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当时也是太害怕了。”
音遥对上他的视线,抿着嘴唇笑了笑:“所以呢。”
徐小北唯唯诺诺,求助地看了眼司容。
音遥继续问道: “道歉就好好说,对不起三个字很难说出口?”
看着音遥咄咄逼人的模样,徐小北委屈地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心里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后才极不情愿地说:“对……对……对不……”
好像这简短仨字说出来地球就会毁灭一样。
“好了小北,喝点水,不说也没关系。”但司容就直接帮音遥做了决定。
徐小北点点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音遥冷笑,他哥当时要是有他一半的功力,也不至于死那么早。
当服务生将餐点鱼贯端上来后铺满一桌,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这尼玛就算是饕餮来了也吃不了吧。
但音遥从容地拿起刀叉,从面前那份开始,一个一个慢慢解决。
“音遥,这么多你吃得完么?”徐小北惊讶道。
“吃得完,谁也别和我抢。”
结果音遥竟然真的把所有餐点一扫而光,撑的他往上起了三次都没站起来,最后还是服务生过来给他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车子连遇四五个红绿灯,走走停停晃晃悠悠,音遥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捂住嘴,视线看向窗外试图分散注意力。
当车子路过一间酒吧时,音遥忽然喊停。
他颤巍巍下了车,淡淡道:“你们回去吧,我吃多了走走消消食。”
司容没有丝毫犹豫,锁了车门载着徐小北往公寓驶去。
看着车子绝情离去的背影,音遥翻了个大白眼。
还说什么“从今以后只会守着你一个人”,呸!明知道他忌讳徐小北,司容这个猪脑袋还硬往上凑,钩直饵咸他也不怕齁死。
音遥晃晃悠悠走进了酒吧,往吧台一坐,点了杯蓝礁湖解解腻,酒还没调好,身边立马围了苍蝇过来。
一个头发抿得油光华亮的男人做在他身边,一只手撑着下巴,翘起二郎腿,自以为优雅帅气,主动对音遥发出了邀请:
“自己一个人么?介意我坐在旁边么?”
这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还挺高级,看来也是个人类高质量Alpha,长得还行,就是有点油腻。
音遥看都没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酒吧不是我开的,我说了也不算。”
男人噗嗤笑出声,问酒保点了杯鸡尾酒,将椅子凑近音遥几分。
看着音遥面前的蓝礁湖,男人勾起唇角轻笑一声:“美酒配美人,看得我心情大好,一会儿不知能不能赏脸一起跳个舞?”
舞池中央,一个个仿佛磕了药一样疯狂摇头,音遥看向男人:“好啊,虽然你说话有点膈应人。不过我不会跳舞,你得教我。”
“乐意至极。”男人将鸡尾酒一饮而尽,跳下椅子对音遥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虽然这男人做作的让他觉得仿佛生吞了几斤大油,但心里憋着一口气,直接就把手放进了男人手心。
下一秒就被拽进了舞池,随着躁动的音乐声,男人已经搂上了他的腰,身体紧贴上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抓住了可就不让跑了,我家还蛮大的,今晚不知道是否有幸和你这样的绝色共度良宵?”
音遥本来就反胃,再听他这么一说都快吐出来了,但还是强忍恶心:“要是你能教会我跳舞,作为回报,我……”
后面一句被狂潮般的音浪彻底埋没。
这男人嘴上说得一套一套,身体却笨的像只蓝嘴鲣鸟,没有一步是踩在乐点上的,音遥被他连踩数脚后终于丧失了最后一丝耐心,他狠狠一脚踩回去,讽刺道:
“你还是自己先学明白再来为人师吧。”
男人拉住他哂笑道:“抱歉抱歉,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是下一秒,另一只手也被人拽住了。
还没看清来人,音遥便被揽入怀中,抬起头,就看到一截优秀的下巴。
他使劲挣扎开,厉声道:“放手!”
但刚才喝了点酒,再加上音乐声过大,他这会有点晕晕乎乎,身子也沉的像是灌了铅,没走两步就踉跄着往下倒。
“音秘书,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司容的声音穿过暴烈的音乐传入音遥耳中。
他抬眼看着司容,冷笑一声:“不敢劳烦司先生,我这人很识相,绝对干不出横插一脚做第三者这种事。”
司容把徐小北送回公寓后开着车找了回来,但不知道音遥到底去了哪里,索性一家一家挨着找,终于在夜场看到了他,结果就见他正和另一个人男人亲密拥在一起有说有笑。
旁边几个服务生端上来一条一米长半米宽的大冰槽,斜斜放置在架子上,架子末端摆了张欧式座椅,头顶的绚烂灯光将冰槽映照城梦幻的水蓝色。
身后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瓶装洋酒,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酒保举起一瓶酒,示意DJ先停了音乐,接着举起话筒大声宣布道:
“今晚我们为各位来宾准备了特别节目——水落归槽!一会儿我会将酒顺着这块冰槽倒下去,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尝试一下这种别具一格的饮酒方式。”
一个人刚要举手,音遥撞开他:“我来。”
他抬腿要走,就感觉手被人拉住了,狠狠甩开,径直走到座椅上坐下。
酒保冲他笑笑,低声道:“我还在想这位漂亮的Omega会不会主动上台,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音遥手指一点酒保手中的洋酒,也不和他废话,直爽道:“开酒吧。”
台下瞬间爆发了阵阵欢呼,他们双手举过头顶,像群猴子一样又蹦又跳。
酒保一挑眉,笑得几分乖张,抬手拍在瓶口,瓶塞瞬间崩飞几米高。
他举起酒瓶,从冰槽高点出发,淡金色的酒水顺着水蓝色的冰槽缓缓流下。
音遥忽然站起身用脚拨开椅子,身体缓缓下沉最后以跪趴的姿势守在冰槽的低点,酒水流下后被冰面划开,只剩薄薄一层流得极其缓慢。
音遥抬眼看向人群,眼睛微微眯起被垂下的睫毛遮挡半分,薄而合身的雾蓝色衬衫因为他这个跪趴的动作被撑得紧绷,深色的西装裤都快包不住这可怜兮兮的衬衫,硬挺地勾勒出他圆润的臀部线条。
他抬手扯开一颗扣子,伸出小舌,双手按住冰槽两端,舌尖一卷,淡金色的酒水湿润了嫣红的嘴唇。接着音遥缓缓向前移动,跪坐在冰面扶着两端一点点舔上去,眼睛还在人群中游离,眼神魅惑勾人,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人群中传来阵阵口哨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黏在这尤物身上,看着他用眼神向自己发出诚挚邀请,只觉的下身胀得发痛,甚至还有人直接高喊:
“今晚跟爷回去!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音遥一点点舔着冰面上的酒,身子也慢慢往上爬,最后爬到高点,看向倒酒的酒保,眼神似狐狸一样勾着人心尖发痒。
“还要么?”酒保微笑问道。
音遥跪坐在冰面看向人群:“各位还想看么?”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答案可想而知。
司容攥紧了拳头,忽然疾步冲上台,精健的小臂隐约暴出几条青筋。他把音遥拦腰抱下来死死按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抱着往外走。
“干嘛呢这是!准许你下手了没,爷几个可都等着欣赏佳人含酒,你他妈还不把人放下!”一个光头猛地拦住司容,身后几个彪形大汉跟着摩拳擦掌。
司容抬眼,眼神似刀:“滚”。”
“兄弟,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呗。”越来越多人凑上来堵住司容的去路,看那架势是不打算放他们走。
音遥跟着笑:“就是,别这么自私嘛。”
司容抬手挡住他的脸,低声道:“建业,这里交给你。”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从角落里跳出来站成一堵人墙,挡在众人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接着,酒瓶炸裂夹杂着肢体相撞的声音在身后此起彼伏,尖叫声凄厉刺耳。
出了酒吧,司容将音遥带到酒吧后面的巷子中,把人放下来,眼见他要走,一掌拍在后面的墙上。
音遥被困在臂弯中,抬起头,迎上司容锐利的目光。
“司先生这是干什么,不愿分享还想独占?”
司容后槽牙咬得发酸,他俯视着音遥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想怎么样。”
音遥耸耸肩,月光映的他薄薄的嘴唇水光点点,似琥珀一样的双眸中宛若散开了细碎的星光,他笑问道:
“奇了怪,我想怎样跟你有关系么?这年头家养犬还管到主人头上来了。”
司容重重出了口气,抬手按住音遥的肩膀:“是,我今天就要造反,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完,他低头咬上那张薄薄的嘴唇,像是发泄一样厮磨乱咬。
音遥使劲推了他两下,反倒被更用力地搂住了腰。
他张开嘴,狠狠咬在那个王八蛋的嘴唇上。
司容痛地吸了口凉气,但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看着那些人对着音遥吹哨叫好,真是二十多年没这么窝火过。
直到他感觉口腔中混入了咸咸的味道,愣了下,这才慢慢直起了身子。
月光下,音遥小脸挂着泪水,眼神倔强又满含恨意地看着他。
司容一下子乱了阵脚,抬手去给音遥擦眼泪,语气软了七八分:“对不起,弄疼你了?”
音遥别过头:“找你的徐小北去,管我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只有这句话不断清晰地冒出。
司容皱了眉,双手无处安放,最后还是选择抱住音遥,摸摸他的头发轻声哄道:“我找徐小北做什么,放着你不要我疯了?”
音遥推开他抬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像是发泄一样大喊道:“你和徐小北谈天侃地做什么不行,来我这找什么罪受!”
司容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他也会吃醋啊,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去跟他聊原子粒子加速器,聊陈子昂贺知章,聊热镀锌化学螺栓,反正我听不懂的你们都可以聊!”
“音秘书你,吃醋了?”司容小心翼翼问道。
“嘭咚——”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
音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种行为和吃情人的飞醋有什么区别,也难怪司容会误会。
他缓了缓情绪,声音也随着冷静下来:“我吃什么醋,你多大脸啊,我就是烦徐小北这个人,和徐恩是一家子的我都烦,你跟他谈朋友我连你一块烦。”
司容噗嗤笑出了声,他俯下身子尽量和音遥保持平视,轻轻道:
“我不接近他怎么套取情报。”
音遥声音低了几分,但语气依然不善:“套……什么情报。”
“今晚和他聊天时你应该也听到了,他对松山集团的业务特别熟悉,连合作过哪些公司都知道,建业告诉我,徐小北可能和松山集团有关系,但这人嘴巴很紧,背景也用某种手段洗得清白干净,所以跟他套近乎是唯一的办法。”
司容松了口气,摆出笑脸,抬手用食指指节碰了碰音遥的脸蛋:“我知道这几天你心里有气,所以就想帮你快点解决这些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音秘书这么漂亮的小脸可不能哭哭啼啼。”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恶心死了。”
怼完了,音遥又问:“说,”你想要什么。”
反正音遥就是这种性格,拿人手短,特别不爱欠人情。
司容想了想,露出一点惋惜:“上次你送我的草莓大福没舍得吃,摆床头每天看着,结果发霉了。”
“你没生活常识么?”
“可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音遥翻了个白眼。
“那……我想要个钥匙挂件,最好是小……”
“你敢说小熊。”音遥打断他,想起徐小北送给他的小熊就觉得PTSD。
“小……猪,和你一个属相,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你。”司容赶紧改口,但后面那句实属多余。
“知道了。”音遥说完拔腿就走。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要问他爽到了没,其实……还是有点暗爽的。
*
深夜,司容正望着床头那盒已经腐烂变质的草莓大福出神,一个健壮的身影从角落钻出来。
“司先生,我去了案发现场,在陈望生家的书架里找到了这个。”
建业将文件递过去。
“是陈望生和徐恩签署的保密协议,我怀疑,当初您受捐献的角膜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而来,因为在这份保密协议里有一个用字母Y代替的人,而在角膜移植流程中,这个人会按照计划进行体检,然后以活体移植的方式将其角膜移植给您,但我把现场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个Y的任何信息。”
司容看着协议中那个字母“Y”,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一个奇怪的场景。
音遥指着那片大海,告诉他“这就是原因”。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也早就因为事故失明,角膜多半也有损伤不适合移植。
建业低声道:
“陈望生收了徐恩一千万,但我觉得一千万不是一个普通上班族能支付得起的,徐恩可能是代替某人办事,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松山集团的廖垣宇,因为陈望生是他找来的,徐恩又是他的员工,而且这两人最后全都死了。”
“徐恩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