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英航说。
“是有点。”闻道说。
“嗯……”我说。
英航坐在我对面，闻道坐在他旁边，我头都不想抬了，垂着脑袋吃饭。
“你这两天住哪儿了？”闻道忽然问。
“关你屁事。”我想也不想就说。
“哇。”英航发出一声感慨。
“你哇什么？”我语气不太好地问他。
“没有，就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和闻道说话，我很震惊。”英航说着看向闻道，“而且闻哥居然坦然接受了……婷婷，你出息了啊。”
“我谢谢你。”我皮笑肉不笑地弯了一下唇角，也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我先走了。”
“哎，都没吃怎么就走？”英航拦我。
“不想吃了。”我说。
“别啊，那什么，就再坐一会儿。”英航站起来把我按回凳子上，哄小孩一样把筷子塞回我手里，故意大着舌头说，“来，婷婷，哥哥带你吃一口你最喜欢的农家小炒肉……”
“卧槽，你有病，”我忍不住笑了，把他往旁边推，“滚啊。”
“吃吧吃吧，弄了这么多不吃多浪费。”英航顺势坐回去，“再说了我们这还等人呢。”
“等人？”我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
“对啊……啊，说曹CAO曹CAO到，来了。”英航忽然对我身后的位置挥挥手，我扭头一看，乔桥正从楼梯口往这走过来。
我在桌子下狠狠踢了英航一脚。
“我/CAO！”英航吃痛，猛地往回缩腿。
我瞪大眼睛不出声地用口型骂他。
英航也瞪大眼睛不出声地用口型骂回来。
乔桥很快就走到，和英航碰碰拳头，在我旁边坐下。
“婷婷。”他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闻道点点头。
“大乔。”我眼睛乱转，尴尬地回应他。
乔桥却显得轻松自如，一边和英航讨论着菜色，一边掰开一双筷子吃起来。
一顿饭我吃得没滋没味，闻道吃得沉默如金，乔桥和英航倒是都吃得谈笑风生。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英航又说大家是不是下午都没事，要不去唱歌吧，网吧联机也行。
我想也不想就扯谎出一个理由要开溜。
英航说：“不行！你必须去！”
我很不服：“为什么啊我不去！尴尬死了！”
“物极必反，你尴尬到顶点就解脱了。”
英航对我进行了无力制裁，强行把我拖进学校附近的小ktv，我们四个人开了个小包房。
第198章
不是没有四个人一起去过ktv，但都是班级活动，这只有我们四个人一起来ktv还是第一次。
英航提了一筐啤酒进来，我看见酒就头疼，赶紧出门要一壶菊花茶，给自己去去火。
乔桥坐在角落里点歌，闻道一言不发地看手机。
气氛怎么看都不像是出来玩的。
英航挤开乔桥，点了一首《爱的魔力转圈圈》开始摇摆。
我一个头两个大。
英航闹了一会儿看气氛还是不好，干脆把背景音乐关掉。
“咳咳咳！三位！三位！看这里！”他用掌心敲敲麦克风，“能不能给个面子？你说这一学期都快结束了，咱们宿舍一天天都像在默哀似的，你们也不能天天让我参加葬礼啊。我就想着，你看这大乔和婷婷都说清楚了，要不咱们就以此为契机，把问题都解决了，以后还恢复原样过日子呗？”
我看了一眼乔桥，乔桥也在看我。
我急忙低下头。
“不过可能恢复原样也有点难，我能理解。”英航又说，“但反正咱们这面上得过得去吧，一个宿舍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离毕业也就是一年多了，等大四可能根本不在学校住了。我觉得咱们宿舍能关系这么好，婷婷付出最多，如果就这么结束了，真的，对谁来说我觉得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吧。所以今天这又有酒又有音乐的！你们好好聊聊，话说明白了，就当是画个句号呗。”
“嗯，我觉得航航说得对。”乔桥先开口附和。
我没说话。
“以后应该见不到了。”闻道忽然说，“我要休学一年，和老师一起去非洲做一年调查。”
我很惊讶，抬起头盯着闻道。
“嗯？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英航也没什么头绪。
“因为没必要。”
“不，那你什么时候去啊？”英航又问。
“下个月假期开始就走。”闻道站起来，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红钞放在桌子上，“今天算我请，你们玩吧。”
“怎么这么突然……别走啊！”英航想拦，但闻道离门更近一些。
乔桥赶在英航出门之前追了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还在消化闻道刚才说的话。
还有一个月，他就要走了。
休学一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毕业了。
我没准备好。
我做了很多和他有关的准备，但偏偏没有他离开这一项的准备。
“喂。”英航推了我一下。
我愣愣地看向他。
“你也去啊。”英航对着门口扬下巴。
“去哪？”
“靠，能去哪儿！”英航无奈道，“去排队等着和闻道说清楚，大乔排第一你排第二，赶紧地。”
我被他拉着站起来往外推，打开门正好撞上乔桥回来。
乔桥摇摇头。
“已经打车走了。”
第199章
“和老李的博士学长打听了一下，闻哥好像就今天才给老李准话啊。”英航拿着微信的聊天记录给我们看。
大致意思是这个项目李教授有两个名额，快一年前就问过闻道，被闻道拒绝了。现在是另一个说好的学生临时家里出了点事不能去了，教授又找了一次闻道，闻道说考虑一下，今天早上答应下来的。
“我……完全没听他说过。”
“我更不知道了。”英航附和道。
“我倒是知道他拒绝了李老师。”乔桥若有所思地说。
“那他为什么当初拒绝了现在又答应？”英航纳闷，“你说闻哥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想和非洲也搭不上边啊。”
“机会是很好的机会，其实他一开始就很心动。我知道这个是因为……”乔桥停顿了一下，“当时还没分手，他说不想分开一年，所以就拒绝了。”
“哦……”英航拖着音，小声嘀咕，“还挺痴情。”
我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闻道真是为乔桥付出过很多，如果没有我他们肯定会是很完美的一对情侣。
“我去找一下他。”乔桥拿起自己的包，出门前折回来走到我面前，“婷婷，他做什么决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啊！”我抬高声音，很开朗地说，“闻道做决定还能有错吗？况且这不是个好事吗！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唉。”乔桥伸手在我头顶揉了两下，和英航打个招呼离开了。
我转头看英航，英航晃起食指隔空对着我的脸一通点。
“看看，满脸都写着伤心呢。”
“少放屁，”我迅速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把表情调整到无表情，“不可能。”
闻道走了我不知道能少多少负担，我怎么可能满脸都是伤心？
第200章
四个人走了两个，我根本没有唱歌的心情。别说唱歌，我连在这坐都不太能坐下去。
“我也先走了，没心情。”我摆摆手也打算跑路。
“别啊！这开都开了，六小时欢唱！”英航拖着不让我走。
“你他妈就是脑子有病！你是脑子进了狗屎才想起来攒这么一个局折磨人！”我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和他算账，“你根本就没脑子，没脑子的人才能非把人凑一起吃饭唱歌！”
“那不是你说你和大乔说清楚了吗……”英航事情办砸了，说话也没底气，“我想着既然你和大乔没问题了，那你和闻哥不也就没太大问题了。”
“你觉得我和他能没问题吗？！”我瞪大眼睛，更生气了。
“闻道喜欢大乔，大乔喜欢你，可是你和大乔已经彻底结束了，你和闻道关系之前也很好，我寻思着差不多也能一笑泯恩仇了吧？”英航说，“虽然之前宿舍那事是他做的很差劲。”
我忽然想起来和闻道之后的事情我没有和英航说过，那个雨夜的事情。
见我沉默，英航又说：“但他做得差劲，我看你也不算特别……嗯，在意？比起这件事我以为你是更在意大家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就擅自把人都喊到一起了。我看闻哥大乔答应得都挺爽快的……还想着今天能说清楚了，你能开心点呢。”
他接着对我道歉，下巴略微往回收着，舔了一下嘴唇，抬起眼睛看我，很愧疚的样子：“对不起啊，婷婷。”
英航看起来活生生一个在房间里胡乱大小便之后的煤块儿，我的脾气又发作不起来了，和他大眼对小眼。
“你大人有大量呗。”英航松松握着我小臂晃两下。
“……算了，”我长出口气，避开他的视线，和他拉开距离，“反正我走了。”
我自觉这次脾气消得太快，更因为消气的原因完全是被他的脸加动作蛊惑，内心十分不安，很害怕他对我产生什么误会。
我咬了一下自己嘴唇内侧，装作鼓励地说：“你可以喊你小学妹和朋友一起来玩，不然可惜了。”
“什么小学妹？”英航反问我。
“就是你打游戏认识那个，你不正追着呢吗？”
“嗨，那个啊。我没再追了，那天社团活动结束之后人暗示着给我发卡了，现在就是普通朋友。”英航摆摆手，“其实我也觉得没有特别合适，她太独立了，感觉根本不需要我。”
“……是么。”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是啊！”
仔细想想这两天英航确实没有在和我说那个女生的事情，只是我分不出心去注意。
我心头窃喜，又因为这份窃喜很快感到惊慌失措。
我干嘛要因为他不想和学妹搞对象而高兴？崔庭你怎么回事？
这边已经理不清了，还想再拖一个人下水吗？
我在心里对自己质问连连，更受不了继续和英航单独共处一室，总觉得连呼吸都会受影响。
“反正我先走了，你看着办吧。”
“哎，那你今晚上回宿舍住吗？你爸妈是不是该回家了？”
“你别管了！拜拜！”
第201章
我出门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把闻道从拒收消息列表里拉出来，对着他的聊天界面发呆。
我没想好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也没想到他会选择走。
虽然不想承认，但乔桥知道他拒绝过教授的邀请，我却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对我有些打击。
这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挺大的一件事，闻道居然一次都没和我提过。
他告诉乔桥是因为不想和他分开一年所以才选择不去的，可能从那时候开始闻道就已经很恨我了吧。
我还跟个傻子一样天天对他傻乐，稍微回想一下，都觉得窒息。
时至今日我当然已经接受了闻道其实这么久以来都很讨厌我的事实，只是当证据一个一个被发掘出来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还是会因此而感到伤心。
毕竟我曾经掏心掏肺对他好，原来我对他来说其实屁也不是。
我心里留存的记忆都是我自己脑补的，微博上记录的事情今朝再看根本只是一个可悲的我的自我欺骗。
我以为他在偷偷关心我，我以为他对我敞开心扉了，我以为他对我最特别，我是独一无二的，我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如今看来也不过都是“我以为”罢了。
别人有什么事要找闻道，没法说服他，都要来找我。到后来大家都喜欢先喊上我再去找闻道。有人调侃我是他的发言人，有人开玩笑说我像他儿子。
其实我都不是，我是他感情的绊脚石，是他眼里碍眼烦人的白莲花，是他用来接近大乔的工具。
而我在过去的两年多里都对此毫不知情，真是不枉陈北说我又怂又傻又圣母。
我在心里狠狠自我伤害了一通，面前摆着甜食也挡不住心里的苦涩。
可我心里又隐隐还有别的声音在响，我拇指往下滑，翻看过去的聊天记录，他的话总是不长，基本都是他在给我传一些学习用的文件，或者简短的交流。
考试复习的笔记，报告要看的文献，我不会做的数学题他写了完整步骤给我，C语言考试复习听不懂的内容他事后给我的资料，必备英语词汇，生活常用日语五百句……
你在哪，教室见，八点来图书馆自习，你六级过了吗，别睡了，你动动脑子，你是猪吗，行，知道了，别烦我，叫爸爸，好吧，拿你没办法……
我不相信过去的两年多里，闻道就真的只是在一边厌恶着我一边利用我。
我不相信我对他来说是一文不值、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我不相信，也不接受。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如果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话，那我大概永远也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了。
我迅速地在手机上按出三个字，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发送过去。
你在哪？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他很多很多次，或许未来不会有什么机会再问了。
第202章
闻道一直到晚上才回我消息，发了一个地址，让我过去找他。
我正在陈北家抱着煤块儿看电影，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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