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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真实的裴殊出现在他的眼前之后，他只想更加沉溺其中。

　　他喜欢裴殊——哪怕裴殊并不相信。

　　撇开喜欢不喜欢的话题，黎楚越正经道：“汪飞离职，身上应该背着竞业协议，而且 违约金额会非常高昂，刚刚在跟他约谈的时候，从这点入手应该会更省力。你的工作室规模小、注册资本也低，应该不会在他的竞业协议范围内。”

　　黎楚越开始正经说话，裴殊也略微松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道：“不需要。”

　　“老汪是个好人，拿竞业协议的限制来跟他谈，没有必要，也不够尊重。”裴殊满是自信地笑了笑：“虽然我的工作室，但是从做游戏的理念和想法上，我相信我的工作室可以得到老汪的认同——让他心甘情愿的加入，这是对每一个人才应有的尊重。”

　　黎楚越略微愣了下，然后爽朗地笑着点头回应。

　　他所考虑的是从资本角度的利益和效率，但裴殊的角度则是尊重和热爱。

　　他忽然记起，大约十年前，他也曾经见过裴殊和他过去的那些一起做游戏的朋友们，当时裴殊他们游戏的经费也非常有限，一个人都要当成三四个用，负责美术的也要兼管程序，负责剧情的同样也要懂得怎么跟进外包。

　　但是在那时候的记忆里，他仍旧记得，裴殊和他的同伴们脸上爽朗快乐的笑。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裴殊和蒋子业先一步到达了道南路西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等待汪飞的到来。

　　而在等待汪飞到来的时间里，WG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8年时间，一事无成，这才是真实的不输老师！》

　　！！

　　蒋子业在看到这个帖子后，第一时间就把手机亮到了裴殊的眼前。

　　“老师，这个帖子的风格……我怀疑是林成！”

第022章 爆款的第22天

　　WG论坛上，林成从帖子发布开始，就将消息发给了他常合作的水军工作室，开始给这帖子造起了势来。

　　如果说前两天林成还有些紧张，觉得系统任务太难了，但经历过面对极星工作室大佬群的问责轻松过关，还有暗中更改了汪飞的认证轨迹让他从极星工作室离职这一系列事件之后，林成又重新自信满满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果然是天命之子，再怎样困难的任务到了他眼前，都毫无阻碍。

　　这会儿，他看着WG论坛上正逐渐风起云涌的讨论帖，心情显得十分愉快。

　　主题：【818，8年时间，一事无成，这才是真实的不输老师！】

　　内容：【昨天看到有人放了不输老师的料，说不输老师在极星工作室居然呆了8年！！楼主非常震惊，因为身边有基友是寰宇内部人士，虽然不是极星工作室的，但是寰宇内部同用一套内网资料，基友在内网搜了一波资料，牛逼了，确实有个极星工作室的员工和那份履历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但是那位极星成员在寰宇内部也是一大名人，入职8年零成长，职级还跟入职时一样，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觉得那是个废物，楼主的基友也非常震撼，不太相信那位就是不输老师，可惜除了入职时间和离职时间还有员工绩效之外，其余档案内容保密，否则才能锤得更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员工离职的时间，正好就是不输老师重开直播的那天——这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了！！】

　　1L：【……现在没有自证没有证据都能随便发瓜了吗？】

　　3L：【虽然但是，之前不是都在说极星工作室压迫有能力的成员吗？现在怎么又变成不输老师8年时间一事无成了？】

　　就这楼，一开始的时候好像为不输老师说话的人还挺多的，但说着说着就有‘内幕人士’出现了。

　　10L：【有人还记得昨天《超神》系列BUG里面的商城数据BUG吗？有实锤爆料说，给出那一系列离谱数值的人就是不输老师，他在整理商城价格表的数值时把一系列的数值单位都给标错了……】

　　13L：【极星工作室8年零成长零晋级，就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离谱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不输老师的话，那只能说他真的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废物！】

　　18L：【网络上不输老师感觉是个很牛逼的游戏精英，结果实际上是个8年一事无成的废物？所以网络上的形象都是人设吧？有剧本的？】

　　21L：【呵呵，之前的直播说不定都是已经写好的剧本，早就有人把内容和彩蛋破解好，就等不输老师来演这么一出呢！】

　　29L：【现在看来，果然是网络上有剧本的直播形象比较适合不输老师，之前一直对不输老师很有好感，没想到现实里的不输老师居然是个这样的人？没有台本在现实里就做不出什么成绩来了是吧？】

　　33L：【没错，我之前还在想说不输老师不可能在极星工作室8年时间一事无成，但是如果他凭借自己的网络成绩成功地进入极星工作室，然后进入极星后实际能力暴露……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37L：【无语至极，都还没证明那个人是不输老师你们就这样，再说了，就算是人设又怎么样？你们能做出这么牛逼的人设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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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上，这些水军遵循着林成的要求，分工明确，或是伪装成不输老师的黑子或是正义路人又或者是不输老师的脑残粉，在这栋楼里吵架吵得不可开交。

　　其中黑子的话当然不必说，而脑残粉的发言则看起来好像是不输老师的铁粉，开口表述的内容却是‘没错不输老师就是做人设’这样的表达。

　　***

　　咖啡馆里

　　蒋子业很生气：“老师，这是林成的一贯手法，我在您的提醒下，发布了自证的游戏之后，就去回顾了当初在校内网上的一系列事件，林成就是雇佣水军，似是而非地抹黑，不论是对你的支持者还是在抹黑你的人，这些人最终都会让关注这个事件的人对你产生反感——他甚至不需要充足的证据，就能够通过这些网络行为抹黑你。”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恶心！”蒋子业只要一想要自己过去半年的生活，再想到林成居然不仅黑了自己，还要黑到不输老师的身上，就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到电脑前，和林成的水军大战一百八十回合！

　　从此前在WG论坛上帮蒋子业说话时起，裴殊就知道，林成必然还会再盯上自己。

　　更何况，林成的背后还有系统和剧情意志帮他指路，那么只要在林成的关注下，战火早晚会烧到他的身上。

　　这段时间，通过对林成的了解和关注，裴殊已经看透了林成这个人的本质：无能、狂妄、傲慢、自以为是。

　　这样一个人，裴殊实在是想不透系统和剧情意志为什么会选中他，但这样的一个人在裴殊看来，虽然恶心，但事实上他能闹出的动静并不大。

　　网络水军和各种恶名谩骂抹黑，这大概就是林成最大的能力了吧？

　　裴殊对蒋子业笑了下：“暂时不用理会林成，接下来对老汪的邀约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蒋子业看到裴殊冷静丝毫不为所动的状态，于是也强自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等汪飞到达约定好的咖啡馆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咖啡馆里神色平静的裴殊和蒋子业。

　　汪飞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出来的，虽然他已经提了离职，但是他的离职程序不像是裴殊那样简单，目前他还在极星工作室继续进行手头工作的交接，中午午休时段算是他比较空闲的时间。

　　在出发来咖啡馆前，汪飞就已经听到极星工作室里的成员们又再讨论。

　　“卧槽，裴殊真的就是不输老师吗？！”

　　“不知道啊，昨天这瓜没熟透，不是都没人扒出来吗？”

　　“可是裴殊真的就……能力不怎么样，难道不输老师真的是有剧本的？”

　　“不至于吧？我感觉不输老师的直播非常自然啊，那么多随机的触发内容，讲真的，如果是背下来的剧本的话，也要记性够好才能行吧？”

　　“就是啊，就裴殊平时的表现……你们看他像是记性好的样子吗？”

　　“就是，他那天刚离职不到一两个小时就开了直播，就这么点时间，够写剧本？够背下来？总不能是他早就写好了剧本等着离职吧？总之这里面的逻辑肯定有问题，而且如果仅仅只是不输老师作为UP主的经历的话，当初要入职也不是进极星吧？有这功夫，去寰宇的UP主开发工作室多好？”

　　整个极星工作室里，明确知道裴殊=不输老师的就只有以汪飞为首的几个负责人，但早前几年其他几个负责人早就忘记了裴殊这么个人，这半个月与不输老师有关的话题突然风起云涌，他们才突然记起这么件事。

　　今天工作室里关于不输老师的讨论越发汹涌，李晟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李晟：【雾草，老汪！之前我一直问你，那几天那个对数值非常敏感的策划是哪个，你死活不告诉我，不会就是裴殊吧？！】

　　李晟：【一定就是他了，我记得你跟我说做那几份表格的人是离职策划！最近一个月极星的离职策划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李晟：【艹艹艹，这小子怎么回事？以前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吗？那天那几份他整理的数值文档是真的好，我还想说这以后至少能养成个靠谱的主数值了，结果居然是他！】

　　汪飞在去往约定好的咖啡馆的一路上，就见自己的微信消息不断地往外弹，全都是李晟一个人在疯狂输出。

　　看到李晟一个人自说自话把问题全都回答完了，汪飞也就没理他。

　　最后李晟终于没忍住：【老汪，那天那个数值文档是不是裴殊给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汪飞临踏进咖啡馆前，给李晟回了个：【是。】

　　李晟：【靠，果然是他！！！@#￥%……】

　　汪飞没理会李晟后续又在说些什么，但今天网络上那个水军的架势不小，他原本以为裴殊至少会有些紧张，结果这小子倒好，看起来没事人似的，晒着午后的阳光，喝着咖啡，简直像是在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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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现在自己拉到了投资可以做游戏，说是度假心态或许真的也没错。

　　裴殊在汪飞进门时就发现了他，笑着站起身迎接汪飞的到来。

　　蒋子业也跟在裴殊的身边起身，略微有些拘谨地跟汪飞问了个好。

　　汪飞今年36岁，听起来年纪不小，但在职场上能做到寰宇极星工作室《超神》这个超S级项目的项目经理，绝对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浅咖色针织衫和烟灰色长裤，眉间有习惯性皱起留下的纹路，头发是简单的板寸，虽然貌不惊人，但是看得出久居高位，气势非常地充足。

　　蒋子业之前一直知道汪飞这位《超神》项目的项目经理，但近距离见到真人这还是第一次，汪飞身上有些不易接近的气质让蒋子业略微有些紧张。

　　裴殊则早已经习惯了汪飞的这个气势——通常来说，老汪浑身上下摆出这种气势时，就是他想毒舌的时候了。

　　果然。

　　下一秒，汪飞就冷笑：“怎么？从极星离职了人就不傻了？这都能组建工作室了？从哪儿骗来的投资？”

　　汪飞看到裴殊，就想起自己当初看他直播后想亲自爆锤‘不输人头’的心情。

　　裴殊一脸谦和笑意：“过去的事只是一点意外。”

　　“意外？”汪飞觉得裴殊这话没什么诚意，他原以为裴殊将他找来，至少能够坦诚过去8年的时间究竟为什么那样庸庸碌碌。

　　他自信自己的眼光在8年前绝不会看错人，可裴殊在过去8年的时间里确实给出了最差的表现。

　　除了故意为之之外，汪飞想不通裴殊为什么要这样浪费8年的时间。

　　但汪飞又确实想不通，裴殊为什么要那样彻底地浪费8年宝贵的时间，这行为完全不合乎常理。

　　裴殊知道，但凡他要邀约汪飞，这就是他所不可绕过的问题。

　　在此之前，他确实有考虑过，是否要将他对于‘剧情意志’和‘系统’的猜测和盘托出，但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尝试过将这些信息传递给黎楚越，结果是完全无法传递。

　　只要他提及剧情意志与系统相关的内容，他所说的信息似乎就会被直接屏蔽。

　　他原本也在烦恼应该怎样解释这8年的混沌状态，直到他不久之前从家里整理出了一份诊断报告——这也是他敢于在今天邀约汪飞的本钱。

　　“伤情鉴定书？”汪飞从裴殊手里接过伤情鉴定书时，眼里划过了一丝疑惑。

　　很快，他翻开这份鉴定书，看到上面的伤情鉴定时间正是8年前裴殊入职的那一天——他隐约记起，8年前裴殊入职当天似乎确实临时请了个假，这种入职第一天就请假的行为似乎也为他后续的糟糕表现埋下了一个开端。

　　当汪飞看完这份伤情鉴定之后，饶是他，脸上也满是不可思议——【病患裴殊，因电瓶车意外撞击短暂昏迷，苏醒后有短暂失忆表现，经检查无任何其余外伤，脑部CT、MR检查结果均一切正常。】

　　就在汪飞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裴殊一脸平静道：“虽然很离奇，但是我确实失忆了8年。”

　　被剧情意志控制的8年时间，对于裴殊来说，确实和失忆没有区别。

　　而裴殊隐约记得，在他苏醒来的那天，似乎也确实意外磕碰到了头部。

　　当然，基于这张他完全没有记忆的伤情鉴定书，裴殊也确定——剧情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