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濯想要伸手圈住明净翡,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少女的黑发就静静躺在她指间,像是握住了温柔的湖水。
“就殿下想得太多,谁又知道明天会怎样呢?”明净翡没有转过身来,而是闭上眼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清晨,天光幽幽地洒进来,床帐掩着昨夜的风流,地上的衣衫被丢得到处都是。大床上,两人同样皱着眉紧抱着对方睡着。
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是管家的声音,“殿下,五殿下,云家小姐云忆绵来找您,您起了吗?”
没人回应,管家再次敲了敲门,明净翡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抱着谢玄濯睡着,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她猛地推开谢玄濯,弄醒了这个人。
房间里充斥着靡靡之气,谢玄濯坐起身来,明净翡看向她那张因为纵\yu而略显疲惫的脸。
那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美,细长的乌发稍显凌乱,妖冶精致的眉眼带着清隽之气,既美艳又清冷。
她听见谢玄濯轻轻地叹气,好似无可奈何又十分宠溺。
“累了,就再睡一会。”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明净翡慵懒地睡进谢玄濯怀里,尖细的下巴搁在这人的胸前,媚人而易碎。
“你别乱动,”谢玄濯低头垂眸看着躺在下面的明净翡,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有客人来,我自然会去见见。”
剩余要做的事,谢玄濯却没有说出来,她不知到底该不该信任少女。
毕竟,她一回风淮,各种妖魔鬼怪都在向她示好。
但是,与文官交好又有何用,她现在要的是军权,是兵力,是掌握生杀予夺的利器。
过了许久,谢玄濯才回神过来,发现少女撑着头,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那张脸上掠过困惑、羞涩、绝望、挣扎的神情。
无法否认的是,少女很美,美得迷离而泠冽,让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拔。
“咳咳,”谢玄濯避开明净翡的眼睛,低声说道:“你不继续睡,在做甚?”
“在看你啊,为什么你会生得这般好看?”
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谢玄濯的脸涨得通红,连精致的眉角也透着绯色。
“我......我先出去,一会回来,”谢玄濯脸上流露着稚嫩的羞涩,她指指门外,“你先睡。”
“不要,身上还沾着我的味道,你就想走?”明净翡掀开被子,蛮横地跨坐在谢玄濯身上,冲着门口道:“殿下说让云小姐进来就好。”
什么?谢玄濯脑中闪过一个霹雳,让云忆绵进来,那自己还有脸面可言吗?
“明净翡,你......你,我们这样被看到了会......”
“所以殿下要快一点啊,毕竟我快到雨露期了,”明净翡眨眨眼,抬手给谢玄濯梳理着凌乱的头发,“想要你的抚慰,不是很正常吗?”
“别别,不可以。你等一下。”
没有任何前xi带来的润泽,枯涩让两人都疼了一瞬,直到谢玄濯咬住明净翡后颈的小凸起时,两人才同时舒适起来。
“我说过的嘛,五殿下明明就很会欺负坤泽,还装矜持。”明净翡于极致的快意中,缓慢回神,颤抖得抱紧了谢玄濯,口上却依旧不饶人。
这话说得谢玄濯哑口无言,她完全抵抗不住明净翡的引诱,的确是她自己的问题。
“对......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啊,我要实际的补偿。”明净翡唇色嫣红,比春天的野罂粟更美几分。
两人还在推推拉拉、纠扯不清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五殿下,忆绵可以进来吗?”
听着房间里古怪的动静,云忆绵有些狐疑地问道。
谢玄濯惊得差点儿没了力气,小猫似地推拒着明净翡,“有人来了,明净翡,我们,等会再,好吗?”
“不好。”明净翡眼尾轻挑,笑得肆意非常,整个人更加放肆起来,“五殿下,你最好小声一点,免得被你的云忆绵发现了。”
闻言,谢玄濯莫名抖了一瞬,轻轻蹙眉,眼角却沁出了泪。
好在房间里的窗户大开,信香的味道并不浓烈。
“昨天,你还没说觉得我美不美呢,”明净翡的唇润泽如花瓣,妖媚得像是吸人骨髓的妖精,“现在告诉我么,我好想听你说。”
“我觉得......”谢玄濯抓紧了被褥,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坤泽的眼神太过炙热。
“这么害羞啊?”明净翡划过谢玄濯眼角的泪。“你不说的话,别人可就要闯进来了哦。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殿下可能就......”
“你......你很美。”
最后那三个字,几乎听不见,但明净翡还是悄悄笑了。
“除了觉得我美呢?还有什么,你不说,我就让世人看看清心寡欲的五殿下,是怎么在床上宠幸坤泽的。”
明净翡拉着谢玄濯的手,缓缓在昨夜过后的每一处游移,“小殿下,你看嘛,这些都是你给奴家带来的哦。”
“你,”谢玄濯看着明净翡的眼睛,只觉得少女眼里除了戏谑,似乎还藏着更深的绵绵情意,如火似冰,“我......说不出口。”
“五殿下,忆绵进来了哦,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那就直接做么,”明净翡轻轻朝谢玄濯耳边吐气,“你的味道好甜,再给我一点好不好。”
“稳住哦,殿下的信香只属于我一个人,”明净翡妖媚一笑,眼里却有股肃杀的味道,“要是别人闻到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我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话还未说完,谢玄濯就看见明净翡朝自己狡黠一笑,然后滑进了被子里......
“你给我上来,不准......唔。”
与其同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谢玄濯的手伸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第56章 太过风流总是不好的
“五殿下,忆绵做了荷花粥,带给你尝尝。”云忆绵有些紧张地推门,按理说她一个坤泽是不该来到乾元的屋里,但是谢玄濯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她就是忍不住。
甚至还想过把自己给了谢玄濯,就能如愿嫁给她了。
所以,走进屋子时,她既是忐忑,心里又生出了隐隐的兴奋。
谢玄濯再次躺下用被子把自己和明净翡包裹得严严实实,勉强回答道:
“多谢你,放下粥就可以回去了。”
乾元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往常那般平静,极度克制下仿佛带着隐隐的颤抖。
“五殿下,你没事吧?”
透过重重床帐,云忆绵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是敏锐地发觉有些许诡异的不同。
“我没事,只是困乏而已......唔。”
少女坏心眼地触碰着自己,谢玄濯连忙伸手想要制止明净翡,不想却被变本加厉地咬住了。
“殿下,你不需要忆绵吗?”云忆绵闻见淡淡的夜来香,心神荡漾,不禁脱口而出,“我已经跟皇上提过了,他很乐意为我们赐婚。”
闻言,明净翡本来还算温柔的手法,立刻改成了又重又狠的啃咬,谢玄濯疼痛中带着丝丝舒适,让她更是难以集中精神。
“殿下,人家可是等不及要嫁给你了呢。”明净翡轻摇着比春水更柔的细腰,爬回到谢玄濯耳边,吟吟低语,“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已经被我染/指了,会怎么样?”
“明净翡,莫要胡来。”谢玄濯抱住明净翡,才发现少女的衣衫半挂不挂在身上,她这一触碰,手心里尽是温润细腻的柔软。
“别害怕,让她看看我们是怎样一夜恩爱的。”明净翡作势就要起身下床,掀开床帐。
“不可。”
情急之下,谢玄濯圈住少女柔软的腰肢,吻在了红润的唇上。
也许是不太熟练的缘故,她的牙齿还磕到明净翡,丝丝腥甜混在清淡幽香里弥漫在二人的唇齿之间,缠绵悱恻缱绻温柔。
“怎么,那么怕云忆绵伤心,不惜主动吻我吗?”明净翡乖乖窝回了谢玄濯怀里,眼神却越发冷厉,“你就那么在乎她?”
“并非如此,”谢玄濯长叹一口气,有些疼惜地抚上少女出血的唇,细细地看着,“云家势大,你若惹上她,又有什么益处?”
“哦,原来是在关心我啊。”明净翡像只被安抚了的小猫,软软地缩在暖暖的被子里。
“五殿下,”云忆绵的声音隐隐透着兴奋的颤抖,“这粥是我亲手熬的,你喝一点吧。“
“你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谢玄濯见明净翡听话,刚放下了心,不想却闻见了浓郁的牡丹花香。
这是云忆绵的信香,云忆绵这是想让自己被动发热,忍不住和她做那事么......
真是打的好算盘啊,谢玄濯心底徒生怒气。
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谢掩金口玉言,给她们赐了婚,那这事情不成也得成。
其实,让云忆绵发现自己与他人有染,倒是个好办法。
但这个人是明净翡,云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惹上云忆绵,对明净翡来说并非明智之举。
就在谢玄濯还在思考解决之法时,她怀里的坤泽却是因为信香排斥而冲动不已。
少女眼里满是杀气,目似寒星眉如冷雾,一直压抑着的白松香,此刻全面释放。
淡淡的水气温柔缠绵,像是有一朵沾着花露的红玫瑰在自己身旁盛开。谢玄濯眼尾明显地开始发红,她强忍着被激起的冲动,想要再次安抚住少女。
“可是殿下不喜欢喝粥哦,”明净翡声如清月,尾音却仿佛带着小钩子,撩得人心痒,“云小姐,不如换种食物再来?”
被白松香的味道冲得头晕,云忆绵万万没想到明净翡会在这里。
更让人生气的是,明净翡专门拉开了床帐,让云忆绵看清了她是如何缠在谢玄濯身上的。
衣衫半褪,若隐若现,如云间明月,一袭白衣于晨风中飞扬,说不出的风流美艳。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忆绵满脸的不敢置信,还盼望着谢玄濯能给出解释。
然而,乾元早已因为白松香的味道,而软了身体,几乎失了神智。
“你们,你们有伤风俗,不要脸!”
岂料,明净翡非但不恼,反而更加放肆地刻意咬上谢玄濯后颈。
末了,还朝云忆绵轻挑眼角,媚眼惑人,“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我做完了,就走。”
她刻意加重了语气,清绝脱俗的脸上露出点点歉意,柳叶眼里盛着无辜的笑意,楚楚可怜惹人生怜。
明明在柔柔地、甜甜地诉说着歉意,迎面而来的却是炽热的、妖娆的魅意。
谢玄濯抿着唇,凌乱的额发让她的眼睛更加深邃,她伸手摸摸明净翡的发,一遍遍安抚着炸毛的少女。
“先回去吧,”谢玄濯淡淡扫了眼云忆绵,“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
云忆绵紧咬着牙,恨恨地看着明净翡,眼里尽是不服输的怒气,却还是听了谢玄濯的话,转身离开。
白松香的味道这才慢慢散去了,谢玄濯无奈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看着乖乖躺下的少女,觉得她此刻就像一只保卫领土的炸毛小猫。
可是,明净翡很美,美得危险,美得像是利刃出鞘,让你无处可逃,只能臣服投降。
“这么牙尖嘴利,都是跟谁学的?”
“前车之鉴而已。”明净翡平复着心底的怒气和冷意,看着谢玄濯因为自己而发热的模样,稍稍觉得解气了一些。
“云忆绵有两个哥哥,护她护得跟什么似的。”
“我跟你说,”明净翡抓着谢玄濯的衣袖,却轻轻垂着眼睫,眼波里漾着湿漉漉的微澜,“这几天我不来了,有事忙。”
谢玄濯有些意外明净翡会主动告知自己她的行踪,刚想要回话的时候,少女却一阵风似地跑了,只留下一张冷如寒冰的侧脸。
以谢玄濯对明净翡了解,立刻便知道她那是生气的表现。可谢玄濯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继而眼色复杂地看着那碗粥。
自己不喜欢荷花粥,确切地来说是不喜欢喝粥。就连母后都不知道她的喜好,怎么偏偏明净翡了如指掌呢?
临近中午,谢玄濯才房间里出来,正巧遇见吃完午膳后无所事事的苏凌心。
“五殿下,早啊,”苏凌心睡眼朦胧,一看就颠倒了黑白时间,“我都听说了,原来明姑娘的身份那么复杂啊。”
“回来好几天了,你确定不去跟家里打个照面吗?”
苏凌心不语,谢玄濯摇摇头,故作嫌弃地拍拍她的肩,“但我也不能再收留你了,这两天你找个地方搬出去吧。我赶着要去平燕大都督府上,你可要随我同去?”
“什么大都督?”苏凌心总觉得谢玄濯话里有话,她略略思索了几分,面露讶色,“你该不会是去找那个貌美坤泽,叫宁锦是不是?”
初夏蔚蓝的天空澄澈无云,谢玄濯摊开手中的折扇遮住了阳光,淡笑着点头算作回答。
“你和她?你不是有那个什么云小姐吗?”苏凌心十分不解,“太过风流,总归不好的。”
“非也非也,”谢玄濯笑着把折扇放在了苏凌心手上,趁这一瞬间,低低地说道:“你也该做正事了。”
身姿优雅挺拔的乾元愣愣看着谢玄濯一袭青衣翩然离去,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随意看了眼折扇,发现了扇面上的山水画下落款写着三个字:宁九卿。
平燕大都督的名字。
苏凌心乌黑的眸子更加幽深了几分,谢玄濯一个多年后方才回归的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