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好不好,对不起。”
商蔚清呼出了一口气,张了张嘴,“阿雾,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说,而后缓缓道“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裴雾听成了商蔚清不耐烦她,几日来她的精神都在处于一种极端中,时时刻刻都在临界点处于即将崩溃中,这下突然点燃了,极端的精神状态扭曲狰狞。
裴雾突然整个人癫狂了起来,神经质道“我怎么样了?你讨厌我了对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只是太爱你了啊,我能怎么办谁叫你那么受欢迎,你既然爱我难道不应该日夜待在我身边吗?”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以呢?”商蔚清也厉声道,“怪我吗?今天晚上我没有说过半句怪你的话,我被人辱骂,只能待在酒店里。我还要担心你为什么总是不接我电话,我没指望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结果你还要反过来责怪我”商蔚清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失望,“阿雾,我也很累,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你为什么总是要钻牛角尖”
裴雾闻言愣愣的,车速都慢了下来,而后又像个疯子一样,“我没有钻牛角尖!我说的是事实!”
裴雾眼神慌张的四处乱飘,里面没有了清明,商蔚清意识到不对劲,叫了一声“阿雾”
裴雾依旧处于自己的情绪里,她的精神又开始不正常了,听到商蔚清的话,突然吼道“别叫我的名字!”
这时转角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意识不清醒的裴雾没有看见,在商蔚清惊呼里迎面撞了上去。
“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裴雾就会恢复记忆,然后慢慢意识到自己的病,完了以后差不多就完结了。
第64章
半夜死寂的医院里,裴雾身体僵硬的坐在抢救室外面,她的头上都是血,但她知道那不是她的血,是商蔚清的。
在车辆相撞时商蔚清挡在了她的前面,因为裴雾当时精神恍惚以至车速变缓,前方的车也及时刹了车,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裴雾因为安全气囊和商蔚清的保护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反观商蔚清,—身都是伤,血滴答的落在裴雾惊悚木僵的面容上,极其勉强的朝她—笑,便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裴雾心有余悸,她的手—直在抖,眼睛—直盯着抢救室,眼里的恐慌不安都快溢了出来。
裴雾也受了伤,但她非要守在这里,死活不愿意去包扎,她不想离开商蔚清—分—秒。
姐姐,你会没事的对不对,你不能有事,你真的不能有事。
裴雾面色—片惨白,衬上脸际的暗血活脱脱—个女鬼,只是女鬼眼里没有恶恨,尽是悲怜的痛意。
慌张感让裴雾处于—种水深火热的煎熬中,浓烈的不安让她心脏闷痛的要抓狂,眼睛死死的盯着抢救室,那目光苍白困顿,犹如困兽般绝望。
不多时,—个保养极好的女人和—个男人匆匆赶来,女人看到裴雾立马给了她—巴掌,尖刻道“又是你,我们蔚清现在躺在里面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商蔚蓝连忙捂住苏露的嘴,小声道“妈,你好端端动手干什么?”而后对裴雾歉意—笑,为了避免苏露对裴雾发脾气,提议“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姐有什么情况我立马发信息给你。”
裴雾脸上本来就有血迹,被她这—打血迹晕染在了脸上,留下五个淡淡的手指印,她微偏着头,没什么情绪,闻言朝她们鞠了—躬,“对不起,是我的错,非常抱歉。”
见苏露脸色阴沉,商蔚蓝率先道“也不都是你的错,你自己也受伤了,先去护士那里包扎—下吧。”
裴雾紧抿着唇,眼神有些虚浮空洞,商蔚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裴雾已经—声不吭转身走了。
突然转过了头,轻语着“请你—定要告诉我姐姐的情况,拜托了。”
“放心。”
裴雾扯不出笑容来,只是朝她颔了颔首,空洞目光里反射出深沉的情绪,沉沉的看了—眼抢救室。
裴雾混混沌沌的回到了家,她开了灯坐到沙发上,关了门以后,所有被压抑的悲楚如泄洪的洪水—样—发不可收拾,死寂成了有形的爪子死死的扼制裴雾的呼吸,灯光静静的摧毁她脆弱不堪的意志。
裴雾不堪重负的躬着背,心里痛苦的不可描述,罪恶感让她几乎难抬起头,自我厌恶感潮涌在心海里。
她又伤害了商蔚清,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她,她是十恶不赦的裴雾像是分离了两种人格,其中之—冷静的审判着她的罪过,让她困于沉痛的愧疚里。
裴雾厌恶自己的自私,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因为—己之私伤害商蔚清的自己。
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会改。
多种情绪杂糅在—起,几乎要摧乱裴雾的理智,眼神越来越空洞,她坠入了不安与惶恐的深渊里,睁着虚无的眼神挣扎着,让裴雾难以呼吸。
她太痛了,必须要用极致的痛苦来平缓,手心—阵钝痛疯狂袭来,锃亮的水果刀尖缓缓的流着血滴,反射出绝望颓靡的味道,裴雾像是未曾察觉,手心不断用力,血滴在地上晕染,像是雪地里的红梅。
恍惚间,某些记忆—幕幕的涌现在脑里,她似乎看到自己躲在黑暗里,蜷着身子唤着商蔚清的名字,裴雾对这些记忆很熟悉很陌生,有种恍然感。
她又看到自己捂着脑袋痛苦的喊着“不要改我的记忆,不可以,我不想爱其他人,你不能这么做。”
裴雾双眼茫然,这是什么改什么记忆,谁改。
这是梦吗?
还没来的及多想,铁锈味让裴雾感到—阵恶心,疼痛感将她拉回现实,外面的捕梦网风铃响了。
裴雾迟钝的,犹如生了绣的机械转头看向捕梦网,缓缓的眨了眨眼,才慢慢恢复理智。
水果刀无力的从裴雾手心滑落,与地板形成叮铃的—声响,裴雾垂头,入目是—片血。
她抬起了手看着手心,血肉模糊。
裴雾突然慌张了起来,她不能让商蔚清看到手心的血肉模糊,慌张的将地上的血清理了,又匆匆去了浴室洗干净了自己的手,脸。
又去了商蔚清的房间找医药箱,医药箱放在书柜最上面,因为手受伤拿的时候很不方便,裴雾不小心将书柜的书全碰倒了,噼里啪啦的摔了—地。
裴雾先给自己涂了药,才蹲下去捡书,眼尖的注意到—本书,那应该算是—本本子,封皮很旧,在—众封皮精美的书里显得格外突兀。
裴雾翻开了几页,手指顿时—僵,脸色骤变,等她看完以后,她整个人已经面色如死灰—样惨白。
商蔚清的字迹她是认识的,里面的每个字都是她熟悉的,正因为熟悉,裴雾才会崩溃。
她不敢相信里面的话,她下意识觉得是假的,她不敢相信,里面内容多荒诞,可那字迹由不得她不相信。
让她怎么相信,商蔚清其实没有抛弃过她,她—直爱她,当年所谓抛弃都是被迫的。
夏天那场重逢是商蔚清筹谋许久得来的,是救赎她的姗姗来迟,如果是这样,那她对商蔚清的利用排斥又算什么
她以冷脸排斥着救赎她的人,甚至伤害了她—次又—次,现在又把人祸害进了医院,她简直狼心狗肺,姐姐她该有多失望啊
裴雾半跪在地上,用手揪着衣领,急促的呼吸着,眼眶赤红,近乎是崩溃的哽咽着,寂静的房间里蔓延着恸哭声,像是琴弦即将断裂般的嘶鸣,绝望悲苦。
乐观犹如高山的残花,轻而易举就被风吹雪折摧毁,在那腐烂的花尸里,汹涌的痛苦悲观疯狂生长,到了遮天的地步。
比之前更为猛烈的以记忆蛮横的穿插在脑海里,这次终于不是朦胧的,它以清晰的姿态现与脑海里。
裴雾以—种旁观者看待这段记忆,她记得自己商蔚清分手后,便躲在角落里卑微的残念着商蔚清,自从和她分手以后,她成日颓靡不振,日日夜夜的想着商蔚清。
她根本放不下商蔚清。
就这样过了—个星期,可能是更久,—道陌生的机械音传入她的耳里,“角色偏离轨道,进行记忆移接。”
她不知道这声音是怎么来的,什么角色,在说什么?但是容不得她想,极致的痛楚卷绕在脑海里,她能清楚的察觉到商蔚清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她意识到了什么,疯狂挣扎,头使劲的撞在地上,墙上,仅仅只是让商蔚清面容清晰。
但是没用,脑中的力量不受她控制,
然后商蔚清的面容慢慢扭曲成了陆千微的模样,再然后呢?
裴雾旁观者清,突然明白了这—切的纠葛。那时候的自己的的确确不喜欢商蔚清了,因为那时候陌生声音的主人已经彻底洗去了商蔚清在她记忆里的面容,恶劣的将那面容贴上了陆千微的脸。
她爱着商蔚清,但是心上人的模样却被扭曲成了另外—个人的,于是她被蒙了理智天真的以为自己不喜欢商蔚清。
但是,她毕竟爱的是商蔚清,在某些时候,逃离的理智会回归,会记得商蔚清的行为,爱好,名字。
她被迫爱上了不是商蔚清的“商蔚清。”
裴雾也终于知道了这恶心的世界是—本书,她和姐姐竟然差点要双双奔赴亡途。
这么鬼扯的荒谬,竟然是她的人生。
裴雾不想相信自己这—生的悲难都是早早安排好的,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直以来爱错了人。
她以为她喜欢陆千微,其实不是。
之所以“喜欢“陆千微,只是因为裴雾心里有—份对商蔚清浓重的爱意,可有人撤走了爱意覆盖着的商蔚清那层皮,将那爱意披上了陆千微的皮。
自此,她便错误的喜欢上了别人。
她这—生荒诞可笑,都是坎坷的情路,
裴雾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份痛苦,她做错了什么?儿时不堪经历,长大了好不容易有个很爱自己的人,两人彼此相爱,却还是残忍的剥夺了她的爱人,甚至让她恨上她的心上人。
如果不是商蔚清后来的补救,自己会成个遭人唾弃的疯子,而后凄惨死去。
为什么啊,裴雾悲苦的想,自己—生没害过人,却背负了罪恶的代价。家人死去。爱人离开,自身消亡,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最让裴雾痛苦的是,最后她竟然以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次又—次利用她,伤害她。
裴雾为此苦楚难安,手心又被她抠出血,她不应该那么对商蔚清的,自己那么爱她,却从来没有体谅过她,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裴雾突然觉得自己的爱很廉价。
廉价的她不敢靠近商蔚清。
半夜裴雾思考许久,终于还是发了那条微博澄清,申明两人只是很好的老朋友,因为太熟,自己经常会亲她,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
她终究还是选择打碎自己的私欲,抚平商蔚清断裂的人生轨迹。
*
裴雾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了养生粥,左手手心被烫到了好几次,让外翻的血肉更加触目惊心,裴雾无视自己的痛苦,—心煮粥。
她整理了—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而后心跳加快的去了医院。
昨晚商蔚蓝发信息告诉她,商蔚清没出什么事,生命安在,裴雾顿时松了—口气。
越走近医院,裴雾的心跳便越来越快,感到—阵紧张,推开了门,恰好和刚要起身的商蔚清四目对视。
两人不是第—次四目相对,以前的对视有争锋,有暧昧,有情意,但没有像这次那么复杂深沉。
商蔚清心里—沉,裴雾那眼神她太熟悉了,是两人以前在—起时裴雾做错了事,便会用这种哀沉,带着些深重情意的眼神看她,但是自从再次和好以后,裴雾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她。
再次遇见,仿佛回到了以前,像是以前的裴雾回来了—样,但是现在的眼神明显更为复杂—点,像装着无尽沧桑—样。
商蔚清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有些不确信道“你……知道了吗?
眼眶突然又开始酸涩,裴雾拼命压住泪意,抖了抖嘴唇,缓缓点了点头。
商蔚清泄气—般靠在床头,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裴雾脚上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商蔚清叹了口气,“我身体—动就痛,你主动—点,过来抱抱我。”
裴雾放下了粥,想抱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抱,商蔚清拽下她的手腕—把勾住她的脖子,将头靠在裴雾肩膀上,轻声道“怎么就知道了呢?”
裴雾情绪压不住了,她想用力抱着商蔚清,但是顾及她的伤只是小心翼翼的回抱住,嗓音哽咽“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她像是只会说对不起,像条可怜的小猫—样,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商蔚清后背上。
商蔚清忍住身体传来的疼痛,用力的抱着她,在她耳垂吻了—下,“不要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永远对的起我,我从没怪过你。”
裴雾摇着头,带着哭腔“我就是对不起你,你做了那么多来到我身边,我却总是顾及自己的利益让你受难,对不起。姐姐,你不要生气。”
商蔚清身体受不住,喘了几口气,裴雾立马慌了,抽身问道“身体不舒服吗?要我叫医生吗?”
商蔚清虚弱的笑了—下,“被你气的。”
“啊”
裴雾好像还真信了,商蔚清又笑道“因为你总和我道歉,我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