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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谢 字数:4922 更新:2022-01-19 12:52:42

步,将苏大人抵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阿、阿追?”

  “方才那句话说得不够好,我想再说一遍。”

  “那也不用这个样子,万一被其他人看见……”

  “大人放心,方圆二十丈内一个人都没有。”

  苏晏知道荆红追的武功已臻化境,便也放松下来,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这般反复倒也罕见。行,你就撤回前言,再说一次。”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荆红追深吸口气,沉声道:“有烦恼要对我说,棘手的事交给我去办,别忘了——我是你男人。”

  一改平素的低姿态,这个理所应当的口吻使苏晏一下子怔住。片刻后他微笑起来:“嗯,我知道。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是我该负的责任而已。回头找机会告诉你们,别笑我就行。”

  荆红追与他鼻尖轻触了一下,慢慢松手后退,又回到了侍卫的状态:“晚膳已备在花厅,大人请。”

  -

  “‘荒淫王爷见猎心喜,柔弱书生在劫难逃’……这个怎么感觉像是四皇叔?不行不行!”朱贺霖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的话本一丢,匆忙拾起另一本快速翻看,“‘猎户一念种善因,白狐千里报恩情’,真俗气!”

  说着随手扔掉,又捡了本新的:“‘诛鬼武士借宿山寺,复仇艳鬼夜半敲门’,嘿,这个蛮有意思……要不,就这个?”

  朱贺霖看完这篇打着复仇旗号一炮泯恩仇的艳情话本,面红耳赤地把册子塞进枕头底下,激动中带了些紧张地想:怎么还没好?

  苏晏入夜时分来的奉先殿,朱贺霖早已准备好一切,还怕他难为情,提前清空了宫人。结果换件衣裳而已,半个时辰不见人影。

  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罢……朱贺霖从床榻跳下来,趿着鞋正要冲出寝殿,殿门外忽然传来两下叩门声。

  这叩门声轻微且犹豫不决,片刻后,又是两声更响亮些儿的,透着一丝舍我的决意。

  殿内烛光摇曳,朱贺霖产生了瞬间的恍惚,仿佛真的身处荒郊野外的山寺,对妖鬼不屑一顾的武士,终于等来了他宿命中的艳遇与情劫。

  恍惚间,叩门声消失了。朱贺霖如梦初醒,猛地拉开了殿门——

  苏晏一身鲜红纱衣,青丝披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他原本拿的是件素白纱衣,一上身就发现,薄、透、漏,隔着蝉翼似的布料,连皮肤上的小痣都能隐约看到,简直了!

  除了白衣,只剩下红衣,颜色虽艳,至少透明度没那么高,只能勉为其难地穿上。唯一庆幸的是,款式是长衫,没有丧心病狂到给他准备女裙。

  “——好看么?”面对愣怔的朱贺霖,苏晏沉着脸问。

  “好、好看……”朱贺霖磕磕巴巴道,目光投在他身上时,就跟火燎似的立即移开,移开后又忍不住,来回瞟。

  “让让,别堵门。”苏晏拨开朱贺霖,一脚踏进殿内。

  他赤着足,脚踝上系着细金链,链子上的小铃铛在走动间发出清脆的轻响。

  除了没穿肚兜,什么都按自己的春梦去打造了,可朱贺霖却觉得似乎哪儿不对劲……梦中的清河是柔情的、缱绻的,甚至是妩媚的,举止间带着舞姿般的韵律,每一步脚趾触地都像猫爪挠在他心尖上。

  可现实中的清河,尽管身披薄纱衣,却板着一张晚娘脸,负着一双学究手,从殿门走到床榻前这几十丈,仿佛最严厉古板的先生在巡视他的学堂。伴随这种气势,连脚踝上本该勾人心痒的小金铃铛,都变成了讲课前的催促铃。

  朱贺霖只觉一阵心梗,用手掌捂住了脸。

  苏晏踱到床榻前,转身看他,视线着重在胯下转了一圈,遗憾地说:“好像没什么用啊。要不,我再走几个来回?”

  “不用了不用了!”朱贺霖连忙道,“坐,你坐。”

  苏晏坐在床榻,两手撑着床沿,自然而然地翘起了二郎腿:“我说小爷,你确定这么做有效果?”

  朱贺霖本来很确定,现在却陷入某种怪异的氛围似的,顿时不确定了。他脸色纠结地走上前,挨着苏晏坐下,斜眼看红纱衣襟间露出的小片白皙肌肤,咽了一下口水。“清河,你……躺下试试?”

  “怎么躺?”

  “就是,唔,怎么舒服就怎么躺。”

  苏晏倒是挺干脆,往床榻上一倒,先是四仰八叉,继而双臂垫在脑后,右腿屈膝,左腿架在右腿的膝盖上,很惬意地抖了起来。

  朱贺霖:……

  梦中的春睡图呢?难道不该是侧卧着,手指慵懒地支着脸,另一只手轻抚腰身与大腿,一脉风流姿态吗?

  朱贺霖:“清河,你能不能……姿势稍微斯文一点?”

  苏晏:“不是你刚才叫我怎么舒服怎么躺?我这么躺最舒服,不行?”

  朱贺霖:“也、也行。可是……”

  苏晏转过脸,直勾勾盯着他的袴.裆。朱贺霖只觉小.腹一阵发凉,简直要被他目光中功利性十足的催促意味给扎穿了。

  “小爷,你看你还是毫无反应,可见那个梦不是关键,我也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你自己的心。”苏晏坐起身,把腿一盘,苦口婆心地劝道,“你首先得对自己有信心,然后招几名妃子进来好好唤醒一下功能,再按我给的药方,连续吃一阵子蒺藜粉,就能药到病除。”

  朱贺霖慢慢琢磨出个中三昧了。

  苏晏见他发怔,便下了床榻:“要求我都做到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可惜最后还是无法奏效。如此看来,症结真不在我这儿。小爷得彻底甩开这个念头,才能真正治好。”他边说,边往殿门走。

  “——站住!”朱贺霖在他身后陡然喝道。

  “朕猜到了,你在打什么算盘。”朱贺霖面色沉下来,眼中隐隐有了怒意,“你就这么嫌弃我,想方设法地倒我胃口?”

  苏晏被戳穿了小心思也不尴尬,反而哂笑道:“我若是真嫌弃小爷,又怎会答应今晚这一出?主要是这身打扮太别扭了,我得出去换换,回来再陪你说话。”

  朱贺霖见他又要溜号,忍无可忍地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往床榻上拽:“行,你这么爱演,朕这边有本子,你就照着演!”

  苏晏被拽回床榻,一个话本册子“啪叽”扣在他脸上。他拿起来一看,刚好翻在其中一页,写到艳鬼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武士,想逼得他破了元阳之身,再将之活活吞噬。

  艳鬼化身成一个赶夜路淋了雨的俊美书生,一边呻吟着腹痛,一边往武士怀里栽。

  武士貌似正直地问,要不要给小先生烧点热水喝?

  艳鬼居心叵测地答,这是幼年时落下的毛病,须得与人的热肚皮相贴,腹痛才能逐渐减轻。以前在家里有兄长帮忙,如今股孤身一人流落荒野,恳求武士权且当一回兄长,帮他贴上一贴。

  苏晏正看得一脸尴尬,朱贺霖横眉嗔目地说道:“就照着这段来!你要是再故意搪塞,朕就……就霸王硬上弓了!”

  “嗤”的一声,苏晏不禁笑起来,随即强行忍住。不是他想打击朱贺霖的自尊心,实在是,不知对方如今这个萎靡状态,怎么个“硬上”法?

  朱贺霖的脸几乎黑成锅底,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到底肯不肯肚子痛?不肯的话,我帮你痛?”

  苏晏见他那股蛮横的劲头上来,连忙道:“肯,肯……哎呀,此刻腹痛难忍,简直痛杀我也,这位壮士,求你救小生一命!”

  朱贺霖满意地舒展了眉眼,继而摆出一副正直冷峻模样:“我并非大夫,如何救得了你的命?”

  “小生这病乃是幼年时落下的顽疾——”

  朱贺霖打断他:“别光念白,还有动作呢?你得往我怀里钻,来来。”

  苏晏暗恼又无奈地叹口气,身子一歪,倒在衷爱话本的皇帝胸口。朱贺霖心荡神驰地把手搂住他的肩,嘴里斥责:“你这书生好不知廉耻,如何向我投怀送抱?”

  “壮士息怒容禀,小生顽疾在身,须得与人的热肚皮相贴,汲取体温才能稍减腹痛,否则只能活活疼死。”苏晏悻悻然咬着牙,还真是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在家中尚有兄长可以帮助,如今荒郊破庙,唯得一活人,壮士若不肯施以援手,我便只能死在你怀里了!”

  朱贺霖心花怒放,莫说援手了,援助全身都行。但话本还是要继续演的,于是他一脸不为所动,眉心却微微皱起,语声中的凌厉感也不觉少了些:“若要汲热,我烧壶水给你便是,如何非得肌肤相贴,此法荒谬至极。”

  艳鬼不肯罢休,忽而软语哀求,忽而哽咽不已,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沾在身上,勾勒出诱人身段,神情楚楚可怜。他抓起武士粗糙的手掌,按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沿着半敞的衣襟,一直往下延伸……

  武士能忍多久不知道,但朱贺霖知道自己就快憋爆了。

  他将苏晏扑倒在被面上,扯开腰侧系带,将自己结实而火热的腰腹紧紧贴了上去。

  苏晏先惊后喜,叫道:“小爷,你好了?好了就好,我可算功德圆满了。”他想从被压制的状态下脱身,胳膊腿极力往外抽,却被摁得死紧。

  朱贺霖喘气道:“贴肚皮就安分贴着,如何四处乱摸,简直不知检点,快住手!”

  这到底是谁不肯住手!苏晏很想翻白眼,朱贺霖却在下一刻撕破了他身上的纱衣。

  苏晏先惊后怒:“我只答应帮忙治好你的不举,可没答应别的。想浑水摸鱼?起开!”

  朱贺霖知道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了,于是置若罔闻,开始解自己腰侧的系带。紧张之下系带怎么也解不开,反而被打成了死结,他暗中咒骂一声,直接脱裤子。

  苏晏奋力挣扎。

  朱贺霖呼吸急促,五内俱焚:“如今病入膏肓,唯你一人是解药,小先生若不肯施以援手,我便只能死在你怀里了!”

  苏晏:“死吧你!”

  朱贺霖:“你说要帮我恢复雄风,这都还没验证呢,谁知道到底行不行?说不定就举这么一下,后面又萎了,你得帮我确认一下。”

第331章 我们再试一次

  山寺破败,雨夜幽冷,篝火映照下的书生却仿佛汲取了世间所有情丝欲孽,绽放出一种惊人的艳色。

  他衣衫不整,低蹙浅吟,指尖微触,腰身轻颤。他是江湖大侠的妖女、得道高僧的心魔,是缠障一切光亮向深渊中坠落的、世俗难以抵挡的诱惑。

  ——却唯独在坚硬而胆烈的武士身上碰了壁。

  艳鬼不甘心。他在这个仇人身上堆积了太多的恨,又消耗了太多的欲,更是不能就此抽身而退。因为无论恨、欲,都是他支付出去的心力,必须收到回报才不至于折本。

  微凉的肚皮贴着对方火热的腹肌,他不安分的手指从自己身后探向下方,试图惊醒与激怒蛰伏的巨龙。

  武士扼住了他的手腕,斥责道:“受凉腹痛也便罢了,难道手也痛?”

  -

  “你自己不会确认?五姑娘做什么用的?”苏晏诘问。

  朱贺霖:“我……手痛。午后训练角抵时不慎扭到手腕,现在还有些使不上劲。你看,肿还没消尽。”

  瞧着是有点肿,但也就一点。

  朱贺霖将手伸入衣摆,握住自己胀硬难当的阳物,动作笨拙地套弄几下,很快泄了气:“的确使不上劲。再拖下去真要萎了。”

  苏晏无奈地叹口气,将手伸入衣摆,握住了年轻天子的龙根。

  他与朱贺霖共浴过好几次,也不是没见过对方的私处,但此刻实打实地握在掌中,感受到的形状与热意却是一种陌生的冲击。

  朱贺霖抽了口气,呼吸仿佛全然停滞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急促粗重,眼角也开始潮湿泛红。心心念念的一幕终于出现在眼前,却因为等待得过久、失望了太多次而感觉并不真实。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抓扯了几下被面,蓦然醒悟过来,双手搂住苏晏,声音有些哽塞:“清河,你再握紧些……动一动,动一动……”

  苏晏不愿与朱贺霖此刻的目光对视,侧脸低头,将脸颊抵在对方的一侧肩头。

  他望着床围挂帐上的玉钩,想起自己曾经教过小太子蹴鞠、写窗课、下西洋棋、绘制地图……那时的自己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身先垂范地教长大的太子打飞机。

  从某种意义上说,朱贺霖是这个时代中获得了他最多理念灌输与思想传承的人,实打实可算是他的弟子。

  在对方成长的这些年,他支付了太多的感情,无论是出于理想、责任还是喜爱,投入就是投入,到最后哪里还分得清于公、于私?

  他并非一个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虽然对方给他的回报,与他想要的回报有些偏差。

  这份偏差过于热烈与坚执,不懈地叩击他的心,在一次又一次地被撼动后,终于使他生出了迷惑:他对朱贺霖究竟是情义,还是情意?或者兼而有之?

  “为什么只能在君臣、朋友、家人、情侣等等关系之间独选其一?为什么不能既是君臣,又是情人;既是情人,又是兄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复杂多样,厘得太清,就像把情分掰开来一条条解析,反倒索然无味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响起。

  是啊,区分情义还是情意,有那么重要吗?他愿意为之付出、为之牺牲、不能失去的人,朱贺霖是不是其中之一?

  “清河,清河……”朱贺霖在他灵活的手指中颤抖,紧扣着他的后背,低头胡乱亲吻他的脸颊与脖颈。

  苏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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