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得不知所措,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江野的眼神有些微妙:“你……”
余白再也忍不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却没想双腿发软得厉害,软到直接站不住,瘫在地上。
一只手伸在他眼前,那俊雅的正医生站在面前,一对眸子黑得发亮,隐藏着一丝病态般的兴奋:“需要帮忙么?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不……不用了。”
余白从地上爬起来,裤子还在滴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那一瞬间,他脸上发热的厉害。
江野脱下了白大褂,绅士的替他绑在腰上,挡住了那尴尬的位置:“不必紧张……我会当什么都没见。”
余白本来还能忍受一下的,他直接在他面前给点破这件事,他瞬间绷不住了,僵硬地说了一句:“我……我先走了。”言罢,他逃似的,低着头离开。
江野在他身后目送着他,用舌头舔了舔唇角,似乎在意犹未尽着什么,要命,像蛋糕一样味道。
余白走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板过敏药,摁出三颗,就着余白没有喝完的那半瓶水咽了下去。
他在车内面无表情的扯开了白衬衫的领口,因为动作太过粗暴,脆弱的扣子崩掉了好几颗,那性感起伏的腹肌一览无遗的暴露在空气里。
那男人的脖子上,手臂上,还有胸口,红痕非常严重,显露得清清楚楚。
他在散热,过敏严重的时候皮肤就跟火一样烫得厉害。但他似乎并不痛苦,勾起的唇角甚至有些愉悦。
*
这几天沈念都没有再来过画室,似乎那次余白的回答伤透了他的心。
余白觉得这样也挺好,那孩子本来就不该处于阴暗之中。他开始就一心想把他推到阳光之下,只是沈念自己不愿意。
余白窝在画室的沙发里,怀里抱着江野留在他这里的白大褂,这件衣服洗好了,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鬼使神差的他把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他的味道,是洗衣液的味道,但不知怎么的,心跳得很快。
这种感觉。
有点诡异。
他贪婪的将衣服抱紧了些,最后索性把脸埋在了衣服里,只露出两个红通通的耳尖,看上去就像个小变态。
要不……
还是不还了吧。
监控屏幕上将他的小动作暴露得清清楚楚。江野抽了一口烟,浓白的烟雾在唇齿溢出,他在烟雾中笑起来,看起来有些宠溺又有些性感。
“看得很爽啊?”一个带着点愤怒声音忽然响起:“你这变态。”
江野琥珀色的瞳仁转了一下,看向说话那人。沈念正驻着一根拐杖站在那,一脸愤怒的瞪着他。
“你说我师父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变态他会不会恶心死你?”
江野面无表情呵出一口烟雾,在黑色的烟灰缸掐灭烟头。
沈念驻着拐杖走近了些,把他监控线拔了,愤怒的质问:“你这变态装这个监控有多久了?偷看他有多久了??”
面对他凌厉的质问,那变态医生不仅不慌,反而还笑了:“不久。也就……三年吧。”说得云淡风轻的,就好像在说他的日常琐事一样。
“你!!”
沈念难以接受这个回答,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眼前这个变态,一想到他居然三年都在盯着余白,他就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恶心的想要吐。
“我现在就去告诉余白!”沈念驻着拐杖转身要走,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气得他走路都有点不稳。
江野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藏在文件夹下的一把明晃晃的刀。
他手臂垂直着,拎着刀站起来,一步步的向沈念的背后走去。
此时的沈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心只想出去把江野是个变态的事情告诉余白,让他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沈念走到门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那偏执的疯子居然能这么安静的让他离开?
那俊雅的医生悄然来到他背后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沈念欲要转身。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前台小姐带着预约江野的客人出现在门口。江野握刀的手下意识的往背后藏去,脸上还淡定的挂着一丝微笑。
“江医生,预约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你这渣子也配当医生??”沈念转身恶狠狠的瞪了江野,拄着拐杖走了。江野目送着他走的,眉尾不悦的抬了一下,看起来有些生气。
但他还有事,暂时不能管他。
精神科今天要接待的是一位很奇怪的客人,来的时候把自己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墨镜口罩,长裤长袖,全套裹身,生怕露出一点点皮肤来。
江野坐在了办公位上,她斯斯文文的坐在他的前面,一件一件的摘下她的帽子,口罩,墨镜。
“好久不见,江野同学。”声音很清脆。
江野看到那张脸也罕见的意外了一下:“是你。”
二十三岁的何彩珠褪去当年少女的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只可惜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现在满是淤青,一只眼睛都肿了,看起来很可怜。
江野官方的开始流程询问她的情况:“你的伤谁打的?”
何彩珠颤抖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有些委屈:“苏敬城。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你应该认识他吧?”
听到那个名字江野眼里露出一丝不屑,但那不屑没有停留太久:“知道。”
“我跟他订婚了。”说到这里她低下了头,露出一丝难堪,声音哽咽又很委屈:“这些伤……是他三天前打的。”
何彩珠现在经历的人生,原本是书里的余白经历的,只不过穿过来的余白看不上苏敬城,最后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何彩珠的剧本,导致她深陷进一场强取豪夺里。
何彩珠现在有多惨。
苏敬城以她家人的命做要挟强迫她跟他订婚,可订婚之后却没对她有多好。反而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不允许她化妆,不允许她上班,也不允许她穿裙子,天天锁在家里,连见别人一面也不行。
何彩珠出门的时候还要跟他报备今天自己要去哪里。还要听他的命令把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因为一旦被苏敬城发现,她就会挨打,最严重的一次把她一颗门牙都打掉了,这颗还是后来去医院补上的。
苏敬城还喜欢胡思乱想,老是觉得何彩珠这样漂亮的人一定会趁他不在家跟别人乱搞,经常性的喝多了,就会以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事情回来打她。
何彩珠今天脸上的伤是他三天前打的。
她精神上实在受不了,今天偷摸着跑出来想看心理医生,却正好发现心理医生居然是他曾经暗恋过的男孩。
不过也是曾经了。现在看到江野她心里波澜不惊,只觉得有些难堪,被自己同学发现自己过得这么不好。
江野递给她测试一张纸:“填一下题,我去给你倒杯水。”
何彩珠点点头认认真真的填写体育测试表,期间,江野去倒水了,何彩珠边写问他:“江野,你有见过余白吗?”
江野顿了一下,回应:“没见过。”
何彩珠看起来更难过了,泪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怀念:“毕业的时候他走得太快,我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被苏敬城折磨的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想过别人,独独对余白有些念想,他曾经救过自己。
之后每次遭受苏敬城的暴力,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起曾经救过自己的男孩,余白现在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希望,她现在认命了,只希望在和苏敬城结婚前,还能再见上余白一面。
*
余白在画玫瑰,画得很投入,每一天他都要画一次玫瑰花,这是他的日常,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
画室外沈念拄着拐杖来了,模样非常的着急。他来到余白身边,说道:“师父!你别再和那个医生见面了!我跟你说他就是个变态疯子神经病!!”
“哦。”
余白应了一声,脸上看起来却没有什么表情,淡定得不正常。
哦?
就只是一个哦???
沈念着急的夺走他的画笔,余白的表情这才有了变化,却是因为画笔被夺走而不耐烦:“还给我。”
“你知道我刚刚去他那看到什么了吗?”沈念来到他面前,露出不可置信又很恶心的样子:“他在画室里装了监控!”
*
江野的手在急躁的敲击着桌面,眼神时不时瞥向那黑掉的监控,他看不见画室的局面,心里有些急躁。
何彩珠填好抑郁调查表,递给他:“江野,我填好了。”
江野没反应。
何彩珠小心翼翼的再喊一声:“江野?”
江野这才回过神,看向她,拿走了问卷查看着。
*
余白皱起眉来,没有理沈念。
“你是不是不信?”沈念激动用拐杖指着那他的玫瑰花圃上方:“就藏那呢!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出来。”
“滚。”余白说了一个字。
沈念一愣。
余白怕他听不清,又重复一遍:“滚出去。”
“师父!我没骗你!”沈念都要哭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余白头疼得很。
他站起来走到沈念面前给他一巴掌,是用手背打的,没用多大力,但还是把沈念打懵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沈念红着眼喘息着。
余白懒得再看他,转身向内走去。
刚走两步,背后一双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他最欣赏玫瑰花里,手掌瞬间被花茎上的刺扎得千疮百孔。
沈念推完他之后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余白阴狠的视线看了过来。
沈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又不想退缩,倔强地说道:“我这就去给你找证据,证明我没有撒谎。余白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他真实面目。”
言罢,他逃似的走了。
剩下余白一个人瘫坐在玫瑰花里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久好久,他才站起来,给江野打去一个电话。
江野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喂?”
“有空吗?”余白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江野沉默了一会:“怎么了?”
余白走到自己未完成的半张油画前,目光贪婪的盯着油画俊美的男人:“我想见见你。”
第35章 Chapter (35)
江野指尖焦躁的翻转打火机。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一阵,开口道:“我现在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余白深吸一口气,把声音放软了些:“我有点想你了,江医生。”
最后那像一支裹着蜜液的子弹一样, 狠狠的打中他的心脏, 将他所有的神经击得兴奋起来。
男人翻转火机的手一顿,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想在哪见?”
余白想了想:“酒吧吧。”一个吵闹, 沸腾, 又能埋藏黑暗的地方。
电话挂断。
余白盯着那副未完成的画, 眸子有些暗沉。
羚羊先生……
我需要你。
发了疯似的需要你。
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这副画作, 他相信这幅画一定能成为一副让所有人惊艳的画, 他坚信着。
与此同时:
那俊雅的医生抽了一口烟, 跟上瘾了一样, 眯着一双懒洋洋的眼睛, 表情看起来痴迷又病态。
他似乎累了, 仰着头靠在转椅上, 转椅慢慢转动着,人也跟着在转动。
江野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 唇齿间吞云吐雾, 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笑得有些诡异。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接的:“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江野缓缓道:“我最近发现个有意思的东西, 想让你出手帮个忙。”
女人疑惑:“什么东西?”
他神秘一笑:“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
两人还是约在那个鱼龙混杂的酒吧,江野还是坐在他对面那个位置, 喝着一杯……白开水。
“你吃药没?”余白问他。
江野轻轻应:“没有。”
“跟我喝杯酒吧。”
余白拿起一瓶红酒,往空杯里倒酒,不知道因为是不是紧张,他倒酒的手有些发抖, 好几次把酒都洒出来了。
江野饶有兴趣的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当做没看到。
余白目光兴奋的杯子移到他面前。江野却没拿。他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轻咳一声,又把杯子给他推了回去:“今天我不太想喝酒,你喝吧。”
“……这是余白没想到的。
他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又不甘心的将杯子推过去:“喝一杯吧……太多没事的。”
江野看起很为难,犹豫了片刻后,拿起了那杯酒。
余白藏在桌下的手颤抖得厉害,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红酒摇曳的玻璃杯。
天知道他这一刻有多兴奋,兴奋到难以呼吸,因为只需要再把江野带回去一次他的画作就可以完成了!
江野将酒杯缓慢的递到唇边,眼看就要一饮而尽,忽然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个男的,忽然夺走了他手里的酒杯,替他喝了这一杯酒。
余白眼眸骤然一缩。
那杯酒空了。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的坐在了江野身边,有些挑衅的看着对面的余白:“人家不是说不想喝么?”
“……”
余白脸上的表情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