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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字数:4880 更新:2022-01-23 09:16:27

闯入其中,好生劫掠一番,但他抵挡住了诱惑,向后一退,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那城门中却突地流淌出了香醇的酒醴,他无法自拔地探过首去,张口品尝。

  一尝再尝后,他竟是不慎入了城门。

  城内毫不设防,任凭他长驱直入,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如此,遂慌忙退了出来。

  可那座城池却再再引诱着他,里面香车、宝马、珊瑚、玛瑙……不胜其数。

  他伸长了手,抓住了两颗鲜红的玛瑙,将其中一颗含入了口中。

  玛瑙温热,全无凉意。

  他转而将另一颗玛瑙送入了口中,待他将两颗玛瑙安抚好,玛瑙的主人却向他抗议道:“不够。”

  他只得一手拈着一颗玛瑙,又去讨好玛瑙的主人。

  玛瑙的主人并不难讨好,被他覆上唇瓣,便软声软气地唤他:“怀鸩……”

  怀鸩……

  是了,眼前之人唤作陆怀鸩,是他……是他所心悦之人。

  谢晏宁拼命地欲要从混沌中寻到一丝清明,却记不得更多了。

  他承受着陆怀鸩的亲吻,蓦地将陆怀鸩推倒,后又低下了首去。

  明明很难受,但为何方才如他一样所为的陆怀鸩却是面露喜悦?

  他不懂。

  陆怀鸩愕然,揉着谢晏宁的额发道:“你毋庸如此。”

  谢晏宁懵懵懂懂地问道:“为何?你不喜欢么?”

  “自然喜欢,因为对象是你。”陆怀鸩了然地道,“但你觉得很难受吧?所以毋庸如此。”

  谢晏宁黏黏糊糊地道:“的确很难受,可又矛盾地觉得欢喜。”

  由于谢晏宁的言语而产生的震动与微痛逼得陆怀鸩挣扎着缴械投降了。

  谢晏宁吃了一惊,怔怔地注视着陆怀鸩。

  “对不住,快些吐出来。”陆怀鸩摊开手掌,接住秽物,又去净了手,并倒了一盏茶水来。

  谢晏宁瞧着茶水:“你为何突然要我饮茶?”

  陆怀鸩回答道:“这盏茶并非供你饮用,而是供你漱口的。”

  谢晏宁乖巧地漱过口,又伸手圈住了陆怀鸩的腰身。

  陆怀鸩重新将谢晏宁揽入怀中,轻抚着谢晏宁的背脊。

  谢晏宁歪着头,困惑地道:“你适才为何要向我道歉?”

  陆怀鸩吻去谢晏宁额上的细汗,而后答道:“吓着你了吧?”

  “还好。”谢晏宁枕于陆怀鸩肩窝处,懒懒地打着哈欠。

  “那便好。”陆怀鸩于谢晏宁眉心印下了一个吻,“寐善。”

  “寐善。”谢晏宁亦于陆怀鸩眉心印下了一个吻,方才满足地睡了过去。

  陆怀鸩在谢晏宁安稳的吐息中,自我反省着。

  他着实太快了些。

  三月十七,谢晏宁毫不意外地从陆怀鸩怀中转醒,却意外地撞上了陆怀鸩忐忑的目光。

  他紧张地问道:“出何事了?”

  陆怀鸩不答反问:“师尊,你能记得多少昨夜的片段?”

  谢晏宁不明所以:“你为何有此问?”

  陆怀鸩坚持道:“师尊先回答弟子可好?”

  谢晏宁遂坦白答道:“大抵都记得。”

  陆怀鸩羞愧地道:“弟子这便下楼去,向店家要一碗枸杞红枣牛鞭汤。”

  谢晏宁思忖片晌,才弄明白了陆怀鸩何出此言,遂扣住了陆怀鸩的手,伏于自己面上,又恶劣地冲着陆怀鸩的掌心吹了口气。

  陆怀鸩掌心滚烫,昨日那一小段事关尊严的记忆席卷而来。

  谢晏宁更是故意问道:“本尊面上可有脏污?”

  陆怀鸩未及作答,只见谢晏宁又张口道:“本尊口中又可有脏污?”

  “师尊……”陆怀鸩颤声问道,“师尊勿要怪罪弟子,弟子会好好补身的。”

  谢晏宁忍不住笑道:“怪罪你做什么?分明是……”

  他凑到陆怀鸩耳畔,将每一个字都直直地灌入了陆怀鸩的耳孔:“分明是本尊的过错……”

  他沉吟须臾,续道:“错在太过诱人了。”

  “师尊诱人至极,但弟子亦有过错。”陆怀鸩垂目道,“弟子着实太快了些。”

  谢晏宁含笑道:“你若认定自己有过错,今夜改正便是了。”

  陆怀鸩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弟子遵命。”

  谢晏宁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宝宝,你父亲是个傻子,居然并未觉察到爹爹是在调戏他,爹爹怎会嫌弃父亲?更不会怪罪父亲,因为爹爹早已对父亲食髓知味了。”

  话音尚未落地,他赶忙道:“宝宝,你还小,爹爹适才所言你便当作从未听到过吧。”

  此言入耳,陆怀鸩可怜兮兮地道:“师尊为何总喜欢调戏弟子?”

  谢晏宁理直气壮地道:“因为你喜欢被本尊调戏。”

  陆怀鸩确实喜欢被谢晏宁调戏,但他亦想调戏谢晏宁,遂充满求知欲地道:“师尊可教弟子如何调戏师尊么?”

  谢晏宁不由一哂,又收敛了笑容,继而不苟言笑地道:“这简单得很,你将衣衫褪尽便可。”

  陆怀鸩吃惊地道:“这般简单么?”

  谢晏宁肯定地道:“对,就是这般简单。”

  陆怀鸩举一反三:“那昨夜弟子不是调戏了师尊很久么?”

  谢晏宁看着眼前好学的徒弟,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来:“你所言不差。”

  陆怀鸩自得不已,又问谢晏宁:“要去用早膳么?”

  “要。”谢晏宁由着陆怀鸩为他穿衣洗漱,又由着陆怀鸩吻了吻他的肚子:“宝宝今日亦要乖些,不许欺负爹爹。”

  陆怀鸩为谢晏宁穿衣洗漱罢,自己才去穿衣洗漱。

  收拾妥当后,俩人并肩下了楼去。

  谢晏宁点了一碗豆浆以及一屉素包子,而陆怀鸩当真要了枸杞红枣牛鞭汤。

  小二哥大吃一惊:其一,无人会在一大早点枸杞红枣牛鞭汤;其二,这二人乃是一双断袖的消息已不胫而走,这玄衣公子点了枸杞红枣牛鞭汤,显然其无法让锦衣公子满意。

  陆怀鸩从小二哥的眼神中判断出了小二哥所想,淡然地道:“难不成客栈内并无枸杞红枣牛鞭汤售卖?”

  枸杞红枣牛鞭汤利润不薄,因要价不菲而少有人点,小二哥生怕得罪了贵客,连声道:“有,有,有,客人稍待。”

  待谢晏宁已饮罢豆浆,吃罢素包子了,陆怀鸩的枸杞红枣牛鞭汤才姗姗来迟地被端上了桌案。

  谢晏宁双手托腮,望着陆怀鸩。

  陆怀鸩吃了一口,方才回过味来:“‘褪尽衣衫便是调戏师尊’并非教导,而是师尊在调戏弟子。”

  谢晏宁慢条斯理地道:“褪尽衣衫自然不是调戏本尊,而是……”

  陆怀鸩等着谢晏宁往下说,未曾想,谢晏宁竟是道:“你且猜上一猜。”

  他想了想:“而是欺负师尊?”

  谢晏宁笑道:“一定程度上亦能算是欺负吧,再猜。”

  陆怀鸩苦思冥想罢:“弟子愚钝。”

  谢晏宁以指尖轻触着陆怀鸩的手背,如同在抚琴似的,后又道:“而是满足本尊,首先是视觉,其次是嗅觉,再次是触觉,接着是味觉,最末是知觉。”

  陆怀鸩霎时面色通红,又闻得谢晏宁道:“快些吃吧,不然该凉了,凉了恐会影响功效。”

  绝不能让枸杞红枣牛鞭汤凉了,如若影响了功效,他今夜该如何是好?

  “弟子遵命。”他三下五除二地让一碗红枣牛鞭汤见了底。

  当夜,他顺利地将昨夜所犯的过错改正了,并让谢晏宁变得更为一塌糊涂了。

  三月十八,谢晏宁下颌发酸,双手亦是酸软,足间稍稍破了皮。

  三月十九,尚无任何讯息从渡佛书院传来。

  谢晏宁无从确认篡位者是否当真为唐阳曦。

  俩人用罢午膳,有暗桩来报,风雪茶楼距此地一千余里,已出了谢晏宁的结界范围。

  邀约者心怀鬼胎,不知是否为唐阳曦。

第76章

  黄昏时分,俩人已早早地用罢晚膳,上了楼去。

  沐浴过后,谢晏宁伏于陆怀鸩怀中,玩弄着陆怀鸩的发丝,同时,由着陆怀鸩为他揉肚子。

  他这身孕仅仅一月,肚子尚且平坦,全无异样,根本瞧不出来里头正孕育着他与陆怀鸩的孩子。

  被揉着肚子的感觉很是舒服,舒服得令他微微阖上了双目。

  生前,他极少有这般的闲暇,更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甚至还是自己的同性。

  虽然有了闻燃的捐助,但由于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太多,孤儿院的资金吃紧,他为了孤儿院,从未停止过打工。

  成年前,他只能打些时薪远低于正常水平的黑工,还得求着雇主;成年后,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打工了,时薪才增加;毕业后,他一边工作,一边打工,直至猝死。

  故而,如今有心爱之人在身边,肚子里怀着心爱之人的孩子,即便危机四伏,前路不明,他亦觉得心满意足了。

  倘若一切能在显怀前解决该有多好?

  不然,待他肚子大了,身形臃肿,行动必定不方便,若是与人动手,恐会伤及孩子。

  他不想让自己过于忧虑,免得对孩子产生负面的影响,当即收起了思绪,继而用面颊磨蹭着陆怀鸩的心口,吐气如兰地道:“不亲吻本尊么?”

  陆怀鸩遂垂下首去,与谢晏宁唇舌交织。

  一吻罢,谢晏宁正气喘吁吁着,却听见陆怀鸩道:“今日弟子并未吃枸杞红枣牛鞭汤。”

  他正困惑着陆怀鸩为何突然提及枸杞红枣牛鞭汤,又听见陆怀鸩道:“弟子决不能再伤了师尊。”

  他更为困惑了:“你何时伤了本尊?”

  陆怀鸩又歉然又心疼地道:“弟子害得师尊破了皮。”

  谢晏宁这才反应过来,陆怀鸩指的乃是他足间的破皮,他顿觉足间滚烫,进而面生桃花:“仅是稍稍破了皮而已,不要紧的。”

  陆怀鸩不满地道:“师尊要弟子珍惜自己,师尊自己为何不珍惜自己?”

  区区这点破皮,连血都未出,已然长好了,确实不要紧,谢晏宁认为陆怀鸩太过小题大做了,但又心生欢喜。

  他见陆怀鸩气呼呼着,抓了陆怀鸩的手覆于自己唇上,狭促地笑道:“本尊的唇瓣、口腔以及这双手亦险些破皮。”

  陆怀鸩了然地道:“师尊为何又调戏弟子?”

  谢晏宁否认道:“本尊并未调戏你,而是在陈述案情。”

  陆怀鸩配合地道:“所以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全,作为受害者的师尊要如何判决?”

  谢晏宁发问道:“何来物证?”

  陆怀鸩不过是信口言之,思忖须臾,道:“这房间内的所有物件都能算是物证。”

  “明明这……”谢晏宁以足尖迤迤然地擦过,“这才是物证。”

  见陆怀鸩浑身紧绷,他又一字一顿地续道:“亦是凶器。”

  而后,他以足底不轻不重地一踩,才道:“至于判决么?便罚你一生一世都被本尊调戏吧。”

  “嗯……”陆怀鸩咬了咬唇瓣,后又用一双殊丽的眉眼望住了谢晏宁,“一生一世怎能足够?须得永生永世。”

  谢晏宁大方地答应了:“那便永生永世。”

  陆怀鸩欢喜雀跃:“现下弟子能开始犯案了么?师尊且放心,这一回,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再受伤。”

  谢晏宁伸手勾住陆怀鸩的脖颈:“凶器既已蓄势待发,你为何尚有功夫询问本尊?”

  陆怀鸩得到应允后,立即亮出了凶器来,直逼丝毫不无辜的受害者。

  受害者并不惧怕,反是主动迎上了凶器。

  陆怀鸩将受害者的唇瓣深深地尝了一番,又将其箍于怀中,使得其无路可退。

  受害者本也不需要退路,只顾热烈地与陆怀鸩周旋。

  周旋间,受害者被陆怀鸩折腾得嗓子微哑,汗津津的。

  下一息,他感知到了一丝异动,猛然推开了陆怀鸩。

  陆怀鸩又委屈又忐忑地道:“弟子让师尊难受了么?”

  谢晏宁摇首道:“有人来了。”

  陆怀鸩一扫情思,从床榻上下来,取了帕子为谢晏宁擦身,然后,又为谢晏宁将衣衫穿妥了。

  谢晏宁感知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地涣散,努力地阻止着,却毫无成效,遂变出了一把匕首来,于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猩红沿着手臂的肌理蜿蜒至指尖,旋即从指尖坠下,于谢晏宁足边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师尊,你何必……”陆怀鸩心若刀割,但他明白或许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谢晏宁失去意识。

  然而,他却不知这样一道血痕并不能阻止“相思无益”的作祟。

  谢晏宁又划了一道血痕,才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怀鸩,来者的修为恐怕高于你,你且小心些,来者从南方来,我们向北方去。”

  陆怀鸩快手为谢晏宁包扎妥当,方才与谢晏宁一同施展身法向北方而去。

  原本谢晏宁的身法略快于陆怀鸩,未多久,谢晏宁已落后于陆怀鸩了。

  陆怀鸩担忧地道:“我们暂且躲一躲吧?”

  “来不及了。”谢晏宁眉眼肃然,扬声道,“白羽剑派上官平你且现身吧。”

  上官平便是上官淩与上官溯之父,白羽剑派的掌门,他已有千年未曾被人直呼其名了,陡然听得“上官平”三字,竟是有些陌生。

  千年前,能直呼他之名讳者有数十人,但那些人已悉数葬身于渡佛山了。

  当时,他并不觉得屈居人下有何不可,更不敢肖想有朝一日能成为名门正道之首,不过而今他在名门正道之中名声显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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