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的。”
他此刻已经在心底把唐启泽骂得狗血淋头了!
唐启泽推得可真准!竟然直接把他推到boss的怀里!
boss并未回答,手却顺着后颈窝,慢慢往下滑。
极凉的触感,引得所触碰的肌肤都汗毛四立。
殷长夏毛骨悚然,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调动,每一种感官都被加强,尤其是触感!
就连对方的手指,是怎样沿着他的血管,缓缓移动到腰部、喉部、包括心脏,人体上最容易死亡的地方,殷长夏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危险!
大脑在不断的施放着讯号。
殷长夏瞥到了‘它’的手,指骨分明,修长秀美,却苍白到了极点,连上面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果然是只鬼!
殷长夏双腿重如千斤,明明危险成这样,却还是无法迈动脚步。
恍惚之间,殷长夏发觉自己刚刚逃跑时,不慎被树枝划破了手腕。
手腕上的红线,也在这阴雨之下,吸足了鲜血,显得妖冶异常。
殷长夏手腕开始泛疼,红线越收越紧,终于将他的肌肤划破。
鲜血滴落下来,然而红线却不肯浪费他每一滴鲜血,竟这样缠了上去。
方才只是隐隐约约的红线,此刻却越发清晰可见,连上面古老的纹路,都展现了出来。
自己竟然能够触碰到红线了!
身后的boss手上的黑色指甲,竟变长了许多,它对准了殷长夏的动脉,似要立即下手。
危险来临,殷长夏顾不上那么多,死死将手里的红线一拽!
明明殷长夏不算大力士,这样一拽,却让boss犹如触电般,身体剧烈的疼痛起来。
它半跪在地上,此刻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脖颈间的红线,犹如一条狗链那样,绑得尤为牢靠。
boss:“……”
不知是不是错觉,殷长夏竟然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恼怒。
boss四周的植被枯萎速度更加厉害,变成了黑色的灰。
那些黑灰犹如boss滔天的怒意,不管殷长夏是不是养灵体质,它都要杀了他!
殷长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尝试着拽了下红线,不过这次的动作却很轻。
刚才堆积而出的扭曲景象,也随之消退,就连boss四周的阴气都驱散了。
boss:“……”
殷长夏倒吸一口凉气:“还真像训狗的链子!”
他恍惚间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手腕上的血已经不流了,红线又再次隐了下去。
没了红线的束缚,boss缓缓站起身,一抬手,黑色的指甲蓦然变长,那狠厉的模样,仿佛和殷长夏不死不休。
殷长夏见状,立刻对自己的手腕露出了凶狠的小虎牙:“你别动啊!血不流了,不代表红线没有了,你信不信我伤害自己!”
boss气得更狠了。
四周的树木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狂风吹拂,雷声更大,一道闪电都劈了下来,旁边的巨石都变成了一团焦黑。
殷长夏怕到了极点,被这狂风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别人超度厉鬼,大多是——‘你别动、我过去,我永远和你一起’的治愈风。
到了他这儿,就变成——‘你别过来,要动手我先动手,我随时可以咬自己’的威胁风。
连装都不装了,可恨!
真是无耻。
boss周遭伤人的怨气时有时无,浓烈的黑暗扭曲至极,它操控怨气,仿佛要杀了殷长夏,却又碍着他手上的红线,怨气时放时收。
如此反复,犹如神经质那般。
不知过去多久,boss才将自己的怒气强压下去。
殷长夏干笑:“冷静了?”
boss:“……”
唐启泽已经不见了踪影,尸怪远远站在那边,看向殷长夏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求和恶意,可碍于殷长夏身边的boss,完全不敢上前一步。
尸怪怕惧到了极点,可眼神也馋得要命。
殷长夏朝着boss的身边缩了缩,害怕的问:“老婆,你说我一个绝症人士,经不起吓的,那只尸怪要怎么解决?”
‘老婆’这两个字,让boss立马伸出了手,揪住了殷长夏的衣领。
殷长夏可怜巴巴的,表情又软,像是撒娇似的:“我们不都躺一个棺材里了吗?我总得对你负责吧?”
好气哦。
怕不是知道有可以扼制它的手段,殷长夏才这样有恃无恐。
说好的不承认结婚呢?
boss松开了手,缓缓靠近了尸怪。
尸怪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boss用尖锐的黑色指甲刺破了尸怪的皮肤,尸怪的生机全都被boss吸走,身体迅速干瘪。
boss没有继续,反而一甩手,将尸怪奄奄一息的身躯扔到了殷长夏面前。
殷长夏笑得露出小虎牙,很快补了个刀。
诶嘿,白捡。
boss:“……”
殷长夏高兴坏了,朝boss挥了挥手,莫名觉得boss气得更狠了。
不不不,这可是他家老婆,一定是错觉。
人就是不能想太多。
[恭喜玩家殷长夏杀死尸怪,进度2/4。]
[背景解密其二——]
[七月初七乃百年难遇之大凶日,小镇举办鬼宴,将以四方怨气供养,令下葬之人成为鬼王。然而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并不是谁都可以育成鬼王。以凡力喂养,乃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们令走偏法,选出一人陪葬冥婚,希望新郎含怨死后,被下葬之人吞噬,两魂合二为一。]
殷长夏:“……”
老婆竟要吃了他。
殷长夏极度痛心,看来小镇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二个都想要了他的命,让他跟老婆合二为一。
[叮——凶宅已吸纳尸怪。]
[已捕获,是否投喂?]
殷长夏:?
他进入游戏的时候,好像的确有一句什么育成boss。
虽然不知道投喂给谁,先试了再说!
殷长夏:[是。]
这话刚一落下,殷长夏便看到尸怪上的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脑海里回荡起一句话:“真难吃。”
却头一次有人能喂他。
殷长夏:“谁?”
他朝四周看去,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只有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
[已成功投喂,您使用了凶宅,扣除阳寿一个月。]
[凶宅功能已开启(初级阶段)。]
[住户:7/7。]
[租户:0/10。]
[其一:宗昙(半鬼王)。]
[危险程度:S。]
[饥饿程度:1/100(您作为凶宅主人,有喂养的权限。如果不尽快喂养,他很有可能因为饥饿而弑主哦~)]
[好感值:-50/100(他恨不得杀了你,抽筋扒骨,打断四肢)。]
[友情提示:今后每喂一次,都会惊动后面的凶棺。第二口棺材已有松动的痕迹,请尽快返回现实世界查看。]
第二口棺材……
殷长夏的心沉到了谷底,又想起自己莫名被扣除了一个月的阳寿,整个人显得更虚了,犹如一株被风吹雨打的小草。
“我们赶紧去小镇参加鬼宴吧,唐启泽那家伙偷了我的尸油,万一用了,那可就完蛋了!”
而且他有这么可恨吗?好感值也太低了!
boss气压更低,这种口吻……谁跟他是自己人?
他们并肩走着,一股寒意蹿了起来,殷长夏冻得浑身打颤,朝着boss控诉道:“老婆,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身子骨不太好,你周围简直太冷了!”
boss:“……”
这一次当真忍无可忍了!
狂风再次席卷而来,还伴随着倾盆大雨和剧烈的闪电。
殷长夏惊得后退,痛心的喊:“我跟你是一伙的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boss完全无动于衷,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殷长夏当机立断,举起手腕威胁:“你别动!我要咬自己了!”
对面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狂风终于停下,在这片荒芜和枯萎当中,殷长夏看见boss的红盖头,被风吹得往后滑了大半,露出里面半张脸来。
它下巴的弧度堪称完美,每一处仿佛都是用工笔细细描绘而出的。
肌肤如纸般苍白,嘴唇的弧度显得极其冷漠,衬着那刺目的殷红嫁衣,宛如披上画皮的艳鬼那般。
又冷,又妖冶。
殷长夏极度震惊,怔怔的看着他。
等等!
他冥婚对象,好像是个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殷长夏(痛苦脸):老婆变成了男的,还能喊老婆吗?
PS:新娘就是第一章 凶棺里的那只大佬鬼呀,也是用香指引殷长夏去七口悬棺的攻(性格比较疯批)。
因为实力太强进入游戏之后把原本的boss替换了。
第5章
殷长夏痛心疾首,常识害人啊!
boss穿个嫁衣,他就觉得是个女孩儿了?
大意了!
一人一鬼继续朝着小镇进发,一路上殷长夏沉默寡言,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殷长夏时不时的瞥向离他三米远的boss……
老婆竟是个男人!
老婆比他还高大!
心情变得凝重,犹如这被乌云遮蔽,阴沉沉的天空。
十几分钟的路程后,已经快要抵达小镇。
遥遥望去,便能见到小镇那朦胧的轮廓,和古朴阴森的建筑。
此时耳畔又响起了机械音——
[boss必须待在祭祠内,鬼宴才能开启。]
[请凶宅主人操控boss,尽快前往祭祠。]
若是无法开启鬼宴,怕是时间全部耗光,所有新人都得不到号码牌!
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全体抹杀!
自从殷长夏继承凶宅、需要育成boss后,自己就仿佛成了游戏的一环,如今连鬼宴的开启都需要他了。
殷长夏脸色微变,总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关键。
然而思来想去,还是得不出结论。
眼下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太过分神,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得尽早开启鬼宴。
可操控……他要怎么才能操控?
殷长夏小跑到boss面前,用打着商量的口气说道:“我没了尸油,可能无法参加鬼宴,你先一步去宅院探查好不好?”
boss:“……”
见boss完全不乐意,殷长夏想起boss结冥婚都是挑了个男的,难道真的是基佬鬼?
不,自信点,去掉难道!
殷长夏满脸的纠结,决定牺牲自己的美色,充当一回甜言蜜语小骗子:“老、老婆?”
boss咬牙切齿,恨得眼睛都快红了。
为了不在殷长夏面前待着,他竟真的飞快离开。
反正都是煎熬,两害取其轻的道理,傻子才不懂!
殷长夏摸着自己的心脏,咚咚直跳,无比凄苦的呐喊:“看来boss还得哄,得叫老婆才帮我办事。”
那他以后,莫不是得一直叫老婆了!?
惨!
boss尚未走远,听到这话差点又发了飚。
怨气污浊了周围的树叶,被染成了焦黑的色调。天是暗的,他一袭红衣站在那边,仿佛时间都静止,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殷长夏高举着手里的红线,一脸真诚的说:“老婆,就拜托你了!”
boss咬牙切齿:“……”
拜托?那就不要牵红线!
他疯了一样的想杀了殷长夏,却又碍于红线强行忍住。
只是那时而停留在殷长夏身上的目光,却显得更加阴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凶恶的撕裂他的身体一般。
殷长夏浑身打颤,再一次认清,‘鬼都是可怕的’这个事实!
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线,这才安心不少,心道鬼宴总算可以开启了。
—
两人就此分开,五分钟的路程后,殷长夏也抵达了小镇。
大雨霶霈,白雨如跳珠,连成庞大的雨幕。
古老的建筑伫立雨中,一切显得荒芜破败,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死气沉沉。
小镇张灯结彩,是用来庆祝喜宴的。
然而这上面用的并非红色的绸缎,而是一圈圈白布,上面用白底黑字,同时写着‘奠’和‘喜’。
最诡异的是,丧事和喜事竟在同一天举办。
[报名倒计时:02:11:04。]
时间已经不多了,殷长夏躲在脏污的小巷当中,忽然听到街道另一头传来鞭炮和锣鼓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竟发现带着喜怒哀惧的四个面具人,将那口赤红的棺木抬了起来。
街道上布满了人,成群结队看不到尾。
然而里面全是老人,完全看不到一个年轻人,他们脸皮满是褶皱,却强行露出笑容,偏要做出喜庆的模样。
可再怎么喜庆也是抬棺!
这样的画面,只教人心惊胆寒。
恐惧在老旧的街道蔓延,仿佛喜怒哀惧四个面具人的每一步,都是扭曲的,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殷长夏脸色难看的注视着这一幕,忽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唐启泽!
唐启泽压低了头,缓慢的跟在队伍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