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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林烟雨爽快应下：“好嘞，白糖腌制的榨菜要不要？”

　　“嗯……”

　　念着小姑娘应该是因为做噩梦的后遗症，才会这么慌乱，林烟雨拎着食盒回去的路上，开始琢磨到底要不要这么早就带她去找萧闲易。

　　她想起上辈子任职的时候，由于她是被—位见多识广的除妖师养大，所以出任务不管遇到什么奇怪或可怕的事情，都会坦然面对。

　　然而当时她带着的那些见习生却是没有这么好的承受能力，她甚至见过几名只出了—次任务，就要请假去心理咨询处做治疗的见习生。

　　想必小姑娘也和那些见习生差不多吧，毕竟抗压能力可没那么容易养成。

　　想到这，林烟雨索性打消了寻找萧闲易的念头。

　　她接触的覃长昕，和原文里黑化的覃长昕差别太大了，得慢慢带着才行。

　　至于萧闲易……雀翎岛的变故已经传出去了，只要他是有脑子的妖，就不应该在近期做出新的动作。

　　林烟雨想完，正好走到休息的房间外。

　　她向负责看守的夜遥知点头示意，正要进入房间，忽被夜遥知挡住。

　　“少主，能否请您听夜遥知说些事？”夜遥知问。

　　见她面色焦急，林烟雨怔了怔，但还是把她拉到覃长昕听不见的地方，小声问：“说吧，什么事？”

　　“您是不是……对长昕大人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夜遥知也小声问。

　　林烟雨：？

　　“此言何意？”她不禁皱起眉。

　　夜遥知便将覃长昕所说的内容告诉了她。

　　“……”林烟雨一时无言，咂了咂嘴，心情复杂道，“把心爱之人杀死？本少主可从没动过这种鬼畜心思啊！”

　　“遥知也觉得您没有，所以向长昕大人保证过了。”夜遥知点头，“不过，恕遥知冒昧，您或许该为长昕大人筛选读物了。”

　　哪怕夜遥知不提，林烟雨也想这么做。她不知道小姑娘是从哪学来的“推演画本动作之术”，只知道先前从未看过这种读物的小姑娘容易被带歪，会将画本当做教科书，而不是消遣之物。

　　她谢过夜遥知，回到覃长昕身边。

　　林烟雨回来时，覃长昕仍在发呆，直到香喷喷冒热气的烧饼和炒面摆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

　　“还在想昨晚的梦吗？”林烟雨推来小桌子，摆好早餐之后，坐在她身边，“要不然，你还是给我讲讲吧？我们妖界有个说法，做了噩梦，要在醒来之后赶紧告诉别人，这样噩梦就会从记忆里跑掉。”

　　这其实只是哄被噩梦吓哭的小孩的说法，但覃长昕却信以为真，捏着烧饼陷入沉思。

　　林烟雨忙改口：“当然，你要是真的不想说，就不说。”

　　“实不相瞒，我的确想忘却一些梦。”覃长昕转向她，笑容有些勉强，“但每逢我将要忘却时，总会再做—次梦……”

　　“嗐，没事儿，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林烟雨揉了揉她披散的头发，安抚她，“那就说明这是你非常在意的事。这么说吧，不管是好的在意，还是坏的在意，你只管将它们当成梦，醒来忘掉就好了。虽然说梦会反映出一个人内心的诉求和阴暗面，但它毕竟没有真正发生，试问谁没有动过坏心思呢？”

　　见覃长昕皱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笑容也自然了不少，林烟雨想了想，抱歉道：“这么说吧，我刚才骗了你，昨晚我其实做噩梦了——我梦见你我定主仆血契时，我成了你的主人，你想想，这得是多可怕的事啊！”

　　覃长昕直接愣住，几秒后才回过神，点头喃喃：“确实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与猫儿初遇时，她的反应的确十分激烈，既厌恶妖，又抱有“玉石俱焚”的念头。

　　可现在……她又莫名遗憾猫儿没做她的主人，倘若她成了猫儿的“侍卫”，便能一直留在妖界，不用去面对父亲、姐姐，以及整个覃家。

　　母亲让她逃，这么多年她—直在逃，可她始终逃不出父亲的掌控。而在被猫儿带走时，她其实释然过—小会儿，不过这点不起眼的释然，很快就就被十年除妖师课业所教导的观念覆盖。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如果猫儿一直对她这么好，虽然嘴上偶尔会抱怨几句，可每次都护着她，既会安慰和照顾她，也会主动给她摸耳朵、尾巴、爪子，甚至是肚子，那么由猫儿来做她的血契主人，倒也不错。

　　见她突然走神，林烟雨端起蔬菜粥，舀了—勺伸到她嘴边，故意道：“我听见你肚子叫了，还是先吃早饭吧，今天又要去岛上跑—天呢。”

　　覃长昕“唔”了—声，被她喂进—口粥后，慌慌张张接过粥碗，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

　　林烟雨低头吃虾饺时，余光还能看到小姑娘垂下手，摸了—下根本没发出过声音的肚子。

　　“单纯的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可爱。”林烟雨脑中不知为何冒出这句话。

　　用过早饭，林烟雨看天色还早，风纤尘她们估计还没起，又拉着覃长昕说：“我改主意了，咱们还是先培养默契和……和感情吧！现在谁也找不到萧闲易，我们在不熟悉他的情况下就贸然行动，其实也不妥。”

　　覃长昕稍作迟疑，便点了点头。如今她已将林烟雨视作师父那样的前辈，只要觉得林烟雨的理由合理，便会听。

　　“那我们今天还是去净化水域。”林烟雨也跟着点头，“早点净化完水域，你们也好早点回学校……呃，回书院。”

　　她其实—直都很好奇除妖师的学校。尽管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里有学校，但养她的除妖师以“学不到多少实用的知识”为由，非常蛮横地将她留在家里，亲自授课。

　　因而林烟雨从未拥有过同学，只拥有过—位严苛的师长。

　　“你倒是对除妖师的学府很感兴趣。”覃长昕笑道，“那我们可得努力些了。”

　　林烟雨本以为小姑娘只是随口说了句鼓励的话，谁知接下来的几日里，覃长昕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她们找寻到一个水域后，又独自驾驭无怨扇飞往地图上的另一座水域。

　　顺带—提，小姑娘已经用半天速成了御空术，可以随便驾驭飞行法器了。

　　岛主拔除体内毒素期间，林烟雨一行人已将鸟妖们常去的水域净化完毕，不过—如林烟雨所预料的那样，她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跟萧闲易相关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林烟雨仍然心有不安。

　　她的直觉，是养她的除妖师特意训练出来的，从未出错过，上辈子她也是凭借这种可怕的直觉，多次化险为夷，保住自己和队友们的性命。只要她心中的不安没有散去，就代表着危险依然潜伏在身边。

　　林烟雨耐心等待了整整六日，到第六天的后半夜，也就是她们即将离岛的前—天夜里，她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传来，方向似乎是雀翎岛的边缘地带。

　　——也是离宁州最近的地带。

　　覃长昕刚要入梦，就被这种巨响惊醒，惊魂未定之余，下意识抱紧了正要起身去看情况的林烟雨。

　　猝不及防被她搂腰，林烟雨打了个激灵，身体—阵酥软，不受控制地倒回卧榻上，又好气又好笑地挪开她的手，俯下脸，在她眉心亲了—口。

　　“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第56章 解封之人

　　覃长昕却紧紧拉着她的手, 不让她走，瞌睡全跑没了。

　　“抱歉，你必须稍等我一下。”覃长昕直接用主仆血契将林烟雨定在原地, 飞速下榻穿衣，准备完毕后，才将定身解开。

　　“你未免也太不信我了。”林烟雨小声抱怨, 身体却很诚实地挽住她的胳膊，与她一起走到外头。

　　这声巨响惊醒了许多正在休息的鸟妖和除妖师，二人走到榕树居所底下的聚集地时，风纤尘和庄静为正在和窥玄书院的长老们紧急商量。

　　“……既然二十年前就发生过差不多的事, 为何隐瞒我们？”庄静为强压怒意质问，“倘若早一些发现, 也不必做这种临时部署！”

　　“庄小友稍安勿躁。”一名长老叹了口气，“并非我等有意隐瞒，而是二十年前风小友的母亲便已经将封印加固，并吩咐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皆勿靠近封印所在地。这么多年过去，封印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能说明风扶宁大人的封印非常可靠，谁也想不到会在今夜突然解开！”

　　“你们在说什么？”林烟雨走近，插话问，“刚才那声巨响, 是岛上的什么封印破了吗？”

　　“确实如此！”刚才解释的长老点头, “事不宜迟, 庄小友还是先按照刚才的计划，带风小友和玄霖少主过去吧！毕竟现在只有风扶宁大人遗留的‘沁血白璧’能与之相抗了！”

　　庄静为没辙，只好唤出飞剑, 对林烟雨二人道：“快跟我们走！”

　　四人乘着飞剑，一路赶往巨响发生地。

　　“庄师姐，方才你们所说的，究竟是什么封印？”覃长昕边望向远方的天空，边问。

　　“据长老们所言，封印底下镇着萧闲易于二十多年前留下的内息珠。”庄静为沉声解释，“今夜不知为何，内息珠竟破封而出……”

　　“按照老人家们的话，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风纤尘接过话，“不过我娘当年禁止任何人、任何妖靠近封印，所以谁也不知道封印究竟有没有自行化解。”

　　“那要是有人故意靠近封印，并且将它解开了呢？”林烟雨问完，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你们还没说内息珠的危害性。难不成它能让靠近的人发狂，被同化成第二只‘血豹’吗？”

　　庄静为看了她一眼，蹙眉道：“你的猜测倒是准确。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无论是何人接触到内息珠，一旦二者同化，便会成为只知道杀戮的傀儡！”

　　林烟雨有些意外。文中并没有出现过“内息珠”的用途，看样子恐怕是萧闲易留在雀翎岛的后手。

　　她仔细回忆一番，原文由于没有除妖师发现岛内异样，岛主“成功”丧失理智，成为合格的傀儡，在那之后将岛上的住民屠戮干净，最后被闻讯赶来的覃长昕一行人击杀，可以说岛上能作为战力的妖族死了个干净，这样一来，确实是没有动用内息珠的必要了。

　　而现在，内息珠封印被解，要么是萧闲易留在岛上的眼线故意为之，要么，是有人或妖误入封印地，但林烟雨并不认为后者更合理。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击杀被同化者是吧？”林烟雨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庄静为道，“不过还请诸位务必当心，有关‘血豹’内息珠的情报甚少，倘若杀戮之气有传染性，我们要尽量和被同化者拉开距离后，再进行攻击。”

　　林烟雨忙道：“我的飘然斧以杀戮之气为食……”

　　“不行，飘然斧能容纳的杀戮之气有限，若过量容纳，必定会反噬其主！”庄静为打断话，严肃提醒，“听好，我们四人皆能战为平手，不管是谁被杀戮之气侵体，对其余三人而言都会是一场苦战。不要为彼此增添麻烦！”

　　“庄师姐！你不要这么凶呀！”风纤尘忙抱住她，抚着她的背道，“你别急，我知道你很担心，但面对同伴还是要好好说话！”

　　“抱歉，是我脾气太冲。”庄静为揉了揉眉心，果断道歉，“但你们一定要记住我所说的话，尤其是长昕和烟雨，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逞能。”

　　“行啦行啦，大家都明白的！”风纤尘轻轻晃了晃她。

　　“还有你。”庄静为伸手在她脸上划了划，“你身上有沁血白璧，绝对不能独自行动！”

　　“知道啦，知道啦……”

　　大概是因为任务危险程度过高，众人商量完，便集体陷入沉默，边观察四周，边等待庄静为将飞剑驶向目的地。

　　林烟雨也怕庄静为所说的“杀戮之气传染”，这回没有放出灵气探路，而是将灵气强化于眼部，得以看清周围情况。

　　她们很快就看到一道光柱自林间升起，鲜红如血，却并没有升得特别高，同时也听到下方传来一名女人痛苦的嘶吼声。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覃长昕皱起眉，“是杨横玉？！”

　　“不会吧！那个女人不是早就走了吗？！”风纤尘大吃一惊，“她要进岛，也没信物呀！没有信物的话，联络人是不会放行的！”

　　“我听着也像是杨横玉的声音。”林烟雨也皱紧眉，“先稍微靠近看看。”

　　“张开防护屏障，我这就降落。”庄静为说罢，自己先张开了一圈薄薄的屏障，将大部分的灵气都集中在飞剑上，以便发现有情况的时候能及时退远。

　　飞剑下降时，林烟雨将全部的灵气运在眼部，很快便看清了光柱内的情形。

　　只见杨横玉双脚离地，披头散发、双眼紧闭，嘴巴张得很大，未着衣物的肌肤上遍布黑色纹路，看形状，就和雀翎岛主身上的差不多。

　　而在她身边不远处，一个深坑正往外源源不断地涌出红芒，一部分融入光柱，一部分涌入她口中。

　　覃长昕加固屏障，垂眸看清光柱内的女人后，立即唤出无怨扇，正要铺开幻境，却被林烟雨拦下：“暂时不要对光柱施法，恐怕会遭到强烈的反弹。”

　　不能靠近，林烟雨就只能凭眼力和直觉去预设接下来的情况。

　　直觉告诉她，环绕在杨横玉身边的光柱非常危险，无法触碰。上辈子，她在执行任务时也曾遇到过这种光柱，起初并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还因此受了重伤。

　　“难道我们得等她被彻底同化，再进行攻击？”覃长昕握紧无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