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么时候出院?”
昨天先是进了抢救室,又在加护病房待了一晚,出来就换到了豪华VIP病房……沈岁和觉得他账户上的钱在哗哗地流。
燕帧拧眉:“怎么,这才多久就不想给我做看护了?”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要只是看护的话,做多久都行啊,毕竟不过是体力活!可事实是,他的钱包承担了一切啊!
燕帧睨着他:“你以后还跑吗?”
沈岁和垂头丧气:“不跑了。”
正说着,商晚和燕世杰一起进来了。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沈岁和吓得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那两位都对他爱答不理,只对着燕帧嘘寒问暖。
后来走时,商晚还嘱咐了句让沈岁和好好照顾燕帧。
沈岁和:“?”
他送完人回来,反手关上病房门问:“你海鲜过敏的事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啊?”
燕帧道:“我告诉他们,在燕公馆门口看到一只特别可爱的银灰色的小猫,抱起来看了眼,就猝不及防被它用舌头舔了下。”
沈岁和想起了自己奶奶灰的头发:“……”
“谁知道那只猫晚饭吃了海鲜。”
“……”大佬你非要皮一下吗?
不过被燕帧一说,沈岁和倒是想起来了,他给绍关平发信息问他是不是得把头发颜色染回来。
绍关平秒回:「你愿意染成黑色那当然好啦!」
沈岁和:「难道我不愿意还能不染回来?」
绍关平:「你是燕总的人,你不想染回来,谁敢说什么」
沈岁和:“……”
那还是染吧,毕竟一个新人还是别搞特殊。
燕帧昨晚折腾一夜,此刻疲惫得昏昏欲睡。沈岁和将床摇下,给他掖好被角,听他突然问:“你把年年送去哪了?”
沈岁和忙道:“在我爸妈那。”
就他那对父母?
燕帧道:“去接回来。”
“等你睡着我就去接。”
燕帧很快睡着了,沈岁和又等他点滴挂完,看着护士进来拔了针,出门时给沈练打了通电话。
得知沈练今晚正好值班,沈岁和才放心出门。
沈岁和是开车去的沈家,门没有锁上,他进去时,沈宏夫妇已经吃完晚饭,李亚仙在房间里嗑着瓜子看电视。
房间里没有看见沈锦年,沈岁和蹙眉道:“妈,我来接年年。”
李亚仙有些意外,呵呵笑道:“还以为你今晚不来接了,你爸带他出去玩了,估计要跟完才回来。要不,你明天再来。”
沈岁和道:“明天年年还要上学,他们去哪玩了?我去喊他们。”这里周围也没有商场,多半是在哪个人家家里打牌,对于周围邻居,沈岁和还是有点印象的。
李亚仙的态度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幼儿园用不着天天上,我看孩子玩的挺高兴,就让他在这里住几天有什么关系。”她看沈岁和没打算走,突然生气站起来,“敢情你这是想把给我的钱要回去啊?我告诉你,就算只有一天这钱你也别想拿回去!”
沈岁和不悦道:“钱您拿着,人我现在就要带走!”
五万块就当是他们夫妇养大沈安和姐弟的赡养费了,沈岁和也懒得跟李亚仙计较。
没想到他都这样说了,李亚仙还在推托:“都和你说了孩子玩得高兴,你是听不懂话吗?走走走,你今天先回去吧。”
她不由分说将沈岁和推出去。
恰逢沈宏回来:“那小子回来了没……”他进门就对上了沈岁和的眼睛,一时间愣住了。
沈岁和看着沈宏身边空空如也,脸色变了:“年年不见了?”
李亚仙立马道:“没有,肯定是在哪个邻居家里贪玩……”
“年年很乖的,他从来不贪玩的!”沈岁和转身盯住李亚仙,“你们把年年送到哪里去了?你们……你们不会把他卖了吧?我告诉你们,卖孩子是犯法的,你们是要坐牢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宏怒道。
李亚仙跟着说:“就是,你这只白眼狼,我们是这样的人吗?年年好歹是我们的亲外孙,我们会亏待他吗?是白天的时候你前脚一走,后脚他就出去了,我们一开始以为孩子在外面玩耍呢。”
“你说什么 ?!”沈岁和的脑子“嗡嗡”地叫。
他下午走后年年就丢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岁和觉得血压都高了。
沈宏夫妇看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沈宏道:“我出去找了,没找着。村口的老李刚才告诉我,你刚出村子,他就跟着出去了,我想着他八成是跟你走了。”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有你们这样当外公外婆的吗!”沈岁和怒不可遏,他的脑子有点乱。
报警,对,先报警!
沈宏被他一吼,气得抡起手就打沈岁和:“你还敢吼你老子!让你吼老子!”
李亚仙跟过来一起打沈岁和。
沈岁和拨通了报警电话,狠狠推开沈宏,发狠似的指着他们俩夫妇:“你们再动手试试?信不信我……”
报警电话接通了。
沈岁和忙转口朝外面走去,慌慌张张地抹了把脸:“我、我外甥好像走丢了,不对,他真的丢了!他才五岁,穿着橙色的外套和深灰色裤子……照片?有有,有的……”
-
沈岁和赶到派出所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民警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调取了村口的录像,果然拍到了沈锦年背着小书包从村口走出来的画面,孩子沿着公路走了很久,然后一辆黑色轿车徐徐在沈锦年边上停了下。
司机摇下车窗跟沈锦年说了两句,后来孩子就上了车。
民警们忙着查车牌号,沈岁和差点腿都软了。
万一司机是个坏人怎么办?
万一年年再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一刻,他想的不是沈锦年遇到坏人可能会黑化,而是孩子有危险怎么办?
“联系上司机了!”民警道。
沈岁和扶着桌沿屏住了呼吸,脑子怔怔地想,司机敢接电话,应该算是好事吧?
民警开了免提,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很从容:“我当时看见那个孩子一个人在路边走,就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爸妈把他寄放在外婆家,现在他要坐车回家去,正好前面有个公交站嘛,我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坐公交车怕他坐丢,我反正要去市里,就问了他地址。后来我给他送到了金菊小区门口。”
金菊小区,那不是原主之前租住过的小区吗?
他去那里干什么?
沈岁和开车过去,他直接冲到出租屋,
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租户说没看到过沈锦年。
警察们分散在小区里找。
这个小区是老小区,出入口四通八达,而且没有监控,只能靠人力找。
沈岁和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小外甥会来这个小区,记忆中,这只是原主后来无数次搬家时的其中一个地方。他甚至不知道沈锦年住在这里的时候喜欢在哪里玩,有没有朋友……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小区里到处找,一遍遍叫小外甥的名字。
没有!
都没有!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沈岁和四肢冰凉倚在墙壁上,他颤抖翻出燕帧的号码,正想打过去,燕帧的电话那么巧呼入。
燕帧一觉醒来发现沈岁和还没回去,他又怕沈岁和关机,直接打过来。
沈岁和喘得差点连话也说不全,音色打颤,带着鼻音:“哥,你……你帮帮我,求你……”
燕帧的声音紧了紧:“你在哪?”
第33章 小鬼 对待小外甥要像春天般温暖。
整个金菊小区都被翻遍了,甚至是有些住户听说是丢了个孩子,也都自发地出来帮忙找,但都没有任何消息。
民警打算去调小区周围的监控。
沈岁和快找疯了,老小区里面没有路灯,沈岁和还狠狠绊了一跤。
“哎呦,小伙子当心啊。”一位老爷爷匆匆过来扶人。
沈岁和利落爬起来,一面道谢一面要走。
老爷爷在他身后道:“你们找的孩子我好像是看见他进小区了。”
沈岁和忙折回来问老爷爷有没有看到孩子去哪里了。
老爷爷认真想了想说:“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进来后往那边去了。”
老爷爷指了指。
“谢谢您!”沈岁和往老爷爷指的方向跑去。
这一天沈岁和似乎一直在不断地跑,不停地跑,冷风夹杂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夜幕中有没有清晰。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膛蹦出来。
这一条路再往前就出小区了,外面是大马路,沈岁和一直冲到马路边上也没有看见沈锦年。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胸口疼得快要裂开,脑中只想着一件事——
沈锦年,在哪儿呢?
“年年!年年!”
无人应答。
过路的人都纷纷侧目朝他看来,大多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偶尔有几个女生怯怯私语找人的是个大帅哥,拿着手机对着沈岁和拍。
沈岁和环顾四周,哪里都没有看见小家伙的身影,他打算再次折回小区去找时,正好一辆公交车到站。
沈岁和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原主的记忆里曾有过这样一段——
那天原主赌输了钱回来很是暴躁,又因为沈锦年过马路时不小心洒了手里的外卖,他就对小外甥破口大骂,沈锦年被吓到了,哭着说要妈妈。
当时周围路过的人全都对他指指点点,本来原主是想动手打人的,因为被围观了才忍了。
他后来受不了,顺手指着公交站说:“那里就有车去你妈的墓地,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沈锦年当时呆呆望着对面的公交站就不哭了。
小外甥当然没有坐公交去过墓地,他没有钱。
沈岁和蓦地握紧了双拳,年年现在有钱了,因为他怕孩子在学校要急用,每天都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带钱!
所以沈锦年根本不是来金菊小区,他是从下车的那个门进来,穿过了小区来了这个公交站!
想到此,沈岁和转身就朝对面的公交站冲过去。
嘀嘀嘀——
汽车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找死啊!”
“想死滚远点,不要害人!”
“妈的,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
沈岁和哪里顾得上这些谩骂,一口气冲进公交站,他趴在站牌屏幕前仔细看了看。果然有一路公交是去相山陵园的,汗水沾着睫毛,沈岁和胡乱抹了把脸,扫了眼时间。
末班车是在晚上六点。
也就是说,如果年年坐了这车去了陵园的话,那他就没有车回来了!
他那么小一个孩子大晚上待在陵园得吓哭吧!
沈岁和担心得不行,他的车停在小区另一边的门口,他等不及回去开车,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相山陵园。
司机大哥看后座满头大汗,还插着腰喘得不行的人,笑道:“小伙子,你不会在跑路吧?”
谁他妈没事跑路跑去陵园?
不过沈岁和实在没心思跟他开玩笑,便打开车窗吹吹风,他浑身都在冒汗,脑子也乱糟糟的,冷风扑面,他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司机大哥见乘客完全不想聊天,便顺手打开收音机。
他调了几个频道,其中一个本地频道刚好提到“相山陵园”的字眼,司机又调了回去。
巧了,车上的客人正要去相山陵园,收音机里也提到了。
主持人惊悚道:“刚才我们接到许多热心听众的来电,走在说相山陵园闹鬼!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我们现在为大家现场连线了一位听众朋友,一起来听一听。朋友你好。”
“主持人你好。”
“是这样的,关于相山陵园闹鬼的事,收音机前的听众包括我也很好奇,能具体说说吗?”
“说起来可吓人了!大概晚上七点的时候吧,当时天已经黑了。我正在附近遛狗,就看见陵园那边有人大叫着跑出来,说陵园里面有鬼!”
“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怎么可能?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后来陵园的保安进去后也是吓得屁滚尿流出来的,说那鬼哭声真真切切的!”
司机吓得忙关了收音机,他朝后座看了眼:“小伙子,你听到了吗?那地方闹鬼啊!”
沈岁和根本没听司机的话,满脑子都在想着这半天时间年年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司机硬着头皮又开了一段路,后来在陵园山脚下,实在受不了:“我不行,我不上去了!小伙子,车费我也不收了,你自己上去,成不成?”
沈岁和终于回过神来。
他还没开口,司机已经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将他拉出去:“小伙子行行好,我真的不能上去啊!”
他匆匆钻上驾驶座。
沈岁和脱口问:“为什么不能上去?”
司机头也不回:“陵园闹鬼啊,你刚才没听到吗?”
相山陵园闹鬼?
草!
年年!
沈岁和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山上跑。
到陵园门口时,沈岁和几乎都跑得腿软了,双腿像是灌了铅,连挪动一步都非常艰难,但他现在还不能停下来。
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保安们手里拿着电筒,大家围在一起似乎起了争执。
“我看还是报警吧。”
“这种事报警有什么用?不如去城隍庙找位高人来!”
“之前听说那个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