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怒吼,“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关绪脚步一顿,嗤笑,放开蒋轻棠,转身,走到罗秒面前。
她用鞋尖踩着罗秒的侧头,不耐地皱着眉,薄唇轻启,勾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角度。
“罗少。”她的笑完全到不了眼底,看起来森然可怖,“从今天开始,小棠是我老婆,以前的事我就算了,从今以后,你敢打小棠的主意,就别怪我不给令尊面子了。”
声音冷冽阴狠,罗秒浑身一抖,几乎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罗秒从未见过关绪这样的表情,好像轻轻巧巧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关绪向来是温和的、笑意嫣然,在公开场合从来没有不体面的时候,以至于不了解她的人常常轻视她,只当她是一头被拔去了爪牙的狮子,中看不中用。殊不知,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的尖牙和利爪,才能一击致命。
关绪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罗秒的死活,重新回到蒋轻棠身旁,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走吧”。
蒋轻棠不知道关绪要带自己去哪儿,也不敢多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跟在她后面走。
关绪腿长步子大,走得又快,完全没有照顾蒋轻棠的意思,蒋轻棠跌跌撞撞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她,不一会儿就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就在蒋轻棠渐渐体力不支的时候,关绪终于停下了脚步,蒋轻棠手掌撑着自己的两个膝盖,弓着腰,哼哧哼哧地喘粗气,没等气喘匀呢,关绪又说了句“走”,蒋轻棠只好再次小跑着追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回关绪的步子慢了很多。
她们进了一栋建筑,蒋轻棠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一进去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才意识到是津岭大学的食堂。
津岭大学占地面积广阔,院系众多,食堂也很多,大大小小的食堂得有十多个,分散在不同校区,靠近教学楼这边的食堂叫做教师食堂,一楼是快餐,老师学生都能来吃,不过二楼就是私房菜了,只对教师和个别特殊学生开放,一般人是上不去的。
关绪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带着蒋轻棠上了二楼。
蒋轻棠第一天来津岭大学上课,不知道什么规矩不规矩,只看到二楼穿着制服的哥哥姐姐们严阵以待,有条不紊地给她们拉开椅子,然后铺餐巾、倒水,周到得让蒋轻棠不适应。
蒋轻棠不自在地挽了下头发,悄悄抬眼打量坐在对面的关绪,关绪倒是坦然自若,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细致的服务。
紧接着一碟碟精细的菜肴被端上来,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顶级大厨的水准,和楼下学生们吃的大锅菜完全不一样。
“吃。”关绪冷淡地开口。
蒋轻棠顺从地拿起筷子拈菜吃,吃了两口,想起原来关姐姐对她的温言软语,再对比现在冷漠疏离的态度,不禁悲从中来,刚吃了两口,鼻子一酸,低着头,眼泪吧嗒掉在碗里。
她哭得很压抑,只顾埋头掉眼泪,一声呜咽也没有,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掉在桌子上,溅起水花,其中一小点溅在关绪的手背上,凉凉的。
关绪强迫自己硬起来的心肠,一下子就软了。
她叹了口气,脸上板起来的冷淡漠然四分五裂,眉宇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心疼,她坐到蒋轻棠的身边去,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拭干眼泪。
“对我恶语相向的时候你不是挺硬气的么?怎么,这时候知道哭了?”关绪轻声道。
蒋轻棠泪眼朦胧,听着关绪的话,一头扎进了她的怀抱里,死死地抱住她的背,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夏天,衣服单薄,关绪上身只穿了件休闲衬衫,蒋轻棠的泪浸湿衣裳,滚进了关绪的心窝子里。
又热又冷,一时烫得关绪心口疼,一时又冰得关绪心口发寒。
她被蒋轻棠的眼泪弄得难受懊悔,又很自责,恨不得能把蒋轻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蒋轻棠在关绪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软软地搭着她的肩膀,攀在她的耳朵边,环住她的脖颈,一边啜泣一边呢喃:“不要……不理我……”
她的泪珠落进关绪的衣领里,让关绪也眼眶一热,差点心疼得掉下泪来。
蒋轻棠的腰已经瘦得一手可握了。
真不知她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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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轻棠(抽抽搭搭抹眼泪):关姐姐你欺负我。
关绪(冷哼):不教训你你就不长记性。
蒋轻棠:呜呜呜……
关绪(双膝着地):媳妇儿我错了,你看我跪得标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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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关总可爱么?(入V通知)
关绪和蒋轻棠在学校食堂里吃完了午餐。
蒋轻棠以为关绪是来津岭大学办事情偶遇了自己而已,两人一起吃一顿饭之后,关绪大概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可是事情却出乎蒋轻棠的意料。
关绪不仅没走,反而和蒋轻棠一道去了教室,找了个后排的座位,拉蒋轻棠一道坐下,大有要和蒋轻棠一起听课的架势。
蒋轻棠不懂关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再三,忍不住问她:“你……不走?”
前段时间关绪带着蒋轻棠说话、念书,已经把蒋轻棠说话不连贯的毛病纠正了一点,可没了关绪之后,没有人在乎蒋轻棠说话是否流利,也没有人刻意去锻炼她,她的说话水平又退回到原来的程度,断断续续,就这三个字都说了好几秒钟。
关绪听出来她说话能力的退步,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只是勾起唇轻声一笑,带着一点戏耍的腔调,“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我,非得让我走不可?”
“没……没……”蒋轻棠抓住关绪的胳膊用力地摇头,眼神焦急。
关绪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想跟关绪解释,不讨厌,自己一点也不讨厌她,自己……喜欢她来着……只是……只是怕耽误了她的正事而已。
一个半月不见,还是这样的胆小慌张。
关绪被她的反应逗得心底好笑,脸上倒是装得平淡,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敲敲桌子提醒蒋轻棠:“上课铃响了。”
蒋轻棠只好作罢。
这一节是选修课,上课的人只有二十多个,一个小教室都零零散散没有坐满,关绪带着蒋轻棠找的座位在教室后排,蒋轻棠摊开课本,背挺得直直的,目光紧锁在讲台上,看上去聚精会神,关绪对老师上课没有兴趣,靠在椅子上,手肘支着椅背,歪着头,眼中只有蒋轻棠。
蒋轻棠虽然眼睛盯着黑板,可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关绪那里。
关绪的目光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只那样慵懒随意地斜着眼睛扫过来,就足以让蒋轻棠浑身不自在,被关绪的视线扫过的后颈,慢慢生出热度来,不一会儿就晕染了一片绯色,白里透红,像纯白的雪地里落了一瓣梅花,诱得关绪心念一动,不禁想把那瓣梅花拾起来,贴心窝子地珍藏着,再不让她经历风雪严寒的折磨。
蒋轻棠不知关绪心中所想,只被她的眼神看得羞赧,轻咬了一下嘴唇,就这样不经意露出一点贝齿。
真真应了唇红齿白四个字。
关绪看得心头一跳,一个激灵别过脸,不敢再看。
蒋轻棠被关绪懒慢地瞥着的时候觉得不自在,关绪突然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了,她心里反而一阵失落,目光黯淡地想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关姐姐不开心?
她心中忐忑,抿紧唇,脑海中天人交战了半晌,终于一咬牙,撕了半页草稿纸,写了一句话,在手心里捏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推到关绪那边。
关绪好奇,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工整娟秀的一行字:“关姐姐,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笔迹那样认真,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天真单纯的诚恳。
关绪唇边倏然漾开笑意,拿过蒋轻棠手中的笔,也唰唰写下几个字:“你哪儿错了?”
蒋轻棠一看关绪的回问犯了难,皱着眉,抓破了脑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才写:“不该骂你。”
“……”关绪看了先是好笑,接着低低地叹了一声,把那张纸揣进自己的口袋,不再和蒋轻棠玩这种上课传纸条的游戏。
看来对自己的错误认识还不到位啊。
得好好地惩罚一下。
这漫长的一节课终于过去。
蒋轻棠解脱似的松了口气,收拾了自己的课本,想到要回蒋家了,又觉得这节课怎么这么快。
今天的课上完,就意味着她要回蒋家去了。
难得还能有一点和关姐姐相处的时光。
蒋轻棠万分舍不得和关绪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于是收拾课本慢吞吞的,就像只小乌龟一样,一本书一本草稿纸,外加一个笔袋,她收拾了十分钟还没整理完,等在一旁的关绪看不下去了,把她书本一合,笔塞进笔袋里,往她的背包里一装,单肩背在了自己背上,低声调笑:“收拾得再精细也长不出花儿来,你就那么舍不得这间教室?”
不是舍不得教室,蒋轻棠垂下眼,咬紧嘴唇,是舍不得你。
关绪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调侃完一句,拉着她的手就带她走。
蒋轻棠被关绪牵着,大脑就宕机了,脑海里什么都不想,只知道关姐姐和她牵手了,她直勾勾看着关绪与她自己交握起来的手指,觉得关姐姐的手可真好看,又白又修长,她想试一试主动握上去的滋味,趁着关绪不注意,也紧了紧自己的手指,去回握关绪的手。
这样光明正大地和关姐姐牵手走在校园里,不时会被路过的同学看到,真是羞死人了。
蒋轻棠从没做过这样大胆的事,心头突突直跳,有点怯,可是剥开了浮在表面的那层赧然,更多的是悄然的兴奋,甚至让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藏起已经开始发烫的双颊。
羞死人了,可也开心死了,让她脑海中飘飘然,甚至被关绪塞进了一辆高级轿车里都不知道。
直到关绪也坐进来,关上车门,看到蒋轻棠小脸通红,眯着眼又开始笑话她:“脸红成这样,莫非又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蒋轻棠回过神来,赶紧捂着自己发烧似的脸,不敢多言。
好在关绪这回也没为难她,呵地一声轻笑,没再说话。
车内空间狭小,那声笑三分不正经里藏着七分宠溺纵容,还有一点撩人的哑,直钻进蒋轻棠耳中,让她烧红似的耳垂都微微颤了一下。
她缩在车门边,唯恐自己的心跳太大声,被关绪发觉。
关绪看在眼里,只觉得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分外有趣,故意倾身压过去,抿唇一笑:“我有这么可怕么?”
蒋轻棠心提到嗓子眼儿,耳垂更红了,唇瓣微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关绪又呵地一笑。
蒋轻棠后颈上细小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算了,不逗你了。”关绪的压迫感突然远离。
蒋轻棠才松了口气。
前面开车的助理把一切看在眼中,心想到底什么样的神仙人物能让关总这样伤心,不惜放血让利给徐家也要把人从那个二世祖罗秒那里抢过来,今天一看,居然是这么胆小又害羞的一个小姑娘,倒还真是可人疼到心里去了,难怪关总魂牵梦萦。
助理噗嗤一笑,故意高声说:“关总你怎么会可怕呢?分明是可爱,让蒋小姐爱到了心里去,当然会害羞了,蒋小姐,我说的对不对?”说完哈哈一笑。
关绪也朗声大笑起来,一边骂骂咧咧,“去你的,钟晴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也不怕教坏了小孩?”
助理钟晴笑嘻嘻又说:“这怎么能叫带坏呢?不信您让蒋小姐说。”她从后视镜里看向蒋轻棠,“蒋小姐,你说说,我们关总可不可爱?”
“滚,你别逗她。”关绪笑骂。
车厢内的气氛欢乐极了,只有蒋轻棠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明明脸红到了耳根子,却偷偷地也跟着她们的笑声弯起嘴角,在关绪看不到的地方点点头,同意钟晴的观点。
可爱,当然可爱。
世上再没有比关姐姐更可爱的人了。
钟晴把蒋轻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突然又笑开。
虽然胆子小了些,脸皮薄了些,倒也是个敞亮人,喜欢就是喜欢,绝不藏着遮着别别扭扭的,看来关总的福气来了。
这么个招人疼的宝贝疙瘩,不怪关总喜欢。
一阵玩笑结束,车内的气氛静下来,蒋轻棠才想起来问关绪:“我们……去……哪里?”
关绪转头看她,勾起唇,意有所指地说:“试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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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蒋小姐,关总可爱么?
蒋轻棠(小声):可爱。
关绪(坏笑):怎么个可爱法?
蒋轻棠(捧着关绪的脸吧唧亲一口):可爱到让我想……想……想亲……(低着头脸红到