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质问程倦。
汹涌的勃然大怒直接惊醒了迷糊的肖阮，肖阮不明所以地瞪着眼睛，脑子慢半拍理解秦揽说的话之后，捂着胸口有点作呕。
江修远是个人？
程倦忽视秦揽的怒火，浅笑着问：“感动么？”
秦揽一脚踹翻身边的椅子，咬牙切齿，“我真是好感动！你给我从他家出来！我现在去接你。”
说着秦揽就往会议室外走，直奔电梯，脚步凌厉带风。
“别来，糟蹋我一片心做什么。”程倦调子低转，细听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秦揽跟杀红了眼一样，满目狰狞，“我要你这样的心做什么，回来让我抱着你。”霸道蛮横。
程倦一怔，真没听秦揽这样说过话，他突然勾起嘴角。
“你来我也不出去。我不想骗你才如实相告，我都忍着恶心呆了半天，你现在来算什么。”
“算什么，算老子吃醋。”秦揽扬声冷嗤，一手拉开车门弯腰钻进去，“给我等着，我现在去接你！我们一起吃点饭，你饿不饿？”
秦揽掐断电话，手刚放在方向盘上，一条短信突兀地出现在手机屏上。
【你知道程倦为你签署了和家人的断绝关系协议书吗？】
秦揽动作停止下来，脑子瞬间空白，眼睛里就‘断绝关系协议书’几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没多久脑子才顿顿的反应，这就是字面意思... ...
他捏着手机，车里只有他犹如擂鼓的心跳声，气息急促的他缺氧。
良久，他回复，【什么意思？】
几条信息看下来，秦揽捏紧方向盘，一头磕上去。
咬牙咬的腮帮子疼，眼角蓄了点红。
程倦，你傻|逼。
和江修远约定的一天时间到了。
程倦揉揉头发，疏漠地说，“视频给我就行，你所说的那个声明我不在乎。”
抬腿就直奔门口，江修远脸色惨白，“你一眼都不想看我？”
江修远独有薄郁的声音当年他很喜欢听，现在一听浑身就起戾，烦躁涌遍体内上下，不往下抑制就想发脾气。
程倦觉得有人能让他是这个反应，也是了不起的，太TM了不起了！
‘砰砰砰’，门口动静大的像是要把门给卸掉一样。
程倦听着莞尔一笑，眼睛朝着门眨了眨。
横眉转头再次警告江修远，“秦揽的东西记得发给我，你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们就一起退役，看我怎么让你好活！”
这是一柄染了毒的刀，快准狠地捅在江修远心口上。
他脚下退半步，呼吸被人扼住，这种痛苦江修远词拙，形容不出来。
程倦脚下阔步，门一拉开，秦揽在门外，他笑着拥上去，“走吧。”
身体出门的瞬间就反推门，秦揽甚至没看清江修远在哪里门就关上了。
程倦周身轻松，“回基地吃点东西补觉，一晚上没睡，醒了跟你双排。”他扒在秦揽肩上就开始打哈欠。
眼睛是真的快睁不开了，因为疲累，程倦软得跟糯米糍一样。
头在秦揽肩上顶顶，柔软的发丝划蹭着秦揽的喉结，他腰上绵麻起来，本能欲望性的直咽气。
明明出基地就两天，硬是过的跟有一个月一样。
车上，程倦困得阖上眼睛，但没完全睡着。
秦揽轻声问，“你当初说要退役，为什么又不退了？”
程倦试图睁开眼睛失败，扯扯嘴角，“明知故问，因为你啊。”困顿下的语调有气无力，呢哝声格外软，乖得不像话。
秦揽蹙起眉尖。“上次在我家门口，你签的什么文件？”每一个字都生硬。
程倦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混沌，“你知道了？”视线在秦揽脸上探索了两眼，他神色一暗。
秦揽知道了。
秦揽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路边，好久才从颤抖的嗓子里磨出几个字。
“嗯。所以为什么签那个？”秦揽目光搁在他身上的时候，程倦觉得有点烫。
程倦稍微坐直，指尖勾住衣领，锁骨上的纹身露出来。
“我发这个的时候我妈就提这个了，当时我说我是认真的，我真是认真的。”
那个时候全世界都静止了，空气也不会流动。
秦揽多年以后也记得这一幕。
他问：“你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真心。从哪里来的坚定我会一直爱你？”
程倦笑的清淡，说，“我不瞎，也不傻，还有，我不怕。”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晚点发。
谢谢阅读。
第49章
“我去喊他下来吃饭... ...”
秦揽转身, 楼梯边正靠着一个人，四肢匀称修长，肩线朝前倾, 歪着头跟他视线撞在一起。
程倦一身黑色队服, 凸显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这次外套没拉拉链，敞着挂在身上，流里流气的痞样硬被这张脸衬得勾人。
秦揽怔了两眼，眯起眸子, 一手拖开椅子, “醒的挺是时候，睡了十来个小时饿了吧，来吃。你好久没吃烧烤了，今天管够。”他背过身帮程倦挑拣。
肖阮喊林眉一起拿啤酒, 打算来个尽兴。
叶常一嗓子咆哮打断，“刚才LSNM的教练说今天韩服十来个战队突击组了个训练赛, 十一点半开始，就一场。都别喝酒, 我们也去。”
肖阮一愣, 环顾队友后直接咋舌。
眼神问：我们都这个样了还去训练赛？
叶常清咳两声，腰杆挺直, “职业选手遇到什么事都得训练，赶紧吃吧！吃完闲散排会儿卡点准备, 我都报上去了。今天太晚, 明天复盘。”
赛前的紧张气氛依旧, 天塌了, 不死都得训练,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所有人拖着椅子开始入座, 只有秦揽一个人早先坐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认真摆盘。
三个碟子分门别类的按照辣度、不同种类的肉、海鲜，素菜摆好。
林眉没眼看，瘪嘴找封哑巴一起坐，还朝着秦揽做了一个‘作呕’的动作。
程倦站在秦揽身后，一眼瞪回去，林眉吓得脖子一缩。
封季同反扣手机在桌面，冷声嗤道：“怂|逼。”惹谁不好要惹这位神仙。
林眉想理论，脖子刚伸直，程倦视线幽幽地停在他身上，林眉又缩回脖子，底气不足得‘切’了声。
啧啧感叹，“队长从良好贤惠，你个死洁癖居然买烧烤。”
叶常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吃个饭你要唱Rap？等会去和KAN对一波枪我看看，你们差距到底有多大。”
林眉身体一僵，哀嚎，“我就骚了队长一句，怎么就要和KAN对枪！我不去，KAN他是变态！我刚不过。”
韩国6N的KAN一直就是亚洲赛区里钢枪上限。
叶常咬一口鸡胗，满嘴流油，“可以不去，我扣钱，顺便给你独家制定加训。比赛还有多少天你没数？”语气很随意，却把林眉退路堵死。
林眉哽得吃不下，封哑巴突然来了句，“真棒！”只差鼓掌庆贺。
“我人权了？被狗吃了！？”林眉捂着脸拒绝和KAN对枪，肖阮递个鸡翅权当安慰。
林眉揉揉眼角，“一个不够，得三个。”
肖阮又递过去两个，“来，吃。汪汪汪。”
林眉觉得自己被内涵到，鸡翅一下子不香了。就这和肖阮在桌子上就吵吵咧咧起来。
叶常，“让你对个枪谈什么人权。”
程倦看着这个氛围热闹活泼，长舒一口气，坐在秦揽身边。
明明该紧张紊乱，可这里一切如常。基地外面狂轰乱炸，而这里是隔绝于世，只有静好。
程倦四肢松散，靠在椅背上。
秦揽把盘子推到他面前，“先吃，我给你拿水。”起身去冰箱给他拿冰水。
看着眼前鲜活的动态，程倦敛下眸光，他禁赛‘惩罚’一旦解除不了，IF连带损失太多。
即便进门第一时间被肖阮收走手机，网上的那种言论，不看他也都知道。
可这里没有任何指责、没有商谈事态进程，也没有提前预防针式的协议赔偿。
出神没两分钟，叶常好死不死点名程倦，“你48小时没上号，这个月单排掉出国服前100要扣钱。”突然想起什么事，叶常一拍额头，“噢，你的卡还冻着，那就扣秦揽的。”
反正都一样。
一杯冰水放到程倦眼前，秦揽声音从他头顶掉下来，“我家A神不会给你机让你扣我钱的！他超强！”
身边窸窣，是坐下的声音。
程倦笑着默默吃着盘子里的烧烤，“嗯，没机会扣你的钱。”
这顿烧烤秦揽全程小媳妇样伺候，签子帮剔，虾帮剥壳，鱼帮挑刺，扇贝给拌匀蒜蓉酱，水不冰了就换。
能多周到有多周到，所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刷新认知。
最后叶常没吃完就出去抽烟，对着凉夜喃喃自语：“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三十二了还没有女朋友。艹！”
秦揽这样太舔了。
他不禁想问程倦，你有了这样的对象还能适应下一位吗？
晚上的训练赛大家状态都不错。
秦揽一如既往枪枪入魂，操作精湛。
程倦开始重新捡单狙练，战绩很稳，没什么浮动。
叫着不跟KAN对战的林眉，一把AK顶上去扛了KAN两波火力。
不说话的哑巴下手黑，KAN最后被他绕石头骚成盒子，是谁都没想到的意外。
肖阮看着液晶分屏不仅感叹叶常牛|逼，调整状态果然还是要靠赛事。
光看满屏漂亮的战绩和出色的操作，完全想不到在这个基地外，程倦、秦揽被骂的有多狠，IF被连带着喷成了狗，仿佛他们喘气都是天理难容，罪该万死。
联盟发表的声明下面禁言都没用，网民聚众在以往的信息下海量留言，几度差点掀翻PUBG赛事官博。
到处狂贴程倦和江修远三年前的‘日常’，说他‘三’，集体抬程倦退役，留言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程倦周边被焚烧、丢弃、剪毁的视频图片肆虐网络，点赞叫好的人一片，不少公众号因为流量，纷纷蹭热度加入指骂程倦的行列。
以致于程倦从被爆出上热搜后就没下来过，已经挂了48个小时有余。
这在娱乐圈都不多见。
可偏偏大家都忘了，几个月之前，是程倦一个人力扛亚洲赛最后一局拿下的冠军，两把狙打出了一个开幕集锦。
程倦睡足吃饱，一直到凌晨两点还在游戏，封哑巴一走，训练室就掉他们两人。
秦揽说状态不好拒绝和程倦双排，撑着下颚百无聊奈地看着程倦打游戏。
程倦眉心紧蹙，凝神屏气的样子很冷酷，看的秦揽心痒痒，嗓子发干。
程倦拨开一侧耳机，余光快速扫一眼秦揽，“我睡够了不困，你累不累，累就去休息。”
从醒过来到现在，没人提一句网上的事，给足了他体面。
秦揽充耳不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眼中隐隐起一层光，透着戏谑。
叹口气，“我桌子被阿姨擦干净了。”指腹在程倦眼皮子下搓桌面，憾然道，“都不油了。”
程倦后颈僵了下，胸口没抑制住狂起伏两阵，红晕从衣领里往上爬，颜色凝结在喉结上。
粉的秦揽倒吸一口气。
“我打不好扣得是你的钱，现在我排名是137。”程倦想转移话题，秦揽摊手无所谓，“你让叶常随便扣，看我怕不怕。”
程倦听出来秦揽话外的撩拨走向，手上一晃，一枪走空狙到敌人的肩。
秦揽看着屏幕摇头，“你这枪法一言难尽，我给你示范。”
空寂的训练室里响起拖椅子的声音，秦揽站到他身后，胸膛蹭上他的脊背。
想要贴住他手背的时候程倦抽手，秦揽按了个空。
程倦下颚朝鼠标扬扬，“你示范，我学。”
秦揽撇撇嘴，程倦太坏了。
“这样教你你没手感。”秦揽伸手捉住桌面上白细的腕子，交错进指缝里握住程倦的右手。
“得这样教。”
两只手叠放在鼠标上，秦揽弓背弯下腰，脸搁在程倦右肩上。一道精锐目光在旁边，程倦不自在地动动。
“别扭，一会儿蹭的我擦|枪走|火，没教学成功我丢不丢人，我可是seckill。”
程倦笑笑，故意往后仰，头顶磨蹭着秦揽的下巴。“你手上的狙一向稳，我哪里能影响你。”
在程倦有下一步动作前，屏幕里的人物侧身一枪，右上角滚动击杀公告。
“没学会，你太快了。”程倦摇头，耳机掉在后颈上挂着。
视线顺着程倦下颚线往衣领走，翘起来的衣边让他看清程倦的锁骨，上面每个字母都让他呼吸急促。
随着程倦胸膛起伏，秦揽还看见一些淤痕堆挤在他小腹上。
秦揽头晕眼花，“那队长给你来个慢的。”程倦耳边裹满潮热，秦揽指节用力，挤的程倦手臂发麻。
秦揽在他耳垂附近游走气息，喷得程倦呼吸一阵乱。
秦揽压低嗓子，字字磁性嘶哑。
“先开个镜。”
程倦锁骨麻了。
“看那个头，瞄准他。”
程倦半幅身子有点软。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枪了。”
程倦腰酥了。
“砰。”
秦揽一个轻声直击他的心脏。
“学会了吗？”
程倦有点头晕，眼中变色。
光听声音程倦都想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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