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把自己追坑里了。”时予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把黎安筠扔在院子里面洗衣服的池子里,三两下脱掉衬衫和长裤。
“暧…小时候折腾我和黎堔,长大了以后折腾哥哥,要不扔了吧,正好对门婶婶家缺个小孩,安安过去还能跟姐姐玩儿。”唐念荌无言以对,看着黎安筠,人安安稳稳的坐在池子里和鸭子共浴。
黎堔把院子里的灯点上,院门口偶尔经过几个街坊邻居,都没忍住回头往里面看看。
像什么大型虐童现场似的。。。
“不要,不要丢安安……”
“安筠别动,把鸭子放着,好脏。”
“不放嘎嘎,你松手,不要碰我。”
“嗯。”
第8章 safe zone·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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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去,秋天容易感冒,这桂花都落一半了,明天该深秋了。”唐念荌拿了一套睡衣给黎安筠换上,浅蓝色的,前两天时憬妍刚给买的。
“嗯,在过一段时间,就入冬了,今天去河塘里摸鱼,挺多的,明天去摆个摊,应该能挣点儿,然后带安安去巷口那家小店子逛逛,今天太晚了,晚安。”时予把黎安筠横抱起来,还有那两只终于能看出原来颜色的鸭子。
“去摸鱼了?是不是给陈爷爷捎去了,他们老人家最喜欢吃新鲜的活蹦乱跳的鱼,快去睡觉吧,今天晚上把窗户记得关上,开一条缝也行。”黎堔在后面点着灯,看着时予他们进房间,转身去院子里收拾残局。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玩意儿,唐念荌边搓着衣服边和黎堔感叹。
小时候觉得可爱,长大以后觉得可怕。
“能怎么办,当时陈爷爷不是说送安安去学校里,你怕安安身体不好,三天两头送医院,就没让念书,我觉得现在这日子挺好的,安安稳稳,简简单单,安安和予儿能平安顺遂就行了。”黎堔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晾衣绳上,拉着唐念荌进屋。
空气骤然降温,桂花枝被风晃得折断了几根,黎堔从抽屉里拿出两只平安符,早上去花市的时候,跟寺庙里求的。
据说很灵,镇子里的人都给孩子求过。
“求了?我听斜对面李叔说,他孩子小时候被村口大师算出日子活不过十岁,去寺庙里求了符以后,今年二十五,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唐念荌不迷信,也不相信神魔仙妖精什么的,但镇子上一次又一次口耳相传这符多灵多灵,也没忍住想给黎安筠试试。
有时候人心虔诚一点,真的是好事。
“我去给他们,你先回房间,晚上下寒了,把暖气开开,予儿说这电暖是节能的,用一晚上也耗不了多少电。”黎堔攥着寺庙符,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梯。
“好,那你给他俩也打开,予儿那被子太薄了,你给拿床厚的。”
“放哪儿了?壁橱还是箱子里?”
“壁橱里,用纸袋装着的。”
“好,我去看看。”
老式木楼梯有点风吹草动就嘎吱嘎吱响个不停,黎堔脱掉鞋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睡了吗?”黎堔推开房门,看见黎安筠趴在地上跟鸭子亲密互动,叹了一口气,把鸭子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之前装仓鼠的大笼子里。
“我劝过他了,不听我的,非要跟鸭子玩,算了,反正明天放假,让他玩儿吧,”时予第一次感受到黎安筠的险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比不过两只刚捡的鸭子。
还是半路刚刚捡的,这情感怎么说也没有和他十几年之交深。
“安安,快睡觉,嘎嘎也要睡觉了,明天早上再玩。”黎堔把黎安筠拎起来,单手拎黎安筠,成了两家人之间特殊的暗号。
黎安筠扒着床旁边的护栏,盯着鸭子看了半天,时予为了让黎安筠消停会儿,把护栏的插销轻轻拔掉。
“予儿好坏,嘶…好疼…jio撇了啊…”这一急儿,直接把黎安筠的奶音方言给bia出来了。。
“你讲武汉话好难听,听着怪别扭的。”时予哪里敢真的让黎安筠摔下去,一只手在底下护着,就是吓吓他而已。
“好了,你俩快点睡,明天不是说要去河塘里摸鱼吗?不睡好怎么有精神去捉鱼。”黎堔把平安符放在桌上,一张粉色一张蓝色,上面是金色的手写体。
“哼,那你说啊,你们班的那小孩儿都讲武汉话,你用普通话跟她们交流,不会觉得格格不入啊?”黎安筠扑到时予身上,这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觉得烦了。
“予儿那是人民教师啊,为人民服务的,不用普通话用方言,那小孩子怎么学的会,安安快睡,明天早上又起不来了。”黎堔真的被黎安筠折腾的不耐烦了,直接把人儿摁进被子里。
又从箱子里把厚被子拿出来,压在时予身上,说了晚安以后,蹑手蹑脚的关门出去了。
走的时候给暖气定了时,还检查了水够不够。
“我也可以说方言,只要你习惯。”
“不要。”
晚风拂过窗棂,黎安筠勾着时予的小拇指睡得好沉。
桂花的香味飘的好远好远,远到停在山头都藏不住。
秋末冬初的时候,连风都在期待。
第9章 safe zone·独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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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后推移,慢慢的,快等到了初雪漫过麦田。
日子过得久了,秋天成了四季的遗憾。
白衬衫收进了壁橱里,只留了他最喜欢的那一件,换上了卫衣和薄外套。
时予站在二楼,看着黎安筠抱着厚被子往上爬,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住了一个月。
“帮我一下,予儿。”黎安筠站在离时予两级楼梯的时候,停住不动了。
“嗯,我今天回家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时予跟时憬妍通了电话,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让时予不要太打扰黎安筠。
听的人不耐烦了,说的人已经厌了。
反正时予说什么也不听,他一心只顾着黎安筠。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黎安筠真的太喜欢时予了,喜欢到想一辈子和他无名无分的生活在一起就好。
“嗯,等会儿去麦田收稻子,我去拿镰刀,马上秋收了,你去把竹篓子拿过来,拿一捆麻绳啊。”时予做事从来都顾及他的感受,可能因为他太小了,或许他忘了。
他只比他大两岁而已。
“好,我去拿。”黎安筠跑下楼,黎堔在底下等着他投入怀抱,结果。。。跑偏了,一头撞在栏杆上。
“小宝宝,路都不会走啦?”时予赶紧跑下楼梯,把黎安筠揽进怀里,揉了揉脑袋。
“好了啊,这么大了还撒娇,有哥哥在了就有依赖了。”黎堔把黎安筠拉过来,唐念荌把竹篓子背在黎安筠身上,“快和哥哥去玩儿,你哥的假期也不多了。”
疯闹了好久,时予拗不过黎安筠,最后软磨硬泡把他拉出家门,外面已经有好多人背着篓子拎着镰刀在麦田里收割。
秋风吹了好久,不停歇似的,就像麦田里的麦子怎么割也还停留在秋天。
…………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秋天,秋天挺萧条的,落叶归根,风吹的也挺冷清,但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也渐渐喜欢上了,秋风不及我对你的依赖感,希望你能一直像这样陪着我。”黎安筠坐在自行车前座上,等着时予上车,等了好久没有等到。
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站在秋风里,脚边堆着一堆枯叶,风扫过,心也跟着一颤。
“嗯,我听到了。”时予把镰刀藏进自己的视线里,黎安筠把自行车推到一旁,没注意藏起来的刀刃。
划过小腿,血顺着往下淌,最后直接喷溅而出。
“嘶…疼…好疼…”黎安筠捂着伤口,血黏腻了一手,空气里都带着一丝甜腥。
“带他去水龙头底下冲冲,这麦子没收完,还带一身伤回家。”几个平时就喜欢打听家长里短的婶儿,正好撞见了,连拖带拽的把黎安筠拉到水龙头底下,放开冷水就冲。
“暧…不是,操…开放式的伤口不能用水直接冲…”黎安筠疼的哭了,血水沾了满腿,顺着淌在脚边,时予把黎安筠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好疼…”时予缩在黎安筠身上,小小的一只好可爱,受伤的腿露在外面,等血差不多止住了,背着他去了医务室。
一路上扬起的风都带着少年的心切,经过的人都觉得像是在拍戏。
时予是心揪着疼,冰凉的水就像淋在他心上一样,冲破防线。
黎安筠疼的直哼哼,痛哼声在时予耳边无限循环。
好巧不巧,正好赶上镇上医生去吃午饭,时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消毒药水,又勾了一卷绷带。
“宝宝忍一下啊,我尽量轻点儿。”时予把黎安筠放在床上,药水瓶一拧开,扑鼻的药水味好重,时予猛的咳嗽了几声。
“味道好冲…我不要擦…”黎安筠抓着被子不让时予掀开,“好坏…”
“把腿给我,快点,3,2,1…”时予对付学生对付的多了,家里这小宝宝对付起来是轻而易举。。。
黎安筠:有被礼貌到。。。
“我不要…你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黎安筠歇斯底里的尖叫漫过了伤口的疼痛,时予捂住黎安筠的嘴。
直到掌心被小奶牙咬了一口,才知道宝宝的险恶。
黎安筠瞪着时予,像在瞪仇人似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疼不疼?”时予把绷带缠在他腿上,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黎安筠噎着眼泪盯着腿看了好久,好久没有回过神。
“疼…被水冲了一下,好疼……”正好医生进来了,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露出带着歉意的微笑。
时予礼貌的点点头,说了谢谢以后带着黎安筠走了。
校队训练的走路都快,黎安筠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吃力的很,最后没忍住拽紧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
“脚疼。”
第10章 safe zone·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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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疼?我背你?”时予弯下身,黎安筠往前跑了几步,扑到时予背上。
“安筠好重…嘶…要压垮了…”时予艰难的站起身,黎安筠趴在背上傻乐。
“不重,哼,安安哪里重了啊。”黎安筠把脚死死的锢着时予的腰,秋意格外的清冷,桂树也很平静。
没有落一地花瓣,铺了一层枯叶。
麦子没有割完,宝宝的脚也伤了。
“回家吧,睡一下,脚就不疼了。”时予轻轻地捏了捏黎安筠的脚踝,往上背了背。
“你捏到我伤口了。”黎安筠疼的颤了一下,时予吓得停住了脚步。
“疼不疼啊?啊?”
“疼。”
一路上,黎安筠像挖到了财富密码似的,理所当然的趴在时予肩膀上,居然疼出了眼泪。
一路上的风景都在手边,秋天果然是美好的。
秋风吹着卫衣的帽绳,时予加快了脚步,老远就看见黎堔在院子里蹲着洗衣服,一大半都是黎安筠的。
“爸,安筠脚被镰刀割伤了,几个大婶自作聪明用冷水给他冲洗伤口,有点感染。”时予把黎安筠从身上卸下来,放在小椅子上。
趁着一缕凉风吹过,解开绷带和纱布,涂过碘伏以后的痕迹还在。
“我带他上镇上医院看看,就是怕镰刀刀刃生锈了,锈迹染上伤口了。”唐念荌放下手里的活儿,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就跑出来。
“去过了,医生开了药,每天擦两次,这段时间不要经常使用这条腿,恢复一段时间伤口就好了。”时予把医嘱从口袋里拿出来,和药方一起,叠的整整齐齐。
“行,予儿还去收麦子吗?”黎堔是心疼的不行,但是这点事儿对黎安筠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小时候经历的比这个吓人多了。
经常性带着几道血口子回家,染脏了衣服,还吓跑了经常混迹巷口的小混混,还以为黎安筠受到了什么校园霸凌。。。
黎堔三番五次跟在黎安筠后面,看看他到底在干嘛,每次都空手而归。
“嗯,我自己一个人去,收了麦子好过冬,安筠就在家里睡觉,休息,我四五点左右就回来接他。”时予背上竹篓,拎着镰刀就往外面走,刚走没多久,好戏就开始了。
黎安筠跑上楼,把鸭子从笼子里放出来,鸭子叫几声他就跟着叫几声,嘎嘎嘎嘎个不停,唐念荌无奈捂住耳朵,干脆什么都不听。
“暧,时老师,你家那小家伙怎么样了?”正巧碰见了刚刚自作聪明的大婶儿,还不要脸的凑上前应个声。
“谢谢您嘞,不过,有些话该说得说,有些事不该做得及时收手,懂?”不愧是文化人吵架,这三下两下把对方噎的哑口无言,要是黎安筠在现场,得跟着拍两声巴掌来捧场。
“那我们这不是好心嘛,你看我们这也没几个文化人。”大婶非常不乐意的道了歉,头也不回的背着收好的麦子就走了。
“是,没文化真的太可怕,还好我家宝宝不像您啊。”时予怼起人来是见缝插针,从小到大,就连时兮都很少跟时予硬碰硬。
“说穿了,他不跟我们这一片的人一样,一天校门没进。”
“那就麻烦您打听一下他的数学水平,也是啊,说了你们也不见得听得懂,数学卷子,我只讲一遍,他就自己会写了。”时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