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记得……”
但江磊并没有说出原因，他也以为这或许是庄素的第二人格。
“如果说你所认识的小庄是极善，那么庄素便是极恶。”江磊扭头看向他：“他以欲念为生，情感便是世间最贪的欲望，一旦他苏醒，你所认识的小庄，将不复存在，你懂吗？”
沈顾年身心巨震，眼神复杂的看向庄素，最后目光落到江磊侧脸，良久：“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庄素可能喜欢你。”
而且，你比庄素喜欢的更深，只不过为了保护他，从不曾被他察觉。
沈顾年微微握拳，沙哑道：“对不起……”
他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差点害死庄素，江磊如此愤然，也是他自找的。
第155章 替我看住他
江磊垂眸，沈顾年看不清他神色，却依稀能感受到江磊的愤怒，不是针对自己让庄素懂了情爱，而是对自己无能的自嘲暗讽：“怪你？我只是厌恶我自己的无能。”
沈顾年沉默。
若是以前，他并不理解那种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让对方相知明白，不能在一起的无奈。
可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
沈顾年目光落到庄素脸上，良久：“所以，因为我，庄素身上的封印失效了？”
强势霸道如江磊，竟然罕见的叹了口气，捏捏眉峰：“是也不是。”
沈顾年没想到会得到否认答案。
江磊眸色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顿了顿：“你只是加快了他身上封印失效的时间，原本还有两年年，现在只剩下半年。”
沈顾年愕然，随即沉默半响才道：“人都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真的不懂一丝情爱。”他不相信这天底下，真的有阵法能封印人的感情。
江磊看向他，黑眸平静：“我自然清楚，从小我就限制他与其他师兄弟妹走的过于亲近，就是为了避免他产生过多的情感……”
沈顾年打断他，意味深长道：“可你唯独没想过，庄素把全部感情都投在你身上，还是最贪的男女之情。”
然而，当沈顾年说完却见江磊没有一丝反驳，倏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他惊讶道：“你一直都知道！你却任由他发展下去？”
这一刻，沈顾年对江磊的性格，有了另一个认知。
他以为江磊在察觉问题所在，必定会寻找解决方法，首先必然是要与庄素疏远，但他并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江磊眉眼冷峻，嗤笑：“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多么霸道的宣言，却说的那样铿锵有力。
对江磊而言，相比庄素体内的另一个他，失去庄素的感情才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他一面要抑制自己的心意，一面任由庄素的感情如幼苗成长，却在这成长过程中，一直寻找破解之法。
思及此，沈顾年不由得佩服江磊的隐忍以及心性，他勇于直视自己内心想要的一切，没有一丝迷茫，明知道不可为而任由其为之。
随即，沈顾年反应过来：“你是找到了方法？”
江磊眸色一沉，冷冷道：“没有……”
沈顾年被噎住，哭笑不得，目光缓慢落到昏睡的庄素身上，良久：“江师兄，你说体内的庄素以欲念为生，是为极恶，那所谓的恶，到底是什么？”
江磊眉心皱起，似乎在回想不愿意回想的画面，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斟酌道：“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还不算极恶之徒？他与邪修有何区别！”
沈顾年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极恶，竟然由此而来。
他回想着那所谓极恶一面的庄素，除了比较馋自己「精元」……
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自己半分，至于在面对食尸老祖傀儡时候，面对敌人，心慈手软才是大忌。
虽然手法残忍，但沈顾年却没有一丝反感，还很认同。
“江师兄，我一直很好奇，听庄师弟自己说，他是小时候被师尊带回来的，我从不见他提起自己父母。”
庄素自己对自己的身世似乎也不怎么清楚，沈顾年有理由怀疑是姜泗河暗中做了什么。
江磊唇角绷紧，微微握拳，眼底黑沉：“他父母，就是被食尸老祖杀害……”
顿了顿：“那年庄素已经五岁。”
话没说透，但沈顾年已经猜到，庄素年幼亲眼目睹父母被食尸老祖残忍杀害，姜泗河为了保护他便将的记忆封印。
思及此，沈顾年突然有个想法：“江师兄有没有想过，你说的极恶，有可能就是庄素另一个自己？”
“不可能。”江磊否认的极快，“小庄不可能那么残忍嗜杀，那不是小庄，是他的……心魔……”
沈顾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心底嘀咕着总不能说这心魔，估计就是人格分裂吧？
儿时亲眼目睹父母身亡给庄素带来巨大打击，很容易产生心理阴影。
他见那所谓极恶的庄素，杀伐果断，十分强悍，但与他交谈的时候，沈顾年却觉得那时候的庄素，很真实。
“庄师弟人格分……心魔，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沈顾年需要再多了解一点。
江磊眼神忽明忽暗：“在他七岁那年。”
沈顾年摸摸下巴：“心魔不可能无端端就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看见了什么？”
江磊周身气场突然冷的吓人，黑眸更是冷冰冰的：“食尸老祖。”
沈顾年眼睛一亮，果然：“江师兄，我只是猜测，如果，我是说如果庄师弟的这个心魔，是因为食尸老祖才产生的，若是将食尸老祖杀死，是不是就……”
江磊嗤笑一声：“天真……”
沈顾年摸摸鼻子，好吧，他确实想的天真了。
不过这也算一个方法之一吧？
倒是他觉得江磊等人把庄素那一面想的过于黑暗，走进了死胡同。
“我今天找你，最重要是有两个原因。”江磊终于说出了目的：“小庄信任你，在这些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他真正信赖的……师兄……”
沈顾年忍不住心底撇撇嘴：你才是吧？
江磊没注意沈顾年开小差，垂眸凝视昏迷中的庄素，缓慢道：“我不能冒险，现在他身上的封印已经越来越弱，为今之计，只能去万佛寺。”
“万佛寺？”沈顾年恍然，对了，除了修士，这不是还有佛修吗？佛修讲究四大皆空，庄素去佛门其实最好不过……
好吧，他可不认为江磊肯把庄素送去当和尚，这不是让自己孤寡吗？
不过，沈顾年还是小心翼翼问：“你要把庄师弟送去出家？”
江磊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在问什么蠢话。
沈顾年耸耸肩，好吧，确实问了蠢话。
“我要去万佛寺，求一物……”江磊顿了顿：“你是除了师尊唯一知道小庄有心魔，又是唯一一个他信赖之人，我传你加固封印术法，在我回来前……”
江磊轻轻抚摸庄素脸庞，缓慢道：“替我看住他。”
第156章 师兄
江磊这个冷面修罗这么慎重信任的将庄素交给自己，沈顾年哪有拒绝的理由。
刚开始，他还没明白「替我看住他」是什么意思。
当江磊把事情都交代完毕，只身一人离开寒门宗没多久，庄素便十分自然的醒了。
“沈师兄？”庄素醒来看见沈顾年愣怔了下，随即眼睛慌乱的四周寻找江磊的声音，心急如焚道：“江师兄呢？为什么没看见江师兄？他去哪了？”
没等沈顾年给答案，他就焦急的翻身从上坐起，套上鞋袜就打算像只无头苍蝇乱撞的去找人。
“你给我冷静坐下。”沈顾年拉住他手腕，硬是把慌乱心神的庄素摁回坐下。
庄素眼睛红彤彤的望着沈顾年，泫然欲泣：“呜呜呜……师兄他是不是故意藏起来，是不是故意躲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顾年哭笑不得，他还真不知道庄素竟然还是个小哭包，连忙安抚：“我说小庄啊，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呃，就是追人。”
庄素眼角挂着两个泪泡，傻乎乎的摇头：“不、不懂，谈恋爱跟追人，又是什么？”
沈顾年坐直身体，开始侃侃而谈：“我说你啊，在不清楚你江师兄是否喜欢你，就贸贸然跑去表白……表明心意，是个人都会被你吓到好吗？”
庄素闻言，红彤彤的兔眼瞪得大大，随即哇的一声竟然哭的稀里哇啦，一边抽泣：“呜呜呜……师兄不喜欢我……呜呜呜，他不喜欢我……我把师兄吓跑了……”
沈顾年：这跟自己预想的方向不对啊。
沈顾年赶紧补救：“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你师兄没说不喜欢你，也没说拒绝吧？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在被说喜欢，总的要点矜持对不对？”
庄素慢慢的止住了眼泪，揉了揉眼睛，哽咽：“真、真的吗？”
沈顾年拍拍胸口：“你沈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庄素期期艾艾的攥紧沈顾年袖口，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那、那我该怎么让师兄，喜欢我。”
沈顾年咳嗽了下，义正言辞：“当然是先追啊。”
庄素不懂，心急问：“怎么追？”
沈顾年想了想：“比如送送花……不对，送花是对女人才有用，你师兄喜欢什么？”
庄素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师兄好像没有什么喜欢，也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
沈顾年挑眉，十分肉麻的想：你师兄最喜欢你，你把自己送上床，我保证他会欢天喜地的将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首先，你既然喜欢你师兄，肯定要知道他喜好吧？”沈顾年一脸「信哥的，准没错」的开始忽悠庄素。
庄素天真懵懵懂懂的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着手去追你师兄啊。”沈顾年恨铁不成钢道：“不过你师兄有事要外出一些时日，趁着你师兄不在的这些天里，你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庄素一听见师兄外出，整个人顿时丧气了下来，死气沉沉。
沈顾年毫不客气的拍拍他脑袋：“当然是准备惊喜啊，等你师兄回来，看见你给他惊喜，一时高兴说不定就答应跟你在一起了呢。”
论忽悠人，沈顾年毫不客气的说是强项，尤其是像庄素这类傻白甜的，根本不用打草稿。
庄素一扫丧气，兴奋道：“真的吗？”
沈顾年双手环胸，自信道：“那当然……”
“我、我都听沈师兄的。”庄素羞涩的挠挠后脑勺：“所以、所以我是不是要追师兄啦？”
沈顾年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点酸，你追啥追，你不用追都是你的了。
不过把庄素忽悠成功，沈顾年也松了口气，至少人醒来，还是这个正常的庄素，暂时还算正常。
至于江磊交代的事情……
还真的让他有个十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找即墨卿了，不过即墨卿自打自己闭关那天起，就见不着人了。
自己找不到，不代表别人联系不到。
思及此，沈顾年眯起眼，跟庄素交代几句后，便去找师尊巫离了。
他这次可是有很光明正大的理由，一点都没露出自己想要见即墨卿的破绽，义正言辞道：“情况，就是如此。”
巫离惊讶：“原来如此，姜泗河竟然把事情都交给了自己大徒弟，大徒弟又最后又把事情扔到了你师兄身上……”
江磊原本是负责这次驭兽峰弟子与风雨门比试，因为庄素的突发状况，不得已要去万佛寺一趟，归期未定。
姜泗河又不是个不安分的峰主，常年不在宗门，驭兽峰大小事务几乎都是江磊一人操办。
考虑斟酌许久，江磊觉得即墨卿是最适合的人。
其一，修为方面肯定碾压全场。
其二，有即墨卿在，绝对不会吃亏。
“你大师兄行踪莫测，就连我也很难找到他。”巫离困惑的咬了口果肉，思考道：“要不，你找小墨子问一下？”
沈顾年不动声色的道：“三师兄？”
巫离笑道：“你三师兄小时候对修炼不上心，喜欢钻空子偷懒，但每次都被你大师兄逮到后狠狠教育一番，在上次去并流之地受伤后，你师兄又责罚了他。”
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他认识的三师兄，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调皮捣蛋。
不过沈顾年越听越迷茫了，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巫离见他眼神茫然，有些幸灾乐祸：“每次你三师兄修炼，你师兄会时不时让小墨子交功课。”
沈顾年明白了，随即朝着巫离作揖离开，准备去找墨染，只是才出了门拐弯就撞见了寒落颖：“二师姐……”
寒落颖水眸微愣，随即露出温婉笑容：“师弟，你出关了，恭喜。”
沈顾年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闭关，眸色微闪，笑道：“师弟资质愚钝，只好勤能补拙。”
说完，便点头转身准备去找墨染，然而在经过寒落颖身边的时候，沈顾年嗅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连安静睡在灵兽袋中的龙蛋，突然跳动了下。
然而不等沈顾年细想，一股似有似无的檀香味，将他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师兄。”寒落颖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顾年星眸紧紧看向长廊尽头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脏紧缩，唇瓣无声的唤了声：师兄。
即墨卿丹凤眸盛着阳光，熠熠生辉，落到沈顾年身上似有些惊讶：“小师弟出关了？”
第157章 小师弟好紧张
未等沈顾年回应，寒洛颖身影从侧畔走过，温柔的嗓音掩饰不住的高兴：“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沈顾年目光落到寒洛颖那双含情脉脉的水眸，唇角不知不觉抿住。
即墨卿丹凤眸望向沈顾年，察觉他盯着寒洛颖身影看，眸色微沉，收回目光对着寒洛颖淡淡点头：“嗯……”
寒洛颖并未察觉即墨卿情绪转变，眼里一心只有即墨卿的身影，羞涩温婉道：“师兄，你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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