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叠声地问:“疼不疼?疼不疼?”
沈陌尘还被他抱得紧紧的,闻言没好气地说:“你让我咬一口试试?”
“好好好,一会儿一定让你咬。”傅星云随口承诺,眼睛还盯在那一圈红印上。
沈陌尘的头发生得整齐,为了参加赛车还特意理短了些,后颈修长优美,皮肤也白,那一圈红印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视觉冲击力十足。
鬼使神差的,傅星云又覆唇上去,轻轻舔了舔自己留下的印记。
柔软的唇带来了安抚,接着,粗糙的舌面滑过微肿敏感的皮肤,刺痛蓦地转变成了酥痒与战栗,沈陌尘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深深吸了两口气,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稳住不断发软的腰和腿,哑声开口:“别闹了,面条要煮糊了。”
帐篷外啪嗒啪嗒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傅星云依依不舍地放开沈陌尘,退后一步。
看到那牙印从衣领里漏出来半截,他心虚地伸手,帮他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我来了我来了!”哈勒一头扎进帐篷,手里还端着两个盘子,堆了满满两盘烤羊肉和蔬菜。
沈陌尘已经把面条分成三碗,分别加了卤又单独调味,端到了两人面前。
傅星云接过面碗,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沈陌尘暗暗瞪了他一眼,耳尖还带着红。
在哥哥身上盖了章的事实让傅星云大为愉悦,一顿饭下来,他频频招呼哈勒吃菜吃面,搞得哈勒一度怀疑,傅星云在自己这碗面里下了毒。
接下来的一天非常艰苦。
701公里的赛程里有402公里都是特殊赛段,几乎全是戈壁和沙丘。
戈壁上颠簸不断,傅星云对路书的分析和判断十分到位,沈陌尘又是个开车稳健的,这一路下来,没有走错过一次方向,虽然均速不快,却胜在没有失误,极有可能在这个赛段取得好的名次。
行到赛程中段的时候,他们遭遇了第一次故障。
那是一段尖石林立的戈壁,一阵猛烈的颠簸之后,傅星云拍了拍沈陌尘的肩膀。
“胎压不对!”他透过头盔大声说,“可能爆胎了!”
沈陌尘把车又勉强开了十来米,避开其他车手可能冲撞的狭窄路段,下车检查。
果然,右前胎已经瘪了下去。
傅星云取出备胎和工具,开始着手换胎。
少年换胎的动作流畅,用力的时候,肌肉紧致漂亮的轮廓透过紧身的赛车服显露出来,在戈壁黄沙的背景下,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沈陌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第一次明白了那些追星的女孩,在看到爱豆脱衣秀肌肉时,为什么会发出狂热的尖叫。
是真的,赏心悦目!
傅星云换好了胎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接,他粲然一笑。
连牙齿都闪闪发光!
被晃到眼的沈陌尘,慌忙抬手放下了头盔的面罩,说了声“走吧”,就快速回了驾驶座。
不愧是魔鬼赛段,在走出戈壁的时候,他们又爆掉了两条车胎,只剩下一个备用胎了。
接下来是大面积的沙漠。这部分的沙丘极高,赛车在沙海中行进,如同一只被抛入了狂暴大海的小船。
每一个沙丘,都需要看准了角度,沿着沙丘的脊线斜刺向上,翻越的瞬间又如同飞跃般腾空,初时还带着翻越的喜悦和刺激,在翻过四五个沙丘之后,沈陌尘掰着方向盘的手臂都酸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车辆密集的赛段,感觉今天空气中的沙砾比平时都多了许多。
再次攀上一个特大的沙丘,赛车飞跃沙脊,匆忙一瞥下,沈陌尘突然转了个方向。
“怎么了?”傅星云从路书上抬起头。
沈陌尘的声音有些疑惑:“刚才队里无线电是不是说,哈勒失去联系?”
“嗯,”傅星云回答,“刚换胎的时候听到的,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回话了。你看到他了?”
车手和领航员都带着厚厚的头盔,头盔下还用纱布拦着口鼻,沈陌尘也懒得耗费力气说话,只仰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左前方。
沙丘的凹陷处,露出橙色车尾的一角。
开到近处才发现,那是哈勒的座驾,早已被烧得焦黑。
火是从领航座下面烧起来的,右半边车几乎被烧成了一个框架,却没见到哈勒和领航员。
如果是因为着火而逃出的话……
两人沿着沙丘往下寻找,果然,在沙丘底部,哈勒和领航员杰米躺在地上,身边却还倒着一辆摩托车,车手摔在不远处,生死不知。
两人连忙下了车,傅星云奔向哈勒,拍了拍他的脸颊。
“哈勒,醒醒!”他焦急地喊了两声,从车厢里拿出一瓶水,倒了一点在手上,拍了拍小王子的太阳穴。
“嗯……”少年慢慢醒转过来,一看见傅星云就立刻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疼得“嘶”了一声,冷汗直冒。
傅星云从上到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臂,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左前臂骨折了。
“杰米……杰米烧伤了。”哈勒的声音有些虚弱。
摩托车手那边,沈陌尘检查后过来:“有呼吸,但不知道摔到了哪里,昏迷不醒。”
“发过求救信号吗?”傅星云问。
“来不及……”哈勒回答,“车子着火后,我拖着他出来,从上面滚下来。”
两人回头看了眼躺倒在地的摩托车手,已经大致知道了答案。
赛车发动机着火后,哈勒只顾着救人,又害怕车子爆炸,两人从沙丘上滚落。
正巧,摩托车手从沙丘上飞跃而下,高速下擦到了哈勒,导致哈勒前臂骨折,而摩托车手因为慌乱避让失去平衡而摔倒昏迷。
这在达喀尔历年的事故中,算是比较平常的。
当然,谁也不愿意摊上。
傅星云去检查了摩托车,无线电也被摔得稀烂。
几人陷入了两难。
摩托车手和杰米都需要及时得到救治,但他们的赛车最多只能再装两个人。
这种情况下,丢下谁都不行。
更何况,等待救援的时候,还需要有人清醒着和救援人员联系。
“一起在这儿等吧!”傅星云做了决定。
两人走回车上,联系车队和主办方,奇怪的是,无线电好像出了问题,一时间竟然都联系不上。
“这是怎么了?”傅星云拍了拍无线电,“沙漠百慕大?”
“别瞎说,”沈陌尘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没准是我们的故障。”
回头看看那三个伤患,他沉吟了一下:“星云,你送他们之中的两个回去,留下一个我守着,你再带救援过来。”
“不行!”傅星云抓住他的胳膊,“哥哥送他们回去,我留下!”
“傻孩子!”沈陌尘望着他笑,“赛段只剩下不到两百公里,你路书看得熟,跑到终点再带着救援回来,顶多三个小时。要是我去跑,万一偏离路线或者出了故障,可就把所有人都丢在这片沙海里了。”
傅星云突然起了一阵心慌,仿佛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似的。
可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其他的解决方式。
“乖,去吧,快去快回。”沈陌尘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哈勒身边。
“哈勒,起来,”他伸手去扶小王子,“星云先带你回去。”
“不……不了。”哈勒回答,“杰米的烧伤有点严重,万一感染了是要死人的。那个车手,也需要快点做检查。”
他在沈陌尘的搀扶下站起来,抬了抬完好的那只手臂:“你看,我没什么事,留在这里等救援就行。”
“可国王和王妃……”傅星云为难。
“NEBULA,国王经常教导我,身为皇族,要时刻想着如何为自己的子民谋利益,而不是为自己谋利。”
少年的脸上泛起平时难得一见的肃穆和坚毅:“如果爷爷知道我贪生怕死,自己抢了救援而把一个受伤的人留在沙漠里,他是会回来惩罚我的。”
话都说到了这里,傅星云也不好再劝。
两人小心地把摩托车手抬起来,用车里的工具简单固定了头部,把他放在车座后的空隙里,再把杰米扶上领航员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做完这一切,傅星云把刚才换下的三个废胎抱了下来,在不远处找了块平坦的空地,叠放起来。又把车上所有的水、食物和无线电都拿出来放到车胎边。
“哥哥……”他拉着沈陌尘的手,“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在这里要注意安全。”
“好。”沈陌尘伸手揉了把他的软发,把头盔递给他:“你在路上也注意安全。”
傅星云上了车。
赛车引擎发出轰鸣,后视镜里,哥哥的身影缓缓后退。
突然,赛车停了下来,傅星云脱掉头盔,开门向后奔跑。
少年的软发被风吹得舞动,他大步地踏着沙地,跑回到沈陌尘身边,伸臂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会很快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他在哥哥耳边轻轻地说。
“好,我等着你。”沈陌尘微微仰头微笑,眼中满含宠溺。
下一秒,少年倾身向前,在无限的不舍中,吻住了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又亲一次,然后,星星不会放过哥哥,大概就是每天都亲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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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是今年达喀尔的真实情况,哈哈哈,那个赛段真的提前结束了。
【2】第一周赛程参照2022达喀尔第一周,从第二周开始,就是作者的幻想赛程了,请勿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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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像上次的鲁莽冲动, 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柔软的触感持续了不到一秒,傅星云已经直起身来,快速地跑回了车上。
目送着赛车远去, 直到再看不到, 沈陌尘这才转身回来, 却对上了哈勒惊恐的眼神。
“你你你你你!”哈勒手指颤抖,“他他他他他!”
“别急,慢慢说。”沈陌尘柔和地笑着, 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拍拍少年的肩,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也不怎么在意, 收回了手,背靠着轮胎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哈勒才从震惊中恢复了一点,垂头低声说:“你们那样,在我们这儿,是会被判用石头砸死的……”
“哦。”沈陌尘点了点头,仿佛哈勒只是在说,今天沙漠还是很干燥,我们等会回去要多喝点水。
“诶,你怎么都不着急啊!”
沈陌尘偏头看他:“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样, 你会用石头砸星云吗?”
哈勒一愣:“那怎么可能?”
“那我呢?”
看着沈陌尘微笑的脸,哈勒的眉慢慢皱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收回了目光, 轻声道:“也不会。”
“你不必因为我们而改变什么, ”沈陌尘微笑, “毕竟,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况且……”
“况且什么?难道你不喜欢他?”小王子这会儿倒是真着急了,“你不知道吗?NEBULA对你和对别人真的不一样!”
沈陌尘低着头没答话,哈勒以为他不信,急急地辩解着:“以前的NEBULA,是个很……嗯,很‘独’的人。”
“独?”沈陌尘抬头向他看来。
“对,就是那种,即使你看着他对你微笑,也觉得他离你很远的那种。”
哈勒说得激动,忘了自己的手臂还受了伤,猛然挥动之下,疼得脸色发白。
沈陌尘从在傅星云留下的东西里找了找,又把摩托车推过来看看,费了些力气才拆下两根钢条,充作夹板打算给哈勒的手臂做个固定。
他低头轻轻托起哈勒的手臂:“你接着说。”
“我第一次见到他,其实并不是生病那天,而是那一年的开赛日。”哈勒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他只比我大一岁,眼神却十分淡漠疏离,那天我有点紧张就去找他说话,结果他根本像是没听到似的。”
“那是他第一年参赛,就跑完了全程,拿到了总成绩第十五,这在非职业选手中是非常难得的。”
“后来,我还在其他赛事上遇到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如此,而且他在比赛时,总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就好像……好像这个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哎哟!”
哈勒说话的时候,沈陌尘已经摸出了他手臂骨头的情况,感觉没有大的错位,用钢条把他的手臂夹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哈勒接着说,“我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温柔人性的一面。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时,还以为他被人冒充了。”
沈陌尘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失笑:“谁能冒充他?那么厉害一个人。”
“是啊是啊……”
说起傅星云来,哈勒就开始滔滔不绝,不知不觉中,沈陌尘已经绑好了他的手臂,又拿过一瓶水来递给他。
小王子说累了,咕嘟咕嘟喝下半瓶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NEBULA应该快到住宿地了吧?”
傅星云还差一点就到住宿地了。
虽然他已经把路书研究得很透彻,但一个人既要开车又要注意各种路况,还要留意车上两个伤员的情况,与平时相比,速度大为降低。
更加让他心焦的是,在二十分钟前,他发现风速变大了。
空气开始变得比先前浑浊,顶着风往赛段终点开的时候,开始有沙粒打上前挡风玻璃,噼噼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大,傅星云开始不顾一切地加速往回赶。
目的地终于遥遥相望,他的心焦也快要到达顶点。
冲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