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卷卷。”
周淮生穿起裤子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林知绎的睡袍,塞进林知绎的被窝里,林知绎不动声色地换上,然后重新把卷卷揽到胸口,周淮生回房间洗了个澡,再进主卧时,床上的一大一小两只卷毛抱在一起又睡着了。
周淮生走到床边,林知绎感觉到了,迷迷糊糊转醒,周淮生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你继续睡,我去做早饭。”
“嗯,再亲一下。”
周淮生于是拉起被子蒙住卷卷,然后压着林知绎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分开时他问:“早上想吃什么?”
林知绎想了想自己腰酸背痛的身体现状,“清淡点的。”
“好,”周淮生摸了摸林知绎的头发,笑着说:“辛苦了。”
林知绎莫名害羞起来,钻进被子里去揉卷卷的小屁股小手,林知绎看着睡熟了的卷卷,又听到楼下传来的厨房声响,床外日光明亮,碧空如洗,很完美的清晨,很温馨的生活。
林知绎和卷卷在被窝里闹了一会儿,听到周淮生拿碗声音时,林知绎才抱着卷卷回儿童房换衣服,卷卷拒绝穿昨天的黄色小羽绒服,他别过脸撅着嘴抗议:“不要!”
“不好看吗?”林知绎觉得这件尤其可爱。
卷卷气恼地背过身,“就是不要。”
林知绎思考片刻,很快就想到昨天在门口周淮生说的话,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后面抱住卷卷,“哪个坏老师说我们家卷卷跳舞像小鸭子的?我们家卷卷跳舞跳得最好了,小爸爸也想看,卷卷给小爸爸跳一个,好不好?”
卷卷哼哼唧唧地说不好,林知绎学着他的样子别过脸撅着嘴,“连老师和小朋友都看过卷卷跳舞了,小爸爸却一次都没有看过,卷卷不爱小爸爸了。”
“卷卷最爱小爸爸了。”卷卷急切地转过身搂住林知绎,过了一会儿害羞地说:“我只会一点点。”
“跳给小爸爸看看。”
卷卷不情不愿地站到林知绎面前,两只小胳膊微微抬起,学着老师的调子,先往左边歪了歪,又往右边倒了倒,嘴里还唱着:“星星,星星,你为什么眨眼睛?”
因为卷卷个子小,性格又软,动作幅度都不大,他抬胳膊的时候只抬到一半,为了在林知绎面前表现,他努力地把胳膊抬到头顶,可顾了上面脚就站不稳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前绊了两步,一只脚又不小心地把另一只脚上的小袜子踩掉一半,一通扑腾后小鸭子差点摔倒,幸亏林知绎伸手接住了他。
卷卷更难过了,把脸埋在林知绎怀里不肯动,林知绎笑了半天,抱着卷卷,去衣柜里翻出了一件酷酷的黑白拼接羽绒服。
吃了早饭,临分开时,林知绎和周淮生依依不舍了好一会儿,周淮生上了瘾,忍不住把林知绎拉进了储物间,留卷卷一个人懵懵地站在门口。
几分钟后,林知绎红着脸走出来,牵起卷卷的手,“走,卷卷,我们去早教班。”
周淮生跟在后面,拿起了墙边的护膝和手套,顺手关上了门。
处理了两个外卖小哥的休假申请,南区督导刘成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周,你上次处理炸鸡店纠纷时做得很好,有围观群众把过程拍上了网,领导也看了,夸你表现得很冷静沉稳,要给你奖励,还说只要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刘哥。”
“行,话我传到了,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得继续发愁外卖快递二合一的事了。”
“二合一?”
“是啊,咱们公司本来不是优团外卖的站点承包公司嘛,但大老板最近想着能再和快递结合一下,承包南边两个区域的快递点,现在双十一双十二的各种活动,快递量大着呢。”
周淮生说:“但是南区平安街以北的部分就不要考虑了,那里属于老城区,老人多,快递点建了又关建了又关。”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这光注意价钱没想到人口比例这个事了。”
周淮生想了想,“其实可以去大学城附近看看,我记得我有一次送外卖的时候送到大学城,有个孩子跟我抱怨说他们拿快递很不方便,快递站只有一个,还在学校的最北边,我感觉和学校合作也挺好的,物流量又多又稳,可能寒暑假会下降一点。”
刘成明愣了几秒,“你倒是挺有想法的,小周,你是大学生吗?”
“不是,我高中毕业。”
“看起来不像,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周淮生连忙说:“你别当真,刘哥,我哪里懂?”
刘成明说:“没事啊,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待会儿去找大老板说一说,听听他的意见,那你继续工作吧。”
周淮生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午高峰很快就要开始,他去早教班把卷卷接回来,带到站点,把饭热了之后,他刚吃了一口饭,系统就滴滴滴了起来。
周淮生一边处理事情,一边照顾卷卷吃饭,等全忙完了,已经接近一点半,他也懒得加热,荤菜看着又腥,就吃了点素菜,喝了几口开水,把中饭敷衍过去。
卷卷躺在床上睡着了,周淮生拿出羽绒毯给小家伙盖上。
这边林知绎也忙得很,拓展医药产业的消息已经散播开来,工作地点已经选好,正在紧锣密鼓地装修中,鼎胜的官网也推出了鼎康医疗的概念宣传片和一系列合作企业的名单。
徐杨最近倒不如之前兴致勃勃,自从林衍德入狱后,他墙头草的名声愈发响亮,甚至有一个员工误将这个调侃发到了员工总群里,闹得场面十分尴尬。徐杨本是个什么都不管只想往上爬的人,可年纪渐长后,慢下步伐回头一看,竟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背地里的嘲讽嬉笑。
林知绎让秘书喊徐杨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如果状态不好,可以休个假,你应该两年都没休年假了。”
“不用的,鼎康的事到最要紧的关头了,我没法走。”徐杨按了按疲惫的眼皮。
“鼎康总经理的位子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我知道林董你已经和杨总聊过了,他年轻时候在医疗公司待过,后来又负责过鼎纳养老社区的医护工作,他比我有经验。”
“他年纪也大了,之后鼎康还是要交给你,其实你可以把这几年当成一个缓冲期,你这个年纪能坐到副总的位置已经很不错了,医疗行业对你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跟着杨总学习学习没坏处。”
林知绎说的是这几年,几年,可以是三四年,也可以七八年。
徐杨知道林知绎不露声色地就把当时的承诺掩了过去,但他理亏在先,虽然只和林衍德汇报过一次林知绎的行踪,并没有暴露什么信息,但也因为这一次汇报,让林衍德顺藤摸瓜找到了林知绎的孩子实施绑架,徐杨没犯罪,但到底有错。
再加上他现在在公司风评如此之差,林知绎没有报复他已经很好。
“我知道了,我会配合杨总的。”
徐杨离开之后,助理进来,交给他两份待签字的文件。
董事长做的最多的就是和手下人进行沟通,林知绎本来不算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但可能是林衍德的事以及卷卷的存在,让他瞬间成熟起来,他虽然年轻,但在公司里却意外地有威信,再加上头脑灵活,处理问题果断,鼎胜一月的业绩再创新高。
很快,就进入年尾的最后几天。
最忙的是财务,林知绎倒得了些空,见没什么事便溜去早教班陪卷卷。
卷卷一个人的时候都很坚强,虽然因为个子小,老是摔倒,但从来都不哭,可林知绎一来,他立马变成小哭包,抱着林知绎一副委屈坏了的样子。
老师端着茶水走过来说:“林先生,您来了,周知蒙小朋友表现得越来越好了,上个星期还经常不好意思,排队的时候要么站在最旁边要么站在最后面,现在已经慢慢地开始往中间站了。”
林知绎笑着说:“我也感觉他变开朗了。”
正好这时候周淮生赶了过来,他愣了愣,“知绎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我想卷卷了。”
卷卷立马抱住林知绎,啪嗒一口亲在林知绎的脸上。
周淮生笑了笑,走上来握住了林知绎的手,两个人并肩离开了早教班,下楼时经过一个珠宝店,橱窗里放着一对新款戒指,周淮生多看了两眼,记下了价格。
“要那个。”林知绎指着一个玩具店里的三只小熊玩偶,表面是布质的,没有毛,两大一小并排坐在橱窗里。
“卷卷想不想要?”林知绎问卷卷。
卷卷点头道:“要!”
周淮生走进玩具店,问了价格半点都没犹豫,直接让老板去拿未拆封的,他很快就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装盒,朝林知绎和卷卷笑,“回家再打开,好不好?”
卷卷决定要变得酷一点,他只说一个字,“好!”
林知绎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下到一楼时,迎面碰上陆谨承,陆谨承大概在视察工作,见到一家三口时有些惊讶,“怎么在这里?”
“卷卷在楼上的早教班上课。”林知绎说。
陆谨承把卷卷接到怀里,掂了掂,“小家伙长肉了。”
“你最近怎么样?”林知绎问。
“挺好的啊,快过年了,把商场最忙的几天熬过去就好了。”陆谨承转头问周淮生:“我听知绎说你现在工作得很顺利。”
“是。”周淮生回答。
林知绎揽住周淮生的胳膊,歪头笑着看他:“特别顺利,这几天都开始让我教他写策划案了。”
“哟,那下一步就是开公司,再下一步就是吞并鼎胜。”
周淮生连连摆手,笑道:“陆先生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林知绎听到吞并两个字,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踮脚在周淮生耳边说了两句荤话,周淮生无奈地伸手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
陆谨承莫名心堵,低头和卷卷大眼瞪小眼,卷卷不明所以,本来想酷酷地不说话,可是看陆叔叔似乎有烦恼的样子,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歪靠在陆谨承的肩头,说:“叔叔不要不开心。”
陆谨承心口一击,想到病床上的那个人,本来计划是今年把他娶回家,但看起来要加快进度了。
得早点生个小崽子和卷卷定娃娃亲。
第40章
林知绎去了一趟泰和生物,在例行完参观视察等公事之后,他就留在谢言庭的假性标记医疗机构里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谢言庭震惊道:“这么高的信息素等级,好罕见。”
林知绎穿上外套,平淡道:“我父母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七。”
“原来如此,”谢言庭看了看检测报告,“对了,林董,如果您决定好做假性标记手术的话,那从这个月起就可以停止使用抑制剂了,三个月后再来检测信息素值。”
“好的,谢谢了,抑制贴能用吗?”
“可以用基础款的。”
“好。”
谢言庭注意到林知绎的手上没有戒指,便试探着问:“您还没有结婚吗?”
“没有。”
也就是未婚先孕了,谢言庭有些惊讶,林知绎看起来完全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林知绎似乎也感觉到了谢言庭打量意味的视线,并不多言,只说:“但也快了。”
谢言庭便止住了猜测,回身将报告交给助理保存。
“林董,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那时候你刚毕业没多久,看起来还很青涩,现在真的成熟很多,我想如果我接手我父亲的产业,表现得一定不如你。”
林知绎笑了笑,“赶鸭子上架罢了。”
下午还有一个青年企业家交流论坛,在中心酒店举行,林知绎回鼎胜换了套西装,便出发去酒店,刚走进会场,就和一人迎面碰上,林知绎认出来人:“盛总?”
盛家晖穿着一身英式西服,梳着背头,可还是能看出当年在莫问酒吧里浪荡不羁的模样,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眼林知绎,“知绎?哦不是,林总。”
“好久不见。”
盛家晖笑着伸手与林知绎相握:“真是好久不见,我这两年都在国外,上个星期才回国。”
见论坛没开始,林知绎就指了一下僻静处的露台,“叫我知绎就行,这边聊。”
“上一次见你还是两年前在医院,我去体检,正好看到周淮生拿着单子楼上楼下跑,我闲着无事,便去住院部找你,正好碰上你父亲——”提到林衍德,怕踩了雷区,盛家晖立马转头去看林知绎的脸色。
林知绎却对盛家晖笑:“你知道吗?盛总,你救了我的命。”
盛家晖一愣,林知绎便给他讲起两年前的事情,以及这两年发生的种种,“……总之林衍德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如果你当时没有来看我,没有正好撞见林衍德,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别这么说,雁蒙山那么高都没抢走你的命,就说明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林知绎看着远处的风景,盛家晖说:“知绎,你变了很多。”
“最近好多人这样说。”
“变得很成熟,说话举止很稳重,”盛家晖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变得越来越像某个人。”
林知绎知道他说的是周淮生,不说话,只是笑。
“孩子呢?”
“两岁了,很可爱,等会开完了,来我们家吃晚饭吧。”
盛家晖想了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知绎把手搭在栏杆上,“其实我的性格突然变得沉稳,除了被那些事影响之外,还有就是林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