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
至少一周的分量才能让他原谅!
黑泽秀明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安室透离开,确定大门已经关上之后才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
他冲到衣柜前,将衣柜下的三个抽屉全部拉出来放到一边,然后伸手抓住藏在后面缝隙处的诸伏景光。
“你居然能想到把抽屉推出一半后藏在后面,然后利用从上向下看时的视野盲区藏住自己!”
黑泽秀明赞叹,“我还以为你会被找到。”
“你小时候不玩捉迷藏吗?”诸伏景光笑着询问。
“没人来找我。”黑泽秀明小声回答,他小时候从不玩捉迷藏,因为就算藏起来了,也不会有人特意来找他。
“我小时候不玩。”
诸伏景光一愣,“没关系,今天也算玩过了,也就那样,对吗?”
“太刺激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黑泽秀明蹲下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这家不能呆了,我总觉得安室透趁我不在的时候还会想进来看看。”
“我们去住宾馆!”
拼死拼活赚了一个月之后,他账户里的数字已经永远不会变少了。
就算哥哥给的卡永不解冻,天天住宾馆也住得起。
“等你的身份在官方那边恢复之后你们就能见面了,主要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黑泽秀明将那些A4纸放进文件袋,“你知道琴酒和我的关系对吧?”
“嗯,你想让我包庇他?”
诚然,琴酒救下了他的命,但那几年暗无天日的痛苦生活也是真的,“你是一个公安,我也是一个公安。”
“我跟上面说过,我在组织中放了一个协助人。”黑泽秀明说道。
话不需要说全,诸伏景光就能明白黑泽秀明的意思。
他想把琴酒洗成协助人。
“按照规章,协助人本来就是替公安做明面上不能做的事,琴酒确实符合,但在明面上很难拥有合适的身份,就算摘出来了,也只能是黑手党,到时候或许可以让他在横滨那边定居。”
毕竟横滨不归政府管。
“而且,犯罪其实可以通融,每一个进组织的卧底都会‘犯罪’,包括我和安室透,对于公安来说,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宁牺牲个体是必要的,但唯一不能赦免的就是狙杀卧底,你能保证让琴酒放过所有卧底吗?”
“你可能已经拦住过几次,但你能保证从今往后次次都拦住吗?”
“我能。”黑泽秀明肯定道,“我一定会做到。”
“我其实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能在端掉组织的同时保证他不被执行死刑就可以,我想我们能正大光明的见面。”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琴酒和黑泽秀明是完全割裂开来的两个人。他们由于生长环境的差别,几乎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勉强都有的缺点是共感能力较差。
但黑泽秀明富有正义感,他的快乐来源于破案和解谜而不是杀人和犯罪,这就是他们最本质的区别。
见诸伏景光沉默,黑泽秀明有点心慌,哥哥如果是因为支持他的选择而将诸伏景光送到他的身边,那么诸伏警官就会答应他的要求。
如果……
如果真的只是把人送来当生活助理的呢?
如果这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琴酒不能杀公安的人,只要他不杀公安,他在日本就还能有活路。”诸伏景光道,“还有一种情况,是琴酒亲自参与行动杀掉组织的boss,那他就会成为功臣,你觉得这种假设成立的可能性有多少?”
黑泽秀明长吁一口气,“那个可能性不大。”
“我们的目标其实差不多,我如果想要摘出琴酒,那么首先需要覆灭组织,所以你能帮帮我的,对吗?”
黑泽秀明习惯了和诸伏景光这么交流,总不自觉地在句子的末尾加上一个疑问词。
他说完,觉得这个要求多少有点过分,毕竟他是诸伏景光仇人的弟弟,于是他小声道歉,“之前我哥哥对你做的那些,抱歉。”
“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两个人,该道歉的人不是你。”诸伏景光分的很清楚,如果不是黑泽秀明,他可能永远不会恢复正常。
“我的任务本来就和组织有关,现在卧底任务失败,上面肯定不会再派我执行相关任务,不如跟你一起,你有什么计划?”
诸伏景光坐到床沿,看向黑泽秀明,“和你赚的十亿日元有什么关系?”
“组织在最近会在日本邮政抢劫10亿円,我要替换掉那个银行职员手里的10亿円。”黑泽秀明指了指放在门外的行李箱。
“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名字叫宫野明美,现在的假名叫做广田雅美。”
“宫野明美?”诸伏景光露出有些怔然的表情。
“你们见过?”
“没有,但我见过她的男友。”诸伏景光叹息一声,“诸星大,一个利用宫野明美跨进组织并且一步一步做到高层的FBI,现在已经脱离了,但走的时候却没有带走宫野明美,本名叫……”
“赤井秀一。”黑泽秀明接话。
“你们见过?”诸伏景光疑惑,“你们应该没机会见面才对。”
“我跟赤井秀一在美国见过面,但我不喜欢他,他是个坏东西。”黑泽秀明皱着眉抱怨,他学着马德拉的口吻告诫苏格兰,“离他远点,FBI都不是什么好人。”
诸伏景光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这样想的话,这可能是宫野明美最后一次行动,组织不会原谅将卧底引到组织内部的人,所以她妹妹才会把求救信息递到我手里。”
黑泽秀明将那张已经有点皱巴的照片递给诸伏景光。
“她在抢劫完毕后很可能就会被前来交接的人处理掉,只要知道组织里处理叛徒的人是谁,我们就可以确定和宫野明美交接的人选了。”
黑泽秀明顿了顿,才故作轻松地说道:“之前接到安室透的消息,我推测琴酒就是交接人员,但他应该不可能刚好就是处理叛徒的人,不会这么巧的。”
“你在那边卧底这么长时间,有头绪吗?”
诸伏景光复杂地看向黑泽秀明,“我离开的时候,琴酒被调到了处理叛徒的位置上,所以,应该就是他。”
黑泽秀明瞳孔极具收缩一下,他从未想过现在在组织内部处理叛徒的人就是哥哥,这意味着他会处理掉大量的卧底。
而根据诸伏景光的说法,琴酒不杀公安的人,才有可能被保下来。
第28章 守株待猫
“我们得去找宫野明美谈谈。”黑泽秀明深吸一口气,或许是时候把自己拿出来做筹码了。
“你想让宫野明美用你威胁琴酒?”诸伏景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方法确实可行,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琴酒不吃这套呢?”
黑泽秀明沉默一瞬,然后伸手摸了下装满钱的行李箱。
如果琴酒不吃这套,那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准备十亿日元用的时间太长了,没时间再针对这件事制定一个像上次一样详细又两全其美的计划。
诸伏景光叹息一声,“抱歉,我不是有意这样说。”
“不,你是对的。如果……”黑泽秀明顿了顿,然后才小声道:“黑手党和陌生人已经够多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亲人,如果他会因为注定到手的十亿日元放弃我的生命,那么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我甚至可以用这十亿日元雇两个蹩脚的演员,装作我的父母陪我吃一辈子晚饭。”
黑泽秀明勉强笑了一下,故作轻松道:“走吧,剪头发拍照,然后重新办张公安证件。”
“办证还是先算了。”诸伏景光和黑泽秀明一起往外走,“公安和警视厅的高层必定有组织卧底,如果他们将我还活着的消息传回组织,那么那天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会被彻查,安室透和琴酒也在其中。”
安室透……
黑泽秀明脚步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公安们的演技非比寻常,能当卧底的人更是个中翘楚。
整个公安系统里面最不会演戏的可能只有被放在重案组当吉祥物的他了。
“你刚刚说……小时候捉迷藏什么的?”
“你们小时候没玩过捉迷藏吗?”
虽然话题十分跳跃,但诸伏景光迅速接上黑泽秀明的话。
“你之前治病的时候是不是跟我说过你和安室透一起长大?你以前不会那样藏过吧?”黑泽秀明吓得脸色都变了,“不会吧?”
他看向诸伏景光,企图得到一个否认,但只得到了对方的沉默。
“藏过的,而且不是我。”诸伏景光凝声道,“透,他自己这么藏过。”
“所以他才会拉开抽屉!”
黑泽秀明看向还未打开的大门,总觉得安室透就在门外等着,毕竟对方可是个公安,警察中最优秀的那一类,能被派去做卧底,证明他在公安中也优秀过了头。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刚才要出门!
他穿着外出时才会穿的外套,还带上了配枪,简直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写着“我要出门”四个大字。
公安不会推理?
那怎么可能?
从安室透冲进他家找人的举动来看,他太擅长推理了,很可能通过玄关鞋子的尺码和挂在客房的那件蓝色冲锋衣知道了在他屋子里的人是谁,或许更早,他看到了诸伏景光的背影,毕竟是邻居,总有碰上的可能。
当时安室透说的话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应该已经确定了屋子里是谁,在试探他。
但他当时太心虚了,不敢仔细观察安室透,也不敢对视,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
太坏了!
太能演了!
完全看不出来!
“所以他才会打开抽屉……”黑泽秀明再次喃喃道,“一般人怎么可能想到穿44码鞋子的成年男性会躲在抽屉里?那三个抽屉全部被半推开,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
他看向同样愣住的诸伏景光,“安室透拉开抽屉后停了一会儿,推回去的时候你没感觉到什么不一样吗?”
“他没有推到底,只往里推了一半就停住了。”诸伏景光看向那扇棕黑色的大门,觉得安室透就等在那儿准备质问他,“一般来说,所有人都会顺手把抽屉推到底的。”
“他怕把抽屉推得太紧,撞到你。”
“他不仅认出你了,还知道你藏在哪里,但是故意没有拆穿,可能现在就等在304的大门口想跟我们来场巧遇,然后看我们震惊的表情,准备让我们措手不及。”
诸伏景光:这还真的是降谷零能做出来的事。
黑泽秀明冲到阳台往下看。
很好,人行道十分宽敞,还有绿化带做缓冲,从这里翻下去就算摔一跤也不会怎么样。
“我们今天从阳台走,大门不能走了。钱也带走,这段时间还是别回来了。”
拿着三个行李箱从三楼翻下去太困难了,黑泽秀明连续爬了两回,整个人气喘吁吁。
该锻炼了,否则以后可能跑不过安室透。
两人带着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迅速前往米花酒店开房。
两个人坐在双人间里面面相觑,然后开始像犯罪分子一样对口供。
黑泽秀明一脸严肃地扮演安室透,“你是被谁救的?”
“被黑泽的线人救下来的,虽然当时他在美国留学,但那位线人是日本国籍,能救顺手就救了。”诸伏景光一脸严肃地回答。
两人对视,突然笑出声来。
“太牵强了,他肯定知道我在骗他。”诸伏景光捂住额头,“这谎话也太敷衍了。”
“哎……”黑泽秀明叹息一声,聪明人真不好骗,“要不然你就慎重点告诉他:抱歉我不能说。”
“他好奇心很重,会自己查。”诸伏景光道。
黑泽秀明锤了下床,这点也能理解,那么大一个谜团放在眼前,谁会不好奇呢?
换他的话肯定也会去查的。
“其实……咳。”诸伏景光咳嗽一声,“安室透有时候还是会去公安厅的,所以你们明天可能就会见面了。明天你不是就恢复上班了吗?”
“要不然,我再请一个月假吧。”黑泽秀明把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警视监有可能会亲自来看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诸伏景光对着穿衣镜整理好因为跑路而有点凌乱的制服。
“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实话实说,有时候交流信息是好事。”
“我怀疑告诉他我是琴酒弟弟他会利用我把我哥送进监狱。”黑泽秀明满脸崩溃。
“不,据我了解,他不会。”诸伏景光压住升至唇边的笑意,然后看向突然支棱起来的秀明,“他会利用你逼迫琴酒站在我们这边,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黑泽秀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那不还是一样。算了,真到那时候再说,我觉得他说不定会当做根本没找到你,留给你一些自己的秘密。”
“走吧,我送你去剪头发。”他拿起一只口罩递给诸伏景光,“理发的时候不要拿下来,组织的线人真是无处不在。”
两人来到距离日本邮政不远处的理发店,黑泽秀明付过钱后掐着点等在银行,找到了刚刚下班的宫野明美。
“你有什么事吗?”宫野明美戒备起来,在组织内部的生活让本该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她养成了非同一般的警惕性。
“我记得一个月前我们就见过一次了,我已经下班了哦,要取钱的话下次吧。”
这只是她脱身的托词。
黑泽秀明没有动,站在这条从银行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