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出了冷淡性子,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等他笑够了,才收起莲子,拍了拍小徒弟的后腰,半哄半劝道:“不丢人,一点都不丢人,在师尊面前,又不是在旁人面前。如何丢人了?双修本就是如此过程。”
“真……真的吗?师尊不笑话我?不觉得我特别好笑?”
“不笑话你。”
李小鸵鸟悄悄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吸着鼻子道,“师尊真的不嫌弃我?不会又在逗我,等过几日,再翻一翻旧账罢?”
“不嫌弃,不逗你,也不翻旧账,来,师尊抱抱。”
江玄陵拍了拍床边,示意小徒弟自己爬过来坐好。
李明觉想了想,觉得师尊都这般纡尊降贵的主动开口求他了,要是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十分勉强地爬了过去,往师尊怀里一坐,冷哼一声道:“要不是看在师尊亲自御剑下山,亲自给我买面,再亲自端上来,要亲自喂我的份上,我才不坐师尊的怀里。师尊忒瘦,坐师尊怀里硌得慌!”
“哦?那你觉得坐谁怀里不硌得慌?”江玄陵攥着筷子,挑了挑汤面,发觉已经有些坨了,当即就蹙眉道,“面凉了,你还愿意吃么?”
“师尊如果还愿意喂,那弟子就勉勉强强愿意吃。”
江玄陵不禁莞尔,果真喂与他吃了。
李明觉故作矜持,小口叼了一根面条,往嘴里一嗦,细嚼慢咽起来,还煞有其事道:“我其实不太喜欢清瘦的,摸着都没什么肉,抱着还硌手,我就喜欢有点肉的,摸着很舒服,拥有八块腹肌,人鱼线,蝴蝶骨。”
江玄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隐约好像明白什么,遂道:“你似乎很懂这其中的风月,在本座之前,你又在什么人身上历练过?”
“那历练过的人多了去了,两只手都掰扯不过来。”
毕竟都活了两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都十七了,虚岁十八了,过年就十九了,眼瞅着就二十岁了,又是在修真界,倘若没点修仙的根骨,现在孩子都会跑了。这么大人了,再没点感情经历,丢不丢人哇。
于是乎,李明觉故作莫测高深道:“想当年,我也是个纯情浪子,对红尘之事一窍不通,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破了身。”
他现在穿的这本书,名叫《师为炉鼎》。想当初,他还以为是个普普通通的修真文。
后来打开一看,嘿,怎么爱情动作戏份这么多,越看越不对劲儿,越看越血脉喷张。
不怕丢人的说,这本《师为炉鼎》,弥补了他的生理卫生知识,不仅如此,还教会了他很多羞耻的姿势。
曾经还一边暗暗痛骂,书里的孽徒们不得好死,死无全尸,尸体被狗吃,即便不死,也爱而不得,一生孤苦伶仃,生儿子没有小鸡等等。
一边对着书里的绝色清冷师尊心动不已,不争气的眼泪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
一朝穿进书里,成了清冷师尊座下最没用,也最没出息的炮灰小徒弟,还在各种作死道路上策马奔腾,成了炉鼎师尊的炉鼎。
李明觉话未说完,忽听咔嚓一声,偏头一看,师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副断筷,见他望了过来,十分坦然镇定地解释道:“这筷子不结实,本座再换一副。”
四下逡巡了一番,没发现筷子。
李明觉道:“说出来师尊可能不信,弟子对风月之事,天赋异禀,精通此道。”
江玄陵抬眸,冷冷道:“明觉,汤面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吸引力,对么?”
李明觉:“……”
明明是师尊问他的啊,为什么跟师尊说了,师尊还很不高兴的样子。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没有说细节?师尊误会他是在唬弄,所以才生了气?
李明觉这个人平生不太会撒谎,此刻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样才能将自己莫须有的感情经历吹得天花乱坠,让师尊从此以后对他刮目相看。
这是个非常艰巨的问题,以至于李明觉一时半会儿没编出来。
江玄陵道:“不想说便罢了,本座原本就不想知道。”
“好吧,那弟子不说了,啊— —”两手乖乖扶着膝盖,李明觉张着嘴巴要吃面。
江玄陵又道:“不解释清楚,你什么都别想吃!”
竟反手将面碗打翻,啪叽一声摔的四分五裂。李明觉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师尊抵在墙角,将原本掉落下来的莲子,又重新给他收了回去。
李明觉下巴一阵剧痛,被师尊一把钳住,被迫昂起脸来。
“说,在本座之前,你还曾倾心过谁?明觉,听话,你乖乖说出来,本座不怪你。”
李明觉都不知道,师尊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明明上一刻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下一刻就乌云密布,雷霆之怒。
师尊有这变脸的本事,不去街头卖艺,跳个大神什么的,简直太可惜了。
但为了保住小命,李明觉赶紧道:“没旁人,只有师尊!”
“那说此前说,两只手不够掰扯?”
“我浑说的,浑说的!我嘴贱,师尊知道的,打娘胎里嘴巴就被狗啃了一口,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师尊饶我,不能……不能再来了,那里……疼。”
“……”江玄陵似信非信,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许久才道,“你最好没有欺骗本座,否则……”
抬手贴着小徒弟鼓鼓囊囊的腹部,毫不留情地往下一按,当即便听耳边传来噗嗤一声轻响。
才收起来的莲子,又骨碌碌地滑落出来。
“……本座定然将你囚困在身侧,让你日夜不休地承受,这里……”声音越发低沉起来,江玄陵咬着他的耳朵,“应该孕有小生命。”
李明觉面红耳赤起来,羞耻得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一会儿。
明明很畏惧被师尊强行灌下孕灵丹,然后跟个娘们似的在家生孩子,可脑海中已经隐隐浮现出孩子圆润可爱的小脸。
连孕灵丹的影都没瞧见,就连孩子以后叫个啥名都想好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五迷三道的,抬手按住了师尊按他肚子的手,结结巴巴地道:“好,好啊,嗯,要……要三个吧,三个好。”
第六十五章 弟子陪师尊到老
江玄陵:“……”
“几个?”
“三个。”
江玄陵不确定地问:“一胎三个?”
“啊?”李明觉很诧异地问,“可是……难道不是应该未出月子,就揣第二个么?人间的话本都是这么写的!”
此番又是一夜未停,第二日李明觉起身时,觉得后腰疼得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
外头天色大亮,师尊早已经起了身,很难得竟然没有嫌弃他睡到日上三竿,甚至还将门窗掩好。给他盖好了被子。
李明觉心里暗骂师尊为老不尊,弄得他几乎快下不来床,一边手扶着腰,慢吞吞地蹭下了床。
随便洗漱一番,换了身弟子服,心里琢磨着,差不多可以去赴小魔君的约了。
可转念一想,自古正邪不两立,小魔君为人风流放|荡,与自己终究不是一路人。
若是私底下走动频繁,对两个人都不好。遂想了想,便差了只灵鸽,草草写明原因,放下山去,便不再过问此事。
听弟子言,师尊唤他过去一趟。便随着那弟子去了。
一入大殿的门,迎面刚好撞见顾二师兄。
不知道是不是李明觉的错觉,他分明瞧见顾二师兄的眼尾发红,好似哭过了。
见到他时,顾二师兄还狠狠瞪了他一眼,高傲的像只孔雀,扬长而去了。
李明觉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又是闹哪一出。还没来得及思索,便听殿内传来一声:
“还不进来?等着本座亲自出去请你?”
如此,李明觉这才跨过门槛,见殿里没旁人,索性连礼也不行了,往师尊身边一凑,笑道,“师尊寻弟子有什么事?”
“你说的是师尊寻弟子有什么事?”
李明觉不明所以:“是,是啊,怎么了,师尊?”
“你见了本座未曾行礼,滚回去跪好。”
江玄陵奋笔疾书,在写什么东西,连头也不抬一下的淡淡道。
李明觉深吸口气,暗暗宽慰自己,没事,没事,当人徒弟就跟当人龟儿子一样,没什么分别的。
于是乎,往后倒退几步单膝跪地拱手拜道:“师尊在上!弟子李明觉特来向师尊请安!”
“另外一条腿放下,跪好。”
师尊跟头顶长了眼睛似的,分明没抬头,可竟然连他跪了几条腿都知道。
李明觉暗暗吐了吐舌,将腿完全放下,规规矩矩地跪好,又拜道:“师尊在上,弟子李明觉特来向师尊请安!”
“现在什么时辰?”
“接近……接近午时三刻。”
“哦,午时三刻,”江玄陵将写好的书信封上,随手招来灵鸽送信,之后才抬头瞥了他一眼,“门中弟子几时休,几时起,你可还记得?”
“这……”
李明觉记得个鬼,谁闲得没事干,跑去记什么劳什子门规啊,再说了,昨晚与师尊双修得太激烈,一直到鸡打鸣了,才勉强停了下来。
腻腻歪歪一直到天亮,哪里睡得饱,师尊明明都知道的。
“师尊……”
“喊师尊是吧?那你就在此跪好,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江玄陵语罢,又低头奋笔疾书。
李明觉:“……”
师尊这什么意思?不喊师尊,那喊什么?
不会是……
“爹?”
“……什……什么?”
江玄陵惊得差点当场折断了毛笔,墨汁将书信都弄得一团墨迹,他也顾不得上擦了,抬脸惊愕道,“你唤本座什么?”
“爹啊,”李明觉很委屈地道,“我喊你师尊,你就罚我跪,那我喊爹还不行吗?爹,爹,爹,让我起来呗,膝盖疼。”
江玄陵:“……”
昨夜,小徒弟言之凿凿地告诉他,以后要他在无人时,不许师徒相称,要以道侣的身份相处。
因为江玄陵的年纪比李明觉大了许多,因此,李明觉强烈要求,要唤他哥哥。
为此,江玄陵觉得不妥,不管是按年龄还是按辈分,怎么着也得是“江叔叔”,怎么能是“陵哥哥”。
小徒弟就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喊你陵哥哥!咱们约法三章,以后我只要喊你陵哥哥,那咱们就是道侣,你就不能用师尊的身份压我!”
江玄陵就问他:“若你唤的是师尊,又当如何?”
小徒弟道:“倘若我唤了师尊,那师尊该如何待我,就如何待我。不要因为我与师尊之间恩爱缠绵过,师尊就对我格外手下留情。”
这些话仍旧历历在耳,怎么小徒弟睡了一觉起来,就跟得了失忆症似的,居然……居然喊他爹?
“明觉,你昨夜怎么同本座说的,你可还记得?”
昨夜……
李明觉苦思冥想,昨夜不就是尝试了传说中的一夜七次,以及一夜十八种羞耻姿势,除了这个,没说什么话啊。
遂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我不记得了,师尊为什么突然对弟子这般冷淡,虽然昨夜弟子没使力气,但后腰很疼,而且……师尊也不说心疼心疼弟子,反而一来就让弟子跪下。现在膝盖也疼,心里很受伤。”
江玄陵:“……”
行吧,总归恶人都让他自己当了。
“你起来吧,别跪了,过来。”
招了招手,示意小徒弟走上前来,待李明觉一凑上前,江玄陵就拉住他的手腕,抬眸问道:“哪里疼?”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李明觉胡乱指了一通,想了想,又抿唇道,“师尊给揉一揉罢,揉一揉就不疼了。”
“光是揉一揉么?”
“嗯,如果师尊愿意的话,那就这样一下也行。”
李明觉凑过脸去,指了指自己的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玄陵,满脸期待。
江玄陵不忍拂了小徒弟的心意,果真反手钳住他的下巴,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一下。顺势揽腰将人抱至膝头。
修长温热的大手,缓缓揉捏着小徒弟的后腰,压低声儿道:“明觉,山下传来消息,说是通州一带出现了邪祟,闹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本座的意思是,你也正好到了独自出山游历的年纪了,此次同本座一道前往,可好?”
李明觉一听,脑子里立马蹦哒出,二人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的画面,当即点头道:“好啊,什么时候?”
“近早。”
“就我与师尊同行么?”
“不,还有你二师兄三师兄。”顿了顿,江玄陵的神色略沉了些,“明觉,通州是你顾二师兄的老家,此次前往,还有一方面原因,你顾二师兄的母亲重病,临死前,想见一见你二师兄。此行,你切记,不要去招惹你二师兄。”
李明觉这才了然,感情是牵扯到了顾二师兄的身世了。其实顾初弦也可怜,一出生就被人所弃,倘若不是遇见了江玄陵,只怕早就被野狗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也不知道,倘若见着自己那位同胞兄弟,顾二师兄又是何等心境。
“那倘若是他主动来招惹我呢?”李明觉扯了扯师尊的衣袖,满脸惆怅道,“我就活该被顾师兄打死么?”
“他岂敢?”江玄陵微微一笑,曲指轻轻敲了敲小徒弟的额头,“倘若他胆敢主动过来招惹你,你便过来告诉本座,本座饶不了他。”
有了师尊的保证,李明觉这才暗松口气。
下山游历之前,照例是收拾点衣物什么的。
李明觉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想着,一路山高水远的,得多准备着消肿化瘀的良药,否则就师尊的强健体魄,自己这副小身板迟早得废。
顺手还寻来些红绳,鞭子,蜡烛什么的精巧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