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思绪,“你比我年纪稍大些,唤我长昕便是。”
她垂眸看向正为自己缠纱布的手,带着一丝雀跃,认真道:“从今往后,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同伴。”
第16章 迷之喜悦
风纤尘独自留在楼下等待期间,家仆们也把菜肴和糕点一样样送了上来。
“都退下吧,忙各自的事情去,我不需要伺候。”她笑着赶走了想要留下来布菜的家仆,关上穿云楼大门,坐下来面对一桌好菜,望向楼梯,叹了口气,凝了个灵气罩维持菜肴温度,又腾出一个空盘,挑了几样点心摆好,用随身携带的银针验毒之后端着走上楼梯。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去看看才好。
谁知刚走到房门外,她就听林烟雨凶巴巴地发誓,什么“一辈子就一辈子”,什么“你还怕叛主”,正要跨进门内的脚被吓得收了回来。
姐姐到底是在向长昕姐表明忠心,还是诉说感情?
风纤尘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犹豫着要不然还是下去等算了,可八卦的小心思又像猫儿的爪子,不停地在她心里挠啊挠,她端着糕点在门口小步踱了几圈,最终决定靠到了门旁。
然后就听覃长昕宣布,林烟雨无需唤她主人,她要和林烟雨做同生共死的同伴。
风纤尘一愣,忍不住吃了口绿豆糕压压惊。
她印象里,上一位敢对妖侍卫说这种话的除妖师,是她亲娘风扶宁,而风扶宁的妖侍卫……正是林烟雨的生母,玄倾。
一想起两位母亲生离死别的结局,风纤尘打了个激灵,立刻放下半块绿豆糕,拔腿冲入静室。
“怎么处理了这么久?”她把盘子递到二人面前,急切地问覃长昕,“长昕姐,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解毒去?我舅舅经常和毒打交道的!”
“不必。”覃长昕忙摇头,“亥时便要比试,杨横玉必定是有备而来,我也得快些准备才是。”
得知杨横玉对自己下毒后,友人面前,覃长昕便不再以“横玉姐姐”敬称她。
风纤尘张了张口,劝说的话还没想好,只听林烟雨道:“本少主觉得你该和风纤尘回去,你这穿云楼闲置太久,连个静室都落灰了,哪有什么能辅助你比试的道具?”
“就是就是!”风纤尘赶紧顺着话拼命点头,“长昕姐,实不相瞒,我甚至怕那个女人在你的食物里下毒呢!”
林烟雨其实也想说这话,闻言抿了抿唇,注意到覃长昕眸光黯淡下去,不禁有些心疼她。
虽然小姑娘在原文里就是不得宠爱的二小姐,日常被恶毒姐姐打压欺负,整篇文看下来她已经麻木了,可当她真真切切坐在小姑娘身边时,还是会为她感到难受。
想到这,她正好也缠完了纱布,顺手打了个漂亮的结,一矮身,变成小黑猫跳到覃长昕身旁,蹭她的手,抬眼与她对视。
覃长昕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衣物,把黑猫抱进怀里,毫不客气地挼了几下。
而后问风纤尘:“那你还敢吃这糕点?”
风纤尘一呆,手中食盘被接了过去。
覃长昕挑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豆酥,斯斯文文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看起来更像是在品尝。
“我到底是覃家的二小姐,又是紫昙阶除妖师,杨横玉若真毒杀了我,往后覃家又有何颜面做竹州城的四大世家之一?”吃完,覃长昕不紧不慢道,“父亲纵使对她再是溺爱,也有个底线;纵使对我并不上心,也要将我送入窥玄书院,好生培养。我避她已久,从小到大都顾及她的情绪,她既然一年比一年更得寸进尺,我便要杀一杀她的威风!”
她的声音依然清冷寡淡,但在林烟雨听来,却是奶凶奶凶的。
林烟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奶凶”这个形容词,或许是小姑娘未成年也未长开?不过她很快就联想到原文里那个黑化后弑姐上位的覃长昕,倒觉得这通发言还挺符合小姑娘的性子。
于是她抬起两只前爪,非常积极地为小姑娘鼓起掌,夸道:“真能干!不愧是本少主看上的除妖师!”
覃长昕不好意思地捏住她的爪爪,抱着猫起身道:“先下去用饭罢,我已说过要请你们吃午饭。”
二人一猫回到餐桌前,风纤尘撤去“灵气保温罩”,帮着覃长昕一起揭开扣在菜盘上的碗。
“哎呀~是我最喜欢的芦笋虾仁!”
“是小葱拌豆腐!这么嫩的豆腐我可好久没吃了!”
林烟雨蹲在桌上,听着风纤尘快乐地大呼小叫,也忍不住快乐地晃了晃尾巴。
她化出人形吃菜时,见风纤尘顾着腮帮子问覃长昕年后新招的那批“小赤昙”怎么安排住处,顺口问了句:“小赤昙?”
“这是我们对新入门的赤昙阶除妖师的昵称。”覃长昕解释道,“因着赤昙阶除妖师年纪大都在十岁以下,故称‘小赤昙’。”
“新入门是‘赤昙阶’,你是‘紫昙阶’,你们除妖师是用颜色区分境界?”熟悉原文设定的林烟雨明知故问。
“姐姐你有所不知,咱们除妖师呢,分为四个境界。”风纤尘认认真真地跟她科普起来,“从低到高,分别是赤、青、紫、银四阶,因着前人以昙花为除妖师的象征,这四阶就被称为赤昙阶、青昙阶、紫昙阶和银昙阶。我们的娘亲风扶宁当年是银昙阶的除妖师,也就是人界最强的除妖师!”
林烟雨刚把一只鱼丸塞进嘴里,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其实不管是除妖师世家的后人,还是能够吸引天地灵气进行修炼的平民百姓,只要能考入除妖师的学府,就可以被授予‘赤昙阶’的信物,穿上赤色昙花纹样的除妖师服。”覃长昕给她盛了碗汤,“不过修炼之事,还是要越早开始越好,因而各地培养除妖师的学府大都只招十岁以下的孩童。”
“那青昙阶和紫昙阶又是什么水平?”林烟雨咽下鱼丸,再度明知故问。
“在除妖师的学府修习满五年即可升为‘青昙阶’,期间课业非常优异者可升为‘紫昙阶’,地位等同于授课长老,出师后就能拿着师父的亲笔信,前往各地的除妖师势力上任了。”风纤尘抢答,“当然,紫昙阶除妖师想要在学府内留任也是可以的,像庄师姐和长昕姐就是这种选择留任的除妖师。”
林烟雨故作恍然大悟般惊叹一声,转向覃长昕,由衷夸赞:“没想到小美人你这么厉害!是本少主小瞧你了。”
覃长昕淡淡一笑,这次倒是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饭后,覃长昕独自回到楼上,给自己的卧室也下了锁,打扫一番后,打开衣柜,准备换件里衣。
她的除妖师服材质特殊,倒是没被风刃割破,不过里衣破了也被血染了,先前她一路奔波,还被掳到妖界吓了一夜,现在血和汗水混在一起,黏糊糊地贴着皮肤,总归不太舒服。
脱尽衣服后,覃长昕低头看向缠在腹部的纱布,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碰了碰那个漂亮的结,不自地扬起唇角。
明明受伤和中毒都不该是令人高兴的事,为何她却这般喜悦?
第17章 脸皮甚薄
“林姐,人界那么热闹,你打算在人界游玩多久啊?”
林烟雨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无奈地回道:“说了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真不用换着花样问了。”
问她这话的自然是风纤尘,小半妖刚才和她随便聊了几句,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叫她“林姐”时,她的态度就会变好,于是一口一个“林姐”叫得热情,时不时用不同的表达方式问她在人界住多久。
林烟雨感觉蠢妹妹在探自己口风,可她确实没什么好回答的,毕竟书里的原主给覃长昕上了堂感情课就领便当退场,死得过于早,更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待在人界,她并没有可供参考的停留时间。
风纤尘小心翼翼地“哦”了一声,提着水跟在她身后,又问:“那,等覃家的家祭结束,你会和长昕姐一起回窥玄书院吗?”
窥玄书院是覃长昕和风纤尘所在的学府,林烟雨算算日子,小姑娘已经到了该接除妖任务的年纪,最迟下个月就能外出执行第一个任务,于是点头:“嗯,本少主答应要护着她,那自然是她到哪,本少主就到哪。”
说完,花也浇好了,林烟雨随手把木水壶朝堆放浇花器具的地方一扔,边往门内倒退,边看着木水壶在灵气的控制下轻盈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碰倒任何旁边的器具。
这是她上辈子做除妖师时,最引以为傲的引灵术,只要所在环境内存在灵气,她就能引动灵气进行御物。
换了个躯壳,倒是还能使用上辈子所学的法术,林烟雨感到很欣慰。更何况,能用引灵术,就意味着她能在今晚的比试中好好坑那杨横玉一把。
她一欣慰,就自顾自去二楼陪覃长昕了,留下风纤尘傻站在院中,盯着那只木水壶,心情复杂。
林烟雨重新“习得”了引灵术,迫不及待想找覃长昕聊一聊晚上的战术。
谁知小姑娘并不在静室,她站在空无一人只铺着软被的静室里沉默两秒,扭头朝卧室走去。
她是猫,又习惯了潜行,没控制脚步的时候,走路声音几乎听不见。等她闪身走进卧室时,正好与未着上衣的覃长昕对上目光。
四目相对,林烟雨第一反应是“小姑娘卧室里怎么连个屏风都没有”,接着脚步一转就想走,但还没等她退出去,就被覃长昕一把拉住衣袖。
林烟雨:?
“烟雨你来得正好。”覃长昕低下头,把手里一块干净的湿手绢递给她,双颊泛起红晕,“能帮我擦一擦后背吗?”
林烟雨:???
这是她着实没想过的展开,但看小姑娘的裹布和纱布都在,该遮的都遮上了,即便脸红,应该也不会多想,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应了声就将手绢接过来。
林烟雨擦拭得很仔细,她从前受伤时想要洗澡,也是用这种方式擦身,不过没人会帮她,她独自擦洗时,总会想着能有个帮自己的人就好了,如今见了和自己一样陷入苦恼的人,就忍不住想好好地帮对方。
覃长昕却有些不自在,冰冰凉凉的湿手绢滑过她的肌肤,力道正好,让她心底还没压下去的那份喜悦又蠢蠢欲动。
她甚至有些紧张地做了个深呼吸,刚呼完气,就听林烟雨问:“是擦得不舒服吗?”
微热的吐息轻轻拂在后颈,覃长昕不自地打了个激灵,忙否认:“没有的事!只不过是在想夜里那场比试,我该以什么法子应对,才不至于又像刚才那样遭到暗算。”
“这好办,本少主帮你盯着她,你放开手去输出就是。”林烟雨道,“不过你可别再突然把本少主变回原形了,本少主不怕她的毒,你就不一样了。”
“嗯,我既然把你当成并肩作战的同伴,自然不会再用对待妖侍卫的方式约束你。”覃长昕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都是不善言谈的性子,就比试之事稍微聊了几句,很快便陷入沉默。
不多时,还是林烟雨先打破沉寂:“你背上的鞭伤,是杨横玉干的?”
林烟雨想起还在妖界寝殿时,小姑娘连说的梦话都是“姐姐别打”,如今给小姑娘擦洗后背,又看到那些并不明显,但也没完全隐去的道道鞭伤,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是。”覃长昕答得干脆,“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从未伤筋动骨,不碍事。”
“哪能一句‘不碍事’就算了!”林烟雨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火气,再看向那些鞭伤时,恨不能马上手撕了杨横玉,“先前她敢鞭打你,现在又想毒杀你,换成本少主,今晚一定要打到她求饶为止!”
覃长昕没说话,林烟雨就当她默认了这种发泄手段,于是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好好揍她,要是发现下不了手,就告诉本少主,本少主替你揍她!”
她故意大发豪言壮语,只等着小姑娘同意,这样她到时候使用引灵术也能没顾虑一点,谁知覃长昕却诧异问:“为何你会觉得我下不了手?”
林烟雨愣了一秒,回过神后用力嗯了一声:“是本少主记性不好,忘了你可以!”
她听见覃长昕笑出了声,却没有等到下文,也就不知道小姑娘究竟在笑自己记性不好,还是纯粹因为自信而笑。
以林烟雨的速度,擦身用不了多久,擦完后背,她就老老实实把手绢还给覃长昕,起身道:“那本少主去静室等你?”
“不必,你我都是女子,没什么好避讳的。”覃长昕摇头,脸上却又泛起红。
林烟雨眨了眨眼,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见小姑娘又红了脸,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故作好奇问:“既然说‘没什么好避讳’,你怎么又脸红了?”
“这与避讳毫无关系!不过是我脸皮薄些……”覃长昕抬手挡住脸,边解释,边有些幽怨地看她。
林烟雨不知怎的,被这眼神勾起了兴趣,莫名就想趁机欺负小姑娘,指尖从覃长昕脸颊划到下巴上,微笑着问:“是么,有多薄?”
下一秒,她就见小姑娘脸上的绯红爬上了耳朵。
第18章 巨大反差
林烟雨总觉得覃长昕容易害羞是因为脸皮薄,可当对方真将“脸皮薄”当做解释脸红的理由时,直觉让她立即放弃了这个猜测。
她还记得自己穿的是本百合小说,而她所附身的妖界少主玄霖,和覃长昕是官配。
原主的所作所为那么恶劣,覃长昕都能对她动情,如果在外壳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