到一片黑暗里隐约起伏的轮廓，安静的空间里偶尔能听见房间外的风声。
“没什么，就看看你还在不在。”
浅灵卷着被子。
黑暗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他比白天感到困倦的速度要快多了，眼皮无比的酸涩，像是他白天的觉统统白睡了一样。
五分钟过去，浅灵感觉自己真的要困死了。
还要等多久啊……
“有什么不困的方法吗？”
浅灵向观众老爷们求助。
回答的答案五花八门，有的像“做运动”之类的格外不靠谱的。快速刷动的弹幕在他看来已经是一团乱码了，
就眯一小会儿好了……
浅灵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将脸往柔软的枕头里窝了窝。
“浅灵？”
回应白璟的是一片安静。
他转过身，隐隐可以听见黑暗里透过来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这么快就睡着了。
浅灵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身前一凉，他顿时警铃大作。
啊啊啊啊！！
是、是辣个变态来了吗？？？
陌生的气息靠得极近，甚至在被子下面轻轻握住了浅灵的腰。
顺着细韧的腰侧，一点点轻轻向上。
不可以！
浅灵费了老大劲儿睁开眼睛，抡起自己的拳头就往眼前黑漆漆的人身上砸去。
“凑变态！！”
黑暗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哼声。
有点熟悉。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的。”
白璟的声音？？？
浅灵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眼前的人正是白璟没错。
但是……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难道他就是这个变态？
每次借着出去的借口，实际上趁他睡觉之后悄悄地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
白璟的犹豫，让浅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
说好了要帮他逃出去，甚至还陪着他一起抓变态，实际上是为了降低自己的戒心。
“难道你都是骗我的吗？”
他的声音里夹着自己都听得见的委屈，让白璟愣住了。
“什么？”
“每天晚上偷偷欺负我的那个人，是你吧。说要保护我还要帮我逃出去，都是骗人的。”
“骗子。”
“不是，你听我讲——”
“我不要。”
浅灵卷着被子躲到角落里，闷声地轻轻啜泣着，“我不要听，你说的话肯定都是骗我的。”
白璟叹了口气。
某些时候，眼前这个笨蛋真的是笨的让人觉得无奈又好笑。
“我要真想对你做点什么，根本用不着绕这么大个圈子，还得专挑你睡着的时间。”
浅灵小小声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白璟伸手一把将角落里的浅灵扯过来，拉进自己的怀里，捏着他细细的手腕，低声道：“你就算是醒着，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想对你做什么，都很简单。”
浅灵的额头磕在坚硬的胸膛上，蒙了几秒。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用一种十分暧昧的姿态窝在了白璟的怀里。
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挣脱。
“你能放开我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是变态啊。”
“……”
这时，走廊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浅灵屏住呼吸。
那道脚步越靠越近，最后在房门前停下。
是他吗？
白璟示意他别出声，他悄声地靠近门，只等着门前的人开门。
只听嘎吱的一声。
门被推开后，白璟迅速扑上去，沉重的倒地声后。
白璟将人摁倒在地上。
“终于抓到了。”
“你要做什么？！”
浅灵愣了下，这道压制着怒气的声音十分耳熟，他犹豫道：“……奚湛？”
“浅灵？”
病房内的灯打开后，被按着的赫然是浅灵熟悉的面孔。
“你怎么会在这？”
白璟也认出了这位年轻的护工，他松开手将人拉了起来。
奚湛的脸色明显不高兴。
“你们说呢？这时间我在夜巡，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要干什么？袭击护工？要知道今天换成是别人，你们会有什么后果吗？”
白璟冷笑一声。
“别的房间你不进，专挑这间？”
“你是想要巡逻，还是干点别的什么事，谁又知道呢？”
第34章 今天是第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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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浅灵怎么也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奚湛。
对于这个经常爱笑的年轻护工，浅灵的印象很好。
长相无害。
会给他温柔的照顾。
而且怕他吃药太苦，还会每天给他水果糖。
“白璟，我们会不会搞错了。”
白璟转过头，“你是笨蛋吗？人已经抓到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如果只是单凭他在晚上打开了门，就确认是他干的话。
“而且，你刚才也在我的床上。”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
浅灵抿着嘴唇，被白璟强硬的语气吓到了，缩着肩膀不敢出声。
白璟气得冷笑一声。
“我以为你只是笨，没想到蠢到家了。你要相信他，就自己准备好付出代价吧！”
他的训斥太过于严厉。
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就算是浅灵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了丢脸，眼眶格外的酸涩，他抬手一擦。
手袖上一片湿痕。
“你哭什么？”
被说一句就哭，根本就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浅灵抿着嘴巴，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着，“我没哭。”
还说没哭。
眼睛都快赶上兔子了，嘴巴都可以系油瓶了。
白璟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他干嘛跟个小傻子计较。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奚湛主动拿出了纸巾，递给浅灵，“来，擦擦眼泪。”
看着那块干净的手帕。
浅灵摇摇头，只是倔强地用袖子擦去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眼泪，眼泪都快占满了他视线。
虽然没有搞清楚，但奚湛也是有嫌疑的。
“你别哭啦，明天起来眼睛会疼的，擦擦好吗？”
奚湛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的温柔。
就算是浅灵心里清楚，也不想把这样的人和那种变态联系在一起。
犹豫了几十秒后。
浅灵缓缓抬起手，将手帕攥在手心里，乖巧地点点头。
“浅灵。”
白璟冷冷出声。
浅灵吓得肩膀一抖，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缓缓摊开手心，将捏皱的手帕递过去。
“我、我不能用。”
声音又闷又低，带着淡淡的鼻音。
“你拿着吧，”
奚湛抬起头。
面对白璟时，他脸上的温柔和平易近人都消失了，“你照顾不了他，也请别吓他，可以吗？”
“你就骗得了他。”
站在旁边又被内涵了一遍的浅灵：QAQ？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对我有什么误会，但你的入院原因应该没有告诉浅灵吧？”
浅灵：？？
“人格分裂，第二层人格被认定为反社会，也因为这个原因，你现在能站在的是这儿，而不是监狱。”
浅灵朝奚湛的方向望去。
“杀掉一个人的感觉，你都不会愧疚的吗？哦，我忘记了，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变态。”
“接近猎物，取得信任，再一击毙命。”
“这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白璟咬牙道：“说够了吗？”
奚湛冷笑一声。
浅灵彻底被这场对峙给搞懵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奚湛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
可他并没有在白璟的身上感觉到危险，所以他一直这么信任，信任到甚至忽略了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信息。
白璟察觉到他的后退，不免更加的生气。
他前进一步。
“被他说几句，你就怀疑我？”
“这是做出正确的判断。”
奚湛把浅灵拉到自己的身后，挡住白璟气恼的视线，“浅灵，你很聪明，你知道与狼为伍的后果吧。”
“我……”
他不知道。
眼前的两个人他都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他没有第三个选择……
“如果你真的这么怀疑我，那我们之间的秘密也作废好了，”
白璟冷笑着，紧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你这么喜欢他，让他帮你就好了。”
奚湛：“什么秘密？”
浅灵不敢相信地望着白璟。
他口中的秘密就是两人一直在计划的逃离。
这是浅灵完成副本的条件。
对于他来说无比重要。
浅灵皱着眉头，脸上浮现的每一丝纠结都被白璟收入眼底，他主动伸出手，“我们才是伙伴，不是么？”
浅灵只有一个选择。
他磨磨蹭蹭地从奚湛的身后挪出来，拧着衣摆慢腾腾地往白璟的方向走。
没走出两步。
奚湛扯着他的手，将他拉回来，“知道他有危险，你还过去？有什么事这么困难？”
“就……”
“浅灵。”
白璟亲自上前将浅灵拉进自己的怀里，“不该问的东西，别问。”
浅灵闷闷道：“对不起。”
“你不是还要巡场吗？那拜托你专业点，去做该做的事吧。”
奚湛没有办法从浅灵这边得到更多的讯息，只好作罢，“浅灵，如果受了委屈，记得和我说。”
随着病房门被关上后。
白璟低下头看怀里的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委屈过了。”
“你有。”
白璟啧了声。
浅灵干净缩紧脖子，一副害怕的样子，连手指头都是蜷缩的。
“你刚才还骂我……”
这就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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