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太禽兽了太禽兽了,不敢看啊不敢看。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直到江温言哭哭晕晕将一份检讨书口述出来才算好。
几场结束,已经快要深夜了。
满地揉成团的纸巾,最后还是抱着江温言去洗了个澡,他这一过敏弄得霍郁丞一身的甜味。
相比之下小孩看起来是真知道错了,就算脑袋晕晕乎乎的,小手推着他胸口结实的肌肉:“我知道错了……”
声音沙哑,本来好听的嗓子也被戳的不行了,估计要养几天才能好起来。
嘴唇周边红肿了一圈,酒劲随着时间一点点反上来,江温言浑身滚烫,心跳快的几乎要冲出胸口了。
给人洗了个澡清洗好以后,重新还要换一个床单,要不然都没有办法睡人了。
江温言窝在他的胸口里:“先生…”
小朋友就是受欺负的小兔子,眼眶红红的委屈,实在是让人心疼了。
霍郁丞又有点后悔刚才不做人,Omega怎么求,哭的怎么惨好像都有点过火了。
“为什么那个哥哥要离开他的Alpha,他那么大的肚子,是不是很不舒服,他很难受的,我才听他的话……”江温言主动认错。
毕竟主动认错才是好孩子呀,不能再让先生不开心了。
虽然也看不出来这人哪里不开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
幸亏江温言傻,稍微聪明点都知道自己被下套了。
稍微紧了紧怀中的小孩:“然后呢,他让你做什么?”
江温言想了想:“就让我喝掉那个饮料,然后让您带我回家……”
那酒并不是正常的酒,浓度极其高,像江温言这种一看就不会喝酒的人喝下去估计也就倒了。
楚云只是想要借着江温言造成一点恐慌,趁着他上楼打扰他们开会的时候打碎吊灯,趁机逃跑。
确实也做到了,好在江温言对酒精过敏的并不严重,只是信息素乱飘罢了。
霍郁丞抱着他又吻了很久,松手躺回去,手臂自然的横在他的腰上,低沉浑厚的嗓音有点哑,好像欲求不满:“睡觉。”
“嗯…”
“那您……”他还是在意:“那您会不会怪我呀。”
毕竟是给人添麻烦了,他也记得刚才顾先生好像特别生气。
“我怪你,这不也已经惩罚过了?以后再犯错,我还要这么罚。”
他想了想又说:“这么罚,我都宁愿死你身上了,像个小妖精似的。”
言言受欺负,委屈!嘤……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犯了什么错,估计是打碎了酒会的吊灯又或者是随便喝酒,他不太清楚,只能够乖巧听话。
无非就是放走了顾清初的媳妇,害得他开始满大街找人。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在霍公馆里没有人会叫他起床的。
因为他才是霍公馆的另一个主人。
卧室的床头上仍然有一杯水,不过已经放凉了,半夜摸索着想要喝水,渴的不行,奈何一下地就腿软的跪下去了。
霍郁丞给倒了水喂好了才又哄睡。
活动活动身体,都像是被拆开重新组装似的,小腹部还是温热。
懒洋洋的起不来,他想要下床的时候,却听见客厅里好像有人生气了。
适应了半天才起床,稍微开了个门缝从二楼看下去。
霍郁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语气明显格外霸道:“顾清初,这件事和我家言言没关系,你少给我摆臭脸,媳妇丢了自己找,海关我会帮你把控,但是你自己也想想为什么要走,只和言言见过一面都敢求他。”
电话那边我不知道说了什么,霍郁丞冷笑一声:“你活该。”
从昨天半夜顾清初连环的电话,亲自出马都去找人。
一夜之间,私立医院,居民楼,他的动静极其大,深夜私闯民宅,挨家挨户的搜索就是见不到人。
顾清初的心里莫名失落和空落落,他的嗓音疲惫:“他搜索过打/胎,他能去哪…”
霍郁丞皱眉:“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他,现在摆出这幅模样,也是奇了怪了。”
电话那头寂静了两秒钟:“我不知道…”
“孩子心性,实在不行你放他一马又怎么样?如果和他离婚,你正好不就可以回到娱乐圈?复出……”
“不可能。”顾清初打断他岔开话题:“我要让老齐过来帮我找人,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我主动开口就这一次,帮我找到他,合同的事,多少利我都让。”
霍郁丞:“婚姻不是儿戏,可我是商人自然会帮你,不过你好自为之,昨天给我家言言吓到了,过几天过来道歉。”
“嗯。”
挂断电话,顾清初坐在空荡的客厅里,手中攥着一本日记。
是楚云,写给宝宝和他的。
他只是看了一页就不敢看下去了……
第37章 跑什么?反正也会抓到你!
或许是因为太过冷淡疏忽的原因,他竟然从不知道楚云有记日记的习惯。
只差了不到十分钟,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人,翻不到他的痕迹,一个大肚子男人能够跑到哪里去?
顾清初紧张的揉了揉额角,重新将日记翻开,他不想看了,可是好奇心和那种窥探别人秘密的负罪感在他心中肆意横行。
楚云应该是算好了会在这场酒会上逃跑,也故意将日记放在床头。
两个人向来都是分房睡,就算楚云为了信息素想要了,也会在做完后让他自己滚回房间里。
每一页,每一夜。
【五月三十号 我们结婚了,因为这个孩子,我是开心的,他愿意娶我,可是他好像不开心,他说过会对我负责,父亲说我丢人,大男人怀孕是恶心人的,可是我觉得和喜欢的人有一个孩子,这应该是最幸福的事吧,有了信息素,我感受多了,嫁给他我不后悔。】
【六月一号 宝宝,爸爸他会喜欢我的对不对?我没有那么贱,我只是……爱你啊。】
【六月三号 清初今天亲了我两次,我要记起来,他什么时候亲过我,这样在梦里的时候就可以好好回味……】
【六月五号 宝宝,你别难过,爸爸不是故意吼我们的,他只是……工作太忙了,他会喜欢你的,我不能难过,不然宝宝也要难受了是不是?】
【六月六号 他说我今天做的牛腩汤好喝,记起来,他爱喝。】
【六月十号 好难受,原来这就是坚持的后果,这就是爱一个人的结局吗?我梦见宝宝了,他好软好软好可爱,身上有一股奶香味,他问我为什么爸爸不喜欢他……清初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们的孩子,我看着宝宝哭着跑开离我很远,说再也不要找我做爸爸,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好差。】
【六月十三号 我又梦见宝宝了,他说想要看看我是什么样子的,拉着我的手不想让我走,爸爸也想留下你啊……清初,我生下宝宝以后,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六月十五号 他动了,我感觉到生命在我腹部一点点的成长,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宝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只有我们两个人制造的,可是……】
【六月十七号 顾清初,你是个骗子。】
里面记着许多许多事。
每天顾清初亲了他几次,他爱吃什么。
他喜欢喝有一点蜂蜜的水,只要一点点的甜味,不是很喜欢奶制品,对绿色的青菜格外挑剔,牛腩汤会喜欢,蓝莓山药最好要脆一点……
从他开始孕期难受,再到逃跑的前一天,什么时候孕吐,什么时候胎动,自己全然的漠视。
顾清初的指尖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产检向来都是楚云自己一个人去的,所以顾清初压根不知道他身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问题。
原来楚云已经开始水肿,在三个多月的时候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想要保胎必须要信息素,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顾清初只以为这人是一个贪图他信息素的贱/货,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生活中,楚云从来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而他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第一页……
楚云把第一页底下的那一句【我不后悔】划掉了。
娟秀的字迹在底下重新取而代之【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和自己结婚?还是后悔有这个孩子?他不知道。
“喂?”傅宇城接了电话:“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顾清初有些疲惫的嗓音,粗粝的指腹反复摩擦手中的日记本:“楚云的产检…是你做的?”
“嗯,是啊,怎么了?”傅宇城是产科的医生。
“他……”
“还没找到吗?原来顾总也有会束手无策的时候了?”男人轻声笑了笑,明显是在翻找什么,语气转换成比较正式:“需要什么吗?”
“他孕期,都是什么样的?”
“嗯……你和他一起生活,看不出来吗?就那样呗,水肿腰酸需要信息素,何况还是Beta,肯定都是双倍的难受,而且他这个情况,如果不定期产检会有问题的,之前不是已经出现了先兆流产,我当时就建议了让你过来,你自己说不来的。”
“腰酸,水肿?会很痛吗?”顾清初的心中有点堵,仿佛有个大石头在压住一般。
每次看见楚云躺在床上或者是沙发上,挺着个大肚子,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还以为是他矫情……
傅宇城或许被他这样问蒙了:“废话,当然疼了,他都已经六个月了,Beta这个性别怀孕有很大风险的,有的人好好养着说不定在产子的时候还会有很大的风险,何况是他这种情况。”
“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
傅宇城打断他:“我告诉你了,你也没当回事啊,你知道孕期抑郁症吗?我听说s市有个Omega孕期抑郁,多次自杀,这样下去楚云也不远了。”
顾清初:“他的病例,有吗?”
傅宇城犹豫了两下:“有啊,你家没有吗?你找找吧,医院的病例是要存档的,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只能说,顾清初你够心狠。”
顾清初:“Beta打/胎,会有什么后果。”
傅宇城淡淡的回答:“生命危险。”
顾清初仿佛听见自己脑袋里紧绷的那一根线断了似的。
“他跑不远,没有你的信息素,他会更难受,如果打/胎就另说了,你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到,恐怕就会有危险。”
顾清初沉了沉嗓音:“明白。”
一个男人怀孕放任不管,娶回家却不爱让他饱尝折磨。
顾清初,你够心狠,所以楚云后悔了。
家中的病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被楚云夹在了床头的相册里。
是一本宝宝相册,第一页里是他们两个人的结婚证。
病例里明明白白写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兆流产,严重缺乏信息素,孕期水肿和腹部压迫性的腰酸都是他有的,自己不知道吗?
他知道,只是自我逃避不想知道。
“你到底去哪了……”顾清初的心底笼罩着一层黑雾,那种堵住心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麻木了。
原来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会腰酸疼到不能够平躺入睡,水肿的时候小腿走路如同针扎。
楚云被赶出家门嫁给他,曾经他说不后悔,现在他离开,因为他知道曾经的一厢情愿不过是笑话。
酸涩和无能为力是一个男人最无用的时候才能够表现出来的模样。
时光抽回,如同白昼一样在记忆中闪现。
那一夜,易感期格外难熬,炙热的身体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楚云乖乖的躺在他身下问他:“你不会弄疼我是不是?”
他说:“是,我喜欢你,不会弄疼你的,永远不会的。”
他说会负责,会爱。
所以说骗人,那一夜弄的多深,多爽只有他自己知道,楚云哭的不成样子,一个俊朗的男人捏着床单,湿了一片。
怀了宝宝,宁可被家人抛弃也愿意给他在一起,为他生一个孩子。
整个别墅当中都是空荡荡的,满城都是在地毯式的搜寻这个人。
顾清初自己心里也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喜欢楚云吗?还是只是对一个男人的掌控?
一想到这个大肚子的男人,曾经坐在这个沙发上,摸着自己隆起的孕肚,因为被自己骂了两句抽搭的哭:“我不能哭,不然宝宝要难过了……”
顾清初脑袋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找到他,抓回来!逃跑,他怎么可以从自己的身边逃跑?
别墅内,异样的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查了多少的监控,也只能够找到寥寥几个身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清初的焦虑是格外明显的,气氛低沉到底线。
满地的狼藉都是他摔碎和发的脾气,无法平静自己的心绪。
楚云的行动不方便,不可能跑的那么远,找到他其实很容易,只要在短时间内地毯搜索就可以。
齐思文家里世代都是军官,曾经再算上霍郁丞都是大学的同学,只要调动了军方,全市的监控都可以被重新彻查。
监控器当中的人,穿着并不合身的西装走两步就需要暂停休息,齐思文指着:“是他吗?城东的方向都是平房和烂尾楼,这部分确实比较好隐藏。”
“还要多久。”
“一个小时,很容易。”他笑了笑:“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我,他可不简单。”
顾清初紧绷的额角都微微冒出一些冷汗,招了招手,身后的医护人员立刻走过来拿着一根针剂扎到了他后颈的腺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