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星斗觉得温纶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这些好处,毕竟两人之间什么特殊关系也没有。
温纶眨眨眼,心想果然还是会变成这样。星斗不可能觉得自己是在讨好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刷好感,毕竟是那个星斗,能接受这份礼物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如果可以得到什么的话,他当然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都没有。
“星斗。”粉发少年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嗓音,像是一缕温热的风,柔软地传达到听者的心里,“我想要你……”
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不能提太简单的要求,也不能提无意义的要求。
反复在脑中转过这些告诫,他这么说:“我想要你答应我,在学园祭里如果我提出一起参加活动的要求,你不能拒绝。”
一起参加活动?
这是为了和他一较高下,彰显出自己的实力?还是为了把之前那场平局颠覆,一雪前耻?
无论是哪一个,对星斗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选择。学院里的活动,如果不涉及主线剧情,谁输输赢还不一定。既然温纶想拼实力,那么他也不会畏惧。
“好。”星斗同意了这个要求。
“那就这样约好了!”温纶难得情绪外露得明显,兴奋溢于言表,甚至孩子气地多提一句,“不能反悔了。”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正盘算着今年开放了哪几个适合情侣去的活动。
星斗不懂他这股莫名的激动,只把自己的角色图发给易心,略显得意地告诉她:“可惜,你的计划落空了。”
“欸?怎么这样。”
易心回复得很快,委屈的口气下一秒转变:“不过,星斗你们的衣服今年还是在服装科定制吧?那样的话,要说我没有拍照的机会,可不一定!”
这笃定的口吻,让星斗心有不安。
一应该是错觉。他这么安慰自己。
准备期一晃而过,选定主题后,构筑基本框架时就简单得多,把充满想象力的部分和可以实施的结合,加上老师们的从旁协助、其他科学生的来往帮助,很快,整个—A就变了个模样。
偶像育成学院的学园祭也筹备完成,在绚丽的灯光秀与欢乐的乐声中,开启了五年一次的对外大型活动。
唯一令人疑惑的是……
“宫老师,今年的年级性活动要和二年级一起来办?”有人满脸不可置信,“二年级他们不是向来都和我们分开,怎么这次出这样的例外?”
“这个嘛。”性格恶劣的班导假装思索一番,在学生好奇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笑,“是班导们讨论过后一致决定的事情,学院那边也同意了,别担心,和上次差不多,只是一起参加而已。你们不是已经磨合过,这次理应不会有问题,不是吗?”
上次的磨合可是吓得他们半死,真以为要被赶出偶像科了。不对,的确有人被赶出去了,只是他们运气好,勉勉强强通过那所谓的考验,留下来了而已。
一想到这茬,有人警惕起来:“老师,这回该不会也要在我们和二年级学长之间分个你死我活吧?我们这次可不想再被来一套棍子和糖了。”
其他学生的目光也刹那犀利起来,虎视眈眈,只等着如果宫光希说一个“是”字,就立马抗议。
“当然……不会。”宫光希拖长了声音,好好欣赏了一番学生们惊讶慌乱到无语无奈的好笑表情,才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放心好了,这次你们和二年级,绝对是一派的。上次的戏码怎么会反复上演第二次,学院还不至于想象力匮乏到这种程度。”
这么一说一A的心才安稳下来。
只是仍有疑问:“那我们一起做什么?共同演出吗?可是我们会拖学长们后腿的。”
“这个嘛,是秘密哦。不过你们封老师可能知道一点内幕。”宫光希毫不愧疚地把同僚拉来当挡箭牌,“详细情况,你们不如问问他?”
被直接拉到学生们面前的封雪松还没说什么自己完全不知情的话,就见到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悠然自得地挥挥手,出门开溜了。
那模样要多无耻有多无耻,简直把“锅归你”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宫、光、希!”
这场闹剧以好脾气的封雪松追杀宫光希结束。
一旁的学生清楚问不出之后,也都没再白费功夫,一心一意筹办起班级活动。
翌日,学园祭正式启幕!
做好准备的一A同学,与明亮的早晨一同,迎抑接了他们的第一位游览者。
……
今天是偶育的学园祭活动,身为资深玩家怎么可能不亲身体验一番偶像们准备的活动?
一早,她就做好了准备,打算把整个偶育的班级活动都给逛个透,然后再去论坛上发帖,评选出最有创意的班级活动,最有趣的班级活动,最好吃的活动等等。
为了造福众多玩家,她义不容辞!
总之,今天她不单单是一位玩家,还代表着万干经纪人的信念与希望,誓要把这次的活动玩个痛快!
雄赳赳气昂昂的“鉴赏家”走在被打扮过后让人眼花缭乱的校园里。机器、复古、科技、清新、热情……各种不同的风格混杂于此,却没有扰乱彼此的色彩,反而因为不同的对比,相映成趣。
宛如把大量不同的食材放入温和包容的白汤中滚熟,共同酿出一锅香气四溢各具特色的美食一般,只看得人跃跃欲试,心潮澎湃恨不得全部都赏玩一遍,尽兴到底。
鉴赏家努力按捺激动的心情,决定在众多场景里选出自己最感兴趣的一款,再逐个品鉴其他。
“那边那个太空主题好像不错,失去重力的环境总是很有趣。但是旁边那个武侠主题感觉好帅气,轻功水上漂,快意恩仇的江湖意气,这怎么拒绝!但是那边神话主题的服装道具看上去好漂亮,不知道会不会有额外惊喜……”
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装饰,她一时陷入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一抹雪白从眼前掠过。
没有看清,但大脑告诉她,刚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过去了。
“嗯?”下意识跟着转头,目光逡巡。
白色的人影匆匆忙忙,窜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一处被藤蔓笼罩的黑深洞口走去。
她本来没什么想法,可偏偏那人像是发现她的不屑,忽然顿住,缓缓转头。
翠绿的眼瞳如倒映的湖水,幽幽映出一派喧闹的场景,像是在说——你不过来吗?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也没有盛情邀请,她却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急匆匆跟了上去。
就像是被迷惑了的爱丽丝。
无知无畏地奔向了一场童话的旅程。
第101章
幽深诡谲的树洞,悬挂着干枯深翠的藤蔓,未知的黑暗令人驻足,心生惶恐。
穿着白衬衣黑马甲,袖口有着漂亮褶皱,带着整齐领结打扮得像是个绅士的兔子先生,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银色带链子的精致怀表,毛茸茸的兔耳朵微微抖动。他“啪嗒”打开怀表,微微蹙眉:“来不及,要迟到了。”
随即一手按住雪白的帽子,匆匆跳入了黑漆漆的洞中,消失了踪影。
被这奇幻又美丽的一幕蛊惑,少女连害怕都来不及生出,紧紧跟上去,一咬牙,闯入了树洞。
刹那,世界漆黑一片。宛如深陷迷宫,类似的墙壁与昏暗的灯光让人辨不清方向,长长的走廊、多向的转角与复杂的摆设混乱了记忆。因一时好奇进入的少女心生畏惧,萌生退意。
熟悉的白色一闪而过,不见的兔子先生站在前方的拐角,低低地叹息:“已经这么晚了,他肯定要扯我的耳朵和尾巴。”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或者那不重要。
少女惊喜地追了上去,她喊着“兔子先生”,刚到转角,却发现那抹白色又不见了。
正当她陷入沮丧,转过这个角落,眼前豁然开朗。
华丽穹顶的大厅里,摆着一张玻璃桌,玻璃桌上放着一杯果汁和一块蛋糕。
凑近了看,那果汁上贴着“喝我”两个字,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犹豫了会,先喝下了那杯果汁。只是低头再抬头的瞬间,原本矮小的玻璃桌出现在头顶的位置,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放大了数倍,只有她像是闯入巨人国的小人,愣愣地回不了神。
“变小了?”少女眨眨眼,有些惊奇,随后叉起蛋糕吃了一口,“这回难道真的会变大吗?”
果不其然,刹那间玻璃桌缩小成了迷你的版本,原本高不可攀的天花板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碰见,她像是被塞进不合适箱子里的大娃娃,转身都生怕挤破整个空间。
她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先前消失的兔子先生走回来了。这回他不仅穿着考究的衣服,手上还带着一把大扇子一副棕色的手套。他一边嘴里抱怨着“公爵夫人要发脾气了”,一边脚步飞快地走着。
“兔子先生……”少女怯怯出声,却好似吓到了他,眼见着兔子先生顿了一下,用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看了她一眼,转身跑进了黑暗里,只留下扇子和手套。
她也只能依照故事,摇了摇扇子,变回了原来的大小,然后越来越小,最后成功从窗帘后的小洞口,走进了另一个地方。
迎面而来的是湛蓝透明的世界,清透的浪花与微咸的风一同到达,少女不知何时踩上木质的船只,漂浮在了一片小小的湖泊中。
一只灰衣服的老鼠先生将她从水中救起,带着她参加了和渡渡鸟、鹦鹉等许多鸟类的聚会,迷迷瞪瞪地跟着他们跳起了舞。一圈又一圈,仿佛游荡在舞会,她错乱了脚步。
聚会结束的刹那,神秘的兔子先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眼前,依旧是那副焦急的模样,带着怀表快步走向另一个方向。“兔子先生,你到底要去哪儿?”少女忍不住发问,连忙追赶。
这回她跟着来到一幢漂亮精致的小洋房,兔子先生正在敞开的大门里转悠,嘀咕着:“找不到,怎么办?”
“兔子先生,你怎么了吗?”即使猜到他可能在找丢失的手套和扇子,少女仍然上前发问。
黑发绿瞳的兔子先生看向她,清凌凌的目光仿佛要看到人的心底去,他蹙眉不高兴地责备道:“玛丽安,你怎么才来?我找不到手套和扇子,快把它们找给我。”
她当然不是什么玛丽安。少女心想,但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这样一个人呢?
她默认了这个要求,提起裙摆往二楼去,很快找到了扇子和手套,又盯着桌上写着“吃我”的饼干叹气:“看来又是这样。”
少女吃下饼干,再次经历变大到撑破房屋的事件,接着吃下变小的糖果恢复原样。兔子先生围观这一切的发生,只在屋子快要被破坏时抱怨两句,然后打开怀表,吐出熟悉的话语:“要迟到了。”说罢,再次离去了。
她认命地跟上去,穿过茂密的丛林,听见路旁各式各样的花朵唱起歌谣,字字句句全是傲慢,驱赶着无助的人类。少女不在意地行走,穿过这片丛林,遇见了一片朦胧的迷烟。
叼着支长长水烟,穿着臃肿衣物的毛虫先生意味深长地和她说话,给她指明了方向。手边的蘑菇可以帮助她任意变大变小。
“老实说,这样的套路是不是过多了?”她吐槽着拿起蘑菇,刚刚准备吃下,一旁的毛虫先生不知何时消失,一团灰色的雾气中,露出一张略显夸张的笑脸。
那是一只猫先生,一只笑的弧度很大的猫,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也是一只极为好看的猫。金色蓬松的头发,湛蓝如宝石的眼眸,他穿着深灰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裤子,尖尖的耳朵微动,尾巴垂落在地。过分的笑容并没有夺走这份美貌,只是改变了他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
“你要去哪儿?”猫先生绕着她打转,像是在掂量什么。
“我是跟着一只白色的兔子来的,我在找他。”少女如实回答,“你知道他在哪吗?”
“他啊……”猫先生拖长了声音,“我之前倒是见过,不过或许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在哪里。穿过这片森林,右边住着一只三月兔,左边住着一个制帽匠,不过我们都叫他疯帽子。现在到了举办茶话会的时间,你可以去看看。”
神秘的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猫先生比划着方向,等她确定目标后,才俯身道:“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一直走下去,就会到达某个地方的。”仿佛在预示什么,告诫什么。
少女跟着这只柴郡猫到达了茶话会。长长的白餐桌上,一只米黄色的兔子忙碌着倒茶,最上座是一位带着一顶显眼高顶帽子的粉发男人。
“嗯?瞧瞧这是谁来了,真是稀客。”高高帽子下的那人抬起眼,微笑像是画上去的一半弧度精准,眼底有着某种狂热的情绪。
她以为这是在和猫说话,可一转头,哪里还有柴郡猫的身影。她只得迎上去:“你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这位疯帽子外表看上去并无异常,一开口就暴露了不同,“你看上去有些困惑,为了打开话题,我们来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不要紧张女孩,我不会问奇怪的事情,我想问,嗯,比如说……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呢?”
他的语速比想象中快,依然清晰地把字句读出来了,可这不能改变这是个奇怪的问题的事实。
“这是个双关语的猜谜游戏。”少女倒是不慌张,胸有成竹,“谜底是Beause it can produce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