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祁林脖子,怒喝道:“你找死。”
“我答应殿下放他走,是他自己不走要来送死的。”
“你再敢让人放箭伤他,我立马杀了你。”
白君漠眼睛红如滴血,祁林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有些紧张,眼前人的样子像极了随时会失控吃人的猛兽。
“殿下别激动,我让他走。”祁林说着,冲着远处月清川喊道,“月将军,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让你走,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殿下一片心意。”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月清川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白君漠靠近,双眼嗜血,恐怖骇人。
“不要管我你走啊!”白君漠神经近乎崩溃,他清楚月清川被抓住的可怕后果,他不怕死,可他不能连累他。
“月清川,你再敢向前一步,我立马死在你面前。”白君漠突然持剑驾到自己脖子上道。
前行的身影猛得怔住,月清川瞪大双眼痛苦得摇了摇头,“为什么?”
“跟你在一起,我以后只能到处躲躲藏藏,过着居无定所四处逃亡的日子,这不是我想要的,再者,如今父皇母后生死不明,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走了,我必须回去。”
“好,你想要回去,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我不能让你跟我回去,我是南越国的太子殿下,就算白凛他恨我,却也不能直接杀了我,顶多将我软禁,可你不行,你回去必死无疑,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在回来了。”
月清川摇头,“你不答应,我就不走,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就算让我现在陪你下黄泉,我也毫不犹豫。”
白君漠心里一阵钝痛,他又何尝想离开他,可他不能这么自私。
“云贺,带月将军走。”白君漠怒吼一声,扭头不再去看月清川。
作者有话说
闭着眼睛写完了更新,加班累到昏厥,回来马不停蹄的赶更新,来不及修了,明天如果能有命活着,我再修,有什么错别字什么的请大家见谅,实在困到想死。晚安
第九十三章 -命悬一线
雨声潇潇,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所有人一时都禁了声,只听得见雨水的沙沙声。
月清川眼前一阵晕眩,眼前地面忽大忽小,头重脚轻深一脚浅一脚得朝白君漠走去。
祁林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缓缓拿过身旁侍卫的弓弩,对准月清川道:“月将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离开,就别怪我祁林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白君漠身子一顿,骤然转身,只见月清川目不转睛得盯着自己,一张脸像是抹了一层白面,看不出丁点血色,身上的伤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月清川的伤必须尽快处理,在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白君漠眼睛一涩,知道让他主动离开是不可能了,他有心跟他走,可时局,以及内心深处的那份责任不允许,他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他,从今天开始,他有血海深仇要报,不能再被感情牵绊。
伸手夺过祁林手中弓弩,白君漠红着眼睛将弩对准了月清川的胸口,“月清川,你再敢往前一步,我杀了你。”
故作狠厉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月清川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继续一跛一跛向前走去。
“与其要我丢下你,我宁可死在你手里。”
嗖~
看着极速朝自己飞来的弩箭,月清川眸子一暗,眼角不自觉得滚下泪来。
“月将军小心。”
云贺有些破了音的声音混合着雨水湿气传进耳畔,在这漫漫黑夜显得尤为清晰,可就算他速度再快,却仍是比不过箭弩的速度。
蚀骨灼心的剧烈疼痛自胸口蔓延,眼前事物逐渐变得模糊,眼皮更是沉得快要抬不起来,却仍是固执的强撑着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但身体终究支撑不住,月清川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直直朝下栽去,整个人犹如死尸跌进了泥坑里。
云贺将月清川从泥坑里捞起才发现他已经昏迷,整张脸白的犹如死人,胸前插着的箭头处极速往外冒着血,浑身上下,更是体无完肤,让人不由心里发怵。
才不过一会的功夫,印象中那个高高大大英姿威武的将军,犹如缩水般变得孱弱不堪,让人心疼,身为暗卫,做的向来都是刀尖舔血的事情,可看到月清川现在的样子,云贺仍是被吓了一跳。
“月将军,月将军醒醒……”
云贺一连叫了好几声月清川的名字,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将人缓缓抱起,他多少知晓白君漠的心思,可他逼走月清川的方式让他一时有些不解和看不明白,月清川胸前的伤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处理不当,稍有差池他可就一命呜呼了。
白君漠的心紧紧揪起,心脏宛如有双巨手紧紧遏制着,让他呼吸不畅快要窒息,可若他不这般,以他对月清川的了解,他今日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他离开,为今之计,只能冒险一搏,只是这一箭出去,怕是从此也射断了他们彼此的联系和情意。
月清川,对不起,是我违背了誓言,忘了我吧!
看着云贺抱着月清川极速离开的背影,白君漠微微松了口气,直到黑夜彻底将离开人的背影全部吞噬,白君漠整个人突然脱力,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祁林伸手将白君漠拦住,抬眸看了眼远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祁将军,要不要派人去追,他们受伤惨重,跑不了多远。”
身旁护卫上前出谋献策,祁林摆了摆手,垂眸看了眼昏死过去的白君漠一眼,“不用了,有他在手,还怕他不会自己送上门来吗?”
护卫微微皱眉,刚才白君漠射向月清川那致命一箭大家有目共睹,如此这般心狠,月清川还会再来吗?
“可……刚才那一箭……”
祁林嗤笑,意味深长的看向远处,喃喃道:“不要小看了爱情的力量,更何况,是月清川这样的痴情种,怕是为了他,下地狱都心甘情愿。”
侍卫若有所思,微不可闻得悄悄叹了口气,撇开敌对立场,刚才那一幕,足以让人眼红,唏嘘不已,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就会有了这么深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营,去叫医师,殿下回京之前,绝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是,小的这就去请。”
下了一整夜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五米开外已视线受阻,而老天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伤心难过心情崩溃的事情般,狂风怒吼,雨声潇潇。
怀中人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云贺顾不上擦掉脸上雨水,一路轻功朝小镇赶去,可到了镇口,又突然停了下来。
“头,怎么不走了。”
云贺扭头看了眼肩膀上冒血的同伴一眼,皱了皱眉道:“镇上不安全。”
同伴点了点头,“也是,那祁林一看就是阴险狡诈之人,只怕我们等不到明天早上就会被抓回去。”
“现在怎么办?月将军受伤严重,再不抓紧医治,怕是会凶多吉少,况且兄弟们皆受伤严重,若再有意外,我们怕是没有精力在应付了。”
云贺扭头看了看身后同伴,三十号人眼下只剩十一人,还都一个个伤痕累累,眼下怕是随便来几个人,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回京。”
云贺声音沉得厉害,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如今他们无路可走,只能想办法先回去,在做打算。
“回京?”同伴瞪大眼睛,“月将军如今状况根本不可能撑得住,回京路途遥远,怕是我们还没到京城,月将军就该……”
同伴没有继续说下去,月清川如今命悬一线,根本不能舟车劳顿,云贺的这一决定,不明摆着要将人置于死地吗?
云贺心里又何尝不清楚月清川现在的状况,可如今他别无他法,更何况庄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多少有些不放心,庄主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
“庄里出事了你们都该知道,如今我们任务完成,也是时候赶回去了,至于月将军,我自有办法,只要我们能快点回去,有庄主在,月将军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同伴想说些什么,须臾噗嗤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就算我们要现在赶回京城,是不是也得先找个地方上药疗伤啊!”
同伴边说边扫了眼周围狼狈不堪的同伴,以及云贺身上的几道伤口,“不然这血这么流下去,怕是我们一个个还没到京就流血流死了。”
云贺点头嗤笑,“我知道一个地方,大家跟我来吧。”
多年暗卫生涯造就了云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随时留意周边环境的习惯,偷袭敌营之前,他曾在敌营五里外的山坡下看见过一座茅草屋,想必是山中猎户自发搭建的临时休息所。
茅屋不大,同时容纳十多人着实显得有些拥挤,可眼下外面狂风暴雨,冷的让人发抖,这略显拥挤又能遮风挡雨的茅屋可谓豪宅。
手中的伤药并不充裕,目前只能挑最严重的伤口先行上药,好在他们都受伤惯了,对自己身上浅小的伤口都不甚在意,简单处理之后将所有药物全部给了云贺。
握着手中伤药,云贺有些于心不忍,“大家别太担心,两日后我们会途经沧州,那里有藏剑分庄,到时可稍作停留,为大家好好疗伤。”
“我们没事,头不必担心。”
同伴们异口同声摇了摇头,算是让云贺安心。
“辛苦大家了,等回了京,庄主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能为庄主效力是我们的荣幸,若不是庄主收留救了我们,我们这些人怕早都已经死了,如今的好日子,那可都是庄主给的。”
“是啊,庄主对我们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能为他排忧解难,我们死而无憾。”
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容霖对他们的好,云贺鼻子一酸,感同身受,他们暗卫营的人,可都是庄主一个一个从死神手里救回去的,当年要不是庄主从死人堆里把身中瘟疫年仅七岁予希団兑奄奄一息的自己捡回去,自己这会怕不是连白骨都找不到了。
“行了头,快看看月将军他怎么样了?”紧挨云贺而坐的同伴看向双目紧闭的月清川道。
收回有些神游的思绪,云贺吸了吸鼻子微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处理着月清川身上骇人的伤口。
月清川身上的刀伤剑伤倒好处理,有容霖留给他们的藏剑特制药创伤,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他胸前这一箭,虽有意避开心脏,却是有些伤及到肺腑。
“箭头插得太深,又紧挨心脏,我们中怕是没人有能力敢轻易拔箭。”
云贺喃喃自语,身旁同伴陡然拔高声线,“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箭留在身体里啊,这样很容易伤口发炎,危及生命的。”
云贺道:“我知道,可眼下情况特殊,稍有偏差月将军可就死在我们手里了。”
“那不行,庄主让我们保护月将军的,他要死了,我们岂不是都回不去了。”一名暗卫道。
“对啊,月将军可不能死啊!他死了,我们可不得被庄主丢进剑炉了。”又一名暗卫补充道。
云贺咽了咽唾沫,心中腹诽,庄主哪次生气没让你们跳剑炉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有谁真的被丢进去过。
“要不就先这么着吧!先插着,我们小心一点,别让月将军那么快死,等回了京,让庄主自己来,到时候人若死了,也跟我们没关系吧!”
第九十四章 -说个王八来个鳖
众人嘴角抽搐眉心跳动了几下,视线幽幽转向说话的同伴身上,一副看怪兽的样子,盯得同伴后背发凉,下意识的朝后瞟了眼,仿佛容霖就在身后站着看着自己般。
云贺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差点噎死自己,可细细斟酌,同伴的话虽不妥,却也有几分道理,人死在庄主手上总比死在他们手上要好,只是这话若是被庄主听见了,他们估计会成为藏剑第一批被真的丢进剑炉的人了。
“邵...邵洵啊,日后回了京,你这话可千万千万不敢说了啊,要不然你可能会真的被庄主踹进剑炉里了。”
听到云贺意味深长的交代,邵洵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自己刚才说话似乎真的太欠缺考虑,好在当下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不然自己怕真的要被铸了剑了。
邵洵越想越后怕,惶恐不安的看向月清川,“月将军应该没有听见吧!”
众人闻言,纷纷扭头盯着月清川看了片刻,须臾,集体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邵洵伸手抚了抚胸口,算是给自己一些安慰,众人无奈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各自闭目养神去了。
东方露白,天空破晓,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在晨起间停了下来,空气里四处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草丛树叶上,映着阳光,发着七彩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休整了一夜的兄弟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期间派出去两名受伤最轻的兄弟从镇上弄来了辆马车,以及之前寄养在客栈各自的马匹,沿着小路,浩浩荡荡朝京城方向赶去。
碍于月清川的伤势,马车必须赶得足够稳,又不能明目张胆走官道,只能寻些偏远往日几乎无人涉足的野路前行,因此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一个个累的半死,也没到达他们最先预定的目的地沧州。
看着眼前大山,云贺有些犯愁,只要翻过了眼前这座山,再走个二十来里,可就到达沧州了,只是眼下月清川情况实在特殊,长途跋涉已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