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埋的够深,贺弘杉看不过去敲了敲桌面:“你用嘴巴吃饭还是用脸吃饭?”
要你管?唐秋远抬起头。
贺弘杉有一种拿他无可奈何的感觉:“你最近回家过的怎么样?”顿了顿,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唐冬缙怎么会对唐秋远不好呢。
果然唐秋远颔首:“很好。”吃饱喝足就躺家里当米虫,什么都不用干。
贺弘杉对唐秋远了解的不多,其实很多原因都是出于夏渝凡才问的。他忽然莫名觉得烦躁,也不知道烦躁在哪里。
两个人不尴不尬吃着饭,还没吃完靳松就过来了,一进门闻到香味,毫不客气的:“吃早饭吗?加我一个。”
贺弘杉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怎么样了?”靳松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对了,你怎么样了?昨晚一直喝酒,劝都劝不住,还担心你发生了什么?”
贺弘杉脸色难看,靳松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事。”
“真没事?那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这个八卦潜质,唐秋远也是佩服,白雨霖当初不要他是不是因为他太八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靳松太八卦,贺弘杉没什么胃口继续吃。他站起来:“我先去上班。”又看一眼还在吃饭的唐秋远:“你呢?”
“我自己回去。”唐秋远不敢多跟贺弘杉继续待一起,总觉得待久了会着火。
靳松见没人给他盛饭就自己去盛了过来吃,贺弘杉先走了,客厅里就唐秋远和靳松两人,靳松那一点八卦心就又转移到唐秋远的身上。
“嫂子,你们?”
“没事,吃饭。”唐秋远连忙打断他,委实不想多说两个人之间的事。
靳松一心前来八卦,却碰了两次壁,也不好说什么,把饭吃完又把碗扔到洗碗机里。
他出厨房时正好看到唐秋远拿了衣服准备离开,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你要出去吗?我送你吧。”
唐秋远准备回去,他也不能说让靳松把自己送回家,还不暴露了,就想拒绝。但是靳松拿了车钥匙,一副热情的模样,是打定主意送他回去的。
唐秋远拒绝的的话在嘴边绕了绕,还是没说。
二人上车时,靳松才问:“这是准备去哪里?”
唐秋远报了超市的地址,正好去买点日用品,再自己回去。
不得不说靳松不当总裁也可以当一名称职的司机,贴心护送,车还开的稳。
唐秋远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靳松会喜欢白雨霖一直不放手,其实这天下好的人也很多,怎么就非要白雨霖了?这么想他也这么问出来。
靳松并未多想唐秋远怎么问这件事,他只是抱着一种回忆往昔的神情说道:“他救过我。”
唐秋远:“……”
大概总裁文里有主角光环的受都是善良纯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而他这种白莲花就是破坏攻受的坏人。
唐秋远都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情,靳松自顾说:“我已经试着忘记他。”
“哦。”凉凉的,没啥语气。唐秋远想,大概下句就是:“但是忘不掉他。”再肉麻一点:“他存在我心底,成了我的血我的肉。”
舔狗,大概都这样。
唐秋远撑着下颌望着车窗外,忽然眼角余光发现一辆火车失控朝他们冲了过来。唐秋远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侧身挡住旁边的靳松,嘴里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货车失控。”
他什么都顾及不到,也想不到,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后,脑子里就骂了自己一句‘傻/逼’,忽然被一阵猛烈的冲撞力撞的全身发疼,整个人被翻起一般,骨头似乎要被碾碎了。
他觉得有哪个地方很疼,有哪里在流血,眼睛模糊的看不见,胸口疼的撕心裂肺的。
这么疼。唐秋远还有空想:快疼死他了。
他支撑没有所久,耳边纷纷乱乱的声音,听不清楚说什么。
他可能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再去别的人的身体里?这种好运会不会存在?
不知道,唐秋远没想清楚,直接疼晕过去了。
第四十六章 保大保小这是一个难题
贺弘杉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在公司了,他正要进会议室开会时手机就响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询问夏渝凡是不是他的爱人?又通知他夏渝凡进了手术室。
贺弘杉都来不及询问清楚,问了地址就赶过去。到手术室外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代表里面的人还没有抢救过来。
他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这边没有别人,也没看见护士,贺弘杉就算想找个人问清楚也找不到人。
他烦躁的站在窗户边吸烟,烟雾缭绕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弘杉拿着烟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想里面躺着是夏渝凡,他不能死,一旦死了,夏渝凡就活不过来了。唐秋远在他身体里,因此唐秋远得活着,他活着夏渝凡就活着。
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但是真的怕了,脑子里不断这么告诫着,不知道是怕别的,还是已经想不出其它的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一名护士才出来,贺弘杉连忙拦住她询问。护士急着去拿药,急匆匆道:“还在抢救中,先生你先耐心等一下。”
贺弘杉想再问,护士就走了,又很快拿着药会回来进了手术室。
贺弘杉抹了把脸,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靳松手臂和脑袋上缠着绷带过来,他看到贺弘杉过来倒不诧异,但心里被愧疚填满:“我没护着他。”
贺弘杉还不知道来龙去脉,见靳松也受了伤,问道:“怎么回事?”
“一辆货车失控,他护着我……”靳松没有多说,那场面想起来心有余悸。
他开车看着前面,唐秋远喊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打方向盘,但是货车失控冲出来,已经来不及,等撞上来时唐秋远已经压着他身上了。
靳松整个人都被内疚压着,甚至不敢面对贺弘杉,想说些什么,说出来又觉得多余,最后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下一刻,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贺弘杉一拳揍在靳松的脸上。这件事其实怪不得靳松,但他心中憋的一口怒气无处发泄。
靳松被揍的跌倒在地,却没有反抗,只是不顾身份坐地上没有起来。
他也受了伤,伤势并不严重,但这么受了一拳也吃不消。
“抱歉。”贺弘杉的声音又倦又疲惫:“我控制不住……”
靳松倒是能理解他,里面躺着的可是他老婆,贺弘杉知道了情绪难免激动,没举刀杀他已经不错了。
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何况提出送唐秋远回去的还是靳松。
靳松揉着嘴角,两个人僵滞着,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贺弘杉连忙走过去:“怎么样了?”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现在要送到重症监护室,你们等他醒来再去看他。”
很快,护士推着病床把唐秋远送到重症监护室。
贺弘杉拉住一名护士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今天晚上就会醒,最迟明天早上。”
护士走后,贺弘杉隔着监护室的玻璃望着病床上戴着呼吸器的人,旁边的心电仪显示着这个人还有生命迹象。
贺弘杉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唐秋远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夏渝凡就还活着。
下午时警方过来做笔录,唐秋远没有醒,靳松去录口供。
警方离开时把唐秋远的手机交给靳松。靳松回去时又交给了贺弘杉。
手机的屏幕裂开,但是开机还能用,只是上面沾了血。
贺弘杉接过来,这是唐秋远新买没多久的。夏渝凡之前的手机已经被他放起来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来,进来一个电话,是唐冬缙的。
第四十七章 做梦的唐秋远
“雾草,嫂子怎么跟唐冬缙有往来?”靳松扫了一眼,叫了出来。
贺弘杉到一边去接电话,刚接通唐冬缙严厉的声音就传过来:“一晚上没回来,你在哪里?”
贺弘杉:“医院。”
唐冬缙听到声音愣了一下,随即跳脚:“贺弘杉。”
“嗯,他在医院。”贺弘杉说,声音很低,听不出是悲伤还是压抑着什么,只是报了个地址。
很快唐冬缙把电话挂了。
靳松有点不理解:“怎么就告诉唐冬缙了?”
如果只是夏渝凡,贺弘杉当然不会告诉唐冬缙,更不会接他的电话,但是里面现在躺着的人是唐秋远,贺弘杉万般不愿意,也要接唐冬缙的电话。
他拍了拍靳松的肩,并不多言,只道:“你受伤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着。”
靳松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等下唐冬缙过来会发生什么,那家伙跟唐秋远是一家子,都是觊觎别人家的人。
靳松说:“那龟犊子要来,我得留下帮你。”
“你先管好自己。”贺弘杉用不着他,说了几遍靳松才先离开。
他走不久,唐冬缙就风尘仆仆的过来的,二话不说一拳先揍过去。
他跟贺弘杉就是气场不合,每次见面都要争吵,之前是因为夏渝凡,现在是因为唐秋远。
贺弘杉没有还手,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唐冬缙打了几下,看他半死不活没还手,就没继续揍下去的心情。
他转头看着重症监护室,先去找护士询问清楚情况。
潜意识里唐冬缙是一点都不相信贺弘杉的。
等他问清楚回来时,唐冬缙已经冷静下来了:“我弟这边有我看着,用不着你。”
贺弘杉觉得好笑:“这身体还是阿凡的。”言外之意就是不会离开。
唐冬缙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唐秋远还没脱离危险,他就马上转医院了。但是现在不可以,他必须要忍受着贺弘杉在这里。
担心唐秋远会出什么状况,唐冬缙没有离开,这件事他也不敢和别人,就更没跟父母交代。到现在,唐冬缙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父母唐秋远的事。
夜里的医院沉寂的可怕,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幽幽落下,路的尽头黑黢黢的,不知通向哪里。
唐秋远一个人在这里走着,一路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他想,我死了吗?是不是夏渝凡回去了?他又是灵魂状态了?
唐秋远不知道,他只能一直前进,忽然尽头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背对着他站着。
唐秋远壮着胆子叫他:“你是谁?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声音,那身影一动不动的。
唐秋远小心翼翼走过去:“你是谁?怎么在医院里?需要帮助吗?”
他已经走到男人的身后了,男人不躲不避的,似乎就等他过去。
唐秋远抬手按在他的肩上,猛的把人转过来,男人眉目灵动,生的很漂亮,赫然是夏渝凡。
唐秋远吓了一跳,相比自己是不是死了,在这里看到夏渝凡更让他受到惊吓。
“你也死了吗?”
没有回答,夏渝凡只是看着他,忽然身影逐渐后退,退到幽暗中。
唐秋远连忙去追,也不顾前面到底有什么危险。
他跑了一段路,看到前面一点幽亮的光芒,近了却是一扇门。
唐秋远在门前停下,他不知道门后面会是什么,夏渝凡会不会在里面?他是死了?还是到了别人的身体了?
唐秋远手握在门把上,就要打开眼前这扇门,里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报告,一切按我们预测的一样,进展顺利。”
“他现在有怀疑吗?”
“没有。”
“很好,之前他破坏了主要感情线条,只能将他抹杀,现在给他机会,如果再破坏另一个人的感情线条,一样的要抹杀他存在。”
“就不给机会吗?”
唐秋远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说话声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一会儿之后,又传出来:“这个世界不能崩,崩了我们就得死。”
唐秋远一脑门疑问,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准备开门进去看看,这时脚底忽然出现漩涡,将他猛的拉进漩涡中。
第二天,唐秋远醒过了。唐冬缙和贺弘杉还不能进去看他,只有护士在里面给他做检查。
唐秋远不能说话,但全身哪里都传来细密的疼痛。
他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几天,确定脱离危险之后才转移到病房,这时,唐冬缙和贺弘杉就能进去看他。
唐秋远头疼手疼,全身都疼,连唐冬缙和贺弘杉同时出现在这里都顾不上。
唐冬缙一步先过去,焦急道:“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唐秋远哪里都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以前换了一次又一次的心脏,每次都觉得自己死过一回了。可得每次唐秋远都是摇头,他再胡闹都知道自己要说哪里不舒服,全家都会为他着急。
“还是要吃什么?”唐冬缙问道。
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了,只能靠着输液来维持体力。唐秋远摇头:“医生怎么说?”
“你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医生说没事,等身体痊愈就可以出院。”
唐冬缙说的是实话,唐秋远身上有两处伤,但幸好不是致命伤,而且他主要是因为一些玻璃扎进皮肉里,所以手术比较麻烦。
唐秋远刚醒过来,脑子迷糊混沌,唐冬缙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下,就不敢多打扰他。
他到外间,就看到贺弘杉打电话叫人过来照顾唐秋远。
“不用了。”唐冬缙打断他:“我自己家的人我自己会照顾。”
贺弘杉不与他多说,他发现,对于唐冬缙很多次的打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