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一碗牛乳足矣。”
宝宝咿咿呀呀地抗议着,被谢晏宁哄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谢晏宁一面轻轻地拍着宝宝的后背,一面凝视着陆怀鸩道:“宝宝降生于冬至,乳名便唤作‘冬至’如何?”
陆怀鸩认真地思忖着道:“‘冬至’显然较‘狗剩’,‘铁柱’要好听许多。”
他又问宝宝:“你喜欢‘冬至’这个名字么?”
见宝宝并未哭泣,情绪稳定,他才道:“便唤作‘冬至’吧。”
“冬至。”谢晏宁唤了一声,冬至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即刻睡着了。
陆怀鸩向着谢晏宁伸出手:“让我也抱抱冬至吧。”
谢晏宁颔首,小心翼翼地将冬至送到了陆怀鸩手中。
陆怀鸩学着谢晏宁的姿势抱住了冬至,然而,冬至一下子便哭了。
谢晏宁在孤儿院时,曾帮忙照顾过甫出生便遭到抛弃的宝宝,因而,他知晓怎样抱能让冬至觉得舒服。
他并不从陆怀鸩手中将冬至要回来,而是纠正着陆怀鸩的姿势,不久后,冬至终于乖乖地在陆怀鸩怀中睡了过去。
陆怀鸩目不转睛地瞧着冬至,霎时热泪盈眶,他如冬至一般吸了吸鼻子,才抬首望向谢晏宁:“谢谢你千辛万苦产下冬至。”
谢晏宁含笑道:“你为何要谢我?冬至又非你一人的骨肉。”
陆怀鸩笨嘴拙舌,本不知该如何表达,被谢晏宁这么一问,更是语塞。
谢晏宁见状,于陆怀鸩唇上印下一个吻,后又道:“我知你何意。”
两日后,谢晏宁的伤已好透了。
谢晏宁月子期间,须得好生休养,免得落下病根。
陆怀鸩从杨大夫处了解了一番后,非但不允许谢晏宁下床榻,且总是自己抱着冬至,甚少让谢晏宁抱。
谢晏宁忍不住打趣道:“怀鸩,你是要将我养胖了,称斤卖掉不成?”
陆怀鸩清楚谢晏宁是在与他玩笑,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可玩笑的,遂郑重其事地道:“我如何舍得?”
“抱歉。”谢晏宁揉了揉陆怀鸩的发顶,又摸了摸冬至的面颊。
刚刚喝饱牛乳的冬至奶香奶香的,正昏昏欲睡,被谢晏宁一摸面颊,当即睁开了双目来,凝视着谢晏宁,咯咯地笑了,又用自己的面颊去磨蹭谢晏宁的掌心。
“让我抱抱冬至吧。”谢晏宁向着冬至伸过了手去。
“只许抱一会儿。”陆怀鸩将冬至交予谢晏宁。
谢晏宁轻嗅着冬至的奶香,还未嗅够,陆怀鸩已将冬至抱走了。
见冬至已睡熟了,陆怀鸩将冬至放于他亲手做的小木床上,紧接着,便吻上了谢晏宁的唇瓣。
即便冬至浑然不晓,但当着冬至的面与陆怀鸩接吻,仍是教谢晏宁羞耻至极。
这羞耻却催生了欲念,谢晏宁使尽浑身解数引诱着陆怀鸩的唇舌,甚至抬指去解自己的衣衫。
陆怀鸩及时按住了谢晏宁的手指,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道:“不可。”
理智上,谢晏宁明白陆怀鸩是对的,但情感上,他却是觉得委屈。
他一把推开陆怀鸩,继而背对着陆怀鸩躺下了,视其为无物。
陆怀鸩上了床榻,战战兢兢地伸手将谢晏宁拥入了怀中。
谢晏宁并不反抗,回过首去,一口咬住陆怀鸩的左肩,于其上留下了一圈牙印子。
见得这牙印子鲜红着,他心疼不已:“对不住,是不是很疼?”
陆怀鸩摇首道:“不疼。”
谢晏宁一面舔舐着牙印子,一面不容拒绝地道:“待我做完月子,你必须听凭我处置。”
陆怀鸩乖顺地道:“娘子听凭夫君处置。”
谢晏宁面色一红,主动吻住了陆怀鸩。
好容易做完月子,谢晏宁将冬至托付于杨大夫照看,自己与陆怀鸩一同细细沐浴了,又扯着陆怀鸩上了床榻。
火红的纱幔尚未撤去,一切依然是新婚之夜的布置。
纱幔轻轻拂动着,偶有梅香幽幽传来。
谢晏宁半阖着双目,浑身上下一塌糊涂,未及缓过气来,竟陡然闻得陆怀鸩道:“果真并无乳汁。”
他登时羞耻得不成样子,又闻得陆怀鸩道:“倘使再用力些是否会有乳汁?”
弹指间,难以言喻的酥麻窜遍了每一寸皮肉,他不知自己该当向陆怀鸩求饶,亦或是该当让陆怀鸩更加用力些?
须臾,他无法再思考,只能坦率地去追逐欢愉。
当意识再度回笼,已是月上中天,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喃着道:“我这肚子又鼓起来了。”
陆怀鸩亲吻着谢晏宁汗湿的额角:“感觉如何?”
“如登极乐。”谢晏宁嗓子沙哑,四肢缠紧了陆怀鸩,“倦了,陪我一道睡吧。”
陆怀鸩劝道:“还是沐浴过后再睡为好。”
“不好。”谢晏宁双目灼灼着道,“我想让你所给予我之物多留些时候。”
“如你所愿。”陆怀鸩堪堪阖上双目,突地被谢晏宁咬住了耳廓,“流出来了,快些堵住。”
陆怀鸩依言而行,谢晏宁满足地喟叹一声,又与陆怀鸩耳鬓厮磨了良久,方才倦极而眠。
谢晏宁产后三月,俩人开始双修,双修之法颇为奏效,陆怀鸩的修为突飞猛进,仅仅一年,能出其左右者已寥寥无几。
第108章 番外五
冬至并未像叶埙四兄妹般长得那样快, 除却头脑较寻常人家的婴孩聪明许多之外,别无差异。
冬至三月大已能说一些简单的话语了,镇日不是“父亲”, 便是“爹爹”, 嘴甜得很。
一日, 谢晏宁与陆怀鸩堪堪双修、沐浴罢, 方要用晚膳,却见冬至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向着谢晏宁道:“爹爹, 抱抱。”
拢竹便将冬至送到了谢晏宁怀中, 谢晏宁抱了一会儿,冬至又对陆怀鸩道:“父亲,要抱抱。”
谢晏宁点了一下冬至的鼻尖, 笑道:“你当真是雨露均沾。”
冬至用奶音懵懂地道:“雨露均沾?”
谢晏宁解释道:“雨露均沾就是你既要爹爹抱, 又要父亲抱。”
冬至歪着脑袋道:“因为我喜欢爹爹,亦喜欢父亲呀。”
“父亲亦喜欢你。”陆怀鸩从谢晏宁手中接过冬至,继而一手抱着冬至, 一手摇着拨浪鼓。
拨浪鼓是陆怀鸩昨夜才做好的,冬至未曾见过,自是觉得新鲜, 圆睁着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拨浪鼓。
陆怀鸩见状,成就感满满, 摇了几下后,才让跃跃欲试的冬至自己摇着玩耍。
——他特意将手柄做得细了些, 冬至的一双小手足够抓住拨浪鼓了。
冬至玩耍了片刻后,砸吧着嘴巴道:“肚肚饿饿。”
一旁的拢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冬至:“少主一炷香前才喝了一碗牛乳。”
冬至讨好地亲了陆怀鸩一口:“父亲, 肚肚饿饿。”
陆怀鸩心软至极,下令道:“拢竹,劳你再取一碗牛乳来吧。”
谢晏宁轻戳着冬至圆滚滚的脸蛋道:“你会变成小胖墩的。”
“小胖墩?”冬至还以为谢晏宁是在夸奖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谢晏宁无奈地道:“你与我都不贪嘴,我们的冬至为何这般贪嘴?”
陆怀鸩苦思冥想着道:“我幼时时常饿肚子,或许冬至是要将我受的饿补回来?”
“冬至明明只是贪嘴而已。”谢晏宁一听陆怀鸩提及幼时,虽知陆怀鸩早已不在意了,仍是心疼地道,“你不会再受饿了。”
“嗯。”陆怀鸩吻了吻谢晏宁的眉心,“你勿要心疼了。”
谢晏宁正欲回吻陆怀鸩,却陡然听得冬至道:“我也要亲亲。”
他即刻低下首去,亲了一下冬至的左颊。
冬至指着自己的右颊,撒娇道:“父亲,亲亲。”
陆怀鸩亦亲了一下冬至的右颊,冬至尚不满足:“还要亲亲。”
谢晏宁与陆怀鸩同时亲上了冬至的双颊,冬至开心地笑了起来,不停地转着拨浪鼓。
由于偌大的渡佛书院内并无孩子可与冬至一道玩耍,谢晏宁书信于云奏与叶长遥,邀请他们一家人前来小住。
不过十日,云、叶一行人已抵达了渡佛书院。
许是上天听见了云奏的愿望,别后一年有余,叶埙等四兄妹仅从五六岁的模样长成了六七岁的模样。
冬至并非怕生的宝宝,看见一下子来了一个大哥哥,两个小哥哥以及两个小姐姐,兴奋地蹬着小短腿冲到了他们面前,落落大方地道:“我唤作冬至。”
叶埙做出一副大人模样,沉吟道:“我名为叶埙,你尚在你爹爹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你了。”
冬至奶声奶气地道:“埙哥哥好。”
叶埙被这一声“埙哥哥”唤得飘飘然,甚至当着冬至的面变出了原形来,于半空中盘旋了一周后,方才迤迤然地落于地面上。
冬至未曾见过绿孔雀,目瞪口呆,良久才鼓掌道:“埙哥哥真厉害,还能变成……”
叶埙正志得意满着,岂料,冬至竟是道:“还能变成山鸡。”
他气鼓鼓地反驳道:“才不是山鸡。”
言罢,他向着冬至开屏了,以便充分地展示他截然不同与山鸡尾羽的尾屏。
冬至着迷地摸了摸叶埙引以为傲的尾屏,后又茫然地问谢晏宁:“爹爹,埙哥哥当真不是山鸡么?”
谢晏宁失笑道:“你埙哥哥不是山鸡,而是绿孔雀。”
“绿孔雀?”冬至从未听过这个名词,念得口齿不清。
叶埙纠正道:“跟我念,绿孔雀。”
冬至乖巧地道:“绿孔雀。”
叶埙纠正了冬至足足七遍,才道:“差强人意。”
冬至又问陆怀鸩:“父亲,什么是差强人意?”
陆怀鸩答道:“你的读音尚能使你埙哥哥满意。”
冬至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宝宝,对着叶埙又念了不知几遍,直到叶埙极其满意了,才口干舌燥地用渴望地眼神瞅住了谢晏宁。
谢晏宁伸手抱起冬至,扫了拢竹一眼,拢竹会意而去。
他又客气地朝着云、叶俩人以及五个孩子道:“请进。”
厅堂已备下各种点心了,谢晏宁坐下后,将冬至放于自己膝盖之上,又让冬至自己拿着小调羹喝拢竹端来的牛乳。
冬至喝得太快些,不小心呛着了。
谢晏宁不断地拍着冬至的背脊,直到冬至缓过气来了,他才打趣道:“你怕哥哥姐姐们与你抢不成?”
冬至闻言,立即将余下的牛乳喝尽了,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奶嗝。
“小气鬼。”谢晏宁将冬至唇边的奶渍擦拭干净,又一一问道,“向善,埙儿,瑟儿,笙儿,箜儿,你们可要喝牛乳?”
见五个孩子齐齐颔首,他便命拢竹提了一大桶牛乳来。
冬至不言不语,只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的空碗。
谢晏宁亲手为冬至添了牛乳,冬至当即喜笑颜开。
冬至喝罢牛乳,才侧首问一旁的叶埙:“埙哥哥,你喝了我的牛乳,能教我怎样变成山……绿孔雀么?”
叶埙苦恼地道:“我本身便是绿孔雀,不需要学便能变成绿孔雀,但我不知如何教你变成绿孔雀。”
冬至失望地瘪了瘪嘴:“好吧。”
谢晏宁将冬至抱了下来,又摸了摸冬至柔软的头发:“去与哥哥姐姐们玩耍吧。”
以防万一,他让暗卫看着孩子们,自己才安心地与陆怀鸩、云奏、叶长遥品茗。
冬至到底仅仅半岁大,容易疲倦,约莫一个时辰,便被叶埙牵着手回到了谢晏宁与陆怀鸩面前。
冬至揉着双目,一被陆怀鸩抱住,便开始呼呼大睡。
叶埙适才从云瑟口中听闻了一事,遂到了云奏身边,小声地问道:“雄性绿孔雀开屏乃是求偶之意么?”
云奏笑道:“雄性绿孔雀开屏确有求偶之意。”
叶埙红着脸道:“所以我之前向冬至求偶了,冬至长大后要嫁予我么?”
“那便要看冬至及其双亲的意愿了。”云奏正色道,“你年纪尚小,不急着谈婚论嫁。”
谢晏宁含笑道:“倘若冬至愿意,本尊并无异议,不论是娶亲,亦或是嫁人。”
叶埙一派天真地道:“倘若冬至愿意,我便能与冬至眉来眼去了。”
谢晏宁实在想象不出来冬至与叶埙眉来眼去的画面,忍俊不禁。
而陆怀鸩则本能地将沉睡中的冬至抱紧了些,并无玩笑的心思。
谢晏宁轻拍着陆怀鸩的手背,传音道:冬至迟早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爱人,但眼下冬至方才半岁,并非离别在即,你勿要紧张。
陆怀鸩颔了颔首,又郑重其事地朝着叶埙道:“埙儿,倘若冬至愿意与你眉来眼去,你定不能辜负了冬至。”
叶埙严肃地道:“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叶埙的脸胖嘟嘟的,严肃的神情令人捧腹。
谢晏宁忍了又忍,终是笑了出来。
夜半时分,冬至正躺于小木床上做着在牛乳里泅水的美梦,而谢晏宁则一身湿漉漉地被陆怀鸩揽着腰身,又喘着粗气问道:“你白日所言,好似已打算将冬至托付于埙儿了。”
“是么?”陆怀鸩并不这么认为,“我不过是提前警告埙儿罢了。”
谢晏宁一语中的:“你若是全然不打算将冬至托付于埙儿,警告埙儿做什么?”
陆怀鸩恍然大悟地道:“你所言不差,我明日便将话收回来。”
次日,陆怀鸩一起身,便径直到了叶埙床前,将叶埙唤醒后,较昨日郑重百倍地道:“埙儿,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