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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字数:4891 更新:2022-01-23 09:16:39

不奇怪,毕竟陆怀鸩容貌难得,能媲美者万中无一,但陆怀鸩瞧来竟然甘之如饴却是令他惊愕。

  陆怀鸩是被谢晏宁从南风馆救出来的,生平最厌恶之事便是断袖间的床笫之事了。

  陆怀鸩觉察到了唐阳曦的视线,他清楚他不该退怯,却下意识地欲要收回手指,手指轻蹭着谢晏宁的指腹,未及彻底与谢晏宁的手指分开,他已下定了决心,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唐阳曦坦白道:“左护法,我心悦于师尊。”

  唐阳曦大吃一惊,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晏宁回过首去,瞧了陆怀鸩一眼,随即应和道:“本尊亦心悦于怀鸩。”

  唐阳曦的脑子几乎停摆,本能地道:“恭喜陆公子入了尊上的法眼,恭喜尊上觅得佳人。”

  陆怀鸩并非女子,“佳人”这用词着实奇怪,他正苦思着该用什么词替换,居然听见谢晏宁命令道:“待做好善后,劳你筹办婚事,本尊欲要择一良辰吉日,明媒正娶,迎怀鸩过门。”

  唐阳曦还以为谢晏宁打算私底下将陆怀鸩收入房中,不会摆到明面上,岂料,谢晏宁竟然还要办婚事。

  “待择好良辰吉日,你便广发请帖,切记勿要忘了流光斋于姑娘。”谢晏宁到底还是有些介意于琬琰,尽管如今的状况与原文里相去甚远,甚至连原本的男主上官淩都死于陆怀鸩剑下了,但一想到陆怀鸩原本应当心悦于于琬琰,他甚是希望于琬琰能前来观礼。

  言罢,他发问道:“于姑娘可还在书院内?”

  唐阳曦禀报道:“于姑娘并不在书院内,于姑娘提着上官淩的首级漏夜赶回流光斋了。”

  于琬琰应是急着赶回去告慰其父在天之灵。

  谢晏宁又问道:“上官平与上官溯在何处?”

  唐阳曦摇首道:“属下并未见过他们,不知他们在何处。”

  上官平乃是一只老狐狸,想必已经发现了渡佛书院的变故,带着上官溯离开了。

  那上官平恐怕从上官淩口中知晓了他而今的体质,上官平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便不得不将其除去了。

  谢晏宁抚摸着肚子,心道:必须快些寻到“相思骨”。

  但上官淩曾言其服下了世间最后一株“相思骨”,不知上官淩所言是否属实?

  他心下生忧,面上不显,三问:“那些为上官淩所驱使的名门之士如何了?”

  “未得到尊上确切的命令前,属下不能放他们离开,亦不能将他们处死,遂强行请他们住下了,伤者已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唐阳曦恭敬地询问道,“尊上预备如何处置他们?”

  谢晏宁回道:“放他们离开吧,若有重伤不可移动者,暂且留在书院内亦可。”

  “属下遵命。”唐阳曦询问道,“敢问尊上是否还有事吩咐属下去办?”

  谢晏宁摆摆手道:“你去忙吧。”

  待唐阳曦退下后,他回过身去,掐住陆怀鸩的下颌,轻佻地笑道:“此等容貌,确是佳人无疑。”

  陆怀鸩对于这个称呼并不介意,好奇地问道:“师尊是在轻薄弟子么?”

第99章

  谢晏宁不答反问:“你喜欢被本尊轻薄么?”

  陆怀鸩不假思索地道:“喜欢,弟子喜欢被师尊轻薄。”

  谢晏宁松开陆怀鸩的下颌,抬指轻轻一弹,方道:“走吧。”

  陆怀鸩不免失望:“师尊不轻薄弟子了么?”

  “晚些时候吧。”谢晏宁踏出密道口,便到了寝宫后的一片竹林。

  待陆怀鸩出来后,他立刻将密道口封上了,继而带着陆怀鸩去巡视渡佛书院。

  他之前仅仅在渡佛书院待了寥寥数日,便因唐阳曦失踪一事,与陆怀鸩一同离开了渡佛书院,此番再次回到渡佛书院竟教他有些想念了。

  渡佛书院内目前留有一十二名重伤的正道之士,他不过是淡淡地扫过,这一十二人已变了颜色。

  他懒得与他们言语,转而去了大殿,大殿内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了,宝座已被扶起,但因有了缺口之故而失去了应有的气势,周遭的陈列无一完好。

  他一阶一阶地踏上玉阶,坐于宝座之上,环视一周后,定于陆怀鸩面上。

  他初遇陆怀鸩是在寝宫内,床笫之上,由于“相思无益”作祟,他主动亲吻了陆怀鸩。

  但那时的他脑子混沌至极,根本未留下什么印象。

  在他的记忆中,他初遇陆怀鸩是在这大殿内,他坐于宝座之上,而陆怀鸩则跪于玉阶之下。

  今日是四月二十一,而他是一月十五日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去了短短的三月又六日,他却经历了许多,甚至还怀上了陆怀鸩的孩子。

  他又从宝座之上站起身来,一阶一阶地下了玉阶,走向陆怀鸩。

  陆怀鸩被谢晏宁俯视着,全然不知谢晏宁究竟意欲何为,见谢晏宁向他走来,他本能地张开了双臂。

  少时,谢晏宁已到了陆怀鸩怀中,由着陆怀鸩的双手伏上了他的背脊。

  他原本感慨万千,此刻却是突发奇想地咬住了陆怀鸩的耳垂道:“怀鸩,一月后,在那宝座之上抱本尊可好?”

  一月后,谢晏宁便能行房事了。

  陆怀鸩登地心跳失序,情不自禁地颔了颔首,又后知后觉地道:“却原来晚些时候是这个时候么?”

  谢晏宁双目灼灼,凝视着陆怀鸩道:“本尊并非在轻薄你,而是在向你索求。”

  陆怀鸩怔怔地重复道:“索求……”

  谢晏宁郑重地道:“对,索求,本尊心悦于你,自然会对你产生欲念,自然会向你求索。”

  陆怀鸩眉开眼笑地道:“弟子一定会好好满足师尊的。”

  言罢,他又自言自语地道:“我是不是应当吃些猪腰汤、牛鞭汤?”

  谢晏宁无奈地道:“不必了,你若吃了猪腰汤、牛鞭汤,即便本尊未有身孕都受不住,更何况本尊如今身怀六甲。”

  “弟子遵命。”陆怀鸩又摸了摸谢晏宁的肚子,甜蜜地道,“弟子便当师尊是在夸奖弟子了。”

  俩人将渡佛书院巡视了一圈,谢晏宁已生倦意,遂回寝宫歇息去了,而陆怀鸩则在寝宫内打坐。

  一日后,谢晏宁着人将上官淩的尸体送回了白羽剑派,他并未意识到上官淩的死亡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又三日,谢晏宁与陆怀鸩身上的伤都好透了。

  又五日,上官平全无动静,连上官淩的首级都未向于琬琰索要。

  又一日,上官平昭告天下,声称其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但更无法原谅上官淩的所作所为,不得不当作从未有过上官淩这个儿子。

  谢晏宁闻讯,不由晒然。

  那上官平虽然不知上官淩的谋划,亦不想管上官淩的死活,但上官淩若能成事,若能将成果双手奉上,上官平必定会欣喜若狂。

  又十日,唐阳曦已将渡佛书院修缮妥当了。

  次日,谢、陆俩人正用着早膳,唐阳曦来访。

  待俩人用罢早膳后,唐阳曦才发问道:“属下已请人择好吉日了,尊上认为五月二十七如何?”

  谢晏宁并无异议,侧首问陆怀鸩:“你认为如何?”

  陆怀鸩心下悸动,亦无异议:“可。”

  唐阳曦颔首道:“那便定下了,五月二十七,尊上与陆公子大婚,属下待会儿便去写请帖。”

  “不必了。”谢晏宁命令道,“请帖便由本尊与怀鸩来写吧。”

  “属下遵命。”唐阳曦又询问道,“尊上的聘礼与陆公子的嫁妆要如何置办?陆公子又要从何处出嫁?”

  谢晏宁凝视着陆怀鸩道:“怀鸩,你有何想法?”

  陆怀鸩并未成过亲,亦不懂其中的规矩,遂道:“全凭师尊做主。”

  谢晏宁思忖片晌,下令道:“阳曦,聘礼与嫁妆便比照皇家规格置办,至于怀鸩的出嫁之处,定为怀鸩的卧房便可。”

  唐阳曦恭声道:“属下这便去办。”

  唐阳曦出去后,未多久,便着人送来了大红锦缎,供谢、陆俩人撰写请帖。

  陆怀鸩取了笔墨纸砚来,磨墨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谢晏宁抬手覆上陆怀鸩的手背,取笑道:“眼下不过是写请帖而已,你便紧张至斯,婚礼当场,你莫不是要紧张得昏死过去吧?”

  “弟子……”陆怀鸩抿了抿唇瓣,“弟子紧张得手都不听使唤了。”

  谢晏宁迤迤然地揉捏着陆怀鸩的手道:“本尊要如何做,方能让你冷静下来?”

  陆怀鸩迷茫地道:“弟子不知。”

  谢晏宁从椅上站起身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陆怀鸩的唇角:“这样如何?”

  陆怀鸩摇首道:“这样无法让弟子冷静下来。”

  闻言,谢晏宁探出舌尖来,舔舐了一下陆怀鸩的咽喉:“这样又如何?”

  陆怀鸩这才反应过来:“师尊,你是在轻薄弟子么?”

  谢晏宁一本正经地道:“你切莫诬赖本尊,本尊分明是在努力地找寻能让你冷静下来的法子。”

  陆怀鸩信以为然:“是弟子误解师尊了。”

  谢晏宁暗笑,后又正色道:“现下你可冷静下来了?”

  陆怀鸩又摇了摇首:“弟子非但未能冷静下来,反而极是想亲吻师尊。”

  “你想亲吻本尊,本尊如何拒绝得了?”谢晏宁言罢,即刻阖上了双目。

  陆怀鸩覆下唇去,于谢晏宁唇上缠绵地辗转,并将谢晏宁压在了书案上。

  砚台不慎落地,砚台无恙,可惜好容易才磨好的墨汁从其中倾洒了出去,以地面为纸,新成了一幅水墨画。

  这一日,俩人忙于耳鬓厮磨,一封请帖都未写。

  五月十一,俩人终是将请帖写好了。

  五月十五,一入夜,谢晏宁再度失去了神志,缠着陆怀鸩亲热。

  三月已过,谢晏宁已能行房事了,但俩人约定将此事留至新婚当夜,因此,陆怀鸩并未做到最后。

  五月十六,唐阳曦已将聘礼与嫁妆置办好了,将偌大的侧殿摆得满满当当。

  五月二十一,谢晏宁与陆怀鸩的喜服赶制完成。

  俩人都有些害羞,各自去试了,并未让对方瞧见。

  自五月二十三日起,收到请帖的宾客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渡佛书院,其中并无于琬琰。

  唐阳曦与毕茹为安顿宾客忙得脚不点地。

  五月二十五,十名绣娘终是绣好了喜被,其上的鸳鸳栩栩如生。

  而雪白的纱幔与床帐尽数被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随着吉日临近,陆怀鸩几乎是彻夜难眠,双目下一片青黑。

  五月二十六,白日,唐阳曦命人将陆怀鸩的嫁妆抬入了谢晏宁的寝宫。

  入夜后,俩人在偏殿就寝。

  时近子时,陆怀鸩都未得入眠,他全然不敢动弹,生恐惊醒了谢晏宁。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吐息声。

  他将右手覆于自己的心脏之上,这颗心脏当即一下一下地击打起了他的掌心。

  他将要与谢晏宁成亲了,现下的谢晏宁乃是他的师尊,而明日,谢晏宁便将成为他的夫君。

  他端详着谢晏宁的容颜,在虚空一点一点地勾画着。

  由于曾被父亲卖入南风馆,他甚是厌恶断袖,却未料,他竟然为谢晏宁断了袖,并且甘之如饴。

  他更未料到谢晏宁亦为他断了袖,并且愿意与他成亲。

  谢晏宁实乃是他这一生的救赎,起初,谢晏宁将他从泥沼中救出来,使得他不必出卖皮肉,给予了他遮风避雨之所,教会了他生存于世的本事;后来,谢晏宁赋予了他生存的意义,他不再是一件不需要感情的工具,他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思及此,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谢晏宁的眉心,却见谢晏宁倏然睁开了双目,慵懒地道:“睡不着么?”

  “嗯。”他轻抚着谢晏宁的背脊,“师尊快些睡吧,弟子陪着你。”

  谢晏宁用额头磨蹭着陆怀鸩的心口,气息全数钻入了陆怀鸩的亵衣内:“明日起,你便须得改口了。”

  陆怀鸩唤过谢晏宁“晏宁”、“夫君”、“娘子”,但听得谢晏宁此言,仍是忐忑不定。

  他吐出了一口气,方才问道:“师尊喜欢弟子如何唤师尊?”

  无论陆怀鸩如何唤自己,谢晏宁都很是欢喜,故而,反问道:“你认为本尊喜欢你如何唤本尊?”

  陆怀鸩苦思冥想着,良久后,猜测道:“师尊心悦于弟子,所以弟子认为无论弟子如何唤师尊,师尊都会喜欢。”

  谢晏宁粲然一笑:“不愧是本尊一手教养长大的徒弟,深知本尊的心思。”

  “其实……”他停顿须臾,坦白道,“其实本尊亦极为紧张,但因怀有身孕而嗜睡,才能入眠。”

  话音落地,他又狭促地笑道:“你不养足精神,新婚之夜如何满足本尊?”

  陆怀鸩面色一红,即刻阖上了双目。

  谢晏宁见状,赞许地亲了一口陆怀鸩的唇瓣:“怀鸩真乖。”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陆怀鸩仍未睡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才艰难地睡去了。

  五月二十七,大婚当日,一早,谢晏宁与陆怀鸩便在渡佛书院门口迎接宾客。

  宾客大多是来看热闹的,见得新人,俱是口称“恭喜”,又忍不住打量。

  过了午时,于琬琰才赶至渡佛书院。

  父亲一直停灵于流光斋内,直到她上月提着上官淩的首级向父亲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她才将父亲葬下了。

  收到请帖之时,她与流光斋内不服她的长老发生了口角。

  过了一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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