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愈加浓烈,嘴角已隐隐有血渗出,白君漠刚咬他舌头的那一下似乎用了全力,他甚至有种舌尖快要被咬掉的感觉,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直冒冷汗。
“对不起,我......”
被咬的舌头疼的说起话来都不利索,有点大舌头的感觉,月清川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向白君漠解释,说自己是给他喂药,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谎话,白君漠又岂会相信。
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可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就会突然做出了那种卑鄙下流,趁人之危的事来,现在后悔,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且潜意思里,他似乎不怎么后悔。
“滚!”
白君漠满脸潮红,倒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太过羞耻,一双通红的眸子满是委屈悲愤,因为太过激动生气,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
“殿下,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滚出去。”
冰冷无情的声音让人心惊,月清川懊恼着自己刚才的行为,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自己无法解释。
见月清川只着亵衣亵裤,白君漠脑袋嗡的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同样只着亵衣亵裤,却并不是自己的衣物,宽大的一看就知是眼前人的。
白君漠惊慌地抬头看向月清川,声音颤抖却冷厉:“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我......森林木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帮你泡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已。”
白君漠闻言,情绪似乎比刚才更激动了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眉眼里透露出无措、羞赧、委屈、以及不可抑地愤恨,看的月清川即心疼,又害怕。
“你......”
白君漠不敢去细想,听月清川所言,自己岂不是再一次被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遍,他刚才毫无意识,谁知道他都对自己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上次他是醉酒欺辱了自己,那这次了?这次算什么,有预谋的趁人之危?
“月清川,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
“殿下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冒犯你,我......”
是什么,月清川自己也不清楚,是情不自禁鬼迷心窍,还是心之所至意之使然,他不知道,说不清理不顺,反倒越想越乱。
“你什么?......不是有心,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是早有预谋吗?”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想亲你,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子的时候,月清川自己先吓了一个激灵。
“月清川,别以为你是南越国的镇国将军,又有先帝的丹书铁券在手,我就真的不能拿你怎么样。”
“不是的殿下,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想活命,以后就离我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白君漠说着,掀开身上被子就要起身,月清川见状,急忙上前按住他掀被子的手:“你要去哪?”
“放开。”
宛如刀剑的冰冷视线无情的扫了眼按在自己手上的手,月清川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要拿开的意思,盯着人泛着水汽的双眸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你有伤在身,又在发烧,这会深更半夜外面还在下雨,你这样子能去哪?先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说好吗?”
“我好与不好,想去哪里与你无关,不用你管,放开。”
月清川摇头:“不行,我不能不管,你还在发烧,我......呃......”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云临风低头看去,只见白君漠另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泛白,一股强劲有力的内力自他手心传来,直捏的他手骨快要碎裂。
“还不放开。”
月清川的手在抖,额头上已有汗珠留下,手上的骨头几乎要被人捏碎在手里,却仍是固执的没有松开半点,咬着牙颤声道:“殿下今天就是废了我这只手,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
“你......”
白君漠气急,眉头紧紧蹙起,下一刻,手中聚满内力,朝月清川肩膀打去。
强劲的内力让月清川身子一个趔趄向后倒去,白君漠趁机翻身下床,因为恼怒而暂时忘记了自己脚裸上的伤口,双脚刚一着地,钻心的疼便从脚裸处蔓延开来,骤然间已袭便全身,让他浑身忍不住地起了一层冷汗,脚下站立不稳,快速向下倒去。
月清川急忙飞扑上前,将人接住搂进怀里,焦灼道:“怎么样,没事吧!”
白君漠紧咬牙关,将身上的疼感强压下去,伸手推开月清川:“别碰我。”
脚裸处莹白的纱布隐约有血渗出,白君漠咬牙忍着,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他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委屈,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月清川,说他怨恨他吧,是有那么一些,但却也不是恨到骨子里,可不怨怪吧,此刻却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吗?在他眼里他算什么,任他摆弄欺辱的玩偶吗?
作者有话说
冒泡签到打卡这里?
收藏涨得慢的怀疑人生,没动力了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 -多事的夜晚
白君漠每走一步,伤口钻心的疼就让他身上疼出一层冷汗,人还没到门口,身上的亵衣亵裤已被冷汗浸透。
月清川起身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已然湿透的后背和脚裸处渗出的猩红血迹,心疼道:“你现在这样是要去哪?”
“回宫。”
“宫门早就已经下钥了,你如何回得去?”
“那我也不想跟你呆在这里......看见你就让我觉得恶心。”
白君漠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听的月清川心脏搅在一起,就像是被人在心上浇了勺烧的滚烫的热油般缩着疼,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厌恶自己。
月清川迟疑了好一会,哽着声音道:“殿下既不想再看见我,我出去就是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离开,等明天天亮了,我让人送你回宫。”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外面的风雨下的正大,房门被拉开的瞬间冷风猛然灌入,激得白君漠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赌气般一瘸一拐冲进了雨里。
见他固执地冲进雨里,月清川一时气急,紧随其后跟了出去,不管不顾,将人一把横抱起来就往回走,动作强硬近乎粗鲁,全程黑着张脸,他气自己刚才鬼迷心窍的趁人之危,气白君漠的狠心无情,更气他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穿衣袍,不着鞋履就这么跑进了雨里。
“月清川,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任白君漠如何推打月清川的胸膛,他都无动于衷,直到将人放到了床上才沉声道:“等会天亮了,我会让人送你回去,你现在哪都不许去,在这好好睡觉休息。”
白君漠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肩膀被人死死扣住且按在床上无法起来,这种被人突然钳制强迫的感觉让他心里恼怒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害怕。
“放开我。”
“你再挣扎不听话,我可不保证一会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月清川说着,垂眸看了眼白君漠因大幅度挣扎而微微露出的胸膛,言语里皆是装出来的恐吓和内心真实的隐忍和煎熬。
“月清川,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让你好好休息。”
“月清川,你在看什么......无耻!”
注意到月清川的视线,白君漠低头看去,看到自己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肌肤后心里的愤恨羞耻愈加浓烈,抬起手狠狠给了月清川一个巴掌。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月清川脸上迅速红肿起来的掌印鲜明刺目,白君漠突然怔住,看着他嘴角的鲜红血迹隐隐后悔着自己的冲动,停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着。
嘴角的血液已经流到了下颚,月清川呆僵了一会后慢慢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的腥涩血迹,别过脸在白君漠看不到的角度自嘲一笑,眼里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守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离开的背影略显仓皇,负手关上房门的瞬间,身体脱力般顺着门板滑落跌坐在地。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意是想好好照顾他弥补他的,可为什么越做越糟,自己刚才都在做什么?趁人之危,蛮横无理,威胁恐吓,每一件,都足够白君漠杀他千回百回了,他不怕死,可为什么心里堵得这般难受,几乎快要窒息。
月清川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能窝囊,抬起手在白君漠打过的脸上再给了自己一巴掌,寂静的夜里,清脆响亮的声音格外清晰,听见争吵出门查探的管家远远瞧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转身回了房间,嘴里喃喃着:“孽缘呦!”
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白君漠心脏颤动了一下,隐隐有些刺痛,就像是有根针突然扎进了心里,一下一下刺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想将针拔掉,却又怎么也找不到那根刺入心脏的罪魁祸首,只觉得那里疼的让人不舒服。
藏剑山庄的祠堂里,容笙身子跪的笔直,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心疼的守在一边,生怕他身子受不住有个意外。
也怪自己,一个没留神竟让小公子趁机溜了出去,少庄主心焦地寻了一天,派出去寻找容笙的家仆更是去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夜里子时,才见容笙满面春风,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见容笙安然无恙,容霖揪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却也被气得够呛,晚饭都不准容笙吃,直接让管家带来了祠堂,不跪够十二个时辰,不准起来。
说是罚容笙,却暗地里让管家拿了软垫,并故意装作没看见的让管家偷偷装了好些容笙爱吃的点心去了祠堂,自己则藏在容笙看不见的角落梗着脖子,腿都要站麻了,盯着容笙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坚持不住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好及时赶过去。
管家看了看角落里的身影,暗自笑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罚的到底是谁,外面的风雨可比这祠堂冷的多。
容笙自知有错,被哥哥罚跪祠堂也早有心里准备,并不觉得冤屈,只是这出去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这会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实在有些忍不住地悄悄四下看了看,嘟着嘴皱着眉头委屈道:“刘伯,我好饿!”
管家低头笑笑,这小子总算是开口了。
“喏,刘伯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栗粉糕和桃花酥,赶紧吃,别让人看见了。”
管家说着,斜眼看了看不远处的身影:“快吃吧!不够了,我再去给你拿。”
“嗯,够了够了,谢谢刘伯。”
容笙边说,边将刘伯手里的糕点抱进自己怀里,一块栗粉糕囫囵塞进嘴里,须臾,似是噎着般干咳了两声,不好意思道:“有没有茶啊!好干。”
刘伯闻言,轻笑一声:“茶没有,有银耳甜汤,还在灶上煨着,想不想喝?”
“嗯,想喝!”
容笙边说边点头,他是真的饿极了,嘴里塞满食物鼓着腮帮子欣喜的点着头,刘伯满眼宠溺,揉了揉容笙脑袋:“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再噎着了,我去给你端甜汤过来,你在这等着。”
“嗯,谢谢刘伯”
“跪累了,就坐下来歇歇,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看见的。”
“嗯......不行”容笙摇了摇头,嘴里嚼着糕点含糊不清:“哥哥让我跪十二个时辰的,不可以偷懒的。”
“少庄主还说不让你吃东西呢!”
“诶?......对哦!那我不吃了。”
容笙说着,恋恋不舍地将怀里的糕点塞回了刘伯怀里,眼巴巴的看着那块被自己咬掉了一半的栗粉糕猛咽口水。
躲在远处看着的容霖见状,心急的同时又有些恼刘伯的多嘴,就不能等那臭小子吃完了再说,不知道这小子笨么。
刘伯嗤笑一声,看着被塞回来的糕点笑道:“你吃都吃了,还在乎再多吃点。”
“可是......”
“吃一块也是吃,吃两块也是吃,反正你都吃了,总不能将吃进去的再吐出来吧!”
“不行,不吃了,哥哥知道了会生气的。”
嘴上说着不吃,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刘伯手中香气四溢的糕点,肚子也在这时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出了声,羞得容笙一阵脸红。
刘伯闻声,嗤笑一声:“傻孩子,饿了就吃吧!若少庄主真铁了心不让你吃东西,你觉得我这些东西我能带到这里来。”
“......”
“少庄主是担心你,才会一时气急罚你来祠堂跪着,喏,你腿下的垫子可是庄主亲自让我拿过来给你的,灶上的银耳甜汤,也是庄主交代给你备着的,你真以为他能狠下心,舍得真的罚你!庄主这会不定心里多担心你呢!”
“哥哥他......”
容笙眼眶微微泛红,垂着脑袋喃喃道:“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怕少庄主担心,以后就别偷偷往外跑,等下个月及冠了,以后想出去,庄主自不会再拦着你,你这样不打招呼偷溜出去,就不怕他着急。”
“我......”
“好了,快吃吧,再不吃,就真要饿肚子了,少庄主会更心疼的。”
刘伯说着,下巴朝外点了点,容笙见状急忙扭头,只见容霖眼眶泛红,不知何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