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意思,那些职业经理人除了会吹牛正事没见着办几件,只是没有上级的同意谁也不好轻举妄动,但司雅兰不一样,她是司家唯一的女儿,而且这些年都不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就觉得亏欠了她,想尽办法想要弥补她,一来二去,Y.S一下子成了司雅兰的天下。
但莫名其妙的,音遥也被她叫到了办公室,过去的路上,音遥也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私人秘书怎么招惹了她这尊大佛。
一进门,司雅兰穿着裁剪合身的高定套裙坐在办公桌前,表情如冰一样寒冷,见到音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开门见山:
“音先生,我找你是希望你主动提出辞职,你和司容的婚期将至,我们司家的规定,凡是在Y.S任职的,他的妻子丈夫就不能同在公司任职,谨防感情发生变化影响工作。”
先不说音遥早就主动请辞,但这女的什么态度啊,拽得二五八万的,自己这是欠她的?
“司总,这件事我早就考虑到了,三天前就已经提出了辞职,现在是善后阶段,在等新的秘书任职进行工作交接。”音遥笑笑,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司雅兰抬起双手,抚弄着小指上的尾戒:“你倒挺有自知之明,也算你命好,能钓到司容这么优秀的丈夫。”
“我没钓,是他空钩也要咬。”音遥笑笑,“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说话应该懂分寸,别以为你们这些贫民窟出来的人长了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别想在我这动什么歪脑筋。”
音遥失笑:“那您还挺重口,少吃盐,不然容易得高血压。”
司雅兰抬眼,狐媚的眼尾透着一丝狠厉:“我刚说过的,说话要懂分寸。”
“是,对不起我错了,我去忙了。”反正要走了,谁管她是哪片林子里的歪歪树,跟她非亲非故又不从她这领工资,还得看她的脸色?
越想越气,气的脑瓜子嗡嗡的疼,音遥坐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半天,忽然收到了司容发来的消息,问他头痛有没有好一点。
莫名的,看着司容这条消息,脑袋一下子神奇地缓解了大半。
不大一会儿,下面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有他的外卖。
音遥心生奇怪,自己可没叫外卖,等下楼去了前台,前台小姐递过来一只纸袋,打开,里面是一堆药盒,并附赠一张小纸条:
【这几天惊蛰,头痛可能是要感冒,吃点药,晚上想吃什么发消息告诉我。】
虽然没有署名,但音遥也能猜出是谁送的。
他从里面翻了翻,刚找出头孢,一直熬到下班,头疼这才减轻。他帮司年穿好衣服叫了何叔过来,就听司年说:
“明天不用来公司了,你和司容一起去新闻发布会吧,我们都会过去。”
“好。”
“还有,穿精神点,明天会有很多记者。”
“好。”
司年看着他平静的面庞,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音遥就听到他心底传来感叹的一声:“虽然你要辞职了,但好歹是嫁到了我们家,能这样看着你也可以了。”
音遥笑笑。
回去的路上,音遥不禁开始沉思,今晚司容又会做什么好吃的呢?不得不说,司容虽然在轮椅上度过了十几年,但无论是开车还是做饭都是一学就会。
前半生的教育真的很重要,能从本质上改变学习能力,即使没有天赋的事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轻松快速掌握。
摸到了家门口,打开门,房间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闻着这香味,音遥猜测今晚难道吃海鲜烩饭?以司容的性格多半还要点缀几片柠檬,想着,似乎都闻到了柠檬的香味。
“音秘书,你回来了。”屋子里传来热情地询问。
音遥愣了下,抬眼探向声音来源地。
这话不是司容说的,而是白天才在公司里见过的……司卿。
“你在这干嘛。”音遥张嘴,语气不善。
司卿笑笑:“是司容哥请我过来的,这不很快就要跟着他工作,我也顺便来提前了解下工作流程。”
这人回答得头头是道顺理成章,乍一听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音遥随手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听到司容忙碌的脚步声,他打开水龙头,忿忿搓着手指。
司容一扭头,看到宝子回来了,扬起唇角,走到他身后抱住他:“怎么不去卫生间洗。”
音遥扭了下身子挣脱开:“我想在哪洗就在哪洗,你管得着么。”
“怎么了,吃枪药了?”司容还是笑眯眯哄道,“不过你说得对,这是你的家,你想上房揭瓦我都管不着。”
音遥很想说既然这是他名义上的家,那把外面那个不速之客撵出去也无可厚非吧,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小气,算了,再忍他一次。
饭菜端上桌,丰盛的菜式看的人食指大动。
司卿吃着菜,嘴里也不闲着:“司容哥手艺真好,这年头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又生活技能满点的人真不多了。”
司容托腮看着司卿,唇角是淡淡笑意:“你喜欢就行。”
他又转过头,看着低头沉默吃饭的音遥,随手夹了一只基围虾放进他碗里:“好吃么。”
音遥拨开那只碍眼的虾,自顾吃饭没理他。
“这虾看起来好新鲜,个头也大,司容哥真有眼光。”司卿随手夹过一只虾,细白的指尖不太灵活的在虾头上摸索两下。
忽然一声“哎呀”,司卿扔开下,指尖沁出了一个小血点。
司容转移了视线,看着司卿指尖的血点,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又拿起他没剥完的那只虾,细心的帮他掐头去尾,剥出鲜嫩的虾肉:“剥虾是个技术活,你吃饭吧,我帮你剥。”
听到这句话,音遥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忽然把筷子一放:“我不吃了,饱了。”
“还有很多菜,再吃点吧。”司容喊住他。
“那你慢慢剥给司卿吃不就好了。”音遥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回了卧室攥紧了毯子里。
看着音遥离去的背影,司容的身体慢慢弯了下去,望着满桌珍馐却没了胃口。
“音秘书怎么了。”司卿吸着指尖的血,手指离开嘴巴时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司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事,不用管他,你吃你的。”
音遥想起手机落在饭厅,出来拿时刚好听到司容这么说,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手机也不要了,转回卧室锁了门,蒙上毯子闭眼休息。
卧室离客厅很近,音遥缩在毯子里偶尔能听到几声笑谈,伴随着司卿银铃般的笑声,他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干脆下床拿椅子抵住门,又在上面压了一大堆物件。
一直到大门声响起,司卿吃晚饭告辞后,世界才重新归于一片平静。
而这会儿,音遥已经在毯子里窝得犯困,昏昏欲睡之际——
“吧嗒!”门锁忽然响了一声。
他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循着声音望过去。
“咚咚咚。”轻柔的敲门声响起,随即传来司容无奈又有些哄慰的语气:“司卿走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听他这话,好像知道音遥很在意第三人在场才气得饭也没吃。
“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司容继续敲门。
“别烦我。”音遥不耐烦地冲着门口喊了声,“剩菜太多热一热明天继续和司卿一起吃呗。”
良久,门外传来一声轻笑:“生气了?”
音遥觉得好笑:“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小心眼?”
事实证明,他是,他真是。
司容沉默半晌,手指慢慢贴在门上,看起来稍显疲惫,低声道:“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你吃醋了。”
“嘭咚!”
听到这话,音遥莫名的心跳加速。
“好了,乖,把门开开,我陪你一起吃,不想下去咱就在房间吃。”
音遥闭着眼睛,没答话。
过了许久,他听到了门锁激烈的声响,响了几分钟后,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大噪音,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音遥惊愕地坐起身,这头蛮牛该不会徒手把门锁掰掉了吧!这尼玛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紧接着,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下一秒音遥就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头发也被人轻轻抚摸着,浑身都被司容浓烈的信息素包裹住。
“别让我担心,不吃饭怎么行。”司容的语气是难以言喻的倦意,“音秘书,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哄你你才能满意,不然你直接告诉我吧。”
音遥怔怔地坐在那里,也没挣扎,简短地思考了一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司容怎么做他才能满意。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只坏不好,现在要放弃还来得及。”音遥本来是想缓和下气氛说句玩笑话,但不知为何用他的嘴说出来就感觉夹枪带棒的很是讽刺。
话音刚落,嘴唇就被人用力封住,他一下子没上来气,呜咽两声想要推开这个没规没矩的,但却被抱得更紧,几乎要揉进怀中。
嘴边的空气被全数掠夺,身体也开始一点点变软,当他挣扎着想要换气时,身体被一道力量压倒,按在床上无法动弹,浑身一点也使不上力。
司容很少表现的这么强势,这种从没体会过的新鲜感让他心里怦怦直跳,像物理催.情剂,一下子动了情。
司容却忽然直起身子,俯视着他,冷声道:“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会放弃你的。”
音遥捂着脸,害怕自己烫红的双颊被对方看到,但对方却像是故意的一样推开他的手,看着他脸上那抹绯红,贝齿咬住下唇隐忍的模样,眼尾却又浮出点点水光,不禁心生怜爱。
“怎么了,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司容轻笑一声,嘴唇擦蹭过音遥通红的耳垂,低声道,“但是你这副模样,会让我真的想欺负你。”
音遥的嘴巴抿成了波浪线一样,眼睛看不见,内心更加慌乱。
“别哭别哭,我开玩笑的,怎么舍得欺负你。”眼见着音遥真要哭出来,司容也不敢继续逗他,赶紧给人抱起来擦擦眼泪。
“坏蛋……”憋了许久,音遥才从嘴里挤出这俩字。
看着音遥气得脸蛋鼓鼓的模样,司容轻笑出声,唇角如绽放的玫瑰般昳丽。
“不气了,我和司卿只是谈工作上的事,他那点心思我会看不出来?”司容笑笑,“你的担心很多余。”
“谁担心这个了!”音遥嘴硬,“我说了,看到不喜欢的人我心烦行不行,自作多情什么。”
“好好好心烦。”司容揉揉他的脸,“那心烦的人走了,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给你剥虾。”
良久,音遥才极不情愿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如果实在不想吃,就早点休息?明天会起很早。”司容继续柔声哄道。
他站起身,打算给音遥出去倒杯热水,但刚要走,却感觉背后好像有一股灼热地视线盯着他。
回过头,就见音遥双目无神,但视线的角度却是望着自己这边。
音遥欲言又止,好像说出口的话会令他颜面尽失。
“音秘书?”司容轻唤了他一声。
音遥攥紧手指,心道这人嘴上说着只为自己而活,结果却连自己的意图都看不出来,但转念一想,司容打小的生活环境注定他不需要去猜测任何人的心思,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音秘书,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音遥咬紧牙关,转过身子。
“是我多心了,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早点休息。”司容说着,手指抚上了电灯开关。
但就在灯灭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细若蚊吟的哼唧,从音遥嘴里发出来的。
好像是……
“不要走。”
“是我听错了么?我好像听到你说,不让我走?”司容倒不是在逗他,纯粹是想确认一下。
音遥背对着他,后槽牙都要咬碎。听到了还问,非让自己拿个大喇叭全天下宣传嘛?
“你今天很爱撒娇哦。”司容坐回他身边,指尖轻抚了下他的下巴。
音遥干脆转过身,双手按住司容将他按到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垂视着他,低声道:“不准走,留下来陪我睡。”
司容失笑:“音秘书,我要是留下来,你可就没法睡了。”
音遥攥紧手,指尖微微发抖。
“吓唬你的,我不走,今晚陪着你,睡吧。”司容拉过毯子给音遥盖好,轻轻拍着他的身体,“需要给你唱摇篮曲么?”
“闭嘴。”音遥窝在毯子里,只觉得浑身发热。
本来天气就热,司容又在一旁抱着他,音遥出了一身汗,几次闭眼几次醒来,他推开司容:“别靠这么近,热。”
司容也很自觉,既然音遥都发话了,他只能尽量靠着床边睡。
一直到音遥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起床洗澡。
被音遥勾引出了火,又怕他今晚睡不好明天没精神,只能强忍着在浴室自己解决,司容觉得这辈子都被音遥吃得死死的了,哎。
音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特意翻出人工角膜戴上,一段时间不戴,排异感明显减轻,今天是Y.S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日子,也是司老爷子公布遗嘱的日子,虽然结果是意料之中,但如此盛大的日子音遥还是觉得该认真对待。
今天司容打理的格外精致,头发一根一根用定型水整理好,裁剪合身的西装显现出薄健的腰身,一枚限量版的钻石领带夹更突显几分成熟韵味。
音遥在一旁悄悄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