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长大如何得了?”
每到这时,沈清玄都会说:“他小小年纪便受了那么多苦,也该感受一下小孩儿应有的待遇。”
想到这里,楚洵的眼眶已经红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波澜。按理说,心里难过,眼眶才会红,眼睛才会流泪,可现在,为什么哭?也许是肌肉记忆吧,每每想到小时候的事,总会不自觉流出泪来。
虽说心中没什么波澜,带手上的动作却是轻了许多,方才还死死摁住沈清玄的肩膀,现在则轻轻勾住他的脖子。
一夜无眠,沈清玄从睡梦中睁开眼时,只觉浑身疼痛,尤其是小腹,愈加疼痛。他想挪一挪身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当他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后,才注意到身侧的人,正支着手臂看着他,而他自己,正枕着楚洵的另一条手臂。
“楚洵,你……”沈清玄脸上的红晕唰的向海边的浪花极速褪去,只剩一片死白,比门外的雪还要白。
“师尊,怎么了?”楚洵眉眼弯起,冲他无辜的笑起来。
沈清玄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根线都没有挂,被子的面料正紧贴他的皮肤。
他的脸本来已成了死白,这会儿又像天边的红云,褪去的红晕又全部涌上来,红成了屋顶上高高悬着的红灯笼。
“你……做了什么?”他瞪着眼,咬牙切齿问。
“师尊,你让我……怎么回答呢?”楚洵笑笑,扭头拿过床榻旁边桌子上的镜子,“师尊,你看。”
沈清玄接过小小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眼睛立时瞪圆了。
脖子上满布吻痕,就连他的手臂,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他几乎无法正视自己,将镜子“啪”一声丢到床下,摔碎了。
镜片裂成许多瓣,他绝望的闭上眼。
“师尊,你生气了?”楚洵伸手摸摸他的脸。
沈清玄已经没有发火的力气,红肿干裂的唇瓣似乎都在隐隐作痛,可以想象楚洵昨晚对他到底有多凶残。
“师尊,你怎么不说话啊?”楚洵的手指挟起他胸前一缕发梢,在指间卷着玩儿。
沈清玄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各处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在这个时候向四面八方涌来,向被车轮子撵过一般,五脏六腑都痉挛似的痛起来。
看着沈清玄这样的表情,楚洵心里痛快了许多,小豆小白也算是可以安心投胎了。垂眼看到沈清玄的身体在抖,以致于被子都颤动起来,心底的快感又被另一种感觉代替,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过了许久,沈清玄才重新睁开眼,眼中从方才的愤怒,到现在的空洞无神,内心似乎是经历了不少挣扎。
“杀了我罢!”他突然说。
这句话吓了楚洵一跳,他连忙坐起来,望着楚洵,疑惑道:“你说什么?”
“杀了我!”沈清玄呆呆望着房顶。
“师尊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楚洵问。
“你不是在怪我杀了你那两个属下么?那你现在就可以结束我的生命,我现在这种状态,不会还手,就算是还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楚洵看沈清玄说的这般坚决,心中怒火突的窜上来,恨恨道:“你是说我配不上你?”
沈清玄苦笑,“配是什么?这种事你不知道只有男女之间才可行,你和我这样做算什么?”
“我可以养你啊。”楚洵探前身子,向他慢慢凑过脸去。
“不用!堂堂男儿如今沦落到这般地步,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沈清玄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成了我的人,难道不应该觉得自豪吗?”楚洵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
“我知道,你在报复我。”沈清玄将脸别向一边。
楚洵炸了毛,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低下头,吻上他的唇,毫无征兆。
沈清玄更是没有想到,眼珠惊诧的险些飙出眼眶。
“沈清玄,你是我的人。”楚洵在他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从今往后,你活是我楚洵的人,死是我楚洵的鬼。”
沈清玄的眸子已经彻底失去焦距忘了怎么动,昨晚的事他没有意识,也不知道,可现在,他亲眼看见了,亲身感受到了。
但他还是不敢想,他竟然跟比他小十多岁的弟子接吻了。
“咚咚咚”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
“谁?”楚洵警觉道。
“王上,你在干什么呀?”
楚洵一听是白月的声音,立刻从抬腿榻上下来,俯身捞起地上的衣袍穿上,然后将沈清玄所有散落在地上的衣袍踢入床底,才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
取下闩,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他刚要闪身出去,门口的白月却是先他一步闪身进来,眼睛一直向沈清玄的方向张望。
“王上,那是……”
楚洵回头看了榻上一眼,没搭话。
“王上昨晚便是在这里睡得吗?”白月手扶着门框又问。
“嗯,”楚洵点点头。
白月愈加好奇,那床榻上躺着的人究竟是谁,竟然能让楚洵舍掉她这个美人儿,留宿在此地。
“好了,我有些饿了,咱们出去用膳吧。”楚洵一把抓住她手臂。
白月正准备挣脱他的手臂,却感觉手臂一阵疼痛传来,刚迈出去的脚下意识收了回来。
“当真不饿?”楚洵皮笑肉不笑。
“饿,白月……早上也没有用早膳。”白月低着头,跟随楚洵退出门外。
楚洵把门带上,又落了锁,刚走没几步,柳姬就袅袅娜娜来了,每走一步,头上的珠钗晃来晃去。
“王上,你们这是……”柳姬走到近前,看到楚洵身后的白月,一脸疑惑。
“没什么。”楚洵笑笑。
“昨晚,王上一直留宿在这里吗?”看柳姬的表情,面色灰白,方才好气色一扫而光。她似乎在怀疑人生。
“是啊。”
“那白月妹妹昨晚和王上……”
楚洵刚要说话,白月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一把勾住楚洵的臂弯,装出无比兴奋的甜蜜表情。
柳姬的脸可想而知,她想不通,她的风头怎么就被白月压下一头,明明是她跟楚洵主动提出留下的。况且,她比白月长得漂亮,怎么就没被招进内殿宠幸?
“好了,本座肚子有些饿。”楚洵可不想再让柳姬进去一遍,“玉簌,备好早膳了没有?”
玉簌站在白月和柳姬身后,福了福身子,“王上,早膳已经在风清殿摆好了。”
“那就随本王去用膳好了。”楚洵一甩袍袖,侧过身子走了出去,只留她俩在那里互相掐架。
“玉簌,待会儿给沈清玄送些吃的。”楚洵扭头,对一旁的玉簌低低道。
想到沈清玄的唇瓣已经被自己亲的肿起来,又道:“银耳莲子粥熬的软一些。”
第74章 我想要你
玉簌点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昨晚内殿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大早看她家王上神情不对。
明明昨晚还和沈清玄剑拔弩张,今儿怎么一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熬粥这种小事也不忘安顿。
她还在原地想时,楚洵已经甩着袍袖大步向前去了,只剩她一人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那两姐妹谁也不搭理谁,与她擦肩而过。
“玉簌姑娘,王上方才与你讲什么了?”柳姬走了几步,停下。
“没说什么,王上只是说,银耳莲子粥熬的软一些。”
“王上说这些干什么?”柳姬顿了顿,一脸狐疑。
玉簌微微一笑:“王上说,银耳莲子粥熬的软一些,以便姑娘们食用。”
柳姬似信非信,但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
“真是这样?”白月睨了玉簌一眼,“王上若真是这样说的,为何还要避开我和姐姐?”
“你们姐妹当时正在吵架,王上也插不上嘴啊。”玉簌温温柔柔笑着。
“好吧,不为难你了,去用膳。”白月不耐烦说了句,扭着身子径直向前去了。
柳姬倒是冲玉簌抱歉笑笑:“我这个妹妹年纪小,不太懂事,你就看在她年纪小的份儿上,不要计较才是。”
“怎么会?我只是一个端茶送水的下人,又怎会计较姑娘们说的话呢?”
“你很聪明。”柳姬瞧着她的脸,眼底晕出一抹复杂神色,“难怪在王上身边是大红人呢?”
玉簌深知柳姬不好对付,便岔开话题:“姑娘若是再不去膳食殿,恐王上和白姑娘已经吃完了。”
柳姬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独自向前去了,这时,白月已走出老远。
楚洵坐在膳食殿中央的圆桌前,看着满桌饭菜,却食不下咽。
白月跨进门槛,看到满满一桌没动的饭菜,立刻走过来,春风满面道:“王上,是在等我和姐姐一起吃吗?”
楚洵扬眉,似信非信,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疾不徐道:“你们两姐妹留在我这里,究竟有何目的,说吧,我洗耳恭听。”
白月错愕,她没想到楚洵会这样问。
“没关系,你说了,我也不会怪罪你,但必须说实话。”楚洵的脸凑到她面前。
“王上,我若是说留下来,只是因为喜欢你,你信吗?”白月低低道。
楚洵眼尾挑起,带着几分邪魅,慢条斯理道:“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白月慌了一下,本来不知道羞涩为何物的她竟然慌了。她留在缥缈峰,确实不是蓄意谋划,而是一见钟情。
柳姬正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脚下有些虚浮,手扶住门框。
“柳姬来了?”楚洵抬头说了句,手却没有从白月腰间挪开,看着这两姐妹在一起争斗,也未尝不可。
他确实怀疑这两个狐女主动留在此地的动机,至于她们所说的什么喜欢,他通通不信。那种东西,太虚无缥缈。
没有情根的人,当然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然而柳姬和白月确实动了情。
她二人最喜美丽的事物,甚至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们一心想寻这个世界上最俊美的男子,偏偏误打误撞遇到了楚洵。
现在,是柳姬和白月的战场,没有硝烟,却已是战火纷飞,最可悲的是,她们争夺的这个男人没有心。
他不了解爱是什么?情是什么?
楚洵将手从白月腰间拿下,“吃饭吧。”
“嗯。”
柳姬和白月同时拿起筷子,夹向同一道菜,这下子,楚洵不得不佩服这姐妹俩的默契。虽不是一个妈生,却胜似一个妈生。
“你们两个先吃,我饱了。”
她俩同时看向楚洵的碗和筷子,明明干干净净,什么菜也没动过,这谎撒的貌似太不走心。
楚洵没有在意这些,站起身直接向外面去了,刚走没多久,就碰上迎面走来的玉簌。
“王上,我拿钥匙试了好几遍,内殿的门怎么也推不开。”
楚洵一听,面色骤变,盯着玉簌手上的碗,没了热气的银耳莲子粥看着很粘,便道:“再去端一碗热的来。”
“是,王上。”
玉簌福了福身,向前走去,楚洵则快步向招摇殿去了,当他大步流星入到殿里时,发现几个鬼尸正在推内殿的门,争取不把殿门弄破。
“让开,本座来试试。”楚洵将斗篷带子解开,递到一旁的侍女手上,大步走过去。
“王上。”鬼尸们看到他来,纷纷退到两边。
楚洵将手搭上门把,使出几分气力,一拧,果然没有动静,好像门锁被什么从里卡主了似的。
“师尊?”他试探喊了句。
无人应声。
“师尊,你在里面吗?”他抬手敲了几下门。
如此反复多次,依旧无人应声,楚洵方才还是生气,现在竟莫名心忧,实在等不了了,掌心发力,一掌击碎殿门,顷刻间门板四分五裂。
在氤氲的水雾中,楚洵不能看清沈清玄的人在哪里,只好回头让属下都退下,自己走进去。
说实话,他心里是绷着的,到底害怕什么,他也说不清,许是害怕沈清玄出了事,亦或是不堪羞辱割腕自尽,或者是咬舌什么的,再或者已经从什么地方逃了出去。
这两者若是非要选一种,他宁愿沈清玄逃走,也不希望他出事。
他慢慢走近床榻,隐约看得清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沈清玄仰面躺在床上,身上只披一件外袍,闭着眼,看不出是死是活。
楚洵绷着神经,屏着唿吸,抬腿上了床,将手指慢慢探到他鼻子下,去探他的鼻息,唿吸均匀,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
“师尊?”他轻轻唤了声。
沈清玄不理他,只闭着眼,他知道沈清玄没有睡着,本想问他为什么把门锁上,这会儿见他这般模样,也无心追问了。
正好,玉簌端着银耳莲子粥走进来,弥漫的水雾使她看不清路,差些绊倒。
好不容易摸索着走过来,楚洵接过碗,扭头对她道:“找人重新把门安好。”
“是,王上。”
玉簌离开,楚洵拖靴上床,在沈清玄旁边坐下来,轻轻道:“师尊,喝点儿粥吧”。
沈清玄不应声。
“师尊若是饿坏了身体,弟子就得背上不孝敬师尊的骂名了。”楚洵依旧耐心劝着。
这会儿沈清玄睁开眼,侧目看他,“你害怕背上骂名?”
楚洵看他睁开眼,哪里管他说什么,立刻拿起碗里的小汤匙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粥送到他嘴边。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