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怀孕这么大的事……”眼前的水杯格外的碍眼,随即锐利的声音响彻房子,霍郁丞忍不住骂“操。”
自己的东西,竟然还有逃跑的本事?
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还有逃跑的本事,真是出息了。
霍郁丞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点起一支烟,吞吐几口:“这么大的雨,他又没有伞,会去哪?”
揉了揉额角,王叔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没有太在意过江温言的情绪和思想,这是人不是宠物,就算对他再好,如果是浮在表面上的虚情假意,他会知道的。
从来没有想过,失去这个可爱的小孩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他听话,懂事,乖巧,可以安安稳稳的放进心里。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悄悄的进到自己心里,却没有声音了呢?
如果没有他,自己会什么样?
没有一个期待自己回家陪他吃饭的人吗?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孩子,江温言才十八岁,十八岁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应该在学校里,朋友的聚会里,展现出青春的美好,或许不幸的话会体验一场爱情的热烈。
偏偏江温言什么都没有,他有的都是霍郁丞给他的,金屋和肚子里现在那个特别小的宝宝。
而江温言表面柔弱,内心却像是一个坚强而吃不到糖的孩子。
每天看着窗户发呆,是一只等待主人的小猫。
几番找寻下来,仍然是没有踪影的。
倒是有几个人说看到过Omega向外走了,可是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霍郁丞心底里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这种失控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回家没有江温言拥抱的时候简直太空荡了。
强烈的感情冲垮了他理智的底线,无法顾及其他:“快点!废物,真他妈的一群废物!”
夜色这样的漫长,谁又知道他藏在哪个深夜。
一直到深夜,寂静到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的出声。
霍郁丞的眸色深沉,一直没有的消息让人简直窒息。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霍郁丞立刻接起电话:“喂?!”
“额,您好,请问是江温言的丈夫吗?他现在在我们医院里,但是急需要Alpha的信息素,请问方便您来一趟吗?”
信息素?医院?
霍郁丞紧张起来,起身抬腿就向外走:“什么情况,地址。”
小护士从中匆匆报了一个地址,让他赶紧过去。
干脆没有用司机,他一个人上了车几乎是飙车出去的,银灰色的跑车在雨夜划破寂静,从天空闪出一道云来。
这世上真是让人疯狂啊。
十字路口闪过的一道白光,暗夜里格外的醒目。
车子急急驶过,只是在某处放慢了速度,紧接着,车子最终在市心医院停下,霍郁丞风风火火的进了急诊室。
值班的护士刚刚换班,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只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温言,在哪里?!”
急诊室不大,而且市心医院能够进急诊的Omega大部分可能都是突然发情的,一般都会迅速转移到下个病房。
人并不多,走廊里都有一种格外的寂静。
没有犹豫的,小护士才明白他是谁,赶忙的带着他去看。
病床上,药液通过纤细白皙的手,缓缓输入江温言的体内,绯红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只是紧皱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
霍郁丞几不可闻的轻叹,吩咐后来的司机去办理换病房。
小护士简单的介绍了情况:“他今天来自己要做流/产手术,可是身上的卡有您的联系方式,Omega做这个手术是需要信息素的,请问您同意吗?”
“流/产?”霍郁丞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当然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淋雨了,话说到一半就晕倒了,我们只能通知家属,这里显示您是他的伴侣Alpha。”
江温言躺在床上,被淋湿的发丝将枕头都浸湿。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小护士只能做一个简单的检查,最后还是来了个医生介绍情况。
“早孕期导致的发烧,他已经发热有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不早点送过来?”
“发烧了?”霍郁丞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江温言“他现在……”
“出来说,”医生带着他向外走,“不能在这里。”
医生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对于这种Omega却不是第一次见,意外怀孕等等,有许多的人要来流/产,他又不是没见过。
霍郁丞有些急,司机和王叔办理好了换病房,站在他的身后。
“这个,需要看一看你们的决定吧,他年纪太小了,我肯定是不建议打掉的,不然将来很难再有了,额…而且情绪十分不够稳定,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这边你的意思是……?”
老医生推了推眼睛:“他来就哭,说一定要打掉,如果非要手术的话,Omega的身体会有巨大的伤害。”
“不,我怎么可能让他手术?当然是要留下。”
霍郁丞皱眉,听着老医生继续说:“那他……?”
Omega主动要打/胎倒是比较少见。
江温言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医院,已经淋雨了,进来了就哭着说要打掉这个宝宝,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晕过去了。
体热高烧,缺乏Alpha信息素,而且年纪太小了,几个值班的小护士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被欺负了呢。
一查到他的身份信息还有Alpha,所以只能先联系。
“他乱说的,这孩子我要。”
第50章 怀宝宝就是很爱哭呀
“你要这孩子?”
老医生抬了抬眼镜仔细打量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是想要留下的话,那你们还是自己商量好,年纪太小啦,生不生估计身体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霍郁丞问:“什么影响?”
“这需要做全面的体检,不过也需要等醒了之后,一会调好病房你可以了解一下,我觉得他可能有些孕前抑郁的征兆。”
霍郁丞不语,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安,想了想还是持续问:“可是……”
微微叹气,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急诊的科室里虽然没有什么人,老医生也要继续值班去看别人的病房了。
从急诊室里向vip病房里调换,江温言一直都没有醒。
打上了吊水,他坐在了床边看着人,让其他人都撤了出去,小护士给他量了体温,还是在低烧。
苍白的脸已经没有什么血色,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侧有些瘦了。
据说已经发烧了好一阵子了,只不过是他不知道罢了。
轻轻握上他的手,骨节嶙峋,确实瘦了太多了,霍郁丞必须承认,是他的疏忽和略过让人才会这样。
“言言?”霍郁丞看他皱了皱眉头叫他:“哪里难受?告诉我,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嗯?”
江温言缓缓睁开眼,病房里一片寂静,陌生的环境让他忍不住的有些抵触,自己从雨中淋湿,却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尝试想要起身,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的助听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手心一片温热的触感让他有些依赖:“咳……”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霍郁丞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想要叫医生来。
床上的小人睁着眼,缓和了好半天,看着男人的唇瓣一张一合勉强读懂他说出的意思,摇摇头,眼眶酸涩的躺在床上流泪。
将自己的手从霍郁丞的手中抽了出来,委屈半天:“不要…”
“乖,躺下好不好?”
江温言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吃饭,坐不起来,神色有些黯淡,没有言语的流泪。
“有宝宝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霍郁丞沉下脸色,有些生气,强硬的叩过了Omega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一味的温柔,他觉得才是让人离开的缘故,竟然还有了逃跑的能耐?
“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平日里对你太好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怀了……”
“呜……”话还没有说完呢,江温言咬着下唇,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哭出来:“我没有,没有怀宝宝…我没有……”
霍郁丞怔然的看着他,以为是自己把人吓到了:“言言,你别哭啊,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江温言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内心里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翻涌上来。
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仍然倔强的说:“我没有宝宝,我不要宝宝…我不能要,我不能……”
他的神色有些迷离了,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持,身体渐渐升温的吓人。
挣扎的时候,手背上的针滚背而出,回血到他的手上,看起来有些格外的吓人。
霍郁丞好不容易按住他,紧紧的将人扣在怀里,准备叫人:“看着我,别动!你在发烧!”
“我不能要这个宝宝,呜…先生不会喜欢的,那个大肚子的哥哥都逃跑了,为了他的小宝宝,我不想离开先生,可是…呜……”
他身体忍不住的发颤:“我好难受,先生不肯回家陪我吃饭,将来可以有好多好多Omega,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好没有用…我不想让先生不喜欢我,我太没有用了……”
抬眼,对视上了男人心疼的眼神,指尖抓着他的胳膊,仿佛认出了他是谁似的,也好像仍然有些朦胧:“霍先生?”
“是我。”
江温言哽咽两下,嗅了嗅他衣角的味道,更加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也不在乎手上有多疼。
“我是不是不够乖了,您是不是要不要我了?”
“怎么会?你躺下,好不好?”
他皱眉,刚想说点什么,仿佛就有些难受的想要吐,整个人都没有力气的软在床边:“我好疼…疼……”
“哪里疼,你告诉我。”
“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难受……”
小腹部有一种下坠的感觉,自己一个人熬了好几天。
本来想要自己一个人偷偷来把宝宝打掉,看着别人家大肚子的哥哥都不被喜欢,他也害怕,毕竟见识过得东西和事都不多,认知实在是太过狭窄。
离不开霍郁丞,他就是一个没有依靠的浮萍。
有什么苦恼都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他哪里敢面对霍郁丞就说别的。
霍郁丞握住他的手,在唇瓣边吻了吻:“言言,我不会不要你的,我是你法律上最亲近的人,一家人,我知道你是乖孩子,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吗?怀了宝宝也不告诉我?”
最不能吓到小孩子了,温柔是他一贯的做风:“实话实说,才是乖孩子,才会有奖励。”
“可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已经成年了。”
他躺在床上,翻了身,想要让男人抱抱他:“您不会骗我吗?法律上我最亲近的人是先生,可是您最亲近的人,是我吗。”
“是你,我是你的Alpha。”
霍郁丞没有犹豫:“所以别害怕好不好?”
“您不回来吃饭了,不喜欢我了,我不可爱了是不是?或者是别的什么,我看到别人都说男人乖宝宝好奇怪,我不想变得奇怪。我什么都没有,呜……”
“不奇怪,怎么会奇怪呢。”
江温言抽噎两声,整个人软进被子里,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就是奇怪,上次那个大肚子的哥哥,您也不喜欢。”
“……不哭了,好不好?”
霍郁丞没有想到,顾清初那两个人只和他见过几面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哄了半天也哄不好。
他就觉得,有了小宝宝,以后霍郁丞也不会喜欢他了,也要把他拴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难堪。
再过了一会,他又开口:“先生回家,只会弄疼我,第二天就走了,已经……十六天没有给我早安吻了。”
霍郁丞闻言怔然了半响,听出他语气当中的难过:“我太忙了,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我不要道歉,我要抱抱。”
“好,给抱,手背疼不疼,我们叫医生给你重新拔针好不好?”
“好,抱抱……”
霍郁丞低头亲了一下他,想要先把针拔下来,却听见江温言闷闷的声音传来:“您还不抱我…呜……”
霍郁丞缓缓低下头,下颚轻轻摩擦他的发,然后一点点的,擦过他的耳朵,侧脸,将人搂在怀里:“我在,别怕。”
江温言喉咙干涩,被抱在怀里,刚刚激动的情绪很快被男人的信息素安抚下来。
他就如同受惊的小鸟,没有家不知道应该停歇在哪里,肚子里的宝宝成为他以为的飞行累赘。
就是害怕霍郁丞不喜欢这个宝宝,竟然想要自己一个人过来把孩子打掉。
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想要用他笨拙的方法去得到男人的爱,霍郁丞不知道这是傻还是什么。
江温言拿出自己最纯粹的情感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身上,每天期待着温热的早安吻。
自己竟然已经十六天没有亲过他了。
几分钟后,江温言干脆昏睡过去,长时间不进食物导致整个人都有些虚脱,长而弯的睫毛上还沾染着一些泪珠。
眼眶微红,实在是惹人可怜模样。
医生和护士听了声音赶过来,重新给他打针。
霍郁丞走出去想要打电话问候顾清初的八辈祖宗,他的事怎么还影响到了自己的小宝贝?
半天也没人接,听说顾清初易感期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