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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兴奋，感觉跟着远夏干是对的，要不是这样，他绝对没机会长这种见识。<br />

　　到宁波后，远夏直奔司红锦家。<br />

　　司红锦见到他，第一句话就说：“你们来得有点迟了，有些机器已经被别人挑走了。”<br />

　　远夏说：“这么快，我是收到你的信就赶紧过来了，就有人买走了？还剩下什么机器？”<br />

　　“还有一台打头机能用，别的好像都不能用了，你看能不能修，我知道你本事挺大的。”司红锦笑着说。<br />

　　远夏也笑：“没关系，有收获就行。什么价格？”<br />

　　司红锦说：“我听说之前有人买走了一台搓牙机，那个机器好像还不错，好像是两三万块钱。”<br />

　　远夏说：“先领我去看机器吧。”<br />

　　司红锦说：“行，明天就带你去。”<br />

　　远夏笑着说：“师姐不能现在带我去？”<br />

　　司红锦说：“这都晚上了，仓库的人都下班了。你也才刚到，就不休息一下？”<br />

　　远夏笑：“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么。”<br />

　　司红锦说：“没关系，我给仓库主任打个电话说一声。”她说这起身去打电话。<br />

　　远夏说：“你家都装电话了？”<br />

　　“嗯，我哥给装的，说是家里有电话联系方便。”司红锦笑着说。<br />

　　司红锦翻开电话机旁的电话本，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然后说了一段在远夏和李宝根听来都是加密的话，没办法，宁波方言实在有点难懂。<br />

　　不多久，司红锦挂了电话，说：“我已经跟方主任说好了，明天一早去看就行。”<br />

　　远夏赶紧道谢：“谢谢师姐！海波那边是不是也装电话了？我想给他打个电话。”<br />

　　“装了，打吧，号码就在第一页。”司红锦翻开电话簿。<br />

　　远夏拨通了司海波的电话，司海波听到他的声音，很是意外：“你来宁波了？在我家？什么时候来温州？”<br />

　　远夏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还有借钱的打算，司海波说：“没问题，要多少？我把钱给你送过去。你还来温州吗？”<br />

　　远夏笑着说：“不用送，我过去你那边拿吧，顺便再带点货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走空呢。能带回去就是赚的。”<br />

　　司海波哈哈笑：“对嘛。那赶紧过来吧，带你参观我的新工厂。”<br />

　　“好！等我先跟师姐厂里谈妥了就来。”远夏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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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采购<br />

　　第二天，远夏去了司红锦的单位——一家大型国营五金厂，目前正在转型中，跟上汽大众合作，增加了一条汽车零部件生产线，原本一些老旧的生产设备就要被淘汰。<br />

　　出门的时候，远夏换上了夹克外套，这样显得比较成熟稳重一些，对方不会因为他脸嫩而漫天要价。<br />

　　司红锦也只是将人领给他们仓库主任，自己就去上班了，剩下的，都得远夏自己谈。<br />

　　方主任叫人打开一个仓库，说：“最近淘汰掉的螺丝加工设备都在这里，只有一台还能运转。别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动不了了。”<br />

　　远夏看着堆放在眼前的旧机器，除了打头机，还有冷镦机、攻牙机、电镀机等，都是生产螺丝需要的设备，远夏说：“可以通电试试吗？”<br />

　　“可以。”方主任找来插座。<br />

　　远夏给打头机通上电，开了开关，机器轰鸣着转动起来，不过很快声音就低了下去，运转的频率也慢了下去，很显然，这台机器也有故障。<br />

　　远夏说：“这个打头机也坏了。”<br />

　　方主任说：“是有点毛病，不然早就被买走了。”<br />

　　远夏说：“那不能当二手机卖，只能当废品卖了吧。”<br />

　　方主任说：“修一修还是能用的。”<br />

　　“万一修不好，那就是一堆废铁。你们厂里的维修师傅能维修吗？”远夏问。<br />

　　方主任说：“太废时间，我们不打算修了。”<br />

　　远夏抱着胳膊，眉头拧成了川字，摇头说：“那我得承担太大的风险了，买这个不划算啊。我不能千里迢迢从越城来，费劲千辛万苦弄回去，结果是一堆废铁吧。这台机器你们打算卖多少钱？”<br />

　　方主任说：“我看你也是诚心想买，这样吧，一万五。”<br />

　　远夏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我买一台新的也不过四五万块钱，这台要是好的，一万五也值得，关键是它可能根本没法用啊。”<br />

　　“那你说多少？”方主任说。<br />

　　远夏皱起眉头，犹豫许久，最后咬咬牙，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千。”<br />

　　“这也太少了！”方主任忙摇头。<br />

　　远夏说：“我是看它还开得起来，愿意冒险试一下看能不能修。如果你们请人修好，一万五我愿意买。”<br />

　　远夏就笃定他们不会叫人来修，国企的尿性他太懂了。<br />

　　方主任说：“再加点吧，我们这机器用了不到十年……”<br />

　　远夏打断他：“方主任，十年的机器已经很旧了。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国外的先进设备进来，变化日新月异，原来的旧机器真只能当废品扔了，我们买了顶多再用两三年就得换新的，你说是不是？”<br />

　　这话确实说到了方主任心坎上，他们厂新换的设备都是德国进口的，大家都说新设备不知道比原来的好了多少倍，厂里还在准备将原来的国产设备全都换成德国的呢，他看着远夏，笑着说：“小伙子看着年轻，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厉害啊。难怪你们老板会派你来采购。”<br />

　　远夏没说自己是老板，他说自己是工厂的采购员。<br />

　　远夏笑着说：“谢方主任夸奖，我们是私营工厂，一切风险都得自己承担，不像你们，我们当然是尽量节约成本。”<br />

　　方主任说：“你是小司介绍来的，我知道是诚心想买的，再加点，我也好跟上面交差。”<br />

　　“不如这样吧。方主任，你们这两台机器已经报废了吧，您开个价，合适的话，我都买了。”远夏指了指冷镦机和攻牙机说。<br />

　　方主任看着远夏：“这两台已经开不起了，你确定要买？”<br />

　　远夏说：“这两台我每台给五百块，加上这台打头机，一共六千怎么样？”<br />

　　方主任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远夏，这两台机器厂里都打算做废品卖了的，按废铁卖，无论如何也卖不到一千块钱，这年轻人他是真傻呢，还是他觉得能修好？<br />

　　远夏笑着说：“方主任，我的提议您同意不？这相当于我花六千买了这台打头机，这两台您就当是送我了吧。我还得将它们托运到越城，运输成本都要花不少。”<br />

　　方主任说：“我去请示一下领导吧。领导要是同意，那就可以。”<br />

　　远夏说：“好，麻烦方主任了。”<br />

　　方主任离开后，李宝根过来，用方言问远夏：“这两台机器都坏了，还买它做什么？”<br />

　　远夏也用方言回他：“要是能修好，就省大钱了。”<br />

　　他觉得应该能修好，因为在换下这些设备之前，那些机器应该还是能工作的，哪怕是有很多毛病，至少还能用。<br />

　　他是学机械出身的，还有郁行一这个专家在背后撑腰，他有把握修好，要是修好，就省钱了。没修好，就当买打头机价格贵一点。<br />

　　最后双方再拉扯了一下，远夏又添了二百块，才将这事给谈妥。<br />

　　不过签合同的时候，却只写了六千，还嘱咐远夏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司红锦。<br />

　　远夏知道，那二百应该就是方主任和那个领导吃的回扣了。<br />

　　远夏当天便付了一半货款，剩下的等他从温州回来提货时再付。<br />

　　对方很爽快地同意了，这很正常，金属加工厂出货跟买衣服鞋子不一样，买了就能直接提走，有时候提货得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何况这是这么大的机器。<br />

　　司红锦得知远夏六千块就拿下了三台机器，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我以为怎么也得要上万了。”<br />

　　远夏笑着说：“那机器确实有不少毛病，不然前一批客户早就买走了。”<br />

　　“是这么回事。不过我觉得这三台机器对你和与郁行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肯定都能修好。”<br />

　　“当然尽量要修好，不然这么老远带回去还是废铁，太亏了。”<br />

　　买好机器，远夏叫上李宝根乘船去了温州。<br />

　　李宝根从没坐过船，也晕船，不过情况不算太严重，不像马建军那样吐得胆汁都出来了。<br />

　　司海波的门店已不在老地方，开到了温州老街最繁华的百货大楼里，门面比原来大了一倍，陈设的商品极其时尚，都是仿欧美大牌的款式。<br />

　　司海波不在店里，在工厂上班，不过他早就嘱咐了店员，如果远夏来了，就带他去工厂。<br />

　　店员按照老板的吩咐，领着远夏和李宝根打了一辆桑塔纳直奔工厂。<br />

　　第一次坐小汽车的李宝根被狠狠惊了一下，温州人也太有钱了，出门居然坐小轿车。<br />

　　司海波的工厂就设在温州市区，这也算是温州市招商引资的成绩，是当地政府重点扶植的对象，短短几个月就将工厂按照要求建好了。<br />

　　远夏去的时候，司海波正领着美国公司的驻中国代表参观生产车间。<br />

　　远夏没去打扰他，而是自己参观了起来，跟原来那个小作坊相比，这个工厂简直就是鸟枪换炮，俨然已经是一个现代化工厂了，只是规模还不算大，仅有几百个人。<br />

　　这是美国公司在大陆鞋厂的一个分厂，司海波之所以能够争取到这个项目，是因为美国公司的亚洲区总裁是温州籍台湾人，对方愿意为家乡做点贡献，才选择了这里，否则怎么会选火车都不通的温州设厂。<br />

　　当然温州也不是全然没有优势，从去年起，就已经是国家对外开放的十四个港口之一，鞋子生产出来后，直接装在集装箱上货轮拉走，成本极其低廉。<br />

　　司海波陪着棕发灰眼的老外参观完毕，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远夏，他朝远夏点了点头。远夏也没过去，便在一旁等他。<br />

　　司海波十分礼貌地说：“格林先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在宴宾楼定了酒席，现在过去吃饭吧。”<br />

　　那个美国佬斜眼看着他的台湾翻译，问：“他说什么？”<br />

　　台湾翻译说：“司先生说请你吃午饭。”<br />

　　那个美国人连连摆手，用英语说：“不、不、不，中国食物非常糟糕，狗屎一样，我没法忍受，宁愿回去吃方便面。这个鬼地方，连个汉堡都买不到，我要早点回台湾去。”<br />

　　台湾人忍着笑，对司海波说：“史密斯先生不去了，他吃不惯中餐。”<br />

　　司海波说：“那好吧。”<br />

　　一旁的远夏走了过来，站在美国佬面前，用英语说：“先生，您是美国人吧？美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我以为它的国民素质应该跟它的国力匹配，但今天见到阁下，显然不是这样，您的傲慢与无礼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暴发户的样子。”<br />

　　美国佬显然没想到在场的除了台湾人，还有人懂英语，他气急败坏地看着远夏：“你是谁？妈的，他是谁？”<br />

　　司海波看到远夏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看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肯定是美国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br />

　　台湾翻译正要问司海波远夏是谁，远夏已经开口说了：“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个中国人就够了。就你们美国这种美食沙漠，我们中国人也绝不会说汉堡跟炸薯条跟狗屎一样。还有你——”远夏把脸转向了台湾人，切换成中文，“你难道不是个中国人，别人说你吃的是狗屎，你居然还好意思笑！一个连自己的母文化都不尊重的人，你以为美国人会尊重你？”<br />

　　那个台湾翻译脸上有些不自在，他讪讪地抹了抹鼻子：“格林先生就是说了个口头禅，也并非他的本意。”<br />

　　远夏说：“往往是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你急于替他找借口的样子真丢中国人的脸。司老板，本来还想跟你谈合作的，今天我心情不好，不谈了。”<br />

　　远夏说完，叫上李宝根扬长而去。<br />

　　司海波看着远夏的背影，知道他是怕连累自己，在跟自己撇清关系。<br />

　　台湾翻译问：“那人是谁？”<br />

　　司海波机智地说：“一个机器供应商。”<br />

　　“哪里人？”<br />

　　司海波说：“香港的。”<br />

　　台湾翻译说：“难怪，英语说得那么流利。”<br />

　　那个美国人原本被远夏骂得恼羞成怒，但听说是个机器商，便说：“你的工厂不能用他的机器！”<br />

　　司海波从台湾人嘴里听到这句翻译，心里憋了口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说：“本来还在商谈中，还没确定。美国公司不同意，我再找其他家合作就是了。”<br />

　　美国人很满意地离开了。<br />

　　远夏和李宝根见美国人坐车离开，这才回到司海波的工厂。<br />

　　司海波说：“刚才那鬼佬是不是说得很难听？”<br />

　　远夏说：“说咱们中国菜像狗屎一样。”<br />

　　“操！”司海波骂了一句，又说，“你说跟我谈合作是怕他迁怒我吧。”<br />

　　“对啊，谁知道傲慢的美国佬会不会故意刁难你。你没露馅儿吧？”<br />

　　“没有，我说你是香港来是机器商。他们还不让我跟你合作呢。哈哈哈。”<br />

　　远夏竖起大拇指：“机智！走，再带我去参观参观你的工厂。”<br />

　　看完一圈出来，司海波说：“你要真是机器商就好了，你知道那一台电动缝纫机得多少钱吗？几千美金，效率是比咱们的手动缝纫机是高不少，但也不至于这么贵吧，折合成人民币都要将近两万一台了，我们一台缝纫机才100多块钱。而且这机器坏了维修也麻烦得要死，还得送到日本去修，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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