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四大神兽死，是天道不允……
若自己也是天道预谋的一部分，他的到来会带来怎样的变数？
思及此，沈顾年面色逐渐变得恍惚。
“年年，别怕。”即墨卿见他唇色变白，眸色恍惚，眼底冰冷蔓延，抬眸看向天边。
沈顾年一把捉住即墨卿手臂，道：“我没怕，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天道做这一切，到底为何？
都说天道慈悲，却不允许他沈顾年活着。
能与天道对抗的即墨卿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沈顾年隐约有了猜测，却又觉得如此荒谬。
“只要我不允，祂伤不了你。”即墨卿安抚的轻吻着他唇角。
沈顾年心尖微颤，苦笑道：“我以为日后勤勉修炼，能助你……”
可这敌人强大的，轻轻一捏，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即墨卿，你说天道让我与你相识，究竟是为何？”沈顾年低语。
这秘密敞开的太过突然，信息量足以让沈顾年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渺小。
即墨卿却拥着他轻笑：“这或许是天道，做过最正确的一次。”
沈顾年神色愣怔的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道：“即墨卿，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并非这世界的人。”
即墨卿面色平静：“我知道……”
沈顾年闭了闭眼，继续道：“那你知道，我以前生活在什么世界吗？”
即墨卿凝视他，眼神温柔：“年年愿意讲给我听？”
沈顾年垂眸，与他十指紧扣，走到湖边的树荫下，慢慢说着末世前末世后的世界。
即墨卿平静的听着沈顾年现世的点点滴滴。
沈顾年最后将自己与丧尸王同归于尽的经过说完后，得意道：“我还是挺强的。”
即墨卿却蹙起眉头：“痛吗？”
沈顾年愣了下，瞧见即墨卿眼底的心痛，早已经忘记死亡之时的痛苦，涌上心头，委屈的嗯了声：“痛啊，怎么不痛。”
死亡，又怎么可能不痛。
即墨卿抱紧他，叹息：“乖，以后师兄会好好保护年年，不会让年年痛了。”
沈顾年看着他，慢吞吞道：“真的吗？”
即墨卿眼底温柔：“师兄说到做到。”
沈顾年松了口气，高兴道：“太好了，那你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咬我。”
即墨卿沉默的看着他上扬的唇角，下一秒果断咬了下去。
小师弟，果然还是欠调教。
第226章 悠闲自在
朝霞峰虽然与其他主峰相隔甚远，可又并非真的「万径人踪灭」。
起初玄武暴怒掀起遮天蔽日的水帘，来自上古时期的恐怖威压足以惊起整个寒门宗的骇然，来自天道的神威落雷，更是将所有人都炸了出来。
只见一座座安静祥和的主峰岛屿，弟子们如被天雷惊吓的鸟兽飞出了山峰。
“怎么回事？”
“为何会突然有天雷降落？”
“是有人渡劫吗？可为何没有渡云？”
天雷余威未散，修为低弱的弟子们只敢御剑遥遥观望不敢轻易靠近。
直到钟离若雲的元婴修为的传音威严响起：“都各归其位，散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散去了。
庄素神色紧张又担忧，不顾驭兽峰师姐们的叫喊，御剑飞向朝霞峰。
柳轻鸣也正好御剑同样向朝霞峰而去，身后是骑着仙鹤的徐朝安。
然而当三人同时神色凝重进入朝霞峰，脸色都变得十分……微妙……
即墨卿悠闲自在垂钓，沈顾年背对着三人低头不知道在掏弄着什么，总的来说气氛安静祥和，岁月静好。
若非距离湖畔不远处一片焦黑的土地，还散发着天雷的余威，仿佛三人的到来，是破坏了两人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生活。
“你们怎么来了？”沈顾年扭头疑惑看向三人，然后对着即墨卿嘀咕：“你都钓了半天了，怎么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行不行？不行让我来。”
说着他就侧身拿过即墨卿手中的鱼竿，也让担忧他的三人，瞧见了那堆搭起来的火堆，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
我们在为你担惊受怕，你却在准备烤鱼？
即墨卿由着他将鱼竿夺走，道：“这湖中无鱼。”
沈顾年才不信：“胡说，明明是你钓鱼技术差，我上次下到湖里明明看见了不少鱼。”
虽然不知道这鱼是从何而来的，但确实有。
即墨卿好脾气的将竹凳给了沈顾年，站在一旁摇曳着扇子观看。
庄素率先回神，问：“即墨师兄，沈师兄，刚才的天雷，是怎么回事？”
柳轻鸣与徐朝安也相继点头。
沈顾年料到他们肯定是问天雷为何突然劈下，故意装作诧异道：“难道，你们没见过晴天打雷？我琢磨着估计是要下雨了。”
三人眼神微妙的落到那片焦黑，还有被雷电劈裂的地面。
“晴天打雷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来了，不如一起钓鱼？”沈顾年随意应答后，兴致勃勃道：“不如我们来比赛吧？看谁钓的鱼多？”
于是乎，原本是来询问天雷之事的三人，默默接过沈顾年递过来的鱼竿，就着干净的草地坐下开始……钓鱼……
三人恍惚的想，这惬意的时光，好像挺不错的？
“我跟你们说，我烤鱼可美味了。”沈顾年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馋的。
即墨卿在旁照看火堆，时不时扔两根木头进去，没戳穿小师弟偷懒不想修炼的小计谋。
“这湖里有鱼吗？”徐朝安第一次钓鱼，有些稀奇，也觉得好玩。
柳轻鸣挺着腰，坐姿如打坐，迟疑道：“有吧？”
如果没有，谁会傻傻的在这里钓鱼？
“有。”庄素解释：“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大……”
庄素张开双臂，比划着鱼到底有多大。
沈顾年瞧见，想起上次庄素在此钓鱼，鱼线被扯断的经历，莫非真有那么大的鱼？
即墨卿倏然轻笑一声。
沈顾年目光一闪，恍然大悟，随即啼笑皆非。
庄素那次该不会是差点把玄武钓上来了吧？
然而，几人在此钓了半个时辰，都不见用叶子做的鱼瓢动一下，四人仿佛个傻子似得瞪大眼盯着平静的湖面。
“真的……有鱼吗？”徐朝安再次迟疑问。
柳轻鸣瞟了眼沈顾年。
庄素疑惑的挠挠后脑勺：“不对呀，上次明明就有呀，还好大一条……”
沈顾年也满脸疑惑。
这时即墨卿从沈顾年背后弯腰，姿势几乎是将沈顾年罩在怀中，伸手拎起鱼竿，轻笑道：“还是我来吧。”
沈顾年怀疑：“你真的行？”
不是他吹，以他木灵根的气息，对万物都有着亲和度，正常来说鱼儿应该很容易就上钩的，偏偏这次却不灵了？
即墨卿像是不经意间指尖抚过他脸颊，意味深长道：“年年，师兄行不行，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顾年觉得他这有些不对劲，等让出位置给即墨卿钓鱼，才品味过来，耳根顿时就烧起来了。
这老色批……
“啊，动了动！！”庄素忽然激动的指向即墨卿的鱼竿。
徐朝安跟柳轻鸣也跟着看了过去。
沈顾年快速看了眼，果然将平静了半天的鱼竿，终于有动静。
即墨卿拉起鱼竿，一尾鲜活的鱼以弧线跃至半空，浅青色的鱼鳞，反射着水珠的光泽。
即墨卿将鱼递给沈顾年的时候，丹凤眸浅笑连连：“年年，师兄行不行？”
沈顾年：骚的无话可说。
即墨卿开了头，几人的鱼竿终于开始有了动静，就连第一次钓鱼的徐朝安也钓上了一条，激动的说要把鱼带回去养。
但徐朝安只钓上了一条，还被沈顾年拿去烤了，等知道的时候，徐朝安只能含泪吃了下去，还伤感道：“真香……”
庄素钓了两条，因为鱼不属于兽肉，可以吃，也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鱼了。
柳轻鸣入道之前是富家子弟，什么食物没吃过？但自从辟谷就很少再碰食物，唯有灵气的灵食才会食用。
吃下沈顾年烤的鱼，滋味比他吃过的灵厨做的更加美味，甚至灵气的也保存的很完美。
沈顾年知道即墨卿喜辣，给他烤的鱼特意撒上了红通通的辣椒，闻着就很呛鼻，但即墨卿吃的面不改色，只是嘴唇特别红。
几人吃完了鱼，又喝了点小酒，被午后的阳光，清风一吹，都产生了一种人生如此惬意，岁月这般静好，瘫在了地面都不想动了。
沈顾年吃的最多，摸着有些腹胀的肚子，享受着午后的宁静。
第227章 凤鸣城
这时，一只林中鸟停在了树梢上，火红色的羽毛鲜艳美丽，沈顾年抬眸便能瞧见。
忽然，庄素轻轻的啊了声，落寞道：“我想起来了，今晚是凤舞节。”
沈顾年指尖动了下，躺在他身边的即墨卿，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几人都躺着，只要不起来，是不会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沈顾年也没有瞒着几人的意思，由着即墨卿握着，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午后的刺眼的阳光，被树叶阻挡了大部分，剩下的斑驳落在众人身上，不晒，反倒暖洋洋的。
“庄师弟不说，我也忘了，今晚确实是凤舞节。”徐朝安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懒洋洋的。
沈顾年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凤舞节？”
徐朝安解释：“凤舞节是凤鸣城的祭祀节，据说在四千年前，是妖魔最为鼎盛之期，人族才刚学会引气入体，学会修炼法术……”
沈顾年也是第一次听修仙界的历史。
四千年前，也就是四大神兽被天道抹杀后，四方没有神兽镇压，妖魔鬼怪蜂拥而出肆虐人间。
四大神兽庇护一方的人族城镇，随着四大神兽的陨落，沦陷成了妖魔的屠戮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四千年前的人间如同地狱。
徐朝安说到这里，嗓音难言伤感：“四千年前也是妖族的鼎盛之期，同样遭到了妖魔肆虐死伤无数，而凤鸣城当初便是朱雀庇护的城镇。”
沈顾年下意识道：“朱雀救了人族？”
徐朝安摇头：“我不知，但根据寒门卷宗记载，凤鸣城是在朱雀消失后，凤凰的领地。”
“妖族虽然不喜我们人族，却也不会肆虐残杀，在当时很多城镇都是妖族的领地，唯有凤凰对人族最为宽容，逃避妖魔追杀的人族，只要进入了凤鸣城，都会得到凤族的保护。”
说到这里，徐朝安叹了口气。
“后来呢？”沈顾年追问。
庄素道：“我知道，我看过卷宗，据说是因为妖魔不满凤凰对人族的庇护，围剿了凤凰一族，后来凤凰一族与妖魔同归于尽之时，燃尽生命布下百年结界护佑城镇。”
庄素感叹：“人族为了祭祀凤凰，才有了凤舞节流传至今。”
沈顾年没想到人族走来的历史，这般惨绝。
若无妖族庇护，估计人族早就灭亡了吧？
随即，沈顾年便想到了疑点：“听你们这么说，妖族既然那般厉害，又救了人族，为何我至今都未曾见过一个？”
按道理，妖族在人族的心里，应该是十分敬重的。
“当然见不着。”这次回答沈顾年的，是即墨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沈顾年诧异，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吧？
徐朝安叹息：“那些妖魔鬼怪不知从何而来，形态各异，通体漆黑，唯有一点共性便是吞噬生灵。”
沈顾年眸色微动，吞噬生灵？
“据说那些妖魔鬼怪逐渐被消灭后，人族也已经有能力与妖族抗衡。”徐朝安语气复杂：“就像即墨师兄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了共同敌人，有些本就厌恶人类的妖族，便与人族撕破脸皮。”
那又是一场近千年的博弈，妖族固然强大，最终还是败给了人族，这其也是天道冥冥之中早已安排。
妖族没落，人族兴起，最终妖族离开了仙盟大陆，去了荒芜的北漠，成了人族仙盟大陆之外的妖都。
徐朝安最后道：“你要是在仙盟大陆瞧见妖族，那才奇怪。”
“原来如此。”沈顾年对修仙界的了解，还是只局限于仙盟大陆，或许等他修为再强大点，去看一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解决的事情，是即墨卿与天道的问题。
即墨卿说天道想自己死，这令沈顾年很费解，若天道真的想他死，又为何让他魂穿到这个世界？
还是说，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并非天道的意愿？
“要是江师兄在，我就能跟江师兄一起去看凤舞节了。”庄素郁闷的声音打断了沈顾年的沉思。
“庄师弟黏你江师兄黏的真紧。”徐朝安一边说一边坐起，笑道：“不过凤舞节十年一次，确实热闹，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徐朝安无伤在身之时，常年都是在山中练剑修行，还真多挺少去凑热闹。
“去。”沈顾年虽然喜静，却也喜热闹。
庄素这下子也坐不住了，虽然很想念江师兄，但凑热闹也是他最爱的。
“柳师兄，你呢？”徐朝安询问。
柳轻鸣不喜欢凑热闹，但想到徐朝安现在身体状况，又不放心，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乎，几人趁着天未黑，便一起下山去了。
凤鸣城距离寒门宗相隔千里之远，以凡人骑马的路程，几乎要三天三夜。
而沈顾年等人御剑，也只花费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那就是凤鸣城了。”徐朝安指向远处繁华的城镇。
远远望去，凤鸣城四周坐拥山脉，江河之水环绕其中，人杰地灵。
凤鸣城最为独特之处，便是城镇内那株占据半座城的红树，那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唯一存活的梧桐树。
“这么多人？”沈顾年等人御剑而来，身边陆陆续续也飞过不少修士。
凤鸣城门外，更是有不少人在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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