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只是哼了一声,很小声的、有那么一丝不甘心地说:“又不是没亲过。”
陈其年又是一怔。
他这几年不去在意崔烈,甚至都快忘记自己和崔烈在重生前曾也谈过一场满是谎言和阴谋的恋爱了。
他更不记得自己和崔烈亲热过了。
崔烈不知道陈其年也是重生的,他看着有些发怔的陈其年一会儿,忽然问:“你信不信有平行空间?”
陈其年:?
“你说,会不会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你男人不是游北,是我。”崔烈勾着嘴角问。
陈其年:“……”
崔烈这些年都没有看心理医生吗?为什么不看?
崔烈说到这里,忽然把自己给说不高兴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想打陈其年一巴掌,又怕打完自己脸也疼,就更生气了,气鼓鼓地坐在陈其年旁边的货箱上,低声骂道:“CAO。”
陈其年:“……”
完全不知道崔烈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只知道他看起来精神状态越来越堪忧。
崔烈生了会儿闷气,又去看陈其年,忽然很想告诉陈其年,这次的事儿自己也是刚知道的,不是自己和文总联手绑架他。
可崔烈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告诉陈其年这一点。
他也不能说,容易让文总多心。
何况,陈其年看起来也并不在乎的样子。
陈其年好像,很顺理成章地认为是自己和文总联手绑架他的了,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在陈其年心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崔烈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点酸。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最终在陈其年的心里面,自己都是个恶人。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崔烈默然想。谁稀罕他怎么觉得啊。
崔烈不再想陈其年,自顾自地在那思考着怎么在让陈其年不受伤害的前提下,让游北和文总达到最大限度的两败俱伤,最好全都死了。
——他思考了一整夜,好不容易有点眉目,假意陪着文总转移陈其年去自己安排好的地方,还没下高速,文总就被抓住了。
那一刻崔烈是懵的,文总也是懵的。
他俩没想到事情能结束得这么突然。
明明不该……
游北从后备箱里抱出陈其年,赶紧给他解了绑,搂在怀里搓手搓脚,怕他血液不顺畅:“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他们没打我。”陈其年小声说,“就是有点怕。”
“别怕。”游北忙亲了亲他的脸颊,又摸他的额头和刘海,“我在。”
“嗯。”陈其年虽说着不怕,身体却很诚实地继续往游北怀里躲。
别看他全程没哭没闹,可他真被吓到了,心里什么坏打算都做好了。
游北能感受到他的害怕,心都快粉碎了,抱着人又亲又哄,把旁边的警察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又尴尬,又好奇,还带着震惊。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
陈其年在男朋友怀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忽然道:“崔烈是不是跑了?”
“崔烈?”游北皱眉。
“他也一起,不过没在同一辆车。”
崔烈很警惕,找了个借口不与文总同行,说是兵分两路。
大概看情形不对,崔烈赶紧又开溜了。
游北没好气道:“算他,跑得快。”
他俩也没对警察多说什么,反正文总都会说的,崔烈怎么样,就看崔烈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跟着去警局做了详细笔录,出来后,游北接了秋芒的电话:“在我旁边。”对陈其年道,“秋芒。”
陈其年接过手机,笑着道:“我没事,秋芒,谢谢你了。”
“没什么,没事就好。”秋芒道,“你先好好休息,回头再说,我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先忙去了,你老公不是人,不是我说,你别说我说的啊,就你被绑,他居然还能有了新想法,CAO了……”
自从被绑架到现在,陈其年第一次笑了出来。
游北不知道秋芒和他说了什么,见他笑了,倒是放下心来,等他讲完电话,问:“怎么了?”
“秋芒说你又有了新想法,给手机做定位。”陈其年笑道。
其实这个,秋芒早做出来了,只是一开始是为陈其年和江一六特别订做的。因为游北社会新闻看太多,天天怕别人拐卖他的羊,而秋芒则天天怀疑江一六要伙同女干夫- yín -|妇卷他的钱跑路,就做了个手机定位系统,安到两人的手机上。
江一六知不知道这事儿,大家都不知道,但陈其年是知道的。游北一开始还怕陈其年生气,磕磕巴巴地发誓平时不会监视陈其年的生活路线,只是以防万一。
陈其年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他读书的时候几乎都是三点一线,偶尔和朋友们出去景点玩玩,放假则几乎都和游北腻在一起,根本也没有被监控的“价值”,游北给他安个这东西,他还不怕日后手机被偷了。
这一次陈其年被绑架的时候虽然害怕,但心里面还是有点底气,也是因为这个。
而这件事也给了游北启示,让秋芒去找手机品牌商量加手机定位这事儿。当然了,当时游北着急陈其年的安危,没空多想,完完全全就是顺嘴对秋芒说了一句而已,说完就跑出去救陈其年了。
——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就特么一句话,落实全是老子的事了!秋程序员冷笑着想。
游北不以为然道:“哦。是的。”又说,“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没事,他们没怎么碰我。”陈其年说。
游北忧心忡忡:“万一你有,心理阴影。我们先找,心理医生,问一问。”
陈其年忍俊不禁:“我没阴影。”
“看一下。”游北坚持。
陈其年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去看心理医生,确定自己没有被绑架恐惧症,游北才放心,又“关”了他两天在酒店里,确定他浑身上下没有伤,晚上睡觉也不会做噩梦,这才放他回学校。
陈其年以为日子再度平静下来,可却发生了意外。
他回校没几天,室友便面色凝重地给他看一个帖子:震惊!x系高岭之花是gay石锤。
陈其年:“……”咋还没去震惊部报到呢。而且我什么时候定位高岭之花了?我一点都不高冷啊。
帖子里面的照片正是那天游北在高速公路上面抱着获救的陈其年时候拍的,两人都拍得清清楚楚,和连体婴似的,举止特别亲密。而游北那体格,很难强行说陈其年女朋友就是高了点,女生男相了点。
陈其年看了会儿,“emmm”了一下,认真地看向室友,问:“你们恐同吗?”
室友们:“……”
室友A:“还真是啊?”
“嗯。”陈其年点头,不太好意思地说,“他不让我说,怕日常生活会尴尬。”只是现在都拍到了,陈其年也不想打死不认,他挺随缘的。
如果,如果像游北所担心的那样,室友和其他同学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也认了,因为游北值得他承担这些。
想了想,陈其年怕室友惊慌,又补了一句:“我只有他一个男朋友,他也是,我们都很健康,也很正常。”
室友们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什么啊,没说你们……”
“不是,你当我们什么人啊……”
“朋友一场,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吧。”
室友们纷纷说着,只是多少在第一时间还有些不太自然,又问:“那,你女朋友那张照片是谁?”
有一位仁兄激进地说:“是你妹妹吗?朋友吗?她还单着吗?”
朋友青梅,不可戏,但这朋友是gay了,那软妹子就是他们的了!陈其年是gay不是坏事!
陈其年:“……”就知道你们觊觎白雪公主很久了。
陈其年露出礼貌中略有尴尬的笑容,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面放大的游北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没有骗你们的是,那位白雪公主真是我对象。”
室友们:“……”
他们拒绝接受这种事实。
这岁月已经不是杀猪了,是杀他们的梦想。
陈其年又看了会儿那帖子,见盖楼的速度很快,考虑了一下,干脆登陆,在下面回复:so what?
然后退出登录,继续复习。
室友们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见陈其年这么刚。
陈其年不觉得自己是刚,他就是觉得已经这样了,不想否认,也没有意义。
以及他很讨厌帖子里面说他男朋友是个结巴,并且以此嘲讽的话语。
无聊至极。
而这件事情在几个小时后又有了新的进展,室友们没陈其年这当事人淡定,偷偷摸摸地继续在窥贴,看着看着,互相使了个眼色,拉了个讨论组讨论半天,刚讨论出来还是告诉陈其年一声,陈其年就接到了手机。
明修文在手机那端惨叫:“你看电脑!看帖子!快看!”
陈其年挂断电话,疑惑地扭头看正盯着自己的室友,问:“又说什么了?”
室友们默默地把电脑给他看。
帖子上面有神秘人士扒出来了游北的姓名身世背景,自然包括游北的父母,以及游北在中学时代的校霸生涯。
“霸凌”这个话题,被引导成为了帖子的主题,并且以此引申出了许多其他帖子。
有一些学生曾也是这种行为下的受害者,被触发了阴影,纷纷发帖讲述自己的经历。
相对的,和这种人谈恋爱的陈其年,就成了帮凶。
他们可以试着理解和接受同姓恋,但是陈其年和一个欺行霸市的混混谈恋爱,他们接受不了。
在他们看来,就算陈其年自己对人温和亲近,那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甚至还有人开始推测陈其年这次被绑架是自作自受,毕竟和一个混混谈恋爱,也该承担那个混混的江湖情仇寻到他这家属身上的责任。
陈其年还在看帖子,就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让他过去办公室一趟。
于是他在办公室接受到了无数的暗示。大家都把话说得很委婉,但主题就是让他注意私生活影响。
陈其年有那么一个瞬间,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前一辈子,在单位被同事和领导用异样眼神看待的那种场景。
可是他已经有些不太记得当时的感受了,大概是羞愤欲绝的吧,只是现在,他觉得还好,心情挺平静的。
“我男朋友不是帖子里面说的那样,他在中学是有一段时间不爱学习,来往的人也有点杂,我不否认他做过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但他没有帖子里面说的那么夸张,没有勒索过同学的钱,也没有因为别人挡住他的路了,就把别人扔进厕所里面打。”陈其年缓缓道,“因为我男朋友确实有一些口吃,从小就有,所以他一直受人欺负,家庭也有些不好,没人管他,他走了一些歪路,但也因为这个,他不会去主动霸凌比他弱小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被霸凌过的。”
这不是陈其年替游北说话,而是游北确实如此。虽然游北身边的那些朋友们或多或少做过一些霸凌和勒索的事情,但反而是游北的出现限制了他们。游北那时候有些冷漠,倒也并没有非常严格地禁止他们干坏事,只是若游北在场,或是听说了,就会嫌弃地说他们无聊,他们看出游北不高兴,也多多少少克制了。至于勒索,因为游北的大方,他们倒也没那么缺钱了。
当然了,陈其年也不否认游北毕竟当时是校霸,在学校里面的“特权”多多少少也有,他也理所当然的享用了,例如去食堂有小弟帮忙抢位这种,打个篮球,他一过去,原本在那打球的普通同学就会自动退避三舍之类的,再例如游北会和同样是校霸或者混混的人约架。这些是客观存在的,陈其年不否认。
“他确实做错过事情,但他在改,以后不会再犯。这次也不是出于什么江湖恩怨情仇,而是他以前举报过一个赌博网站,被对方报复而已。”陈其年低声道,“我不打算和他分手。”
老师们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也不能过于干涉学生私生活,校规校纪里面也没有说不准搞什么对象。
大家尴尬一会儿,只叮嘱陈其年自己多注意名声,就放他走了。
陈其年刚出办公室,就接到游北的电话,说他知道这事儿了。
这才是令陈其年最担心的。如今的陈其年谁的目光也不担心,只担心爷爷奶奶和游北。
爷爷奶奶暂时还不太可能接触到这个消息,可游北……有明修文这个内应大嘴巴二五仔!
“我没事。”陈其年赶紧安抚焦虑症男友,“我和室友说了,他们除了哀叹他们的软妹子没了之外,其他的都好,还和我共用水壶呢。”
“什么,共用水壶?你们还,共用水壶?”焦虑症男友问。
陈其年:“……”
游北发现这不是正事儿,便改了话题,说:“你别担心,我来解决。”
陈其年问:“你想怎么解决?”
“正常解决。”游北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需要几天,时间。这几天,你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我怕他们,说话难听。”
“我没事啊,其实也没有很难听。你想怎么解决?先和我说一下。”陈其年道。现实中大家倒也不会当面说得很难听,至于论坛上说的那些,陈其年不去看就当不存在了。
“你们学校,计算机系,和飞鸟,有合作。”游北说,“让秋芒,去开讲座。”
陈其年说:“然后呢?”
“然后你就,别管了,让秋芒,去解决。”游北冷酷地说,“他都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