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担心,就是朋友给介绍的一个还算合适的,迫不得已才答应出来见一面,不一定就是真的。”
看到何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姜宛当机立断喝道:“不要告诉姜俞,这事儿没个准呢!”
被吼的何西默默将手机重新塞回兜里,可怜兮兮地缩在副驾驶上。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反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是觉得很委屈,虽然不是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后爹,但一想到喊了那么多年干妈的人可能要属于别人了,心里酸得不行,简直不能想。
“肯定不会成的,当初那么多人给您介绍对象都成不了,现在肯定也不会的。”何西在一边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不是在骗自己。
姜宛只是笑了笑,却没吭声。
的确,当年前来介绍对象的人不可谓不多,即使知道自己离异带孩子之后也没有多少退缩的,当年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挑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但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刚从虎穴中跳出来,看到类似的生物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次迎头上去。
这次又为什么答应了,真是朋友要求逼不得已?
好像不是,心里好像不再那么抗拒了,去尝试一段新的感情,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到姜宛脸上淡淡的微笑,何西可算是明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一个做小辈的拦也拦不住,也没什么理由组织干妈重新找到幸福。
但是,要是那男人让他不满意,那可别就怪他做那个狠心人了。
想到这些,何西双手抱胸端端正正坐好了,“那我更要跟你过去了,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那干妈你也就别考虑了吧。”
姜宛表情变得温柔,笑盈盈地说:“那是当然呀,你不喜欢的话,我喜欢也没用的呀。”相比于目前还未可知的爱情,当然是亲情比较重要。
这句话里的隐藏含义让何西满意得不得了,十分傲娇地「哼哼」两声。
俩人先是去了美容院,何西臭不要脸地也跟着做了一次脸部护理,母子二人便容光焕发地一同去那赴约的地点。
到达目的地之后,那人好像第一眼便发现了姜宛,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她打招呼。
何西带着十分挑剔的眼光看向那人,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中年男人的魅力实在是让人嫉妒。
从何西的角度看来,明明是个大叔却还保持着那么标准的身材,一身衣冠禽兽标配的西装,嘴角还带着斯文败类的微笑,特别是浅灰色的领带,简直是将闷骚发挥到了极致。
何西轻轻哼了一声,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对方明明人到中年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气质。
姜宛就没她干儿子想得那么多,觉得顺眼便也对人笑了笑,说:“你好,我是姜宛,身边是我儿子何西,西西快叫……不好意思,请问怎么称呼?”
那人像是才回过神,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鄙人顾望,照顾的顾,希望的望,小朋友叫我顾叔就好。”
顾望笑着冲何西点了一下脑袋,目光又看向姜宛,说:“经常听平伟提起过你,说你是他们事务所数一数二的才女和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宛笑容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过誉了,方律师也经常说起过您,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方平伟便是二人共同的朋友,也是这次会面的介绍人,更是全国享有盛名的专注于民事案件的律师。
顾望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客套话,但男人见到美人大抵都是开心的,他找服务生拿来了菜单,笑道:“约得这么早肯定还没吃东西,先点些吃的吧,女士优先,你先看看菜单。”
趁着姜宛点菜,何西便不老实了,他宛若一个专业查户口的,问:“顾叔,您是做什么职业的啊,能和鼎鼎有名的方律师做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
顾望愣了一下,随后笑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罢了,不瞒你们说,我也是因为几年前的离婚官司才和平伟认识的,两人当时比较投机,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离婚后的这几年我都全方面投入到工作中,并没有发展任何其他的感情。”
何西没想到自己一开口便把人情史挖出来了,也就不敢再乱开口,不过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可不会接触到方平伟那样的律师,看来还得继续调查。
姜宛勾了几个菜,把菜单递还回去,有些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孩子好奇心重,他也不是故意打听这些的。”
“没关系,我是故意说出来,有长久接触打算的话,这些还是早说清楚早好。”顾望这话说得坦诚,目的也表达得十分明确。
他对姜宛很满意,无论是以往从好友方平伟那里了解到的,还是今天所接触到的,眼前的这个女人都能够在瞬间锁住他的目光。
说得酸一点,纵使是快要过半百的人,却还是尝到了怦然心动的滋味。
姜宛笑着撩了下垂在耳边的碎发,道:“谢谢您的坦诚,怪不得方律师说,您是个不会隐瞒的人。”
她没有正面回应顾望的话,两个人还是初次见面,印象虽还不错,但毕竟了解不深,也不是没有长久接触的可能,只是不想答应得太早,话不想说得太满。
顾望收起刚才笑嘻嘻的模样,严肃道:“我从没想过对你隐瞒。”
第75章 ——
c_t; 回去的路上何西就止不住地吐槽:“干妈,这人也太会哄人了吧,我看不行。”
姜宛对于这次见面并没怎么进入状态,因此对何西的评价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安慰面前这个如临大敌的干儿子:“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也觉得不可以。”
听了这话何西还是不满意,他皱了皱鼻子,说:“但是他约你下次一起喝茶听小曲儿啊,怎么办啊?”
“我可以推辞啊,说我出差,或者说我带着儿子旅游去了。”
姜宛说着,拿出一直放在包里的手机,“问问另外一个儿子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灯会一男子跌入运河中,生死未明。”姜宛就着新闻推送的标题念出来,猛的停住脚步,问一旁的何西,“姜俞和小川他们今晚是不是去灯会了。”
虽然知道那人是姜俞或者江宁川的几率很小,但是姜宛还是忍不住担心,一时间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何西点头,“是啊。”说完他也掏出手机,也看到了那条灯会落水的新闻。
何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哎呀您就放心吧,肯定不会是他们,要是真有问题我们不早就接到消息……”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姜宛手机上那条来自姜俞的短信,何西呼吸一窒,怎么说什么来什么,他看着姜宛快要哭出来的脸,干巴巴地说:“您别着急啊,可能是报平安的呢,还是先看看短信吧。”
确定了短信内容之后,姜宛这才放下心来。
……
话说到姜俞那头,他们兴致勃勃地出门,到达目的地之后便被狂热的人潮劝退,当下便想掉头回家。
但是节假日的景区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一路上愣是被人群推着往前走。
在人群中,江宁川牢牢抓紧姜俞的手,要是在这样的人群中被冲散了,那再次见面怕不是得等到散场。
姜俞被因踩踏上扬的灰尘呛得说话都十分艰难,他努力往江宁川那边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就说……人很多……你还不信。”
江宁川大声说:“我现在相信了。”
他以为的灯会是街道两旁摆满花灯,沿街都是贩售各种有趣小东西的商贩,情侣或是家人牵着手,借着灯光,悠闲慢步,没想到是这样的「盛况」。
说来也惨,江宁川在南都生活了十几年,今晚还是第一次来灯会,虽然这灯会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其实灯会就灯来说还算是不错,透明的丝线连接在各商户的屋檐上,无数形态各异的花灯轻飘飘地悬在上空,方言过去全是一派灯火通明,真应了「张灯结彩」那四个字。
姜俞拿出手机给他最喜欢的灯拍照,说:“今年的灯还是挺有特色的,比我上次来好看多了。”
正在看灯的江宁川抓住了盲点,“嗯?你上次和谁一起来的?”
“同学啊……”姜俞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笑了笑,企图蒙混过关。
“跨年夜一起逛灯会的同学?”
姜俞回答得十分坚定,“真的,就是普通同学而已!”
江宁川「噗」地笑出声,他戳了戳姜俞额头,说:“你那么紧张干吗,稍微了解一下我男朋友以往的生活而已。”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嘛。”姜俞也笑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心虚。
其实于他来说真的只是普通同学而已,而且大家都是男孩子,会一起看灯会也只是因为平时关系较好,没想到走出人群之后那位突然告白,把姜俞吓得转身就跑,在他还没想好以后该怎么面对那个朋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主动撇清关系了,毕业之后更是再也没有联系过。
江宁川把姜俞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将男朋友整个人揽进怀里,手掌在那单薄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
可能是记事之后感受到的善意太多,因此姜俞个小傻子对所有人都好,永远热情又温柔,但他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付出,在其他人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容易滋生出需要及时掐灭的奇怪情感。
张少白评价姜俞时说的是:“这孩子心地好,什么都好,就是太注重于自己的付出,却容易忽视其他人对他的情感。”
关于这点江宁川自己也深有体会,当初小傻子只顾着做追随者,却没想到被追逐的人早就居心叵测。
好在现在都守得云开见月明,其他的一切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再往前走就是个比较大型的空地,到这儿人群才算是松散了一些,也不用再被拥挤着往前,终于能够停下脚步稍微松口气。
空地前面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新年来临之前的倒计时,居然还有两个多小时。
大冬天的,现场居然有人带来了帐篷和野餐垫,优哉游哉地坐在地面上等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姜俞被寒风吹得打了个激灵,将身上的大衣紧了紧,说:“现在还很早啊。”
江宁川环顾四周,说:“出来太早还没吃饭。”
姜俞说:“我有点饿了。”
江宁川笑:“真巧。”
两人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眼,疾步奔向不远处挂着「新年酬宾,限定五折」招牌的店。
只是还没来得及走进那家店,不远处的人群就传来争吵的声音,江宁川和姜俞两个人原本没打算凑那个热闹,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让人群瞬间沉寂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向着那个方向投去了目光。
作为一个参加过许多次急救的医生,江宁川几乎是本能地往落水的方向跑。姜俞拔腿跟在他身后,俩人拨开人群进入了最里面。
依稀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水里扑腾着,还没听见呼救,便又听见「扑通」一声,又有一个人跳进了水里。
落水者的家人还是朋友见到这情景停止了尖叫和哭泣,围观的人也爆发出响亮的叫好声,江宁川站在岸边,紧张地注视着河面的一举一动。
好在今夜的灯还算给力,即使是晚上,河里面的情景场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幸好只是水流不大的内流河,无波无浪的,后跳进去的男人一把将落水者抱住,托着他的脑袋就往岸上游。
水面离河岸间有一段距离,施救者被溺水者最初的扑腾弄得精疲力竭,咬着牙才把人脱离危险区,但水底暗流涌动,昏睡过去的人所有体重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要是再撑不住的话,那就是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也搭进去。
岸上的江宁川借着灯光瞧见了施救者略显扭曲的表情,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许多,趴在地上冲着水面伸出了手。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姜俞看见被救那人的脸时愣了一下,不过立马便回复过来,他半跪着拉住江宁川空出来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岸边的柳树苗以固定自己,他朝后面喊:“别干看着呀,大家帮帮忙。”
几个年轻体壮地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抓胳膊的抓胳膊,扯腿的扯腿,大家一起努力,这才把河里的两人全都给拉了上来。
先掉进去的那人已经昏迷,施救者全身的衣服已经被刺骨的河水浸湿,此刻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
姜俞二话没说脱了自己的大衣给对方披上,再蹲下去和江宁川一同查看那名溺水者的情况。
在突然落水的惊吓和水下超低温的双重刺激下,溺水者面部发青,浑身冰凉,且感受不到呼吸和心跳,情况不是很乐观。
刚才哭泣的那些人围上来,见此情况后又是一阵大哭,江宁川皱着眉头,说:“呼吸暂时停止了,你先打急救电话,再帮我忙。”
姜俞「嗯」了一声便拨通了宁和的急救,紧接着帮忙疏散了围观的人群,留出一块宽敞的区域来。
让溺水者吐出多余的水后,江宁川把人身体放平,再次检查呼吸。
姜俞跪在一旁小声问:“还是没呼吸吗?”
江宁川摇头,将溺水者下巴太高,进行人工呼吸的准备。
姜俞又小声说:“这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同学,他叫连兆。”
江宁川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一边呆着去,注意情况,急救车来了再把人带过来。”
“好。”姜俞点点头,走到人群外去了,虽说知道只是救人,救的还是自己同学,他也不愿意看到江宁川和别人那么亲密地接触。
江宁川一边往那位溺水的连兆同学口中吹气一边注意他的心跳情况,间隔时帮他进行心肺复苏,一套动作循环了几分钟,终于听到连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