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失手打了他,明觉必定十分难过。先前又听燕黎说,明觉哭着跑开了,也许就在林中某个地方抹眼泪呢。”
李明觉:“……”
啥?他哭着跑开了?
还抹眼泪?
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抹眼泪。
他只会因为被师尊狠狠教训了,才会哭哭啼啼的抹眼泪。
李明觉很尴尬,觉得林师兄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了。
没曾想顾初弦冷哼一声道:“他才不会哭,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年纪小不学好,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东西,没准在哪个地方藏起来快活呢,用得着你替他操心?”
李明觉:“……”
顾师兄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这么了解他?
可不就被顾初弦说中了,自己不仅没哭,还寻了个风水宝地,藏起来跟师尊逍遥快活。
“顾师兄,也不能这般说明觉,不管怎么说,是他救了我们。”
“救?你现在连心都开始偏了,管被火烧,叫做救我们的命?他明明可以使用驱妖符,替我们驱赶淫|蛇,偏偏趁我们不能动弹,用火来烧,为的不就是把我们的衣服烧没了?”
李明觉:“……”
哦,对呀,可以用驱妖符的,当时事发突然,谁他娘地想那么多了。
察觉到师尊圈着他腰肢的手臂更紧了,李明觉艰难万状地吞咽着口水。连大气都不敢喘。
暗骂顾初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下回再也不救顾初弦了,哪怕他在自己面前,被人给轮了,也坚决不救了!
哪知顾初弦忽然又道:“师弟,你可知李明觉此举是为何意?”
林景言:“何意?”
李明觉:何意?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啥意思,不就是单纯地想救个人,他能有啥坏心思呢?
“我怀疑李明觉别有所图。”
林景言:“他图什么?”
李明觉:我图什么?
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
呸,当然不可能是这样。
能图个啥?图顾师兄瞧不上他,图顾师兄处处与他为难,隔三差五跟他拌句嘴?
江玄陵也很好奇,徒弟们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就见顾初弦满脸凝重,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犹豫了很久很久,他才生硬无比地道:“我怀疑,他偷偷喜欢我,否则为何处处引我注意?”
第一百三十章 树上惊魂夜
啥?
李明觉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啥时暗恋顾师兄了?还处处引他注意?
啥时候?
难道这年头还流行着“丫头,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或者是“丫头,我承认你吸引了我”,这么老土的?
江玄陵很显然也没想到,顾初弦憋了半天,居然就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当即浓眉一蹙,低眸瞥了李明觉一眼,好似在说“你何时勾引了你师兄。”
李明觉觉得自己肯定比窦娥姐姐还要冤枉,要不是他衣衫不整,还同师尊紧密地连在一处,不方便出现。都恨不得跳出去,一脚把顾初弦给踹倒,破口大骂他脑子被狗给啃了。
林景言很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用那种十分晦涩难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顾初弦,忍不住道:“顾师兄,你……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明觉他……他应该不会……”
“怎么不会?你仔细想想,明觉从前在山上是个什么性格?”
林景言认真地思索片刻,而后才道:“沉默寡言,木讷古怪。”
“现如今呢?”
“话多。”
“只有话多?不用说得这般委婉,你就回答我,他在你面前,在师尊面前,是不是乖地不得了,就跟猫儿似的,一口一声师兄,师尊,动不动就笑嘿嘿的?”
“是,是啊,怎么了?不笑的话……难道还让他哭么?”
“但他在我面前就不是,不仅嘴贱,还喜欢与我争执,我明明是他的师兄,他竟也不怕,恐怕不仅仅是仗着师尊最近对他颇为放纵,也许,他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顾初弦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好似极其挣扎为难,好半晌儿才又接着道,“为了能抱一抱我,他居然拐弯抹角,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当时你我皆被淫|蛇缠上,他也选择先来救我。还用他的命剑往我……”
“且不说旁的,命剑是能随随便便往别人身上使的么?师尊曾经教导我们,命剑就是我们的命,与我们同生共死,除非对敌,否则绝不可为他人所用。李明觉竟然……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林景言:“他什么意思?”
“他喜欢我!”
江玄陵:“……”
李明觉:“……”
就因为这点破事,就能断定他暗恋顾师兄,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当时手里没东西啊,李明觉这才想也不想,直接用命剑挥出去了。
至于抱师兄……李明觉当时真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两个师兄太可怜了,年纪轻轻还没娶妻生子呢,就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没准以后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怎么经顾师兄这么一说,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点纠缠不清的意思了。
李明觉赶紧正色起来,冲着江玄陵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没有暗恋顾师兄。
哪知顾初弦又道:“他同我素日里不合,所有弟子都知道,还曾经因为我与他争斗,师尊还差点打断我的腿。按理说,我若是在外遭受了不测,他应该是最开心的。可是,先前你们寻到我的时候,李明觉一马当先就冲了上来,替我解开绳索,这说明什么?”
李明觉:说明我善良宽容。
林景言傻乎乎地问:“说明什么?”
“说明他偷偷喜欢着我,这次下山,本就是为我顾家之事来的,同他并无任何关系,可他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在顾府上蹦下窜,逢人就说,他是我最疼爱的师弟……这些种种,不正表明了,他喜欢我么?”
李明觉:“……”
对于这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跟随师兄下山,那是因为他舍不得同师尊分开,况且天玄山又没什么意思,哪有人间好玩。
至于在顾府上蹦下窜,逢人就说自己和顾师兄亲厚,那更扯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还不是为了混几口吃的。
难道要李明觉当着顾师兄亲人的面,说他同顾师兄势同水火,恨不得提刀对砍,那还不得被顾家大扫帚赶出来啊。
这年头怎么连混口饭吃都这么艰难?
不得不说,顾师兄还挺有想象力的,竟然能联想这么多东西,实在不容易。
江玄陵以千里传音之术道:“明觉,你瞧瞧,你无形中闯了多大的祸?倘若你师兄有朝一日,过来向本座求娶你,要与你结为道侣,你怎么办?”
李明觉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师尊的怀里摔下树去,开什么玩笑?
他早就想好了,以后他们就各论各的,他管顾初弦他们喊师兄,他们管他喊师娘,井水不犯河水,特别完美。
天底下哪有徒弟大逆不道觊觎着师娘的,传扬出去脊梁骨都要被戳穿了。
李明觉赶紧摇头,同样以千里传音之术道:“我就是不认识师尊,我也绝对不可能喜欢顾师兄。”
话才一出口,树底下站着的两个师兄,又开始出声了。
林景言道:“顾师兄,这如何可能?我总觉得,小师弟应该会喜欢像师尊那样的人,师尊待他也颇好。”
“师尊?那不可能,”顾初弦斩钉截铁地道,“师尊修的可是无情道,怎么可能看得上明觉?实话实说,我们几个师兄弟当中,就属明觉生得最普通,师尊不过就是顾念他年纪小罢了。”
林景言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我虽与顾家并无任何感情,但终究有那么几分血缘上的牵扯,与李明觉之间,既有师兄弟之情,也隔着满门血仇,此生同他绝无可能的。”
李明觉:“……”
他都不知道,顾初弦的脑子是不是没出生的时候就被狗给啃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他看上谁也不会看上顾师兄啊。
“可恶!”顾初弦忽然凑近大树,一拳头揣了上去,怒声道,“我竟然被李明觉那个小畜生轻薄了!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我如何能轻饶了他?你竟还让我出来寻他,难道他一个男修,还能被个野男人非礼了不成?”
这一拳头下来,树杈都震了三震。
李明觉吓得赶紧搂紧师尊的脖颈,双腿还悬挂在师尊的双臂上,被疯狂乱颤的树干一震,呲溜一声就滑坐到底了,差点没尖叫出声。
赶紧嗷呜一口,咬上了师尊的肩胛,眼泪珠子紧跟着簌簌往下落。
“顾师兄,你别这样,明觉到底年纪小,又不通情爱的,他也是好心做错事,我打了他,已经很后悔了。他从来没有一个人闷声闷气地跑掉,现在肯定就躲在角落里哭。我们得赶紧找到他,给他道歉才行。”
“我给他道歉?哪有当师兄的给师弟道歉的?”
顾初弦好似跟大树过不去了,对着大树连踢带踹的,每一脚都好似踢在了李明觉的心尖,总有一种和师尊共骑一匹马,在林间野地策马崩腾的错觉。
呜咽声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地从唇齿间溢了出来,偏偏师尊胆大包天,竟然反将他怼至树杈的交界之处,配合着树枝摇晃,渐渐逼出李明觉的眼泪来。
“李明觉到底哪里好,为何连师尊都那么偏宠他,一定是他给师尊下了什么迷魂汤了。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顾师兄说话就说话,手还跟有病似的,一直捶树。李明觉本来就被师尊修理得神志不清,这会儿又被死死抵在树上。
身子贴着冰凉粗糙的树枝,林叶簌簌乱响,上下乱颤,还时不时地扫到他的脸,脖颈,胸膛,甚至是小腹和腿。
师尊也实在胆大妄为,一手捂住李明觉的嘴,不准他发出任何一丝声响,精壮有力的脊背早已被热汗打湿,呈现出紧绷的弧度。
好看的蝴蝶骨上,还布满着条条红痕,全是李明觉惊慌失措之下,失手挠出来的。
此地又过于狭窄,唯恐被树下站着的两个师兄察觉,李明觉不得不抬好双腿,以常人无法办到的姿势,往头顶的树杈上一环,如此一来,几乎把自己都折成了两截。
为了不掉下树,江玄陵不得不往他身旁靠近,两个人贴得非常之紧,伴随着顾初弦捶树的动静,李明觉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上下颠簸。
没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
“奇怪,下雨了?”顾初弦捶树的动作猛然一顿,抬手一擦滴落在面颊上的水滴,蹙眉道,“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下雨了吗?没有啊。”林景言抬手试了试,没有雨滴落下来,“许是夜深露重,叶上的露珠滴落下来,师兄别站在树下面了,我们去那边找一找明觉罢?”
“露珠么?”
顾初弦缓缓摩挲着手指,敏锐地察觉到有些粘腻温热,忍不住抬眸一瞧,夜色朦胧,林叶森森,根本什么都没瞧见。
李明觉吓得半死,一低头就瞥见顾师兄抬头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心脏都几乎从嘴里跳了出来,嫣红的眼角还悬挂着眼泪。
倏忽滴落下来,不偏不倚落至了顾初弦的唇边,他抬手轻轻一擦,忍不住蹙眉道:“有些温热,这上面该不会有人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师尊睁眼说瞎话
“人?怎么可能会有人?顾师兄,你是不是看错了?哪里有人?”
林景言缓步往树下走去,同顾初弦并肩立在一处,而后也抬眸望向树梢,入目就是一片浓密的林叶。
因为夜色已深,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什么。
李明觉吓得浑身都不停地打哆嗦,咬紧牙齿屏息凝气,因为过于惊恐,腰板都绷得紧紧的。他这边一紧,师尊便有些受不住了,抬手握着他的腰,在夜色中缓缓摇了摇头。
好似在说让他放松一些。
“有人么?哪里有人?”林景言歪头望了几眼,又同顾初弦道:“师兄,深更半夜的,咱们还是别疑神疑鬼的了,去寻明觉要紧。”
“不,直觉告诉我,上面一定有人!”顾初弦斩钉截铁道,“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小毛贼竟然敢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
此话一出,李明觉只觉得一瞬间窒息了,差点没吓得摔下树,浓密的枝叶虽然能暂且藏身,但只要一爬上树,就什么都看光了。
倘若光是看见他和师尊藏在树上,那也还好说。
可千不该,万不该,两个人衣裳不整的,从树下挪到了树上,甚至此刻都还连在一处,那般严丝合缝地相拥,根本就未曾分开一毫半寸。
这要是被两个师兄当场撞破了,李明觉即便有城墙拐弯厚的脸皮,也活不下去了啊。
当即唬得更加绞紧了身子骨,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极其惊慌失措地以千里传音之术道:“师尊!师兄们要发现我们了,快点想办法让他们滚!”
江玄陵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小徒弟的话,抬眸瞥了他一眼,不仅未曾抽身离去,反而顺势更近了些,贴着李明觉的耳畔,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也会害怕被他们撞破么?你平日里胆子那般大,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李明觉都快急哭了,他承认自己平日里浪劲儿大,又不要脸,常爱同师尊玩一些不正经的花样。
也会大言不惭地自称是师兄们的师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现场给师兄们表演如何被师尊淦到废啊。
既委屈又惊恐,李明觉下意识要把缠绕住树干的腿放下来,哪知偏偏师尊在这种时候使坏,那腿原本要顺势挂在师尊臂弯的,没曾想啪嗒一下,直接甩在了树杈上,还发出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