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司余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那边钟于带着隐隐的笑意又说:“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闻司余,一个誓要与营养快线争高下的男人。
第22章 这一章讲的是
就算没有秘密能听,闻司余也还是得去买。
凌晨两点的城市依旧是热闹的,霓虹灯闪烁着喧闹的光。小区里一片寂静,十月份的晚上已经转凉了,闻司余穿着及膝运动裤出去的时候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没走太远,幸亏小区里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然他还得开车出去找。
深夜出去闻司余也没想起戴个口罩,要是被人认出来大晚上出门就为了买瓶营养快线,第二天头条保准就是他了,不过那店员估计也犯困,都没正眼看他一眼。
闻司余压着步子推开了钟于的房门,他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就像早恋怕被家长发现一样,生怕吵醒江阿姨,惹她念叨一通。
他进门,钟于就拥着被子靠在床头,额上覆着一层薄汗。床头小灯散着黄晕晕的光,衬得他的轮廓更加柔和。
他抿着嘴,眼神有点放空,看着很不开心。
闻司余过去探了探他的后颈,果然摸到一手的汗水,发尾湿透了粘在皮肤上,“发圈呢,我给你扎起来。”
闻司余因为娱乐圈的怪力神说不让他剪头发,头发都快垂到肩膀了,前段时间天热,钟于就用发圈在脑后扎了个小揪。
钟于指了指床头柜,一个黑色的发圈躺在那里。他坐起来,侧身朝着闻司余,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
闻司余眸色暗了暗,一时没有动作。钟于等了一会,也没见他动手,疑惑地班转过头,“怎么了?”
闻司余动了动喉结,“没事。”他抽了张纸,先给钟于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再用手梳顺他的头发,绑上发圈。
钟于的发丝又细又软,和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一身刺,其实内里软乎乎的。
闻司余问:“做噩梦了?怎么出这么多汗,要不要我扶你洗个澡?”
钟于摸了摸小揪,确认没什么毛病后说:“不用了,晚上动静这么大,又得吵醒阿姨,让她睡个好觉吧,我明天早上起来洗。”
“也行,”闻司余顿了顿,又说,“要不我给你用毛巾擦一擦吧,不然你等会睡得不舒服。”他知道钟于对睡眠质量要求很高,睡得不好会烦躁发脾气。
钟于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也不给自己找不舒服,“行,那我洗个澡。”
“......”
钟于身体有点发软,闻司余先去浴室给他放好水,扶着他进了浴室,“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房间里开着空调,一直都是体感最舒适的温度,不热也不凉,不应当会出这么多汗。
钟于背对着他脱了睡衣,一具雪白莹润的身体暴露在微黄的灯光里,他弯腰脱裤子时不太方便,闻司余扶了他一把。
钟于托着肚子慢慢坐进浴缸里,水漫到他胸口,才说:“算是吧。”
闻司余原本打算去外面等他进了浴缸再进来的,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脱了,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他做。他看得口干舌燥,更别提刚刚扶他的那一下了,触手是细腻光滑的皮肤,一个他遐想了这么久的男人怀着自己的孩子......
闻司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用力掐了下自己手心,稳着声音说:“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钟于皱眉抬头看他,面上不太高兴,“你说得清梦里的事?”谁做梦还仔仔细细分门别类的,梦都醒了再去想是不是做了个噩梦有意思吗?就算是噩梦还能怎么样?
闻司余净问废话。
在钟于心里又被骂了一通的闻司余搬了个小凳坐旁边,努力把视线都放在他脸上,不去想水下的场景。
钟于扯了刚绑好的发圈,发丝散落,映着他的脸白皙精致,尤其是垂眸的时候,有种特别的温柔和乖顺。
闻司余心里痒痒的,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坐着,不然要出事,他主动说:“我给你洗头。”
钟于轻轻地看他一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闻司余被那一眼看的有点发虚,直接拿了淋浴喷头调好水温,“仰头,我给你冲冲。”
钟于乖乖照做了。他头靠在浴缸边上,一双漂亮的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闻司余。
闻司余头皮发麻,心想怀孕的人真是难搞,一会给你甩脸色,一会又跟猫儿似的撒娇,“你盯着我看什么?喜欢我啊?”他手指混着起了泡的洗发露在钟于发丝间穿梭抚摸,钟于舒服地眯了眯眼,困意一点一点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想睡觉了。”
闻司余哄他,“再撑会,别洗一半睡着了,不然要感冒。”
“哦。”
闻司余把他头发往后拨,束成一把用温水冲掉泡沫。手指刮了刮他耳廓,钟于敏感地偏了偏头,“痒。”
闻司余于是又哄他,“沾上泡沫了,给你洗洗。”
钟于却有点心焦,水渐渐凉下来了,他久坐了也不舒服,“你动作快点。”
“行。”闻司余他身后给他吹干头发,那个角度可以看到钟于锁骨分明,皮肤是象牙白被蒸成的淡粉色。他内心有些偷窥的羞耻,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故作潇洒地撩了撩水,还没说什么,就又被钟于骂了。
“你动手动脚干什么,洗澡水都要玩?晚上自己洗澡的时候没玩够?”钟于一脸嫌弃,又说:“进浴室能不能穿上拖鞋,这都什么臭毛病。”
闻司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己连不穿鞋都要被骂,他夏天嫌热,在家里几乎都是不穿鞋光脚走路的。现在虽然十月了,空气总还是有点闷热的,加上他刚才走得急,就没想起穿鞋这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钟于说的有点心虚,像在找借口似的,“浴室也不滑啊。”
钟于眉头仍然紧锁着,“你在外面走走,在浴室走走,不脏吗?”
“地板挺干净的,”但钟于眉头锁得更紧,理智告诉闻司余不应该和钟于争论了,他站起身,“我去穿个鞋。”
“等等,”钟于喊住了他,“你脚都湿了,出去会把地板打湿。”湿脚在外头地板上走会沾上更多灰尘,一层灰尘附在脚底,钟于有洁癖,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受不了。
但闻司余没有,闻司余完全不知道他想的这些,愣头愣脑的问:“然后呢?”
钟于不高兴地抿了抿嘴,觉得闻司余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跟他说了还听不明白。但他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闻司余不湿脚走出去穿上鞋回来——他是不会让闻司余穿自己的拖鞋的。
闻司余想了半天终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就是嫌弃他湿脚出去会把地板弄脏,脚底还会沾上灰尘呗,他跟钟于商量:“我先出去穿了鞋,再进来洗洗脚,再出去把地拖一遍,行不行?”
钟于看上去还是很纠结这件事。
他下巴上沾了水珠,闻司余心痒,在他下巴撩一下帮他抹去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浴室里吧。”
钟于偏头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只要等闻司余晾干了,再出去穿鞋就不会这么脏了。
闻司余看他表情松动就觉得不对,忙说:“我出去穿鞋了!”然后大步往外走,一点都不给钟于说不行的机会。
“......”
幼稚。
在今晚之前,闻司余无论如何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半夜两三点起来拖地。
还要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以防吵醒江阿姨。
干完杂活,他又要伺候钟于睡觉。
啧,这话听着跟保姆似的。
闻司余给他铺好被子,放好枕头,手突然碰到一个微微发烫的硬物,“怎么把手机放枕头下,晚上睡觉离手机远点。你刚玩手机了?”
钟于淡淡地看了一眼手机,说没有。闻司余也没深究,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扶着钟于侧身躺下。
给他关了灯,闻司余说:“晚安。”
钟于手扶在肚子上缓缓抚摸了两下,肚子这么大,他夜里睡觉翻身已经有些困难了。今晚会突然醒也是因为腿抽筋了被疼醒的,这种疼痛是一阵一阵的,像吊着口气,只能咬牙忍过去。他在网上看过,这是怀孕后期的症状。
闻司余没等到他的回应,就打算悄悄离开了,他折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钟于说:“你要不要听秘密?”
“你躺下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突然被馅饼砸中的闻司余:!!!
这话和我要给你看个大宝贝有什么区别?
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掀开了钟于的被子,躺进去。
“你出去工作的那段时间,”黑暗里他只看见钟于眼里明灭的碎光,没看见钟于嘴角恶劣的笑,“错过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
作者有话要说:闻司余:我才二十四,为什么我这么累
第23章 这一章讲的是
钟于简直就是个魔鬼,给了人家枣再给一棒子,他自己倒睡得舒舒服服了,折腾得闻司余彻夜难眠。
闻司余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想不通钟于怎么就变成了这么恶劣的姓格。
以前对他冷冰冰的,要么不理他要么就是滚,成天一副暴躁老哥样;现在不让他滚了,钟于只会变着法笑呵呵地折磨他。
但是闻司余也注意到,钟于的小脾气只针对自己,对黄袁和小谷子,他依然是原来那种不淡不咸的态度。
这说明什么,特殊待遇?
闻司余有苦说不出,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黑夜没有给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就在黑夜里用一双浅褐色的眼盯着钟于模糊的轮廓看。
他这人其实非常有仪式感,“第一次”这样东西对他有非凡的特殊意义。在学校里交的第一个朋友,第一首完全由自己创作的歌,第一次出演的电影,还有眼下这个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于他而言都是非常珍贵的记忆。
但是闻司余却错过了。
他理解的胎动是孩子对这个世界第一次探索,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小心翼翼地往这个大千世界迈出的第一步。所以于他而言他错过的不仅是孩子的第一次胎动,还是孩子探险的第一步。
就好像只是出趟远门,原本还不会走路的孩子已经能跑了,他在孩子的成长里没有参与半分,这对准爸爸闻司余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打击。
他出门前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当时只以为是不放心钟于一个人在家,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安在这里——他怕错过孩子成长的一点一滴,哪怕这个孩子仍未出生。
工作哪有老婆重要,哪有孩子重要?工作是可以延迟的,孩子的成长却不能,闻司余现在就一个感觉——后悔,非常后悔。
还有点委屈,他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一个隐约随着呼吸起伏的影子。钟于现在睡得正安稳,对他的感受一无所知。
黑夜会给人无限的勇气,闻司余突然心念一动,手探上钟于的肚子,努力去感受那个温热的、未知的生命。他至今不敢相信这里头有一个连接钟于和自己血脉的孩子,他在暗处幻想了钟于很多年,一朝坐火箭上天,没想到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一年前的闻司余敢想吗?
闻司余根本想不到。
两人裹在被子里互相把对方捂热了,闻司余掌心下的皮肤渐渐发烫,钟于“唔”了一声,踢了一下脚,闻司余怕把他弄醒,赶忙撤开手。
就在要移开手的那一刻,他掌心突然被拱了一下,这感觉其实非常奇妙,跟被人指尖轻轻搔过一样,轻如羽毛。
闻司余愣了,也不知道大晚上的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还没来得及掐一下自己胳膊,确认自己是醒着的,钟于肚子里的小家伙又碰了他一下,一下之后就是一下,像鱼在咕噜咕噜吐泡泡。
闻司余终于明白流下老父亲的泪水是什么感受了,这触感来的太猝不及防,他毫无防备。就在刚刚,他还猜测是不是钟于为了故意折磨他,骗他错过了第一次胎动。
闻司余甚至还去查了资料,确定胎动是从这个月份开始的,才勉强相信钟于说的话。
人对自己亲身感受到的东西才能切实相信,闻司余还沉浸在无声的喜悦里,钟于却突然动了动,身子往他这边靠过来。
他像是也感受到了孩子在动,很轻地嘟囔了一句“别闹”,然后手无意识搭在了闻司余手臂上,闻司余感受到他的手心也是滚烫的,平稳的脉搏透过皮肤传来。
他的心跳却突然加速了。
他僵了一会,扯过钟于的手,温柔地捏住他纤瘦的手腕,摸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再缓缓移到他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钟于往他这边靠的更近了点。
闻司余无端感受到了这个夜晚的温柔,被窝是软绵绵的,空气是软绵绵的,月光也是软绵绵的,他凑过去,嗅到钟于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然后是一个吻,落在了钟于的额边。
第二天钟于热醒在闻司余怀里,不透光的窗帘昨晚没拉紧,留了一道缝,微凉的日光落在闻司余脸上,他睡得沉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于皱了皱眉,他睡觉很烦被光照到,现在代入自己理所当然觉得闻司余也会不舒服,就想下床去拉上窗帘,一动才发现自己手被闻司余的手温柔却强势地扣着。两人掌心相触,温度高的吓人。
难怪这么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