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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间发完短信,缓了缓,发现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他好像没皮没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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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喻清欢接到任间的短信,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那时他正在和喻爸爸一起吃饭,为了犒劳儿子的辛苦,喻爸爸做了满满一桌好吃的。
“咦,儿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感冒了?”喻爸爸正吃着饭,抬眼一看喻清欢的脸,连忙问。
喻清欢摇摇头,给任间回了句好,然后咬着筷子含含糊糊地说:“没感冒,没事的。”
“对了……”喻清欢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爸,你知道同性恋这个词吗?”
喻爸爸爽朗地笑了笑:“当然知道啊,你爸也不是老古董好吗?”
“那你……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呢……”喻清欢问得很犹豫,但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这个啊。”喻爸爸看了喻清欢一眼,说:“爸爸住院的时候,大概是前年吧,隔壁房有个小伙子,听说就是同性恋,被他爸妈强行矫正,结果弄得精神出毛病了,那小伙子的妈妈总是在医院走廊哭,哭着说如果当时没有干涉他就好了,所以啊,人这一生,总会有很多说不清的事,我觉得这事,就是说不清的事。”
喻清欢没吱声,低头将饭扒拉进嘴里,没敢再继续问下去。
吃完晚饭,喻爸爸出门找他老朋友去了,喻清欢洗完碗,见任间发来短信。
【后天有空吗?】
【嗯,有空的。】
【那到时候我来接你,晚上和我爸妈一起吃个饭吧,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喻清欢笑了笑,感到心里暖意融融的,回复消息。
【好,上次和叔叔阿姨吃饭是‘假戏’,这次是‘真做’了呢。】
喻清欢想了想,红着脸,强压下羞耻的情绪,又给任间发了一条信息。
【我俩什么时候可以真做一下?】
第95章 这一幕似曾相识
转眼就到了去任间家吃饭的日子。
喻清欢起了个大早,又是整头发,又是换衣服,喻爸爸都看出不对劲了:“儿子,相亲去啊?”
喻清欢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移开目光:“不是,见朋友。”
喻爸爸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到了中午,喻清欢接到任间的电话,和喻爸爸说了一声后,匆匆下楼。
喻爸爸嘴上不说什么,这时却悄悄跟了下去,喻爸爸见喻清欢走出小区门口,小跑到一名模样帅气、依靠着一辆小车的男生面前。
喻清欢笑着和那名男生说了些什么,俩人一起上了车。
喻爸爸挠挠头,喃喃自语:“真是见朋友啊。”
车上,喻清欢系好安全带,突然笑了起来。
任间看了他一眼:“笑什么呢?”
喻清欢说:“别人情侣见父母,怎么得也要交往个一年半载吧,我们俩才在一起几天,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阿姨和叔叔了。”
任间说:“总归要见的,不嫌早,而且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喻清欢嘿嘿笑了起来,抿着嘴角偷偷开心,他突然想起什么,问:“任间,当初你和叔叔阿姨出柜后,他们是慢慢接受这件事的吗?”
任间开车直视前方,语气淡淡:“你忘了吗?我是被出柜。”
“啊……对不起。”喻清欢想起任间的曾经,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道什么歉?”任间失笑。
“毕竟是不好的过去和回忆,我不该提的。”喻清欢说。
“没事,我早就不在意了,而且现在不是有你了吗?”任间偏头看了喻清欢一眼。
喻清欢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嗯,你以后有我了!”
任间嘴角轻轻勾起,他忽然想到什么,说:“你是在想如何和叔叔讲这件事吗?”
喻清欢点点头:“嗯……虽然我很了解我父亲,但是实在想象不出他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哎……”
听见叹息声,任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攥紧:“你先别急,慢慢来,当年我爸爸和我妈妈,应该也不是一下就接受的,只不过我当时的心理情况太糟糕,让他们没有其他精力去担忧这件事,等反应过来,已经习惯了吧,你可以问问。”
“好。”喻清欢点点头。
俩人来到任间家,一打开门,任妈妈迎了过来:“清欢啊!来啦?”
喻清欢声音欢快地应:“阿姨!我来啦!”
任妈妈:“中午有没有想吃的菜啊?让任间现在去买,今天你叔叔掌勺。”
喻清欢笑着朗声道:“没事的,阿姨,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站在一旁的任间说:“我想吃红烧排骨。”
任妈妈:“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没有排骨,没法做,吃什么吃,去厨房帮你爸爸忙去。”
任间:“……”
任间走进厨房:“爸,我是捡的吗?”
任爸爸:“捡倒不是捡的,不过当年生你确实是个意外。
任间:“……”
客厅里,喻清欢虽然和任妈妈见面没几次,却额外聊得来,任妈妈问起战队基地里的一些事情,喻清欢笑着回答她。
“哎呀,你们的作息啊。”任妈妈无奈,“所以要多运动,少吃油炸食物,能不点外卖就不点外卖,吃得清淡些。”
喻清欢点点头:“好!听阿姨的。”
任妈妈笑开花:“清欢会不会觉得阿姨啰嗦啊?任间之前总抱怨我啰嗦。”
喻清欢连忙说:“不会啊,完全不会。”
任妈妈:“嗯,还是清欢好~”
端菜出来的任间:“……”
“对了,阿姨,我想问你一件事。”喻清欢挠挠头,有些犹豫,“你们的家事。”
“没关系,尽管问吧。”任妈妈坐直身子,一副‘我准备好回答了’的模样。
“当初你和叔叔,知道任间性取向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啊?”喻清欢小心翼翼地问。
任妈妈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啊……一开始是蛮震惊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突然间就有了陌生感,我和他爸爸总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任间觉得不安了,让任间开始讨厌女生了,后来在网上也查了很多资料……嗯……果然也是慢慢才接受的,毕竟任间后来有了心理方面的病,谁都接触不了,我俩也就顺其自然了。”
喻清欢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样啊。”
任妈妈问:“清欢你是打算和爸妈说吗……”
喻清欢点点头。
谁知任妈妈急切地摆摆手:“不能着急,要慢慢来,不过你别担心,到时候叔叔阿姨会帮你的。”
喻清欢笑了:“嗯,谢谢阿姨!”
接下来的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任爸爸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红酒,和喻清欢碰杯。
任间因为等等要开车送喻清欢回家,没有喝,和任妈妈一起看着他们俩,左一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叔叔敬杯酒,右一句百花鸟语香,喝酒要喝双。
任间:“妈,我怎么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任妈妈:“……”
喻清欢酒量真的不行,几杯下肚,走路就开始飘,任间送他回家前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偏偏任间要扶他的时候,又莫名清醒:“不行,不行,你别扶我,我怕等等你反胃。”
他晃晃荡荡地爬上副驾驶,扒拉起安全带,却怎么也扣不好。
任间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撑着头,也不帮,就这么看着喻清欢。
喻清欢扣不好安全带,泄气地叹了口气,醉眼朦胧地看向任间,磕磕巴巴地说:“任间,我扣……扣不起来……”
任间问:“敬酒词都哪学的?”
喻清欢说:“小,小学的时候,我爸总喝醉回家,然后嘟囔着这些敬酒词,我就,就学起来了,那时候,我,我妈还总笑我,说我好的不学学这些,还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任间一愣。
这是他第二次听喻清欢提起他的母亲,第一次是喻清欢告诉他为什么放弃电竞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母亲离开的事。
之后任间再也没听过喻清欢提起喻妈妈。
直到今日。
喻清欢嘿嘿笑了一声:“任间,我真的,好喜欢你家的,你家的氛围啊,叔叔阿姨,人,真好!!太,太令人羡慕了。”
任间替喻清欢系好安全带:“以后也是你的家。”
喻清欢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
任间给喻清欢系好安全带后,直起身准备去开车,就在这时,喻清欢突然攥住了任间的手腕。
随后喻清欢眼睛红了,他哽咽道。
“任间,以后你电话打不通前,能不能,和我说一声。”
第96章 那打不通的电话
“任间,以后你电话打不通前,能不能,和我说一声。”
任间一愣,正要说什么,喻清欢却松开了他的手腕。
喻清欢拿手背搓了眼睛下:“没事没事,是我太矫情了,你别理我。”
任间侧过身,拉下喻清欢搓眼睛的手,拇指按在喻清欢发红的眼角上,揉了揉:“怎么了?”
喻清欢按住任间的手,好像怕他跑了似地:“那我说了,你别嫌我事多,也别嫌我烦,好不好……”
任间无奈:“我什么时候这样嫌过你了?”
喻清欢稍稍平复了下心绪,犹豫了会从哪开始说起,随后缓缓开口:“当年,我妈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电话。”
任间顿了顿。
喻清欢继续说:“她让我有什么难事,就打这个电话找她,然后我妈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开始,我想着不能打扰她的生活,不能麻烦她,所以从来没打过这个电话,后来,高考前两个月,爸爸突然犯病,我把爸爸送进医院,医生说晚上得留个家属陪床,我为了不落下功课,坐在病房门口的一张铁椅子上做题,有道数学题,老师说很重要,我却怎么也弄不明白,那时候学习压力大,突然就觉得很难过……”
想起以前,喻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还小,凌晨一点的医院走廊又冷,数学题我又做不出来,一想到明早还要去赶课,突然就挺委屈的,想着给我妈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没通……”
任间心脏猛地一缩,开始隐隐作痛。
“我就想着应该是太迟了,我妈睡着了,于是没敢继续打。”喻清欢声音小了些,陷入了曾经的回忆里,“可是第二天白天,我又拨了好几次,却一直没打通……不过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因为我妈走之前说了,难过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所以我想着可能只是她临时有事,没接到电话,然后到了大二,你也知道,因为青训赛的结果,我选择放弃电竞。下定决心的那天晚上,我蹲在爸爸病房门前,给我妈打电话,可能打了二十几个吧……没有打通,那天晚上真的挺崩溃的,就想着能和别人说说话,却又找不到可以说的人。”
喻清欢虽然说的是十分轻描淡写,可任间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窒息。
无论是高三还是大二,喻清欢坐在病房外,墙壁惨白灯光昏暗,他拿着手机一边又一边拨着相同的号码,按到手指发酸甚至发疼,可一次次的期盼和希冀却只能换来更深的绝望和无力。
他只不过是想找人聊聊而已。
他只不过是想听一句‘喂?’而已。
可现实残忍,无人应答。
任间蓦地想起什么,突然很想抬起手给自己一巴掌。
“所以后来,我挺害怕因为打不通电话而找不到人的。”喻清欢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我俩同居的时候,你不是有天突然回TKOW基地了吗?然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就觉得难以呼吸,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真的显得我好矫情。”
“那时候是我不对。”任间握住喻清欢的手,吻在唇边,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喻清欢哽咽,搓搓眼睛:“任间你真好,我话这么多,这么烦人,你也不嫌弃我,你太温柔了,谢谢你。”
任间扶额:“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嫌你话多?”
喻清欢:“啊?我有时候自己都嫌自己话多。”
任间:“……”
任间坐直身子,边将车开出车库边说:“喻清欢,我不但不嫌弃你话多,我还爱听,而且我这不叫温柔,我这叫喜欢你。”
喻清欢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超级大声地回应。
“我也喜欢你!!!”
第97章 床大能睡两个人
假期一晃而过,冷清了快一个月的TKOW战队基地渐渐热闹了起来。
一队回来的第二天,好好的一个电竞俱乐部基地,门口被贴上了毛笔写的对联,还挂上了大红灯笼和一个巨大无比的中国结,用顾知晓的话来说,这才叫喜庆,要辞旧迎新。
教练确定他们六个都销假后,通知第二天早上十点半训练室集合。
第二天,顾知晓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一进训练室的门就看见了陈漠和喻清欢:“哎呀,你俩是真的早。”
“新年好。”喻清欢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陈漠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随后任间和江浩瀚,一前一后走进了训练室,江浩瀚头发乱糟糟的,还打着呵欠,一看就是刚醒没多久的模样,最后到训练室的是队长,队长气色好了不少,一脸喜气。
教练到了训练室后,嘟嘟囔囔地说:“大门那对联贴得什么玩意儿,上联,电子竞技菜是原罪,下联,队友互喷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