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师兄差多少。
最起码打他两个,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当即就磨磨蹭蹭地将话本子递了过去,一个弟子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是……是以前托别的弟子下山买的,今夜是第一回 看,真的,我发誓!”
另一个弟子道:“李师兄饶命,要是被宗主发现了,会杀了我们的!”
李明觉翻开话本子,拇指摩挲着书页,见边缘都磨损了不说,还比别处微微发黄,料想是翻看的次数多了,许是手手相传也未可知。
便嗤笑一声,卷起话本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二人的脑壳子:“骗鬼呢,当我这么好唬弄的?宗主杀不杀你们,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恨不得捶死你们!”
“李师兄,我们错了还不行吗?李师兄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吧?”两个人苦着脸求饶,“苍墟派的刑罚太重了,动不动就是几百几百的大棍,我们两个不比李师兄皮糙肉厚……”
“嗯?”李明觉横过去一眼。
二人立马改口:“不比李师兄修为高深,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那就完了。”
李明觉也不为难他们,反正把话本子没收下来,再软硬兼施,教育教育就放了二人走。
之后也没了睡意,这夜深人静的,没别的乐子,只好折身回去,翘着二郎腿瞧瞧话本子。
“……那红帐下,美人未着衣衫,身上缠着鲜红的丝带,肤白貌美,媚眼如丝,极是妖娆,而丝带的另外一端,一直透过红帐……江宗主修长有力的手,轻轻一拽那丝带,美人吃了痛,发出一声娇吟……隐隐露出身下的红缨……”
李明觉越看越是面红耳赤,越看越是血脉喷张,周围静悄悄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他看到了兴头,借着透过窗子的熹微月光,继续看了下去。
“……江宗主单手钳住美人的下巴,往上一抬,低眸注视着美人的一双泪眼,那樱桃小口,不知经历了何种欺负,竟淫|艳至极,尚有未吞咽下去的晶莹剔透,还肆意流至了江宗主的指尖……便见江宗主的眸色一寒,冰冷地道了句……”
“明觉,你在做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男音,吓得李明觉几乎魂飞魄散,往旁边一躲,一声“妈呀”险些惊呼出口。手里的话本子当即就飞了。啪嗒一下,落在江玄陵脚下。
猛然转身,恰与江玄陵四目相对,李明觉结结巴巴地唤了声:“师……师尊。”
江玄陵蹙眉,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就是唤了小徒弟一声,就将他吓得如此狠。小徒弟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满脸可疑的红润。眼神一直往他脚下瞥。
顺着小徒弟的目光,江玄陵瞥了那本合上的话本子。
“师……师尊,好巧,您老人家也没睡呢?”
尴尬到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的李某某,试图弯腰去捡话本子。
哪知师尊下手更快,不过就是一抬手,那话本子就径直落入掌中。
江玄陵问他:“这是什么?”
是什么?
不就是关于苍墟派江宗师和狐狸精轰轰烈烈的爱情动作大片。
李明觉艰难万状地吞咽口水,试探着道:“一本……嗯,功法?”
“功法……”江玄陵低头瞥了眼书皮,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清冷宗师的贴身妖奴》。
怎么看都不像一本功法,而且在修真界,除了他之外,还没出第二位宗师。
江玄陵翻开书页,准备看看里面是什么功法,哪知手臂一沉,小徒弟猴子似的窜了上来,死死扒拉住他的手腕。
“师尊,这不行,这不可!师尊,万万使不得啊!”
“松开。”
“师尊!使不得啊!”
“滚。”
“师尊,我求你了,不能看!”
李明觉含着艰辛的老泪,倘若被师尊看了里面的内容,岂不是要以为自己一直以来暗恋他了?
要再被其余三个师兄知道了,那更不得了了啊,抢孽徒们的炉鼎师尊,那自己还能苟活到第九百九十九章 么?
他不过就是想回家吃完螺蛳粉,怎么就这么难?
“放手。”江玄陵的语气冷冰冰的,带着点审视意味地盯着他,“是不是为师太久没有管束你了,现如今你竟敢不听师命?”
第二十五章 弟子不应该顶撞师尊!
李明觉刚想硬气点,豪气干云地嚎一嗓子,今天就不听师命了,怎么样!
哪知双膝一弯,他又鬼使神差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因为距离得实在太近,他这么一跪,脑袋又好死不死地,往江玄陵的腰腹上一磕,很明显能感觉到,师尊的身体有些许的僵硬。
他惶恐极了,特别担心一下把小师尊磕坏了,赶紧要起身,哪知双膝沉得要命,才起了点,又噗通跪下了。
脑袋好死不死地,又狠狠往上磕了一下。
很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子寒意在头顶飞速集聚。其中还参杂着几分隐晦的杀意。
为了苟命,李明觉赶紧双手扶地,豪气干云地高呼一声:“师尊饶命!弟子知错了!”
江玄陵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面色森然道:“你知错了?知什么错了?”
“弟子不应该顶撞师尊!”
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哪知下一瞬,师尊竟冷笑道:“你知错便好。”
李明觉没脸见人了,攥紧拳头捶地,心道,别人穿书,那都是牛气冲天的,要么就是绝色美人师尊,那么就是只手遮天的魔尊,即便是个小徒弟,那也肯定是后期黑化的孽徒。
左拥右抱,佳人在侧,人生赢家。后宫佳丽三千人,七八个大被同眠,五六个端茶递水,洗澡都是鸳鸯浴。
怎么换到他这里,就什么都不一样了么?
这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不争气,死不争气!
江玄陵低头瞥了他一眼,越发确定这本所谓的“功法”,只怕是些旁门左道,便翻开随意逡巡了一番,只一眼,就霍然将话本子合上,俊美的面庞飞速染上一层红晕,他怒斥道:“李明觉,你竟如此胆大包天!跪下!”
李明觉苦着脸:“师尊,弟子已经跪下了。”
“那便跪好!”
“师尊……弟子……弟子……”
李明觉暗暗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那俩偷藏师尊话本子的小贱人,被师兄们搞死就搞死了,自己做什么跑去横叉一脚。
这就算了,还要死不死的,深更半夜的,他躲起来一个人瞧。
其实这也就算了,年轻气盛的,谁不看点这玩意儿,关键还被江玄陵人赃并获,抓了个正着。
抓到也就抓到了,还作了个大死,一头……不,两头撞小师尊上了。
这可能就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情了,而是丢不丢命。
李明觉抬眸,眼窝含泪,想起别的穿书者那都是左拥右抱,家财万贯,走向了人生巅峰。
而自己,不过才穿进来几日,就要命丧于此。
可怜,太可怜了。
他觉得自己比卖火柴的小姑娘,还可怜那么一点。
“……明觉,你哭了?”
江玄陵清冷略带一丝迟疑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
李明觉哪里肯承认,啊了一声,郁闷至极道:“没,只是沙子迷眼睛里了,我揉一揉……男子汉大丈夫的,谁哭了?”
哪知刚一抬手,触到满手粘稠,他狐疑地低头一看,竟然流了鼻血……
后知后觉,可能是刚才看的内容太劲爆了,年轻气盛的,把鼻血都崩出来了。
江玄陵冷着脸,卷起那书,不轻不重地往小徒弟脑袋上连敲三下,严厉道:“可敢再如此胡作非为了?”
“唔,不……不敢了。”
嘴上先认个怂,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好样的。
只是这鼻血流得有些多啊,李明觉双手紧紧捂住,可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涌了出来。
“把头抬起来,手拿开。”
李明觉下意识听从,手才一拿开,胸膛处就被点了一下。
江玄陵解释道:“这是止血的,你随为师上来。”
这两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关联,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明觉心里有点发怵。
鼻血虽然止住了,但总忍不住想逃跑是怎么个回事。
再一回过身来,江玄陵已经抬腿上了楼,见他呆头鹅一般,立在楼下久久不动,还转头杀过来一记冰冷的眼神。
只这么一眼,李明觉连给自己买什么样的棺材都想好了。
又不能不去,于是,他硬着头皮上了楼,像一只做了错事的大耗子,显得整个人灰溜溜的。
一直进了屋,他也没敢坐,木桩似的,往旁边一杵。
跪是不可能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跪下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媳妇儿。
江玄陵才一落座,余光瞥见小徒弟离得老远,便曲着二指敲了敲桌面:“凑过来些。”
李明觉认为凑近点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的。于是就凑了过去。
“跪下。”
噗通— —他跪下了。
可仍旧理不直气也壮地挺胸抬头,满脸浩然正气。
江玄陵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似乎很不服气,你有道理,你倒是说话。但为师有一件事要提醒起,不管你说出什么样的借口,这次你跑不了。”
就这么一句,把李明觉的嘴巴都堵严实了。既然师尊都这么说了,那他还能说个啥?
本来就理亏吃,他还能扯出朵花来么?
很显然不能。
于是李明觉一本正经地讨价还价:“师尊,此次是出山游历的,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不如回山再罚?”
先拖,慢慢拖,最后拖到师尊忘记了才最好。
江玄陵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立马拆穿了他的小心思:“不可,有错当罚,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李明觉:“……”
委屈是不委屈,就是嗯……实在太难以启齿。
正当他尴尬的,几乎用脚趾头抠出了一个地洞时,忽听外头传来敲门声。
江玄陵:“何事?”
林景言焦急的声音飘了进来:“师尊,不好了,明觉不见了!方才弟子找了一圈,根本没寻着他人。”
李明觉一听,竟然有些感动,觉得还是林景言林师兄最好了,居然如此担心他。
哪知林景言下一句话便是:“明觉修为低,性格木讷,不爱说话,又笨得狠,就是房梁悬个苹果,他都不一定拿得下来,初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弟子实在担心……”
第二十六章 和师尊同寝!
李明觉:“……”
这糟心玩意儿。
江玄陵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惊慌,他在本座房中。”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是屋外的林景言愣住了,就连李明觉也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啊,师尊竟然……竟然这般光明正大地说了出口!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是师尊与徒弟……师尊可是传说中的高危职业啊。
李明觉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暗想坏了坏了,这回林景言肯定要恨死他了。
谁曾想,林景言居然大松口气似的:“那便好,这我就放心了。天色已晚,弟子就不多加打扰,弟子告退。”
李明觉:“……”
就这,就这?
不应该吃醋,然后破门而入,跟他打起来泼妇骂街,互扯头发?
怎么跟原文剧情不一样呢。
李明觉纠结的想,喉咙艰涩起来,总有一种原文剧情完全崩坏的错觉。
正在他几度欲生欲死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林景言去而又返,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道:“师尊,夜色已深,师尊重伤未愈,小师弟实在不宜在此叨扰师尊休息。师弟可是有什么错处,弟子可以代为管教。”
李明觉:“……”
他转头,冲着江玄陵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求师尊大人有大量,放过可怜的他吧。
哪知江玄陵铁石心肠得狠,对他的示软置若罔闻,淡淡道:“你师弟身体不适,为师在替他治。”
李明觉:“……”
门外的林景言一听,略顿了一下,很快便惊喜道:“原来如此!弟子颇懂几分医术,若师尊放心,不如弟子替小师弟治?”
李明觉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毛病,仿佛,似乎,大概,他只同师尊胡扯说,自己不举来着。
可这这这,这种事情,即便脸皮厚如城墙,也对林景言万万说不出口啊。
而且,李明觉深信,今夜放了林景言进来,就休想再让他出去了。
三个大男人挤一张床,那场面肯定很诡异。
自己是正人君子柳下惠,肯定能按住小兄弟,但林景言和师尊就不太好说了。
于是乎,李明觉小步子蹭了过去,二指捏着江玄陵的衣袖,荡啊荡的,压低声儿唤:“师尊,三个人睡一张床,这不行的……”
江玄陵顺着他的爪子瞥了一眼,见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一时间竟忍不住向上牵了牵唇。
不过也是稍纵即逝,很快,他才道:“不必了,你且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如此,林景言不敢多言,只得先行告退。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远,李明觉才松了口气似的,主动端茶倒水,恭恭敬敬地给江玄陵奉茶:“师尊重伤未愈,弟子心疼得紧,无法代替师尊伤痛,便只能为师尊做这杂事。受了伤就得多喝热水,师尊请用。”
江玄陵瞥了一眼那杯茶水,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李明觉得不到回应,手又酸的要命,就想赶紧找个睡觉的地儿,好好休息休息。偏偏师尊抓着了他的错处,还不依不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玄陵才开口道:“多久?”
多久?
什么多久?
李明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单纯的脑袋瓜里,下意识就以为,师尊是问他看话本子,能坚持多久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