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按住他手：“不是要去片场吗？”
这是要把车借给他开?
江寄舟下意识想摇头。
“刮了也没事，家里还有。” 青年淡淡道。
江寄舟：“……”
555系统在，肯定要瞠目结舌：这就是霸总的随性而为吗？
没节操的肯定就冲上去了——
哇呜，大腿腿抱抱。
可大腿难抱，特别是大腿主人还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
别人挤破了脑袋想要的，江寄舟却仿佛不懂。他还是有自己原则，他摇摇头，想拒绝，系统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很快阻止他。
“你昨天昨晚说，把疯批少爷攻当兄弟的。现在拒绝也太见外，而且也很煞风景。”
江寄舟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结束电影拍摄就要过来，今天去面馆那边吃饭。”青年唇边漾起轻微弧度，他下车，又瞥那驾驶座的年轻人一眼。
江寄舟自然说好，他眼神温顺，惹得青年弯眼。
“今天怎么不见外了？”顾北辰揶揄。
江寄舟不好说是昨晚顾北辰对他说的那番话，他低头胡乱道：“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仅仅是如此而已。
单纯老实又直白，还带点憨。
青年在顾家老宅那样的名利场活了二十多年，听惯了甜言蜜语，他也习惯不露声色，习惯说那些虚假的话语而心里毫无波澜。
然后碰到了个傻子，这股傻劲儿很足，都快把他传染了。
他漫不经心神情一顿，眼神温柔许多。
“去吧，要迟到的。”他道。
江寄舟没有留恋，闻言握着方向盘逃也似的跑了。
他实在不习惯说那种话……
*
年轻导演穿着朴素，握着车钥匙从那辆低调又不减奢华的黑车里下来。几个工作人员在街边远远望见他还没认出来，只觉得他肤色白气质又很不错，是个近视眼都能看出来又高又帅的有钱男人。
结果定睛一看。嗯？江、江寄舟？！
一向低调老实的导演开了辆劳斯莱斯来拍摄现场，众人颇为震惊。
是谁说导演孤儿院长大，穷到出租屋吃泡面？
这还能穷到开劳斯莱斯？
天，他们羡慕又嫉妒恨，纷纷表示自己也想穷到那个份上。
江寄舟没想到自己特意把车停远一点还能遇上同事，还是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低下头认真想自己的事情——
副导演今天来片场了。
不善言辞的他该怎么对峙呢？
“江导演，你今天好气派。”调侃声音响起，并无恶意。
江寄舟转头，果然是秦乐。
他顶着黑眼圈，这是因为最近几场戏剧情是两个主角生离死别，皇宫里勾心斗角如同无形中织起了黑色的网……
他又极入戏，所以老是睡不好觉。
江寄舟递给他眼霜，一看就是昂贵大牌子。秦乐也不客气，从善如流接过，挤在指腹，准备开始涂，期间突然抬眼：“顾二少爷给的？”
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秦乐动作僵住，神情复杂。
半晌，他把眼霜递给江寄舟，甚至连指腹那点儿也没用，他戳在导演椅上的年轻男人脸侧。别说，这大半个月那顾二少爷疯不疯不知道，但至少给这人养得稍微有肉，皮肤也滑滑的，可见其细心。
江寄舟察觉颊边冰凉，他抹了把，不好浪费，索性在眼下抹开。边抹边转头，就看见俊朗男人一拂龙袍坐下，对他语重心长。
“顾二少爷肯定不想你把他送你的东西给别人用。”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个男人。
居然感情都要他这个兄弟来教，秦乐感到老父亲的疲倦。
江寄舟浑然不懂，茫然：“为什么？”
顾二少爷随手抛给他时说过，随他处置。
理是这个理，但感情这种事……
秦乐为难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反正人是那样无所谓说了，但你总不能傻兮兮那样做呀。
“就像是我特意给你买了个生日蛋糕，结果你给别人吃了。就显得我没那么重要。”秦乐眼睛一亮，举例道。
江寄舟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但好像逻辑又不通……
但很快，江寄舟看到秦乐身后那熟悉微胖身影，他来不及细想，说了句便想要站起来走去。
副导演穿了件蓝色西装，比平时休闲服多了几分格调，仿佛成功人士。他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偷偷望他一眼，没想到刚巧对视上，立刻不自然扭头，着急说什么就想走。
他心虚，步子就愈发大，但总归没江寄舟那大长腿快。
工作人员刚看见江寄舟路过就想跟他汇报，“副导演说家里有事，要辞……”
江寄舟匆忙点头就朝着蓝色身影追去，刚好在影视城门口堵住那人。
“我只是想要个解释。”他皱眉。
副导演装傻：“啊，什么？只是离职而已，这部戏有我没我都差不多。”
江寄舟说：“我指的是那个摄影作品，你知道是我在网站上出售的吧？我明确写了，禁止拿它参加大赛或者有关版权纠纷之类事情。”
副导演明明表现出那么心虚，却还硬撑着：“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什么出售和摄影作品，你不会是嫉妒我得奖……”
江寄舟知道没法好好说话，事实上他口才不好也扯不了其他的，于是准备拿出手机直接事实对证。
副导演被拉着手臂，被迫看他在手机屏幕滑动手指，表情倒也不慌，像是笃定什么。
几十秒后，江寄舟动作停住，抬眸，有些讶异。
“网站被黑了，你做的？”
怎么可能？这个网站虽小，但也不是副导演这个层次能掏出钱搞死的。
他背后是谁？
副导演开口闭口就是“什么”装傻，还扯一堆指责江寄舟嫉妒他，声音大声，已经引来了许多路人以及影视城其他演员导演注目，甚至不知道哪里来的狗仔堵不到大牌演员，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拍他们导演视频。
“这不是国际摄影大赛得奖的大叔吗？他跟那个好看的年轻人拉拉扯扯说什么呢？”
“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好像是新导演，看副导演得奖心里不平衡。唉，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身边那些窸窸窣窣声音传入耳朵，江寄舟身为人本能的羞耻心让他从头到脚都不好意思，埋下头，脸红至极，副导演就趁他力度松懈转身跑了。
人也给他跑了。实在没办法，江寄舟被那些围观者堵着，他捂住脸仿佛掩耳盗铃，原地僵持了会儿，大家放下手机也散差不多了。
他放下手，心情压抑，吐出一口浊气。
真的很讨厌此刻不善言辞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负面情绪如决堤般涌入心田，但工作还是不能懈怠。他空站了会儿，转身走进影视城，继续今天的拍摄任务。
夜晚，拍完戏就走，他开车接那位顾二少爷去面馆。
青年走出那座高耸建筑，苍白脸庞，犹带倦色，手边多了杯热奶茶，暖融融，他感受着手里温度，眉头舒展开来。
只不过没想到这傻子买了奶茶，不是热水。
“外边没热水，附近看见奶茶就买了。”江寄舟解释。他想着，至少是热的。
“你不喜欢甜，可以给我。”
顾北辰吸了口，偏头看他：“不用。”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恋爱，疯批猛吸奶茶究竟是为哪般？!
咳咳咳，一章字数从来没那么多过。【骄傲.JPG】
唉。
我每次跟我妈我爸打视频电话——
别人的爸妈可能这么开场：“吃饭了吗?巴拉巴拉……”一顿关爱。
我妈：“宝贝你怎么变这么黑了?”
我：“……”我就当作你是在问候我了。感谢在2021-11-28 22:52:05~2021-11-29 08:1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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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潜规则成瘾的天才导演
夜晚时灯红酒绿, 高楼大厦繁华至极。
车拐进了个僻远的地界，顾北辰靠着窗边昏昏欲睡，直到身边人凑过来轻声道：“到了。”
他偏头, 凤眼迷离, 黑眸如蒙了雾。
江寄舟呼吸一窒，移开目光。
下车时，正巧江寄舟有个电话响起, 是个熟悉名字。青年转头, 似无意间瞥了眼, 随即顿住, 又很快恢复云淡风轻：“你先接吧，等会儿进来。”
江寄舟看青年一个人走进面馆的背影，他拿出手机。
“有事吗？”外面车不多，他能清楚听见手机那边的急促呼吸声。
“你看看热搜, 你火了啊！”秦乐快急死了。
江寄舟：“？”
一个名不经传小导演有什么好火的?
他手一划，退出电话页面, 登录那个社交网站。
热搜词条：中年导演与新人导演之争#附图#
后边点缀着个熟悉“爆”字。
他：……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啊？”秦乐声音疑惑。
江寄舟言简意赅道：“他拿我摄影作品，参加大赛还得奖了。”
“靠，真是小人行径！”秦乐都没思考就相信了江寄舟，他感到很气愤，“那人渣还在煽动舆论, 不光说你嫉妒老前辈, 还放了个视频就说你孤立欺辱剧组演员南一, 现在全网舆论一边倒。他们甚至还在扒你身份信息，甚至连你之前跟顾二少爷那条热搜都……”
江寄舟听着耳边那秦乐机关枪叭叭叭, 手里也在动作, 不停刷着那些信息。
确实, 只要有心人留意，那两导演拉扯视频里高大又瘦削的年轻男人，很容易就能跟之前热搜照片“保镖”联系在一起。
他看了看评论——
【跟顾二少爷承认恋情的保镖，就是这个导演啊？本来还挺磕，现在破灭了，原来就是疯子和人渣。】
【白瞎了那好身材和脸，没想到就是个道德沦丧小白脸。】
【别说，疯子和人渣这颜值组CP还挺好磕！！】
【楼上磕糖磕傻了？三观不正。抱走我家可怜南一，视频里他被这个人渣导演讥讽，好委屈#视频链接#】
江寄舟想不起来自己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于是他点进那链接。
是影视城片场——
首先是秦乐笑声：“他怎么不演个太监公公呢？”
然后是江寄舟郑重其事：“别这么说，太监也是有感情的。”
江寄舟已经看明白，听着那视频里连串哈哈声，又看看那摄影师大哥明显笑到帕金森的手抖画质。这明显就是剧组拍摄的花絮，也不知道是谁流出去了。
单看视频，确实有辱人格，职场欺凌般过分至极。
虽然南一不火，粉丝不多，但很多路人打抱不平，掏出键盘“维护正义”。
江寄舟私信几秒钟就能弹出个99+，全是诅咒祖宗十八代或者人身攻击。
他闭了闭眼，心里倒也不是难受委屈，而是感到一种游离现实之外的荒诞。这种心情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他平常在生活中没什么机会能得到大家注意，安静又孤僻，存在感很低。
谁能想到这下就被大众认识，甚至全网攻击了呢？
他平复了下心情再睁眼，那边男人的嗓音渐渐在耳边清晰，有些着急：“江寄舟、导演，你还在听吗？”
“我在。”他道，“很抱歉，牵连了你，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
对方似也知道他背后是谁，也没太担心，只是语重心长。
“我是演员，将来总是要被人扒出来评头论足的，只是你……”
“我没事，”江寄舟打断他，轻声道，“谢谢。”
他声音很温柔，很真挚。
那边明显卡壳了下，然后不自在笑骂：“你也就只会说句‘谢谢’了。”
江寄舟也笑，凝重表情松懈了些。
挂完电话，江寄舟便想着该怎么跟面馆里青年说，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可能还会影响到顾北辰名誉以及名下公司……
何况，顾二少爷那样一个惯会权衡利弊的人，会选择相信他吗？哪怕相信他不是网上所说那种人，就不会放弃他吗？
江寄舟不自恋，他甚至是自卑的，他从来不觉得发生大事故，自己在别人心里能占有什么重要位置。
心里纠结，打电话不过几分钟，他倒是被傍晚凉风吹了十几分钟。
真就挺没用的。
他都不敢踏进那温暖的面馆，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青年坐在那玻璃窗边，灯光昏黄，照在他侧脸，有些模糊不清。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做什么，许久不进来。他低头漫不经心摆弄着手机，不知看到什么，动作一顿。
“呵。”半晌，他闷笑了声，声音很凉，毫无愉悦。
在处理完顾家那些破事后，他许久没露出这种意味不明神态。
“怎么了，北辰？”那老婆婆看他表情不对，刚好笑着，端了面过来。
顾北辰收敛表情，变得温和：“没什么，就是看到动物园一个好笑场面。”
“什么场面？”
“蜜獾连夜打洞，找狮子寻仇。”顾北辰笑着说。
老婆婆被逗笑，放下面与他闲聊了会儿。
他在老婆婆面前，总是温和有礼，试问以前收留过的善良小可怜，如今长大成人，容貌上乘，事业有成，怀着感恩之心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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