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住一个强者的快感足以令人满足。
尤其是,“暗杀王”兼具了强势与美丽,这么多年来没有被任何组织抓住。
这一把刀……锋利至极,不愿被人掌控。
黑发男人微笑了。
之后,反倒是没有什么阴谋算计,黑发男人邀请他坐下,同在房间里看书,气氛诡异的温馨。
阿蒂尔·兰波机械式的阅读手里的书,心里发毛。
这是什么品种的怪人?
抓住他,居然就没有进行下一步了?
换做是好色的奥斯卡·王尔德,怕是就对他动手动脚,里里外外亲一遍了吧!
一个下午的时光,两人在看书中度过。
阿蒂尔·兰波饿了。
下午六点,黑发男人的房间终于被其他人拜访,打破安静的那个人嚣张地走进来。
此人半点敲门的意识也没有,失礼极了,男人齐耳的短发像是被剪刀直接咔嚓过,发尾连接成光滑的弧线,身上穿着德式制服和高筒靴。
“歌德,我没有抓到那个人,只找到了一些生活过的痕迹,咦——你身边的是谁?”
弗里德里希·尼采睁大双眸,爆发出精光。
“哇!”
“这张脸!我在通缉令上见过!”
压根不用黑发男人介绍,弗里德里希·尼采就把歌德的名字抖落出来,并且认出了“暗杀王”。
“法国的小叛徒~。”弗里德里希·尼采围着座位上的阿蒂尔·兰波转了一圈,毫不客气地捏住阿蒂尔·兰波的下颌,一触及皮肤,先是被年轻人白嫩的肌肤电到,细细摩挲后,强迫他抬起脸。
阿蒂尔·兰波感谢自己的面无表情,惊呼刺激。
歌德?!
抓住他的人是德国文坛代表人物,文野世界的德国超越者——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歌德,这个‘暗杀王’好像跟传闻不一样,很乖耶?你对他下了药吗?”弗里德里希·尼采嬉皮笑脸之下,隐隐的疯狂像针尖般刺着阿蒂尔·兰波的神经,让阿蒂尔·兰波维持不动。
这是典型的明智之举。
敢与和歌德直接对话,而且擅闯房间没有被责怪,足以说明齐耳短发男人的厉害。
歌德对尼采也很头疼,无奈地说道:“把手松开,不要对我们的客人那么粗鲁,我没有对他下药,他是‘自愿’坐在房间里陪我看书。”
阿蒂尔·兰波冷漠脸。
弗里德里希·尼采十分意外:“他是你的属下?”
“不是。”歌德想了想,补上后半句,“等我解决了法国方面的问题,以后就会是了。”
德国政府想收下保罗·魏尔伦,免不了被法国政府针对,可是比起得到的好处,这又不算什么了,重力异能力是一种有益于科学研究的力量。
弗里德里希·尼采将信将疑,去看阿蒂尔·兰波,显然,他认为被“暗杀王”冷漠对视的感觉很棒,然后他噗嗤一笑,“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带我出国,而不是带上席勒了,你怕他吃醋哈哈哈哈——”
歌德淡漠地说道:“请不要妄加猜测,尼采。”
如果说阿蒂尔·兰波对歌德有一些尊重之情,他出生的时候,歌德已经去世了近百年,那么对于尼采,阿蒂尔·兰波就毫无对历史人物的感觉。
两人是同时代的人,弗里德里希·尼采比阿蒂尔·兰波大十岁,阿蒂尔·兰波成名更早。
阿蒂尔·兰波对歌德、席勒的关系闻名已久,竖起耳朵,里面妥妥有八卦?
弗里德里希·尼采说着反话:“谁不知道你养成了席勒啊,我也就不拆穿你了,嘻嘻。”
歌德:“……”
弗里德里希·尼采终于问起正经事:“歌德,我们要去别国访问,路上一直带着他吗?”
歌德回答:“如无必要,让他留在船上。”
弗里德里希·尼采马上道:“很好!我也留在船上,你一个人去访问吧!”
歌德喜怒不明:“你要做什么?”
弗里德里希·尼采的眼底有了一丝灼热,在船上无聊得够呛,信誓旦旦道:“我要玩他!你让我和他待在船上,我就回国帮你说好话!”
歌德沉默,用漆黑的眸子盯着大放厥词的尼采,弗里德里希·尼采摩拳擦掌,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被歌德降服的超越者,还不让他玩一玩吗?
坐船这么多天,在大西洋里打转多无聊啊!
弗里德里希·尼采心底嘲笑歌德,真以为他会相信歌德没有用外力控制住“暗杀王”吗?
可惜,歌德还轮不到尼采的威胁。
“不行。”
歌德拒绝了同僚。
当着尼采的面,歌德拍开了对方调戏的贼手,不允许尼采触碰“暗杀王”。
歌德对于阿蒂尔·兰波,语气相对温柔了一些。
“魏尔伦,我是歌德,这位是有名的‘疯子’尼采,我的德国同僚。我们来自于德国政府,途径大西洋的时候碰到了你上船休息,等我的访问工作结束后,我们邀请你一同返回德国。”
“好的。”
阿蒂尔·兰波琢磨自己该回答了。
晚餐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不用再偷吃,坐上了贵宾席,与歌德、席勒一同享用精致的食物。
饭后,歌德强行带着阿蒂尔·兰波在船上散步,单方面地交流了一下感情,大概是顾虑到尼采的告密,歌德没有说出让两人同房休息的说辞,把阿蒂尔·兰波安顿在了单独的房间里。
“晚安,我的同胞。”
歌德给了阿蒂尔·兰波一个脸颊的晚安吻,声音轻柔,恍若一场深夜的美梦。
阿蒂尔·兰波怔然。
同胞???
你一个德国人和法国人说什么同胞啊!
当天夜晚,阿蒂尔·兰波始终想不通歌德说这句话的来源,脑补了各种各样歌德误会身世,出生在法国,被德国人抱错到德国的故事。
凌晨。
阿蒂尔·兰波遭到了弗里德里希·尼采的夜袭。
骨子里不比法国人差的德国人热情地爬上床,满意地看到“暗杀王”平静到诡异的样子,狡猾多端地说道:“歌德让你听从我的命令。”
阿蒂尔·兰波暗暗挑眉。
歌德说过吗?
不如你们打一架,谁厉害,谁再来和我上床?
弗里德里希·尼采钻入被窝,他发誓自己不是好色之徒,奈何离开德国后,他就被歌德狠狠地限制住,生怕他闹出什么问题。他直呼冤枉,自己是歌德的手下败将,上级竟然对他这么不信任。
为了回报歌德,弗里德里希·尼采决定“勉为其难”地替有感情债的歌德解决二选一的烦恼。
——由他本人睡了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止住了尼采的手,微微一叹,尼采的身材并不健壮,相反,有一些苍白纤细,肌肤冰凉,和蛇一样阴冷,手腕骨头仿佛一折就断。
是谁给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德国佬信心?
放在十九世纪末,我照样能把你打得嗷嗷叫!
阿蒂尔·兰波反过来压住尼采。
送上门?
不吃白不吃!
在尼采错愕又兴奋的目光下,阿蒂尔·兰波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上一回说不碰男人是什么时候?
糟糕,我又打了自己的脸。
阿蒂尔·兰波一个急刹车,把尼采推下床,尼采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愤怒地看着阿蒂尔·兰波。
床上,金发男人双目空洞,脸色微微挣扎,一副被歌德强行命令的模样:“歌德先生说过,我要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弗里德里希·尼采汗毛直立:“这是中了什么异能力?无法自我分辨命令,效果这么强?”
“嘭”得一声,房间门被打开。
穿着睡衣的歌德赶来,没有给两人进一步的时间,冷着脸把尼采从房间里拖走了,阿蒂尔·兰波隐约听见把人丢进海里的动静。
阿蒂尔·兰波在床上躺平,快乐地扭来扭去。
“这就是当祸水的感觉吗?”
太好玩啦,足不出户,分分钟就让德国超越者之间内讧了!
所有黑锅扣歌德的头上就行!
第39章
不再在大西洋逗留,德国政府的一行人很快抵达访问的国家,而混在德国队伍里的阿蒂尔·兰波没有下船,知道他身份的人都闭嘴不谈。
弗里德里希·尼采不想参加访问,装病在床,说自己落水后感染风寒,那副皮肤苍白、说两句咳嗽三声的病态模样,说他没有生病都不行。
“尼采,你要养病就不要出门,待在房间里,船上的医师会二十四小时监督你。”
歌德再三戒告,不得已留下了尼采。
下船前,歌德没有忘记同在船上的阿蒂尔·兰波。法国人看书的安静姿态,犹如喜欢文学的神灵,空灵的非人类气质给歌德不少的好感,隐隐地诱惑着能够掌控住他的“主人”。
在尼采的“不守规矩”之下,歌德对“乖巧”的阿蒂尔·兰波施加了新的指令。
“魏尔伦,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我不在的时候,你留在船上,不要对船上的人产生敌意,如果尼采跑来打扰你,你就用‘重力’保护自己,或者把人赶出去,总之——不要被他触碰到身体。”
歌德说这话,抚摸阿蒂尔·兰波的金色长发,细细软软的长发没有对方的性格那么冷硬。
阿蒂尔·兰波有理由怀疑他是在撸猫。
不过,他记住了歌德的话,没准尼采的异能力触发条件之一就是要借用身体接触。
歌德分辨不出暗杀王是在走神,还是在倾听。
“你听见了,便回应一声。”
“什么是敌意?”
阿蒂尔·兰波对歌德的要求进行挑刺。
“杀念,恶意,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的情绪。”歌德误以为暗杀王感情淡薄,好脾气地讲解道。
阿蒂尔·兰波玩起文字游戏:“你让我把尼采赶出去,是让我对他产生敌意,这与你之前说的话形成冲突,我对尼采没有敌意,便不会赶走他。”
歌德:“……”
歌德对暗杀王的出厂设置产生疑惑。
对方的身体是克隆体,精神是以文字式编辑诞生的异能人格,对各种东西的理解能力与人类天生有着差别。莫非指令的内容不宜设定太长,两段内容形成冲突,对方不会自主分辨。
歌德汲取控制暗杀王的经验,简化指令:“我重新说一遍,在我回来之前,你留在船上休息,不要肢体接触任何人,不要杀死任何人。”
阿蒂尔·兰波满意的点头。
感谢你的话,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
歌德见阿蒂尔·兰波浑身清冷,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留念,半点也不似仆人对主人,他不禁产生一丝别样的念头,微笑道:“往后,我走的时候,你要注视着我,就像是注视着自己最爱的人。”
阿蒂尔·兰波也笑了,白日做梦的人可真多。
“歌德先生,我没有爱过人,不知道何为最爱的人,你能教我什么叫做‘爱’吗?”
他坏心眼地把问题抛给了歌德。
门外已经有侍从在等待,无声地表达“歌德先生时间到了”,歌德却在房间里踱步,思考怎么教导暗杀王明白人类社会中最简单的要求。
歌德问道:“你有过亲情吗?”
阿蒂尔·兰波睁着眼睛说道:“没有。”
原著中,保罗·魏尔伦对中原中也与其说是亲情,不如说是照镜子一般的感受,自我怜惜罢了。
歌德迟疑:“……友情呢?”
阿蒂尔·兰波回答:“一个朋友都没有,无法理解,没有人能成为我的朋友。”
保罗·魏尔伦的亲友是兰堂,其他人是同僚。
而兰堂的下场——
呵呵,“死人”称不上朋友。
歌德目露异色,虽然知道暗杀王的性格与正常人不一样,但是没想到之前眼神充满人性魅力的暗杀王,本质上与人类感情绝缘!
歌德稍稍弯下腰,对座椅上无心无情的神灵发笑,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半分。
当德国异能力界的顶梁柱松懈下来,摘掉在世人面前的伪装后,那份神父的圣洁感也无法遮掩灵魂散发出的扭曲,他眼中的目光冷彻又理智。
与之对比,一个接近于神性,一个恍若魔性。
“魏尔伦,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事物?”
“有,镜子。”
“为什么是镜子?”
歌德循序渐进地问暗杀王,阿蒂尔·兰波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镜子里有孤独的我,‘他’不会要求我做什么,‘他’只会看着我。”
歌德用怜悯的语气说道:“还有吗?”
阿蒂尔·兰波打着吐槽的主意,大概是歌德的怜悯太真心实意了,他不由自主可怜起保罗·魏尔伦:“阅读文学作品,旅行,这是我仅有的爱好。”
话音落下,歌德以他神父一样包容众生的形象,拥抱了阿蒂尔·兰波这个无信仰者。
“你就用平时看着镜子的目光,看着我。”
“‘我’是镜子里的你。”
阿蒂尔·兰波在他的怀里掩饰住戒备。
在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颤栗感出现,让阿蒂尔·兰波忘记了恶作剧,差点真的以为镜子里的“自己”成精了。
太真实了。
过度的真实,有的时候令人类无法接受。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阿蒂尔·兰波坐在房间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发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进入了“哲学”状态,惊得跳起来。
“简直是浪费生命的行为!”
“歌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